月瑤回家以後,發現安之琛跟孩子還沒用晚膳,他們在等着回來她一起用膳!
這讓月瑤心裡暖暖的。
用完晚膳,安之琛就讓孩子回自己的院子了。
等屋子就剩下兩個人以後,安之琛才開口問道:“廷正怎麼說?
答應了沒有?
”
月瑤搖頭:“沒答應。
”
安之琛皺了一下眉頭問道:“沒答應?
那林氏的事怎麼處置?
”
月瑤仍然搖頭說道:“不知道。
不過我認真想過了,這事是我沒考慮周全。
我不該因為跟林氏有矛盾,就讓廷正跟林氏和離。
”
安之琛面色有些深沉:“這麼說,你不想讓他們和離了?
”
月瑤點了一下頭:“嗯,這事就到此為止吧!他都是當爹的人了,我再管理他的事不合适了。
”
安之琛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想了一下後說道:“明日讓他過來一趟,我跟他談一下。
”
月瑤搖頭說道:“不用了,他的事讓他自己處理!”婉如郡主說的對,她确實管得太寬了,廷正已經不是三歲的孩子了,自己的事自己處理,是好是壞也由她自己承擔。
安之琛沒有應月瑤的話,問道:“畫展的事準備得怎麼樣?還順利嗎?”離九月隻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了。
月瑤最近的狀态不大好,也沒什麼心情作畫了。
安之琛覺得這樣下去可不成:“皇上賞的那個莊子位置不錯,山清水秀,要不你到莊子上住一段時間,一來可以散散心,二來也可以尋尋靈感,你覺得如何?”
月瑤覺得這主意不錯,隻是自己離開了将安之琛跟孩子丢在京城有些不大像話了。
安之琛不是一個死闆的人:“讓闵先生帶着晟哥兒去莊子上不就成了,斐哥兒若是想去莊子上就讓他自己去說服王老,說服不了王老就老老實實地呆在京城。
”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
月瑤笑着問道:“那你呢?丢你一個人在京城呀?”
安之琛笑道:“也就兩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再說每個月有幾日休沐的時間,到時候我去莊子上看你們。
”就月瑤現在的樣子,很難尋到狀态,萬一畫展開得不成功,可就遺憾了。
月瑤有些心動:“要真去莊子上,我想請老師一起去。
”
安之琛對于這些事是不管的:“你決定就好。
”
月瑤心情一下就變好了,當下就去書房寫了一封信給玉山先生送過去,等第二天用早膳的時候又跟孩子說了這事。
安之琛補充了月瑤的話:“去了莊子上早上跟着師傅學騎馬,下午跟着先生學習。
”安之琛答應了孩子讓他們學騎馬,隻是在京城學騎馬有些不大現實,他家在京城沒有專門騎馬的場地。
晟哥兒跟旭哥兒滿臉的歡喜,斐哥兒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月瑤見狀笑着說道:“斐兒,隻要王老同意你去莊子上,我跟你爹是沒意見了。
”
斐哥兒聽聞面色一松,隻要他爹同意了,老師那邊就容易許多了。
可馨有些糾結了,又想跟着月瑤去莊子上,又擔心家裡沒人打理家務,可馨想來想去,還是不準備去:“娘,我留在家裡看家吧!”
月瑤笑着摸了一下可馨的後腦勺:“傻丫頭,家裡有管事跟管事娘子,不用擔心。
”她去江南一年多家裡都好好的,這離開兩個月能發生什麼事。
安之琛朝着可馨笑道:“跟你娘一起去莊子上,家裡有爹呢!”
等送走了安之琛跟幾個孩子,向薇納悶了:“怎麼好好的想起去莊子上了?”家裡的事還沒處理妥當了,跑到莊子上去做什麼。
月瑤也沒說這是安之琛的主意,隻說道:“和悅說皇上賞賜的田莊山清水秀的,最近煩心事太多了,我想去莊子上散散心,順道采采景,說不準又能有什麼好的作品。
”
月瑤從逛街回來就一直跟安之琛一起,讓向薇都尋不着機會問話了:“我聽谷幽說昨日廷正走後你特别生氣,是不是廷正拒絕了?”
月瑤點頭說道:“嗯,廷正拒絕了,不過他拒絕是對的,這事本就我不在理。
”想通了,其實也不算個事。
向薇面色一下就不好看了:“他拒絕了?是不是你沒跟他說林氏做下的事?”
月瑤笑着說道:“都說了,可他覺得這些都是誤會,算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他的事我已經不會再管了,要不真就裡外不是人了。
”
向薇臉色浮現出怒氣。
月瑤望着向薇,說道:“向薇,現在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和悅還有孩子,連家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連家的人,也随他們處置吧!”
向薇一愣,轉而明白了月瑤的意思:“你真決定徹底放手了?”這已經不叫放手了,這是準備不管了。
月瑤點頭:“廷正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知道如何處理了。
”說完以後道:“和悅說明日正好他休沐,他送我跟孩子去莊子上,你要不要跟這一起去呀?”
向薇道:“你這話問得不是多餘,你去哪我自然跟着去哪了。
”
闵先生知道東家的決定,沒有任何的意見,倒是王老可是好好地刁難了斐哥兒一頓才答應的。
第二天,安之琛親自将月瑤跟四個孩子送去了莊子上了。
皇帝賞賜的這個莊子确實不錯,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月瑤一見就喜歡上了。
安之琛在莊子上呆了一天就回來了,回到京城安之琛就讓人請廷正過府來。
廷正到了安府,以為安之琛跟月瑤都在正院。
洪大管家說道:“舅老爺,夫人帶着小姐跟少爺去莊子上了。
”
廷正心頭一驚:“什麼時候去的?”這事他都不知道,半點消息都沒聽到呢!
洪大管家笑着說道:“昨兒個是老爺親自送的夫人小姐去了莊子上,老爺也是才回來沒多久。
”
廷正心頭覺得不大妙。
安之琛在書房,聽到廷正過來放下手裡的書站了起來,看着進來的廷正,安之琛面色很平靜地說道:“坐吧!”
小厮很快端來了茶水。
廷正沒喝茶,很恭敬地問道:“姐夫,我聽管家說姐姐帶着外甥他們去莊子上了?”
安之琛揮揮手,小厮立即退了出去:“這次尋你來,你應該知道是為了何事。
”
安之琛身上的氣勢太盛,這種氣勢壓得廷正有些喘不過氣來,廷正深吸了一口氣後才說道:“我知道,姐夫,林氏是有錯,可她已經認錯了,而且這件事,真的是誤會。
”
安之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後才慢慢地問道:“你知道你姐當日為什麼甯願頂着連家的壓力也要讓你從武?”
廷正一愣,他并不知道連家當日不準他從武。
安之琛看着這神情一笑:“你姐還真是什麼事都不跟你說。
”月瑤私底下給廷正做了那麼多的事竟然從不提,這也太傻了。
廷正有些慚愧。
安之琛摸着大姆指上的扳指道:“你姐頂着那麼大的壓力讓你習武,就是希望你能振興二房的門楣,這次也她想讓你跟林氏和離也是怕林氏以後毀了你的前程。
”紅珊瑚樹的事差點就将廷正的前程給毀了,所以安之琛這話并不為過。
廷正忙點頭說道:“姐夫,我知道姐是為我好,隻是紅珊瑚的事當日我自己也有錯,當日我若是說清楚了,也不會有後來的事。
”
安之琛等了半天也沒見廷正沒再說下去,幹脆直接問道:“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處理?”安之琛的意思是廷正如何責罰林氏?犯下那麼大的錯,不休妻不和離,可肯定得重重的責罰,要不然林氏不長記性以後再犯怎麼辦?
廷正條件性地問道:“什麼?”廷正沒明白安之琛這話什麼意思。
其實前兩日月瑤跟他說廷正不願意和離,安之琛也沒太多的想法,不管怎麼樣林氏是廷正自己喜歡的女人,兩人成親到現在也有數年了,還擁有一個女兒,廷正不和離也是可以理解的,可紅珊瑚樹的事鬧得差點讓廷正丢官棄職,林氏犯下這麼大的錯廷正不和離也就算了,竟然連個責罰都沒有,就輕描淡繪地這麼過去了,這讓安之琛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寵妻是沒錯,他也很寵着月瑤順着月瑤,但行事有原則,再寵着也不能過了線。
也是到現在安之琛明白過來為什麼林氏行事如此放肆,原來根源在這裡呀!
安之琛半天不說話,屋裡的氣氛特别的壓抑,廷正忍不住叫道:“姐夫,你……”
安之琛話鋒一轉,說道:“你放心,我已經狠狠地說了你姐一通,你說她手伸那麼長做什麼?她現在是平陽伯的當家主母,已經不是連家二房的大姑娘,好好地去管你家的事做什麼?還那麼離譜地要逼着你跟林氏和離!這也幸好你沒答應,要不然你姐還不得成了拆散你們恩愛夫妻的惡婦了。
”他以後是絕對不充許月瑤再管廷正的事了。
廷正面色一僵,安之琛的态度轉變的太快了,而且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味,廷正強笑道:“姐夫,你别這麼說,我姐她也是為我好。
”
安之琛并不願意跟廷正糾結這事,而是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林家的人跟林氏有沒有告訴你,不準林氏上安府的大門是我的意思。
”
廷正正為此事而來的:“姐夫,我知道林氏的态度不對,等姐回來,我一定讓她給姐斟茶認錯。
”
安之琛擺擺手,說道:“斟茶認錯就不必了,這次尋你來,是想跟你說,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我當日既然說了不準她上我家的門,就不會再更改,以後你來我府邸,我跟你姐都歡迎,但别再帶着林氏過來了,要不然你帶她過來,你姐不能違背我的意思又不好讓林氏在外面丢你的臉面,到時候她可真就左右為難,廷正,你姐養你這麼大,不說回報她的養育之恩,至少也不要讓她難做吧!”
廷正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平陽伯府,一直回到家他還是沒想不明白開始明明好好的,為什麼一下就變臉了,他沒說錯什麼話呀!
林氏見廷正面色難看,着急地問道:“夫君,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廷正心情悶悶的。
林清菡是知道廷正去了平陽伯府,看廷正的模樣就知道了不好了,當下林清菡一副特别愧疚的模樣,說道:“夫君,都是我的錯,因為我的不謹慎害得夫君差點丢了官職,姐姐生氣也是應該的。
”
廷正苦笑道:“算了,都過去的事還說這個做什麼。
”
林清菡見狀,趕緊說道:“夫君,要不明日我帶着孩子一起去平陽伯府給姐姐認錯。
”
廷正想起月瑤當時失望的神色,說道:“姐姐不在府裡,前兩日就去了莊子上了。
”
林清菡面色一變,連月瑤不在,讓丈夫過去的可就是安之琛了,說起來,林清菡心裡對安之琛有些犯怵,她跟月瑤的矛盾已久,但她在月瑤想前從沒吃過一次虧,可這次安之琛回來放言不準她再踏入安家的大門,她就被家人訓斥了好幾回,他爹更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弄得她都不敢回娘家了。
林清菡故作平靜地說道:“既然姐姐都不在府,你去平陽伯府做什麼呀?”
廷正搖頭道:“是姐夫讓我過去的。
”說到這裡,廷正望着林清菡說道:“清菡,在姐姐沒消氣之前你跟孩子不要再去平陽伯府了。
”
林清菡聲音陡然高了:“什麼?”
廷正面色滿是苦澀:“姐夫說讓你跟孩子們以後不要再進平陽伯府了,平陽伯府是姐夫當家,姐夫這麼說姐姐也不好違逆他。
”被安之琛當着面說不準老婆孩子進他家門,廷正覺得特别難堪,但是能如何呢,若是姐姐這話他還能求情,可現在發話的是姐夫。
林清菡心情很複雜,本來跟安家斷絕了關系,以後不要再看連月瑤的臉色她應該很高興的,但是想到娘家人知道這件事的反應,她又高興不起來。
相對于廷正的糾結,安之琛卻是很平靜地在書房看書,這件事對他沒半點影響,以前看着月瑤的份上他指點幫襯無可厚非,在發現不值當他也就丢開了,說到底廷正隻是他的妻弟,又不是他的兒子,他哪裡會去費心費力,有這精神頭,還不如好好教導自己的兒子。
阿凱拿了一封信進來道:“伯爺,二老太爺的信,伯爺,這是加急信。
”加急信就意味着有很重要的事。
安之琛接過來信,看完信以後,安之琛身上散發的寒氣都能将人凍成冰塊,弄得一側的阿凱都打了一個冷顫,心裡忍不住嘀咕這信裡寫的到底是什麼事讓伯爺這麼惱火。
安之琛沒有給阿凱解惑,大跨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