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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19章:矛盾(上)

世家 六月浩雪 10302 2025-01-24 10:05

  山裡極是寂靜,外面的風将窗戶紙被吹得呼呼作響。

  花蕾擡頭說道:“這裡的山風也太大了吧?
”在連家窗戶都是安裝的玻璃,這裡都是糊的紙,沒安裝玻璃。

  月瑤對著還在燈下做針線活的花蕾跟巧蘭道:“别做了,晚上針線活做多了傷眼睛。

  花蕾跟巧蘭還沒開口說話,外面突然有著狼嚎的聲音。
花蕾一個機靈,面露隍恐的問道:“姑娘,這是什麼東西在叫?怎麼這麼吓人。
”聽得人毛骨悚然。

  月瑤笑道:“這是狼嚎。
不用怕,周圍的山都是被清理過的,狼離我們這裡遠著呢!”以前她在山上經常聽到狼叫聲,月瑤再聽反而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花蕾見月瑤神色不動。
反省了一下自己,也太膽小了點吧,連自家姑娘一半的膽色都沒有呀。

  月瑤道:“以後花蕾跟我睡,巧蘭你就跟媽媽一起睡。
山上簡陋大家将就一下。
”能兩個人一個屋子已經很不錯了。

  郝媽媽跟巧蘭自然無話可說。
就是花蕾有些不自在,輕輕的說道:“姑娘,我跟郝媽媽巧蘭一起睡就可以了。
”擠是擠了一點但是自在呀,跟姑娘睡一張床,不自在。

  月瑤揮揮手說道:“床鋪就這麼點大,三個人哪裡睡得了,别說那麼多,洗洗睡吧!”

  花蕾想著郝媽媽的話,奴才就得有奴才的本份,當下搖頭:“不,我還是去另外一個屋子睡。

  月瑤見她堅持,有些頭疼,這是矯枉過正了。
忙說道:“郝媽媽,巧蘭,我跟你們一起擠擠成嗎?”

  郝媽媽笑著說道:“山上冷,擠在一起正暖和。

  月瑤卻是搖頭道:“你若是不習慣,到時候一人一床被子就是。

  郝媽媽看著那不大的床鋪,這一人一床被子還真是小呀!不過郝媽媽也沒說話。
花蕾見此也沒再提反對的意見。

  郝媽媽跟花蕾出去打水,可沒一會花蕾就回來了。
花蕾非常氣氛地說道:“姑娘,大姑娘将熱水用了也沒事。
反正本就燒給她們用的。
可是她們也太過份了。
水缸裡的水都被她們用得隻剩下半桶水都不到。
”花蕾實在是氣憤不過。

  月瑤搖了下頭說道:“算了。
今天将就将就。
”月瑤不可能讓郝媽媽這麼晚去挑水,當下就著半桶水洗洗擦擦。
就睡下了。

  月瑤臨睡前,盤腿念了三遍金剛經,等月瑤念完躺下以後,花蕾萬分崇拜地說道:“姑娘,你竟然不用看就能念經。

  月瑤點頭道:“抄寫了這麼多經書,記住了也正常的。

  花蕾還是覺得她家姑娘厲害。

  月瑤睡裡頭。
花蕾睡外頭。
花蕾翻來覆去睡不著,以前都是姑娘睡床上她睡床下的。
今天跟姑娘一起睡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花蕾還想說話,轉頭一看,見著月瑤已經睡著了。
花蕾莞爾一笑。
姑娘都不彆扭她彆扭個什麼勁?
以前姑娘害怕的時候,也是陪著她睡的。
想到這裡,花蕾也就安心了。

  “啊……”刺耳的尖叫聲吓得月瑤一下從床上彈跳起來。

  月瑤忙起身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昭華寺作為皇家寺廟是非常安全,決計不會出現賊這些玩意的。

  郝媽媽迅速是最快的,出去以後再回來面色非常怪異的說道“姑娘,那邊屋子裡有老鼠。

  月瑤有些奇怪問道:“昨天不是從裡到外都收拾了,怎麼屋子裡還會有老鼠?”許久沒人住。
在山上屋子有老鼠不稀奇,稀奇的是為什麼昨天收拾屋子的時候沒發現。
隻要昨天收拾的好好的,關好窗戶。
不可能有老鼠。

  月盈穿著一件長長的棉襖,面色蒼白地由著采青扶著走過來。
月盈心有餘悸,想著就害怕,央求道:“三妹妹,我以後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雖然老鼠不是在她的屋子裡,但是她想著就好怕。
她不敢再住到那個屋子裡去了,隻要一想到屋子裡有老鼠她就渾身打顫。

  月瑤心頭一凜,也不知道這老鼠是真是假。
可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會答應跟月盈住在一起的。
說道:“大姐,讓郝媽媽跟花蕾巧蘭去幫采青她們仔細将屋子收拾一下。
”昨天送來的東西不多,要将老鼠找出來也很容易。

  花蕾忙應道:“好。

  月盈眼底有些受傷,她都這麼慘了,三妹竟然還不鬆口。
真的是姐妹嗎?月盈心底還是很害怕。
但是她也是有自尊心的人,月瑤已經明著嫌棄她不願意跟她一起住,若是再強求隻會顏面盡失。
她還沒這麼厚顏。

  月瑤睡不著,跟月盈也沒話可說,退一步道:“若是大姐不困,我陪你說說話吧!”月瑤絕口不提讓月盈貓床上歇會。

  月盈倒是想跟月瑤好好說,可惜兩人沒啥共同話題。
月瑤也感覺到氣氛尷尬。
取了經書遞給月盈,問道:“大姐。
要不看看經書?”月瑤也帶了其他的書,比如醫書,不過沒拿出來。

  五個人用了兩刻鐘終於将屋子裡的那隻耗子打死了。
花蕾譏諷采藍道:“這麼大隻耗子在屋子你們就沒看見,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雞眼。
”他們打掃屋子的時候,可是每一個角落都搜過的,别說耗子,就是一隻蟲子都不會有;可這麼大的耗子竟然窩著都不知道。

  采藍反擊道:“這耗子明擺著是半夜從窗戶上爬進來的。

  巧蘭卻看著關好的窗戶,這耗子若不是原來就在屋子裡,就隻能是從門口爬進來的,可晚上睡覺哪裡會不關窗戶的?

  采青覺得氣短,沒吭聲。
姑娘屋子她們用心收拾過,但是自己屋子,兩人實在是累得很,所以也沒怎麼收拾,将床鋪好,洗洗就睡了。
這耗子肯定就是窩在屋子沒發現。

  花蕾冷哼道:“好,這耗子到底是從外面爬進來的還是本就在屋子裡,你們心底清楚。
現在耗子也被打死了,我們回去了。

  采藍趕緊攔著說道:“不行,屋子這麼亂,你得幫我們收拾一下。

  郝媽媽眉頭皺了一下。
幫忙将屋子整理好無可厚非,但是這語氣卻是讓郝媽媽不悅了。
她們隻是來幫忙,采藍竟然指使她們。

  郝媽媽不吭聲,巧蘭自覺這件事應該交由花蕾管。
花蕾也不負眾望,當下冷哼道:“剛才我們姑娘隻是讓我們幫你們打耗子,可沒說要幫你們收拾屋子。
還有,以後說話客氣一些,我可不是你們院子裡的小丫鬟。
”花蕾真是看不慣采藍這副模樣。
在府邸大丫鬟雖然都很嬌貴,可兩人職位相當,說句難聽的,三姑娘比大姑娘金貴,她們比采藍還高一等呢!

  采藍待要說話,被采青掐了一把。
采青比采藍有眼色,三姑娘比較護著身邊的丫鬟婆子,若是吵架決計沒她們的好。
再看這件事本就是她們自己理虧,采青當下陪笑道:“你們看,這大半夜的,我們兩人收拾的話肯定要小半天,鐵定要耽擱了兩個姑娘睡覺了。

  郝媽媽雖然也不喜歡采藍,但是采青說得有道理,隻好答道:“那趕緊将屋子收拾好,别讓姑娘等太久。

  花蕾這下也沒什麼好說的。

  收拾妥當以後,月盈心驚膽顫地回屋。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迷糊之中看到窗戶上一閃而過的黑影,月盈失聲大叫:“采藍,采青。
快過來,有老鼠從外面爬進來。

  采藍跟采青趕緊進了月盈的屋子,點了點燈看著窗戶完好無損就知道是月盈眼花了。

  采青比較善解人意,安慰道:“姑娘,你睡吧。
我在旁邊守著你。
”若是讓姑娘自個睡,那都别想睡了。

  月盈看著桌子上的煤油燈,再看著守候在床邊的采青,終於敢眯眼睡覺了。

  月瑤則是在月盈走後躺下沒一會就睡著了。
巧蘭小聲跟郝媽媽說道:“我們姑娘膽子真大,耗子都不怕。
”她打耗子的時候,心裡吓得跟什麼似的,可是三姑娘聽了卻是連眉頭都不皺。

  郝媽媽也覺得自家姑娘很奇怪,大家閨秀碰到這樣的時候就是不怕也該驚訝,可是三姑娘的表現好像司空見慣一般。
三姑娘自小嬌生慣養這神色委實奇怪。

  郝媽媽将這些念頭甩開,感歎道:“是啊,你也得學著點。

  第二天卯時二刻,寺廟内的鐘聲響起。
月瑤聽到鐘聲忙從床上爬起來,手忙腳亂地叫著:“糟了,要做早課了……”這早課的鐘聲在月瑤的印象之中太深刻了,以緻讓月瑤一下以為回到過去了。

  花蕾忙說道:“姑娘别急,晚點就晚點了。

  月瑤望著,再将屋子打量了一下。
這才回過神來。
月瑤面露苦笑,沒想到才到山上一天,就陷入到過去。

  廚房沒多少水,月瑤簡單地洗刷了—下就開始做早課。

  花蕾愣愣地看著自家姑娘虔誠的模樣。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家姑娘是尼姑呢

  郝媽媽拉了拉花蕾,花蕾打了一個機靈。
然後跟著郝媽媽輕手輕腳出去了。

  月盈隻覺得自己剛剛才眯上眼,轉頭又被鐘聲吵醒了。
一會院子就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

  月盈看著窗戶外,天還是灰濛濛的,怎麼對面就已經起來了,這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采青也起來了,總不能對面都起床了她們還賴在床上,這像什麼樣子呢。
可采青出去一會回來面色很古怪的說道:“姑娘,花蕾說三姑娘在做早課。
”沒想到三姑娘竟然這麼虔誠,而反觀自家姑娘還窩在床上沒起來,兩人的表現天差地别。

  采藍努努嘴,譏笑的說:“這大清早的念什麼經呀,鬧得慌,也不知道這三姑娘做給誰看?”昨天累得要死,采藍到現在還睜不開眼。

  采青忙說道:“采藍,我們去挑水了。
廚房沒水了,早膳還等著用水。
”這是她們昨天答應好的事。

  采藍面色一下就黑了。
說道:“我們哪裡挑得動水?為什麼就不派個粗使婆子過來。
”如果做粗活的婆子過來了也不用她們受這份罪了。
采藍覺得三姑娘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采青拉著采藍出去了,小院就兩個水桶一根扁擔。
采青挑水桶。
采藍在後面跟著。

  郝媽媽左等右等等不著兩個人,昨天郝媽媽來打了水。
那井水離她們真心不遠。
就離她們的院子五分鐘不到的路程。

  可這一刻多鐘還沒回來,郝媽媽隻能出去找他們。
沒成想剛出院子就看見采青挑了水,采藍在後面跟著,走路還一瘸一瘸的,顯然是扭傷了。

  郝媽媽看著水桶裡三分之一都不到的水。
很無奈。
這兩個還真是嬌**。
挑滿沒指望。
但是怎麼這也得挑個半桶吧。

  月瑤做了半個時辰的早課,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花蕾端了水過來給月瑤重新梳洗過。

  弄妥當以後。
巧蘭過來道:“姑娘再等會,早膳還沒故好。

  花蕾撇嘴道:“姑娘是不知道,采藍去挑水的時候崴腳了。
采青倒還好,隻是每次半桶水都挑不了,郝媽媽沒法子自己去挑了一回水。
”郝媽媽身材高大,水桶又不大,倒是沒問題。
隻是花蕾不高興,很明顯是這采藍太會偷懶了,否則挑個水就能扭到腳了?

  月瑤也沒說什麼,取了《資治通鑒》在屋子裡看,沒一會外面有輕盈的腳步聲傳來,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月盈過來了。

  月瑤将書本放好,站起來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了一個字。
月盈就走進來了。
月盈看著月瑤在抄寫經書。
訝異地問道:“妹妹這麼清早就在抄寫經書?”月盈心裡不禁反思,跟月瑤相比她是不是太懶了。

  月瑤柔聲說道:“放完了早課。
閑著也是閑著,所以就抄經書了。
”不是閑著無事,而是不想讓月盈看到她悠閒地在看書。

  月盈面色有些訕訕的。

  月瑤也沒繼續說這個話題,而是說起了早上她做早課的事:“大姐,我昨日問了那個小沙彌。
寺院早課是卯時二刻開始到卯時末,晚課是酉時初到酉時二刻。
我從今天開始跟著寺廟的鐘聲做早課晚課,大姐要不要也跟著做?”月盈有些不明白,問道:“什麼早課晚課?”

  月瑤解釋早課晚課就是出家僧尼必背的“五堂功課”。
當然本質就是念佛經。

  月盈明白了,答道:“好,晚課我跟三妹妹一起。
”月盈雖然嬌氣,但是态度還是很端正的。

  月瑤搖頭:“隻要寺院的師父願意,我想跟著他們一起做功課。
”若是這些師父不願意,她就要院舍内做早課跟晚課。
不過月瑤沒想過跟月盈—起,月盈要做也在自己屋子裡。

  月盈覺得這樣不好,可看著月瑤的神色,到底是沒說什麼。

  辰時二刻早膳才好。
月瑤倒是沒什麼,月盈面色就不好看了,她這會肚子餓得咕咕叫了。

  月瑤跟月盈兩人每人一碗麵條。
每碗麵條裡面放了兩個蛋,另外還放了香菇跟青菜葉子。

  月盈聞著很香。
吃了一口很訝異的說道:“沒想到郝媽媽的麵條做的這麼好吃。
”要說多美味也沒有,隻是月盈餓得不行,自然吃什麼都美味可口了。

  郝媽媽跟三個丫鬟吃小米粥配鹹萊。
采藍在屋子裡貓著沒出來。
采青吃完以後送了一份到屋子裡。

  采藍看著就嫌棄,這粥也太難看了吧。
郝媽媽對月瑤跟月盈的吃食做得比較盡心,至於粥,能吃就成。

  采青對著采藍搖頭道:“你要是不吃就沒得吃了,待會餓了可不要抱怨。
”采藍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都沒吃東西,餓得不行,隻能不甘不願地吃了一小碗。

  采青搖搖頭又去了對面,走進去就見著郝媽媽帶著花蕾跟巧蘭收拾碗筷。
采青猶豫了一下後說道:“三姑娘,采藍的腳崴了,做不了事。
”采青直覺三姑娘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月瑤望了—眼月盈,見著月盈沒說話,心裡無奈歎了一口氣問道,“那她什麼時候能好?”

  采青搖頭答道:“不知道。

  月瑤淡淡地說道:“既然傷得這麼重那就讓她好好歇著,明天管事應該會到,就讓她明日跟管事一起回府。

  采青見著月盈沒開口,著急了,忙道:“三姑娘,采藍的腳隻是扭傷了一下腳,休息兩三天就會好了。
姑娘,你别讓采藍下山啊。

  月瑤才沒那麼多的功夫跟一個丫鬟糾纏。
說話也不客氣的說道:“她來山上是伺候大姐的,現在才做一點事就扭傷了腳,不僅伺侯不了人還要人伺候,這麼嬌氣留在山上也是累贅。
還不若早點回去。

  采青隻能哀求自家姑娘道:“姑娘,不能送采藍回去呀!”采藍若是因為崴腳就被送回去,府邸的人肯定會懷疑采藍是故意崴腳不願在山上受苦。
兩個姑娘都在山上她卻回去了,不證明采藍比姑娘還嬌貴,到時候她還怎麼在府邸裡呆。

  月盈想了一下後說道:“三妹妹,要不等明天管事過來,讓她送一個粗使婆子過來。

  若是真的崴腳也不會為難,月瑤也不會這麼厭惡。
月瑤用膳之前就聽了郝媽媽說采藍的腳隻是扭到了一下而不是崴腳。
這又不是阿婆,扭一下轉眼工夫就好了,崴腳是會傷到筋骨,兩種情況完全不一樣。
現在采藍明顯是想讓月盈說服她,讓府邸送粗使婆子過來,這樣她以後就不用做粗活了,這丫鬟的算盤打得挺好的。

  月瑤淡淡地說道:“我覺得不僅要送粗使婆子,還要送廚娘過來。
這樣就兩全其美了。
”這到底是來山上享福的,還是來山上吃苦的。

  采青心裡咯噔一下。

  月盈眼睛—亮,她雖然沒吃過那個廚娘的飯菜,但是聽說那的廚娘手藝相當不錯。
不過月盈自尊心很強,雖然心裡有這個想法,但是她是決計不開口提的。

  月瑤冷冷地開口說道:“現在屋舍都很緊張,再來兩個人住哪裡?總不能讓她們打地鋪吧?這裡沒有地龍,睡在地上還不得凍死。

  月盈面色漲得通紅,若不是她強求屋舍倒也住得下。
她一來現在又佔據了兩間屋子,可不就顯得擁擠了。
月瑤這是在譏諷她了。

  月瑤這會面色都懶得圓了,不高興的說道:“若是她今天好不了,明日就跟著管事回府去。
哦。
對了。
大姐。
我在抄寫經書的時侯需要安靜,不習慣外面吵吵鬧鬧。
你待會跟你的丫鬟說一聲。
”月瑤這不是故意刁難,而是她确實有這樣的習慣,所以蘭溪院的丫鬟婆子走路聲音都非常小。

  月盈囁囁地說道:“好。
”三妹妹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采藍得了這個、消息,滿腔的怒氣。
但是形勢比讓你強,她隻能妥協,扭著腳出來打掃院子,采青一個人挑水。

  若蘭想著昨天馬鵬說的話,讓人召來了初夏。

  初夏忐忑不安,她沒想到大少夫人手段了得,竟然如此籠絡住了大少爺。
雖然大少夫人接了自己回來,吃穿用度上面都沒虧待自己,但是大少爺卻從沒入自己的房,昨天才壯著膽子去見大少爺。
初夏不知道大少夫人會如何懲罰自己。

  初夏連最壞的結果都想到了,唯一沒想到的是莊若蘭竟然會要将她嫁出去,這個消息對初夏來說仿若晴天霹靂。
初夏跪下給莊若蘭磕頭,央求道:“少夫人,求少夫人開恩,奴婢想一輩子侍奉大少爺,求少夫人開恩。

  若蘭嘴角含笑問道:“這麼說你是不想出去了?
”要将人嫁出去也得當事人願意,她可不做強迫人的事。

  初夏自然是不願意出去了,像她這種破了身的人就算嫁出去也肯定嫁不著好人家,說不定還要為一日三餐奔波。
還不若在府邸,至少在府邸吃穿不愁。

  若蘭也沒強迫她,隻好說道:“等你想出去了就告訴我。
”說完也不耐煩應付初夏,讓她下去了。

  彩衣想了下說道:“姑娘,真不打發了她出去了嗎?
留下這樣一個人在身邊,總歸是禍患。

  若蘭輕笑道:“放著吧,她自己不願意出去就讓她呆著。
”若蘭不相信馬鵬能一輩子不納妾,既然如此還不如就放著初夏在後院。
初夏丫鬟出生。
她手上翻不出什麼風浪出來,而且院子裡有初夏在那裡擺著,外面也不會對她說三道四。
彩衣點了下頭。

  彩衣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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