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相大人手頭有一件很緊急的事情要求見溫婉。
可惜卻被侍衛攔着。
隻說郡主有令,生病了誰都不想見。
米相大人頭疼了。
他直覺這事不同尋常。
好吧,這尋常不尋常他不管,但是郡主這個樣子他們下面的人沒法做事。
郡主不給批閱奏折,他們也不能擅作主張。
朝堂上在他們權限之内的事,他們還能處置。
可是超越權限,必須溫婉批閱加蓋玉玺印章才有用。
如今溫婉不出面,他們也沒辦法。
事情全部都積壓着。
李義也沒辦法,隻能一封一封加急的信件送出去。
希望皇帝能盡早地有信回來。
也希望天龍能盡快帶了兩個孩子趕回來。
天龍一行人離京城比較近,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消息了。
天龍聽到溫婉裝病不理政,還是在知道兩個孩子平安無事的情況下裝病不理政。
好吧,天龍是做夢也不知道溫婉郡主行事竟然如此離譜,為了一口火氣竟然拿國家大事當兒戲,一點都不顧全大局。
咳,要說之前夏瑤的話他還認為是危言聳聽,現在天龍是真知道夏瑤的話不是吓唬他的。
天龍也束手無策了,其他事情好處理。
這件事真是個大麻煩了。
沒辦法,天龍隻好尋了夏瑤了。
夏瑤聽到溫婉為了這件事惱怒地罷工,不理政了。
雖然有點意外,但是卻也在情理之中。
夏瑤不吭聲了,事情是天龍惹出來的,自然是要他去善後了。
天龍現在是真不知道溫婉要出什麼牌了:“怎麼才能打消郡主心中的怒氣。
讓郡主重新理政。
”若是能讓郡主出氣,要殺要剮他都絕無半句不對。
夏瑤望着天龍,問了一句至關重要的話:“統領大人,希望你如實告訴我,這件事是你擅作主張,還是皇上下的命令?
”若是皇上知道這件事,得了皇帝的首肯,那可就相當棘手了。
天龍搖頭:“我也是在知道戚钰逃脫以後。
想到的這個法子。
你該知道神機營的行事規則。
為了達到目的,别說兩個孩子。
就算拿我去當魚餌,也是必須的。
”
夏瑤沒吭聲了。
心裡卻是在腹诽。
拿你當魚餌自然是沒問題,可問題是你惹着了不該惹得人。
别說現在不理政。
以後郡主若是不做生意了,皇上到時候也得頭疼了。
别人可沒本事将商行銀行打理得妥妥當當的:“你最不該做的就是算計明睿跟明瑾。
你就是算計郡主本人,算計将軍,也不會惹下這麼大的麻煩。
孩子就是郡主的逆鱗,碰了他們郡主能撕巴了你。
别說現在不理政,若是郡主發狠,生意也不管了。
就算你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
皇上也繞不過你。
”
天龍苦笑,他哪裡知道事情這麼棘手。
要知道這樣,當初也不會拿兩個孩子當魚餌:“處置我是不擔心。
但是我最擔心的,也就是你剛才所說的,郡主萬一懷疑是皇上指示的。
這才是最糟糕的。
”天龍很清楚,大齊朝能有今天溫婉郡主居功至偉。
若是皇上失去了郡主的幫扶,等于是斷了一條臂膀。
對大齊,對天下都将是莫大的損失。
可是他真不知道溫婉郡主為了孩子竟然這麼能豁得出去。
早知道。
他就據實以告,得到郡主的同意再行事了。
夏瑤白了天龍一眼:“如今之計,你必須立即趕往京城。
親自見了郡主,跟郡主說清楚才成。
我再寫一封信,另外讓明睿寫封信帶過去。
也許會有用。
”她的信隻有勸慰的作用。
真正有作用的信件是明睿跟明瑾的信件。
看到兩個孩子的信,郡主才能真正放心。
孩子無事,郡主也才有心情談。
否則,别說談,不當時滅了就不錯了。
還想談。
天龍點頭。
對溫婉郡主,他現在是摸不着脈了。
想來夏瑤的建議應該是不會錯的。
夏瑤望着天龍的神色輕笑道:“你也别急。
就算你去郡主不消氣,等兩個孩子回到京城,郡主見到兩個孩子都好好的。
毫發無傷,氣也會消散一半。
”當然,若是兩個孩子有事,哪怕是其中一個有事,那又是另外一個情況了。
至于郡主的另一半,必須得的等皇上回來以後才會真正的消氣的。
這件事。
怕是郡主對皇上起了嫌隙。
咳,都做的什麼事啊!
天龍搖頭,發自肺腑道:“我現在明白過來,你為什麼說郡主不适合神機營了。
”神機營的每一個人,可以為了朝廷為了百姓犧牲自己的。
就郡主這樣的性子,讓他犧牲,她能先滅了你。
不,滅了所有的人。
這是一個極為惜命以及愛惜自己孩子的女人。
夏瑤笑着說道:“這也是從小的環境使然。
但郡主很重感情。
郡主對皇上一片孺慕之情,換誰看了都感動。
也因為如此,郡主小小年紀就為皇上出謀劃策,皇上登基後國庫無錢,郡主為了給皇上排憂解難,不顧流言,不顧名聲,出面做生意,置下這偌大得的産業。
郡主甚至為了救皇上,将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
”夏瑤的意思,溫婉雖然沒有忠于朝廷,忠于百姓的觀念。
但是對皇帝卻是百分百的真心真意。
忠于皇帝,也就忠于朝廷忠于百姓了。
每個人都有缺點有優點。
郡主又沒受過這類的訓練,私心重很正常。
換成是她,她還不是明睿跟明瑾的親娘,也不願意兩個孩子當魚餌呢!
這都是正常的。
天龍對于這點,無可辯駁:“我給你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以後我就要回京。
”早點回去,也能早點讓郡主别再恣意妄為了。
咳,天龍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将軍國大事當兒戲的。
明睿得到夏瑤的消息,瞪大了眼睛。
好吧,他不得不承認他娘是奇葩。
為了兒子,啥都幹得出來。
震驚過後,明睿心裡還是有些小得意!
以明睿的心智都吓着了,明瑾更是不要說了。
明睿是得意在心裡,明瑾是得意在臉上的。
他就說,等娘知道消息絕對繞不過那個人。
明睿得知夏瑤讓他寫信給娘的時候,想了好一會才下筆。
明瑾早就好了,寫封信是不在話下的。
天龍得到厚厚的三封信。
又留下了四個高手貼身保護明睿跟明瑾,當下就飛奔回京城了。
皇帝得到消息說天龍用明睿跟明瑾當誘餌,引戚钰出來。
結果現在溫婉知道了,溫婉直接罷朝抗議。
皇帝氣得要吐血了。
将身邊的椅子都差點拍碎了。
天龍做事一向靠譜的,所以他才派了天龍回去處理這件事。
哪裡知道天龍竟然這麼膽大妄為。
敢拿了明睿跟明瑾當誘餌。
溫婉寶貝兩兒子的那勁,皇帝比誰都清楚。
兩孩子是溫婉的命根子,别說拿他們當魚餌,就是磕着碰着,溫婉都能找人拼命。
皇帝也郁悶了,天龍什麼不好做。
偏偏做下着等犯忌諱的事。
這件事必須慎重處理。
一個不小心就得落下後遺症。
皇帝都有些後悔,早知道還不如不換人。
至少李義是捅不了這麼大的簍子的。
再後悔也都是其次,現在關鍵是怎麼安撫住溫婉。
這事一個不好,讓溫婉誤會是他的主意,那就會結下一個大疙瘩的。
皇帝立即寫了信,寫了一封厚厚的信,讓他快馬加鞭,必須以最短的時間送到京城。
咳。
皇帝沒法子,隻能吩咐加快動作,早點回到京城。
溫婉那丫頭。
若是氣不過,還不知道會惹發多大的亂子。
白世年有些奇怪,好好的為什麼又要加緊行軍路程。
但是他的消息沒有皇帝那麼靈通。
皇帝也不可能告訴他。
否則白世年也得暴走了。
李義得到秋芸的話,說郡主等皇帝回來要退隐。
當下一頭冷汗。
若是以前,李義可能還不大在意。
但是溫婉連朝政都可以當成兒戲,這樣的人說退隐,可不是說着玩的。
李義現在回想之前他在京城的所作所為,當時他完全是将郡主忽視的,當下李義起了一身冷汗。
幸好郡主的性子是不大愛管事,也不大與人計較。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沒觸犯了郡主的逆鱗。
否則有的他受了。
相信這次天龍的懲罰不輕了。
梅兒着急了,溫婉病倒,不能理政。
這得是多大的病呢!
立即下了帖子過來探望。
溫婉看了帖子,沒接。
她裝病的事還是少一個人知道的好。
可是梅兒擔心得都登門來了。
而且還帶着怡萱過來了。
都到家門口,再不見可就說不過去了。
梅兒見到安然無恙的溫婉。
不可置信地問道:“這怎麼了?
怎麼……”怎麼人好好的卻傳揚出生病的事,還不能理政。
這唱的是哪出啊!
梅兒本以為是溫婉勞累過度,所以倒下了。
現在瞧來,怕是這裡面是有内幕的。
溫婉自然是不可能給梅兒解惑的,隻是笑着說道:“這一段時間忙得很,那天處理完朝政突然暈倒了。
我擔心身體,想讓自己緩口氣。
于是對外宣布生病了。
”暈倒自然是假的,但是内幕是更不可能說的。
梅兒見着溫婉好好的,太醫也說沒妨礙,她也知道避諱沒多問了:“明睿跟明瑾如何?
什麼時候能到家?
”
溫婉笑着說道:“半個月以後就能到家。
離家這麼久,終于要回來了。
盼得我都成望子石了。
”兒子離開身邊這麼長時間,溫婉是飽受了思念的痛苦了。
所以說,離别最是讨厭。
梅兒與溫婉說了一會的話,就告辭了。
這次梅兒很有眼色,連讓怡萱留下的話都沒說。
怡萱回去的時候,小聲說道:“娘,姨母面色紅潤,看着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直覺就是有事。
梅兒點頭:“肯定是有事。
隻是這些不是我們能管得上的。
”溫婉這個樣子哪裡是生病,明擺着是不想理政。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瞧着定然不是小事。
再聯想到前兩日溫婉連身邊的幾個貼身丫鬟都打了,可見一定是什麼事情觸犯到了溫婉。
梅兒開始是有懷疑是否明睿跟明瑾有什麼事。
但是瞧着溫婉說起兩個孩子的時候,面色坦然,隻有思念沒有擔心,也就放開了。
孩子沒事,白世年在回京的路上。
其他的事,應該是朝堂的事。
他也不好插手了。
回到國公府,梅兒跟羅守勳說了溫婉的異常:“奇怪,不是明睿明瑾有事,也不可能是白将軍有事。
為什麼溫婉會發這麼大的火。
竟然連朝政都不管了。
”
羅守勳也摸不着頭腦。
羅守勳是國公爺,隻是國公府這些年一直都被朝廷榮養着。
私底下的那些實力都得用在刀刃上的。
對于這等機密時間,是摸不着邊的:“你也别擔心,溫婉做事有分寸。
”話說他也不知道溫婉這唱的是哪出了。
皇帝得到李義的飛鴿傳信,李義轉述了溫婉說的話。
說郡主有意退隐,不想管事了。
李義認為溫婉說的勞累差點暈倒,認為是溫婉故意跟秋芸說的,也是為她罷朝的推托之詞。
但是皇帝卻不這麼認為。
當年他就是突然之間暈倒,差點沒醒過來。
當年木神醫都說了,他活不過四十。
可是現在他都要奔五十了。
這些,都是溫婉的功勞。
現在溫婉突然出現這樣的狀況,能不讓皇帝憂心。
皇帝甚至在想,這個病症是不是轉嫁到溫婉身上了。
溫婉是知道皇帝軟肋在哪裡的人。
這樣輕描淡繪的話,不僅能讓皇帝消除了對他的不滿,而且還會讓皇帝多退兩步。
事情如溫婉所預料的,皇帝對溫婉裝病不理政的事,本來有七分的不滿,如今一下全落了。
皇帝想到溫婉這些年為他做下的的事,為了幫他,溫婉這些年是真的勞累了。
别家的女人,都是處理内務。
溫婉不僅處理内務還得處理外務。
丈夫又不在身邊,如今又發生這樣的事,疲憊了也正常。
皇帝這回也在琢磨着,該挑選兩個得用的人給溫婉調教。
早日接了溫婉的班也好。
等人上手,溫婉想做什麼就讓她做什麼去吧!
想去各處走走觀觀光,也讓她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