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恨不得現在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
夏娴過來回話“郡主,藥浴弄好了,你可以去泡了。
湯等郡主出來就可以吃了。
”。
夏娴愕然地看着溫婉悠哉地進了池子泡澡。
哪裡有半點的不悅跟惱怒。
難道消息有誤,将軍沒跟郡主抄家。
要不然,哪裡還能舒舒服服地在溫泉裡泡澡。
溫婉吃了晚膳,散步消食,然後,心情愉悅地讓夏瑤與她下了兩盤。
到點了就準備去睡覺了。
夏瑤見溫婉沒問胭脂是怎麼回事,見着溫婉的态度,讓她心裡有些擔心。
她就怕溫婉想得越多,事情就弄得越糟糕,于是在一邊解釋道:“郡主,今天白将軍去狩獵,回來的時候一個莽撞婢女不小心撞到了将軍,也許就因為這樣沾染上了胭脂味。
郡主,将軍真沒做對不起郡主的事。
”
夏瑤本還以為要費很多口舌。
卻聽到溫婉并不在意地說道:“我知道。
”怎麼可能兩人還在蜜月期去找别的女人。
若真是如此。
那六年的等候,她下了這麼多功夫的試探就是一個笑話了。
她知道是知道,但是卻要讓白世年記住,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觸犯的。
哪怕隻是開玩笑也不行。
溫婉是要讓白世年清楚地知道,她的底線在哪裡。
溫婉不是未雨綢缪,而是要将一切扼殺在搖籃裡。
白世年如今可以開玩笑。
可是玩笑多了,也就會當真了。
十年,十年可不是十天。
她就是要讓白世年記住這個教訓,有些事情不說做,就是連說都不能說。
一個玩笑都能讓她失去理智。
那若真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後果白世年自己去想。
溫婉想了那刺鼻的胭脂,溫婉皺了眉頭道:“去查查那個婢女。
一個粗實丫鬟,身上抹那麼多的胭脂做什麼?
還正巧合地撞在白世年懷裡?
去查查,看看是不是奸細?
若是奸細查查背後是什麼人。
若不是奸細,風評也是好,就給她尋戶好人家嫁出去。
若是風評不好,直接發賣了出去。
我的男人也敢勾引想死了。
”
夏瑤點了下頭,遲疑了一下後還是說道:“郡主,其實剛才,你真的過分了。
就算怒氣再大,也不能動手。
”
溫婉聽了笑道:“怎麼?
為白世年打抱不平了?
”這事看表面,确實是她過分了。
再吵架,也不能動手。
本來前兩天問白世年怒極會不會打她。
好嘛現在知道了。
她怒極了才會傷人。
夏瑤搖頭:“不是,我是怕郡主這樣會傷了夫妻感情。
郡主,以後碰到這樣的事情,還是需要理智一些。
”她是好久沒看見溫婉這麼沖動過了。
恩,好像從她來到溫婉身邊,溫婉從來就沒沖動過。
這次,估計是真的因為傷心了。
溫婉對白世年的退讓與看重,她都一一看在眼裡的。
她勸說溫婉是怕溫婉後悔。
溫婉笑着點頭:“你放心,我會的。
”這次也是因為特殊原因,她又不是暴力狂。
夏瑤打探到的消息那婢女不是奸細。
隻是一個粗實丫鬟,長得有幾分姿色,整日裡招蜂引蝶,名聲很不好。
夏瑤聽到這個消息,是存心勾引白世年還是無意撞到白世年,夏瑤也不浪費時間去查。
一個婢女而已。
當下就将此人發賣出去了。
至于是賣到哪裡去,夏瑤沒對溫婉說。
溫婉也沒問。
溫婉第二天如往常一般,應該說如以往一般。
該吃吃,該睡睡,無聊了就聽一下八卦、下下棋、插插花然後沒事又做了些好吃的。
當然,更多時間都用在畫畫上面了。
隻不過,畫的都是與白世年相處的點點滴滴。
溫婉打算做成畫冊,以後給兒孫看。
夏瑤都有一個恍惚,這兩人吵架隻是一個假象。
否則,别人着急為什麼郡主自己不急:“郡主,将軍連個口信也不讓人送來。
你看,我要不要讓人去給将軍傳個話?
”
溫婉笑道:“不管他,他想要耗,那就繼續耗。
看誰耗得過誰。
”混蛋,走之前都不跟她打個招呼。
溫婉這口氣還沒下呢:“到底是什麼事讓他這麼匆忙出去。
”
夏瑤說道:“是鮑寶鋼出事了。
”
鮑寶鋼在妓院**,看中一個姑娘。
可惜這個姑娘之前已經被人包了。
鮑寶鋼性子上來了,一定就要,于是打鬧了起來。
結果,失手打死了人。
而打死的這個人,還是宗室子弟。
雖然說這是一個宗室的私生子,也是一個标準的纨绔。
但是讓鮑寶鋼這樣一個粗野漢子将人打死了,讓宗室的臉面往哪裡放了。
朝廷命官又如何,殺人償命。
于是,鮑寶鋼被逮到大理寺。
現在在大理寺吃牢飯呢!
白世年最先去找的,是這家妓院的老闆。
把來龍去脈理順了,白世年很肯定一件事。
鮑寶鋼被人算計了。
葉詢也清楚,但清楚是清楚,他出去與人談條件人家看不上啊!
隻有白世年才有這個份量。
白世年問着:“查出來,背後是誰在做的手腳沒有?
”
馮管家很遺憾地說道:“将軍,查不簿這攤水很深。
這些人是想讓鮑寶鋼拖将軍的後腿。
再怎麼樣,鮑将軍是住在将軍府裡的。
”當然,主要是鮑寶鋼是白世年的生死兄弟。
若是不管不顧,那會寒了不少人的心。
對白世年的聲譽有很大影葉詢沉思了一下後道:“老馮,你去郡主府尋大管家。
他那裡人面廣,打探消息,比你靈通。
”溫婉在京城立足這麼多年,背後肯定又自己的消息渠道。
這點小事,不在話下。
果然如葉詢所預料的那樣,鮑寶鋼的背後,有人在算計。
光查出來的,幕後有聞家,陳阿布,還有戚家。
沒查出來的,還不知道呢!
葉詢有些頭疼了。
隻是這三家也好辦。
可背後,明顯還有其他的勢力:“将軍,如果我預料不錯,幕後應該還有幾位皇子的推手。
這些人真正的目的,是将軍。
或者說,是郡主。
将軍,郡主怎麼說?
”白世年過完年就要去邊關了。
這些人就算要拉攏,那麼遙遠的距離,難道還要逼宮,否則不會如此拐彎抹角地算計白世年。
白世年嘴角一抽搐,他當時因為焦慮,加上對溫婉還有氣,就回來了。
好像都沒跟溫婉說這件事了。
估計這回,溫婉正在生氣呢:“我沒告訴他,我的事,不想讓她出面解決。
”要是遇事就靠溫婉解決外頭還不知道怎麼排揎他呢!
也是白世年的自尊心在作怪。
葉詢表示理解。
男人嘛,總有自己的尊嚴“現在最主要的是打死的這個人,還是個宗室子弟。
雖然沒上族譜,隻是一個私生子。
但是,這些人怕是要趁機敲些好處了。
”
白世年蹙眉,要些好處,可不僅僅是一些。
肯定會獅子大開口。
而且,要把鮑寶鋼保出來也沒那麼容易的。
不過,好歹先去尋了人,談判談判。
可惜那家人根本就不吃白世年這一套。
白世年派去的人,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沒什麼好談的,以命抵命。
白世年聽到這句話,當下眼裡有着殺氣。
想了下,軟得既然不行,那就來硬的:“我看,與其在于他們周旋,幹脆直接就跟皇上呈請。
我就不相信,皇帝會為了一個纨绔,斬首一位悍将。
”這個方法最直接,也是最為由效果的。
葉詢愕然地看着白世年:“要是真鬧到皇上那裡去,一個不小,會出大事的。
”皇帝未嘗不知道,但是皇帝選擇旁觀就是在看事态發展。
白世年搖頭:“出不了大事,不過一通責罰是免除不了的。
”
葉詢有些不同意。
若是皇帝真插手肯定是各打五十大棒。
鮑寶鋼不會死,但對前程肯定有妨礙。
萬一因此落下隔閡,不劃算。
白世年想了好一會,低頭不是個事。
現在人都被壓在監牢裡。
低頭也進了監牢。
白世年想了下,要去監牢看望鮑寶鋼。
白世年郁悶得要吐血的是,竟然不得探望。
好在夏大管家很體貼,親自去打通關系。
得了一次見面的機會。
葉詢見着白世年發青的臉色,暗暗偷笑。
鮑寶鋼知道自己打死的是皇親國戚,當時就懵了。
而且他真心不認為自己下手能打死人。
可是就算知道被人算計又如何。
打死人是事實,這裡可不是邊關。
白世年見着鮑寶鋼滿臉胡渣的,心裡也不是滋味:“寶鋼,我跟皇上呈情,皇上是明君,肯定不會處以死刑,但是可能會被降為白身。
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
降為白身,總比沒命強。
鮑寶鋼自然是答應了。
白世年得了鮑寶鋼的同意,進宮,找了皇帝,跟皇帝呈情。
鮑寶鋼的武藝,皇帝是親眼見過的。
若是為這樣的人償命,損失了這樣一位悍将,皇帝要是答應,他再想其他的方法。
皇帝其實一早就知道,他就想看看白世年怎麼處理這事。
沒想到,一下把皮球踢回了自己身上。
皇帝如白世年所想,不可能損失這樣一位悍将,直接以被打死的那個纨绔作惡多端,死有餘辜作為結案陳詞。
當然,鮑寶鋼自然一位官員跑到妓院去,頂做案(官員是不能**的),本來皇帝是想直接虜為白身。
可是轉念一想,最後給了連降三級的處分。
這個處分,不算輕,但也不算重。
鮑寶鋼直接成由從四品了軍官降低為六品的了。
打拼了十多年,說不難過,那是不可能的,每升一次都是拿命去換的。
但是這個結果已經是在預料之外了。
隻要還有命在,官位還是能撈回來的。
白世年有些慚愧。
正說着安慰的話呢,就聽到說宮裡來人了。
鮑寶鋼見着那天在皇宮裡見到的那位美人。
聽到來人說,這是皇帝賞賜給他的。
當時傻眼了:“這……”
往日裡去宣聖旨的公公誰不是一副扯氣高揚的模樣。
不過再将軍府邸裡,這些人可不敢擺譜,萬一被郡主知道了,準吃不完兜着走。
這位公公笑容可掬地說道:“皇上說了,鮑将軍身邊沒個伺候的人。
賞賜給将軍,讓她在伺候你了。
”公公走後,鮑寶鋼問着白世年“将軍,你說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有沒人他自然是高興。
但這個情況,讓他摸不着頭腦。
白世年輕笑,隻讓說皇上賞賜的收着就是。
這是典型的先打一棒再給個甜棗。
鮑寶鋼皺着眉頭說道:“将軍,我這媳婦都沒有娶。
有了這麼一個美人,我以後怎麼找媳婦呢?
”美是美,可是這是一個恩,宮婢。
不能當正妻啊!
媳婦都沒娶,就來一個貴妾(皇帝賞賜的,肯定是貴妾了)。
這以後可怎麼娶媳婦了。
白世年沉思後道:“你不是一直惦念她嗎?
”
鮑寶鋼那天看了這個女子,确實一直念念不忘。
也想娶來當媳婦,身邊也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但後來知道此女是罪官之後(此女是宮婢,就是祖上是犯了事的官員後來罰沒為奴,身份很低微),如果隻是宮女還勉強可以。
但是奴婢,那就成了。
以後的孩子,都要低人一等。
所以他就歇了心思。
可現在,皇上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這個可怎麼處置。
白世年看穿了鮑寶鋼的心思:“邊關那麼多将士娶不上媳婦。
這個女子也就身份低微了些(。
但是當年在沿海的時候,想着能娶上媳婦,能留個後就是老天的厚賜。
”
鮑寶鋼沒再說話了。
他不比白世年、張義。
白世年是世家子,起點很高。
張義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雖然是庶子。
但是至少也不缺吃少穿。
可他當年本來就勉強溫飽。
父親一病,家裡就真的叫一窮二白,揭不開鍋。
沒法子,為了能活下去,當兵讨口飯吃了。
所以,以前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娶妻生子。
也算有了自己的家。
鮑寶鋼看着白世年:“好,我聽将軍的。
”這輩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投奔了将軍。
若此女确實是個好的。
雖然不能為妻,但身邊也算有個人了。
不至于清清冷冷的。
三皇子府裡祈慕與祈楓一起。
祈幕笑道:“沒想到,白世年竟然會讓父皇出面。
斷臂求生,主意是不錯,但到底不為鮑寶鋼奔波,失了三級了。
父皇也是愛惜良才,估計老五要吐血了。
”
祈楓點頭:“老五也太小瞧白世年了。
用一個鮑寶鋼就想要套了白世年進去。
若是白世年這麼好算計能年紀輕輕混到這個位置(溫婉吐槽:他就這智商)。
不過奇怪的是,為什麼表姐一聲未吭的。
”
祈慕贊歎道:“她沒吭聲,才是她的聰明之處。
否則,樣樣都是溫婉出頭,讓白世年的面子往哪裡放。
而且,溫婉不出面,不代表她不知道。
溫婉不出面,背後的人反倒更有顧忌,不敢太出頭。
”
祈楓面色有些猶豫“三哥,我聽到消息,說表姐與白世年吵架了。
好像是白世年,做了什麼對不起溫婉的事。
你覺得有幾分可信度。
”
祈慕聽完笑了起來:“溫婉自己都在莊子上,白世年要是在溫婉眼皮底下做對不起她的事,你覺得以溫婉的性子白世年如今還能回京城裡救鮑寶鋼。
估計這回事大卸八塊了。
而且,父皇不會訓斥責罰白世年。
也不知道是誰散布這無聊的消息。
”
祈楓也是不相信:“是不是做什麼對不起的事我不知道,不過我想兩人應該是真吵架了。
溫泉莊子上昨天發賣出一個頗有姿色的女人。
根據探子回報。
白世年還受傷了,不是打獵受傷。
是在莊子上受傷的。
可能是表姐弄的。
”
祈慕聽到這裡有些驚疑了。
溫婉的性子這麼烈?
不會的吧。
一直都是溫溫和和的。
怎麼這一轉眼,就成母老虎了。
咳,祈幕感歎道他這表妹可不就一母老虎。
怎麼一下就将溫婉坐過的恐怖事件忘記了。
祈楓倒是感歎着說道:“三哥,曹頌還在監牢裡呢!
都被關了這麼幾天了。
父皇也不聲響,大姐也不求情。
就這麼耗着也不是個事。
到底對皇家的聲譽不好。
”
祈幕想了下後道:“雖然我不相信白世年有做對不起溫婉的事。
但是他們兩個吵架是肯定的。
但你看溫婉就顯得聰明很多。
白世年回來,夏添忙裡忙外地給白世年跑腿。
要不是溫婉的意思,白世年能指動得了夏添。
夫妻吵架,怎麼都不該傳揚出去。
若是思聰能與溫婉一樣,也不會讓整個皇室蒙羞。
這就是蠢人跟聰明人的區别。
”被驸馬打,不是光彩的事。
隻能顯示這個公主無能。
祈楓搖頭不解地說道:“說起來,皇室之中的公主再沒有比姑姑更柔綿(就差說沒出息了)。
可溫婉的性子卻截然不一樣,白世年堂堂一位大将軍,都被她拿捏在手心,這可真是說不清楚。
”
祈幕對此也隻有搖頭了。
母女倆的性格,天差地别。
估計,溫婉像的不是姑姑,而是他的皇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