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堂,這邊坐。
”範二夫人熱情地招呼着尚堂,看着她胡媚的笑容,尚堂立即打起了精神。
這個女人到底是要做什麼,看着這個樣子,就不像是有好事,他得提高警惕。
接連三兩次他都受了算計。
“這會差事應該不忙吧。
”平向熙問着。
尚堂點頭應了。
兩父子聊起了官場上的一些事情。
平向熙怎麼說,都是多吃幾十年米飯的。
給出的一些建議,有些還是有用的。
“姨爹、姨母。
”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叫着。
尚堂條件反射似的轉頭,就看見一美豔的姑娘端着茶袅袅娜娜走了進來。
那女子見尚堂看着她,嬌羞地低着頭,又偷偷地用眼睛瞄了一眼尚堂,滿滿的都是欣喜。
尚堂直勾勾地看着那女子,被那美人偷偷打量得心頭一陣熱乎。
“這是你二娘的娘家表妹的女兒,我覺得不錯,算命的也說了有宜男相。
看你樣子也滿意的,挑個好日子把事珈了。
”平向熙并不在意着。
那女子聽了,羞澀地低下了頭。
“爹,我說了,我不納妾的。
這事,以後不要再說了。
”尚堂雖然心理熱乎,可還沒被美色沖昏了頭腦。
溫婉之前的告誡還在耳邊響蕩,哪裡還敢應這個。
美人固然好,不過妹妹的話更要聽。
範姨娘還是不死心。
又整了一個美嬌娥,想給平尚堂當妾。
有了溫婉的這一通告戒。
尚堂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
“你就這麼怕蘇氏。
她自己生不出兒子,還不許你納妾。
當年你娘福徽知道自己不好生養就立即給我納了一房妾室,她不就一個宰相的孫女,算什麼嬌貴人家。
她要敢說半個不字,立即休了她。
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宰相家裡也沒話可說。
”平向熙怒罵着。
“爹,不關娘子的事。
是我自己不願意納妾的。
現在朝廷差事多且繁雜,我哪裡有這等閑情逸緻。
”這話鬼都不相信。
剛才還直勾勾地看着美人,這會·就說自己不納妾。
“你的意思你也不聽我的話了。
”看着尚堂的樣子,平向熙很憤怒,溫婉他是奈何不得,難道尚堂他還奈何不得。
要是今天尚堂敢不答應·他有的是辦法讓他答應。
“請爹責罰。
”尚堂立即跪了下來,但是卻沒有松口。
平向熙看着他那堅定的樣子,突然有些意味闌珊,上趕着的不是買賣,強扭的瓜不甜。
五房還得靠他撐着,自己,也不能太過了。
“你要不願意就算了。
你現在都二十一了·人家二十一的人,兒子都能上私塾了。
我也是為你着想,你不要怪爹多事。
”平向熙看着尚堂的态度,再想想,搖頭歎息着。
“我知道爹的苦心,可是,我現在真沒有納妾的心思。
”說心裡話,平向熙對他還是不錯的。
這麼幾年來·平向熙從來沒呵斥過,更沒說過一句重話,一直都是悉心教導。
其他事情他說·他可能會遵從。
但是這件事情,他是絕對不能答應的。
這關系着他自己的前程。
“算了,不說這事了。
尚麟現今也十七了,也該給他找門親事了。
也不求什麼,隻求找個塌實能過日子的。
說起來,當初給尚麒說苗氏我心裡還有些不情願。
不過現在看來,苗氏卻是個好的,這兩年把家裡打理得妥妥帖帖的。
你給麒麟也找個會過日子的女人,我這裡有一些銀子,是我這些日子省吃儉用積攢的。
要是少的話你給貼補一些·怎麼說也是你弟弟,給鲋.好置辦一下。
”平向熙輕聲說着。
旁邊的範二夫人眼中閃過不甘,當初鬧的那麼一場,她什麼都沒撈到。
雖然不甘,可是卻也知道,兒子在平向熙眼中是最貴重的。
“爹·你放心,我會的。
”尚堂忙應着。
心裡卻是難受得厲害。
去年一年,四月齋的收益有兩千多兩,溫婉是說到做到,都讓掌櫃的給平向熙送來了。
每到換季的時候有裁縫過來量體裁衣,一個季度十六套衣衫,半個月就有專門的大夫上診(沒再用太醫了),所有的費用都記賬,到月底去郡主府報銷。
去年冬天,還特意讓送了幾張上好的皮子給他做衣裳。
每月還會送藥材補品過來。
平向熙一一受了,卻從來沒說一個好字。
毛媽媽很是看不過眼。
整日裡在真真面前嘀咕,這世上還有這樣的親父。
說得時間長了,真真心裡也不舒坦。
後來毛媽媽上,門房那裡聽說,老太爺把那些珍貴的藥材補品拿出去賣了。
連幾張厚重的皮子都拿了一半出去賣。
真真這麼好脾氣,也不小氣的恩,也怒了。
在尚堂這裡抱怨一通。
惹得尚堂心裡也很是不舒坦。
平向熙以及尚麒的日常開支,本來按照溫婉的意思,是由鋪子的收益算的。
哪裡知道平向熙好象不明白溫婉的話。
所有的開支走的仍然是公帳,全部由尚堂這邊出。
兩夫妻生氣,倒不是他們夫妻小氣舍不得這麼一點銀錢,五房的下人基本放空,每個月的費用大概在六十兩(包括所有的開始,四十兩月例,二十兩食材)。
溫婉離開的時候,讓夏添留下了兩個鋪子十傾地給尚堂,兩個鋪子每個月租金就有三百兩。
地就不說了。
所以他也不會小氣這點錢。
可拿溫婉送的東西出去賣銀子,這個确實太過分了。
他之前還不知道平向熙這麼做是為什麼,現在知道原因了。
現在終于知道了,原來是都收起來換成銀子來,給麒麟清珊做聘禮了。
難為他這一片慈父之心,為兒子這樣打算着。
尚堂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股想幫着溫婉說幾句公道話的沖動。
對溫婉來說,又是何等的不公平。
“你下去吧,這事就請你媳婦多多費心些。
”平向熙看着尚堂面上帶有憤然,心有些虛。
讓他下去了。
尚堂聽了平向熙的話,立即退了出去。
他真怕自己一沖動真的會說出不适應的話來,到時候給安上一個不孝的罪名。
“老爺,你說七爺,這是做什麼。
我表侄女哪裡不好了,我剛才瞧簿他也很是樂意的。
想是顧忌着蘇氏,才沒敢答應。
隻要話,蘇氏還不得立即遵從。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呀!
老爺。
”範二夫人在平向熙耳朵邊上碎碎念。
她一直想要個兒子·可是就是生不出來。
沒辦法,就隻能從大房打主意了。
隻要尚堂納了她侄女,生了兒子,以後五房還不是她侄女的,以後她老了,也有依靠了。
“你真當尚堂顧忌的是蘇氏?
”平向熙苦笑着。
他看着尚堂明明意動,卻不敢應這話。
擺明是心口不一的。
這點他還是看得出來。
因為什麼·他想也想得到。
他現在就是想修複關系溫婉也是不屑。
如今溫婉位高權重,對他們根本不屑一顧。
要不是他占着是她親身父親的名分,溫婉才不屑理睬與他。
他倒是想着幫他兩個親身的兒子籌謀籌謀。
但是看着老三在監牢的生活。
他其實隐約知道了,如果真惹得溫婉上火,到時候不僅現在的安甯日子沒了,說不定,全家都得跟着受挂落。
那丫頭,可是連趙王都給鬥敗了。
所以·還是老實過着富家翁的生活。
其他,他還是不攙和進去了。
藕香謝這邊很快得了消息。
家裡的人都知道,府邸裡真正的當家人是誰。
所以·很快就得了消息。
真真的貼身丫鬟綠羅氣得在那裡叫罵着“夫人,不好了。
那個不要臉的範姨娘,把她娘家那個妖妖娆娆的女人給領到老爺房裡,把少爺給叫進去了。
估計着,又讓老爺逼着少爺納她家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真是沒見過這樣的人家,一個一個都上趕着給人做小的。
”等看着真真一點都不着急的樣子,頓時更是焦急着勸了起來。
現在家裡隻有夫人一個人,可是夫人的性子又太柔綿,對人太和善了。
要不是有她跟夏林裡裡外外幫襯着。
還知道被那兩家欺負成什麼樣子呢!
卻是不想到,竟然會這麼不要臉面。
毛媽媽看着綠羅大呼小叫的·皺緊了眉頭,也不知道夫人是怎麼給小姐挑的丫鬟,這挑得都是什麼東西。
這個大丫鬟,是留不了了。
得趕緊打發了。
正好年齡大了,配了人出去。
真真卻是不急。
溫婉說的話才沒多久。
相公可起不了這個心思。
溫婉對丈夫的恩德,他一輩子都還不了。
不僅把他從二房那個泥潭裡解救出來·給了丈夫親哥哥親姐姐謀求了好出路。
還讓他過上了富裕的生活,還給他鋪了一條康橋大道,讓他仕途一帆風順。
真真想起尚堂每次說起溫婉,都是感激與敬佩。
他既然答應了溫婉,自然是不會違背。
所以,她是真的不擔心。
真真摸了自己的肚子,自己一定可以在三十歲之前生下兒子。
兒子,她一定會有兒子的,哪怕隻有一個她就知足了。
老天爺不會對自己這麼殘忍的,一定會讓自己生兒子的。
“相公,你這是怎麼了?
”真真看着尚堂面色陰沉,帶有悲戚之色。
真真奇怪地問着。
就算不納妾,也不需要難受啊!
尚堂歎息了一聲“你說,偏心的父母我也聽說過。
可是偏心成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親身經曆着。
爹這樣,也太過分了。
要是妹妹知道了,肯定會更加寒心。
怎麼能這樣做呢!
”
真真奇怪地問着到底是怎麼回事。
尚堂苦笑着“你之前不是跟我說,爹拿着貴重的藥材出去賣,存那麼多錢做什麼?
現在我是知道了。
爹存這麼多錢,原來是為幾個弟弟妹妹存聘禮跟嫁妝錢。
你說,溫婉為他做得已經夠多了。
為什麼他還要這麼做。
不說溫婉本人,我看了都心寒。
怎麼可以做這麼過分的事情?
”
真真聽了,傻了半天:“不,不可能吧?
怎麼,公爹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這也太過分了吧!
不說溫婉聽到,我聽到都心寒。
這哪裡是親爹,難道溫婉上輩子欠了他不成。
怎麼可以這樣。
溫婉要是知道,該多傷心啊?
“咳,這件事,還是不要讓溫婉知道。
”尚堂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你放心,我不會說的。
”真真忙給尚堂他端來一杯茶,放在身邊。
但是眼底的憤怒與難受,還是掩飾不了的。
兩人都是心事重重地。
這要是溫婉知道,該多傷心啊。
“夫人,夏林過來了。
”外面的婆子禀報着。
真真趕緊讓進來。
夏林也是為這事來的·聽了真真的話,沉默了好一會。
夏林沒拐彎抹角,快言快語地說道“夫人,我想說幾句逾越的話·還請夫人不要責怪。
”她是真的,不能不說啊!
否則,一個不好,郡主就得怪罪于她了。
真真一揮手,讓所有人都到外院去了。
“夫人,之前少爺在沒娶親時,郡主就多番告誡少爺要養身修性。
郡主最讨厭的就是妖妖娆娆的女子·那些不重規矩的女子全都被郡主發賣了。
家裡沒有一個亂糟糟的人,少爺到十八歲成親還沒有放房裡人,唯一被算計的夫人身邊的丫鬟也被郡主讓大夫人解決了。
郡主對兩位小姐也是疼愛萬分,可是我卻知道郡主并不是非常喜歡小孩子。
她記得她說過小孩子很鬧,很淘氣,煩人。
”夏林一一說着(後面一句話,是夏林故意添加上去的。
話說,溫婉很喜歡小孩子)。
“你跟我說這麼多·是什麼意思。
”真真看着夏林,問着。
夏林突然這麼說,肯定是事出有因。
不可能平白無辜地說這話。
夏林眼裡有着冷然“我跟夫人說這麼多·是希望夫人能明白郡主少夫人的一片關心之心。
因為你是郡主的表姐,所以郡主會為你做這麼多事。
我希望,夫人不要辜負了郡主的一番心意。
”
真真面有不悅。
她知道自己的性子,就是太軟,關鍵時刻是撐不起事,但是她絕對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你這麼意思?
你是說我不領溫婉的心意?
”
夏林也知道真真的缺點,不過自從毛媽媽過來,已經好了不少。
這些日子冷眼旁觀着,确實不是有壞心眼的,唯一的就是性子實在撐不起事“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想說,夫人你不可以再這麼軟弱下去了。
範姨娘,不就是個妾室。
竟然敢三翻兩次謀算你,你要是再這麼忍氣吞聲,以後還會變本加厲。
夫人,你要知道·七爺現在是沒答應。
可是,還有很多方法讓七爺不得不答應。
比如說生米煮成熟飯、比如說七爺不小心壞了那女子的聲譽,很多手段防不勝防。
之前郡主在這裡,沒人敢越了規矩。
可是現在不一樣。
少夫人,到時候就算是郡主也是不好再插手了。
”
“你是說······”真真臉一下白了。
這還真有可能,雖然她沒經曆過,但是該聽的她也都聽說過。
“這些内宅的手段很拙劣,卻是最有效果。
你确定要到那樣的地步,少夫人你才願意反擊。
”這個夫人,還真是不撞擊不知道疼。
“那怎麼辦。
”真真握着衣角輕聲說着。
“她不是把侄女上趕着送來做小的,這宅子裡的可不是七爺一個主子。
”夏林不經意着說。
“這,會不會不好。
”真真有些遲疑。
夏林低着頭,不再說話。
有些事,還是需要自己相通的。
她已經給予了最大的幫助。
而且,她不希望七夫人一有事情就去找郡主。
郡主能幫忙是看在情份上,卻是不能永遠被這樣的小事給拖累了。
毛媽媽咳嗽了一下。
夏林借口出去了。
毛媽媽重重歎氣一番:“姑娘啊,夏林是真心為你好。
你怎麼還不領情。
這個女人,早就該給他教訓了。
他們都算計到頭上來了,都到你頭上拉屎撒尿。
泥人還有三分性。
要是被算計成功,以後還不知道會算計什麼呢!
”也是他們家姑娘命好,郡主給留了這麼好的底子。
否則,她都得跟着發愁。
真真握着手,指關節都泛着白色。
她不可能認由他們這麼欺負“如果她們真的用這等下三濫手段,也就怪不得我了。
媽媽,你跟夏林你去安排一下,如果她真這麼做,也是她自己上趕着的。
”
溫婉最後還是得夏林的話,平向熙把她送過去的藥材換錢給他其他子女置辦聘禮嫁妝。
溫婉聽了笑了笑,這個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東西給了别人,愛怎麼用是人家的自由“這樣總比上門向哦要聘禮嫁妝強得多。
至少這樣,他是從自己嘴巴裡省下來的錢。
”
夏影有些不甘心地說道“郡主,這些錢可是你的。
怎麼可以任由他們這麼永遠賴着。
”
溫婉笑了笑,望着另外站在一側很少說話,把自己當成隐行人一般的夏瑤道“夏瑤你說呢?
”
夏瑤見溫婉問她才道“東西跟銀錢既然已經給他·那就是他的了。
他怎麼處置,是他的事。
郡主要想達成心願,就必須要付出。
不怕他們要,就怕他們不要。
”
夏影奇怪地看了一眼夏瑤。
溫婉卻是贊賞地點了點頭道“恩·你說的很對。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夏瑤,你又有長進了。
”
夏瑤笑了笑,沒說話。
郡主是什麼樣的人。
跟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該學的學了,該懂得的懂得了。
對平家這些沒完沒了的人,她會沒辦法對付。
隻要随便用幾招·他們就得老實乖乖的。
可是郡主處理的法子非常奇怪。
對他們真正是有求必應。
她可不相信郡主會這麼好心。
雖然郡主對先皇跟皇上很好。
但那是對她好的人。
對郡主不好的人,郡主再沒輕易放過。
所以,結果,很容易推測出來。
郡主是另有打算。
這個打算,可不會是小打算。
在八井胡同的小院子裡,範姨娘帶來的表小姐欣喜地端着自己精心做成的點心進了尚堂的書房,給看門的小厮塞了一個厚厚的紅包。
讓她把點心端進去了。
藕香院上下二十多個下人,溫婉留下的人基本上都是放在尚堂身邊服侍;宅子裡除了采買的·都是真真自己從娘家帶過來的人。
尚堂的貼身小厮随從都是經過溫婉讓人嚴格訓練過的,當時就是防備被人買通做出什麼禍事。
這會得了夏喜的吩咐,早就提高了萬分警惕。
小厮哪裡會給這麼一個紅包收買了。
如果她們知道·就不會天真的以為事情怎麼會進行得這麼順利。
書房裡尚堂正正在跟尚麒談論公事,一下看到範小姐進來,臉色有些不好看。
不過還是讓她放下點心,說了幾句客套話,客氣地請她出去了。
沒一會,還沒等尚堂吃東西。
就聽到夏喜進來回話,說海偃海大人找他有事,尚堂得了這個消息,就出去。
讓尚麒自己先琢磨琢磨,等回來再繼續。
海偃跟蘇揚都是他的好友。
隻要有事·基本無不應的。
所以,很快就出去了。
尚麒這會剛進吏部沒多久,尚堂作為他頂極上司,主動提點了他很多,讓他受益非淺。
也因為有尚堂的照顧,他在戶部過得也還是很不錯的。
所以在公事上·很多事情她也會向尚堂指教的。
平日裡兩兄弟也經常在書房裡讨論政務。
這會,見尚堂出去了,自己在書房慢慢琢磨着,渴了喝參湯,餓了吃點心。
沒一會,全身躁熱,突然燈給滅了,小厮拿了燈去換。
恍惚間見着一個袅袅挪挪的女子鑽自己的懷裡。
他倒是推開了一把,可是身體的需要蓋過了理智,沒把持住,與鑽到懷裡的女子一番**。
“這、這······”小厮出去了半天,才姗姗回到書房。
估計也是算好了時間,看着應該是成了好事才進來的。
一進書房,看着書房這個樣子,驚得跑出去了大聲叫出來。
那聲音,嚎得三個院子的人全都聽得見。
一會,三個院子的人全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九爺?
怎麼會是你?
”表小姐驚叫出了聲音。
尚麒這回神智也清醒了,看見自己跟範姑娘衣衫不整摟一塊,又不是矛頭小子,當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立即穿好衣服,回了自己的院子。
苗氏正在自己的屋裡哄着兒子,看着兒子那小臉,有些黯然。
大房的一個二女兒滿月酒都辦得那麼熱阄,自己的兒子滿月酒卻隻是請了幾家親戚過來吃酒。
溫婉不說親自到場,就是連件禮物都沒有。
這可還是她嫡親的侄子都當不存在一般。
她雖然知道溫婉這樣做,情有可原,但心裡還是有些難過。
不過她也算是想得開的人,這會自己相公去了吏部,以後有尚堂照顧着,也算是間接得了郡主的看顧,以後的前程,也會是好的。
“怎麼了?
”苗氏看着尚麒臉色很難看地進來,忙問着。
尚麒看着妻子,愧疚萬分。
妻子對自己情深意重,從嫁進來·就接手家裡的爛攤子。
整頓内院勞心勞力不說,父親還總是不滿。
父親還總讓他堤防苗氏是溫婉故意整出來禍害他的。
自從妻子嫁過來,就沒過幾天舒心日子。
還因為母親的糊塗,家裡出了那麼一檔事′把她的嫁妝都給沒入公中。
跟着他吃苦受累,忍受郡主府邸裡的白眼。
可妻子卻從來沒有對自己有過一句怨言,隻是盡心地照顧自己。
還幫自己去向嶽父求情,從娘家借銀子,操持着一家的生計。
這會,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該是讓她何等的難過。
尚麒見過自己家亂成的那個模樣·是沒打算納小妾的。
守着自己妻子一個人過就好了。
沒想到,卻是阄出這麼一件事出來。
苗氏知道了來龍去脈,先是怒火中燒,可很快就讓她自己冷靜下來。
細細一琢磨,就猜測到這事情的原由了。
看着丈夫内疚的樣子,心裡還是安慰不少。
她真心以對的丈夫,還是心疼自己的。
尚麒還是有良心的,她之前的努力付出也是值得。
所以·苗氏反而是細聲細語地好言安撫尚麒,說了好一停尚麒去偏房歇息。
等人走後,苗氏閃過冷笑。
這事·可不會這麼容易算了。
範姨娘,你可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哼,想要算計大爺,卻是偷雞不成。
她可不是蘇氏。
“小姐,我們就吃了這個啞巴虧?
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明顯是奔七爺去的。
”丫鬟小樓不甘心地說着。
“你當藕香謝裡的人都是吃幹飯的。
不說其他人,就七爺身邊的人全都是郡主給留下的。
郡主最是講規矩的人,能留下在郡主府裡的人,怎麼可能會被幾兩銀子就收買了呢?
九爺不過也是湊巧着趕上了,也罷,這個啞巴虧·我就咽下了。
”苗氏笑得頭上冒冷氣。
“小姐,這會你還笑得出來。
那女人總是做怪,要是她進門了,到時候還不把我們這房攪得亂七八糟。
”小樓焦急萬分地。
“我為什麼不笑,不就多了個妾氏。
我連那女人都不怕,我會擔心一個妾氏。
收了這個女人·多了個妾氏而已。
但是我們會得到比這個多得多,我正愁沒機會跟蘇氏打好關系,這會,可不就是現成的機會。
你明天一大早,就去請大夫。
”苗氏巧笑嫣然。
可是緊握的拳頭,卻是洩露了她的憤怒。
蘇氏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讓她丈夫去撞了這事。
雖然她确實不在乎,後院裡多不多一個女人。
她有的是法子讓他們乖乖的。
如此被算計,也欺人太甚。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苗氏,說不出的憋屈與悲憤。
範姨娘氣得臉色發青。
她這麼精心算計好的事情,就這麼全沒了,讓她怎麼不生氣“你怎麼會弄錯人了,你,真是氣死我了。
”。
表小姐安慰着“姨母,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是現在這樣了,也無可奈何了。
好在九少爺也一樣在朝為官。
為人長相不比七爺差。
”自己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岔子,這會後悔也沒用。
反正九爺人品樣貌也都不差,也不是太虧了他了。
範氏真是氣惱到了極點“你知道什麼呀?
先不說二房沒大房富貴,将來九爺的前程肯定不如七少爺。
就說兩位少夫人,蘇氏是個皮薄心軟的,最重要的是她沒兒子。
苗氏卻是個面慈心毒的,又有兒子榜身。
你在她手裡還能得分好。
你就等着過苦日子。
”但是現在生米煮成了熟飯,事到現在,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
真真聽到苗氏病倒了,很過意不去。
親自去探望了。
毛媽媽跟着去了,看了以後對着苗氏冷笑了一下。
苗氏心裡咯噔一下,看來自己裝病被這個女人給看出來了。
以後,做事還是小心些。
郡主府裡的人,個個都不是簡單的。
整個五房外院,被夏喜把持着,内院被夏林把持着。
她想插手都插不跟一手指頭進去。
這麼一個媽媽,眼棒都這麼銳利的,好象把她的打算都看穿了。
看來自己還是要處處小心。
郡給留下的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寒暄兩句,放下一堆補品真真回了自己院子裡。
苗氏看着人去後,面露疲憊。
就蘇氏這樣的性子,還能安然活到現在,日子過得如此順風順意。
老天,對她還真是眷顧。
毛媽媽自然是看出了苗氏是準備用這事算計他們家姑娘“姑娘,恕老奴大膽說一句,你可以跟苗氏交好,那對你有幫助。
但是,你絕對不要跟她交心。
這個女人不是個善茬。
她裝病,無非是想讓你内疚,以後好為九爺的仕途出一份力。
好通過你跟郡主交好,你以後要小心她。
不過,現在她也翻不起浪出來。
借着她的手做些事也是好的。
”。
“媽媽是說,苗氏的病是裝出來的。
”真真有些不相信,可是從毛媽媽嘴裡說出來的話,她又不能不相信。
雖然提高了警惕,卻對以前的生活,更是懷念了。
沒幾日,苗氏就把那位表小姐擡為了姨娘。
這事,算是過了。
經過這事,真真跟苗氏的關系也融洽很多,兩人經常在一起,有說有笑。
替真真解了不少的愁事。
讓真真很信服,不過,有着毛媽媽不時的告誡,所以對于苗氏有意無意提到的内院之事,真真都是輕言帶過,不會涉及。
或者一個不堤防,毛媽媽就在邊上使勁咳嗽一聲。
苗氏是個很機靈的人,看着真真對她有提妨,更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