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睿拉開車簾,與明瑾看着外面的景色。
這都入冬了,外面光秃秃的一片明,很是蕭條。
明瑾嘀咕着去的時候多熱鬧,現在看着都皇糧。
明睿看明瑾情緒穩定,現在都有功夫嘀咕景色不好。
于是小聲跟明瑾商量道:“弟,我希望你回去以後,還是讓娘喜愛的那個愛哭愛鬧的明瑾。
”明睿就差說,面上還是那個嬌氣的明瑾了。
明瑾一下沒明白。
明睿輕聲解釋:“若是讓你看到你變化這麼大,肯定很難過。
你想讓娘難過嗎?
”
明瑾搖頭:“不想。
”
明睿繼續解釋着他的理由,希望明瑾做一個讨人喜歡的乖寶寶。
說解釋不如說是忽悠。
說得明瑾一愣一愣的,考慮良久鄭重答應了明睿。
明睿最後成功将明瑾忽悠住。
明瑾望着明睿:“哥,你說爹回來會不會不喜歡我呀?
”明瑾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爹給哥哥的信每次都是厚厚的,給他的信,每次都是薄薄的一兩張紙。
區别對待。
明睿啞然失笑。
若是别人家,明瑾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
因為别人家的當家人都是三妻四妾,庶出的子女也多,嫡子不一定就得當爹的喜歡。
想當年,他雖然也是嫡子,但是卻是爹不疼娘不愛的人。
可是現在他們家不一樣,不說父母恩愛,單就他爹隻有他們兄弟兩個兒子,當爹的不疼他們,還能疼誰。
明睿笑着安撫了明瑾的擔憂。
爹給他的信件多。
那是因為他問的都是軍事上的問題,是爹擅長的。
哪裡如明瑾,經常給他們爹出一些腦筋急轉彎的問題。
爹要能說得上話來才奇怪。
而且明瑾偏向娘,比較好文。
不好武。
話題少是正常的。
明瑾還是有些憂心。
明睿呵呵直笑:“放心,有娘在呢!
若是爹不喜歡你,你就跟娘說去。
讓娘也不要理爹。
”明睿這也是說笑呢。
爹是肯定将他們兄弟看得很重很重的。
畢竟是自己的血脈。
又是家族的未來。
明瑾覺得這個主意甚好。
夏影得到消息,說戚钰死了。
這次戚钰死了的消息是千真萬确。
兩個孩子,明睿無事,明瑾被吓住了,發高燒。
夏影糾結了,這話要不要告訴郡主呢!
夏影與夏娴夏香商議。
所謂三個臭皮匠賽了諸葛亮。
夏娴跟夏香同意了。
夏娴想也不想說道:“肯定要告訴郡主的。
之前是沒辦法,現在兩個孩子安然無恙了。
這件事是想瞞也瞞不住,等兩個公子回來郡主肯定知道。
到時候郡主肯定更怒了。
”夏娴隐約知道,這件事一個弄不好,他們幾個一個都不保了。
夏影想了很久才進去,見着溫婉正在喝提神的茶。
溫婉這兩天都沒睡好。
都是強打精神處理政務的。
實在受不住就喝茶。
溫婉看着夏影的面色很怪異,一股想說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樣子。
溫婉一看就知道有事:“告訴我,是不是明睿跟明瑾出事了。
”這兩天溫婉是擔心得不行,但是夏影那邊卻是沒這麼快得到消息。
都急得上火了。
夏影擡頭小心地望了溫婉一眼,然後才說道:“郡主,戚钰死了。
”
溫婉剛想說戚钰不是早死了,怎麼又冒出來說死了。
話還說出口,想着他前兩天做的噩夢,溫婉猛地站起來。
動作太過突然,手裡的水全部都濺到他手上。
好在水是溫的,若是熱的,非得将手燙傷不可。
溫婉捏着茶杯,臉上閃現出暴虐之色。
她當時就奇怪了,據說神機營的統領大人神龍見首不見尾。
夏瑤曾經對她說過此人除了聽從皇帝的吩咐,其他人誰都管不上,誰的面子多不賣。
這點從夏瑤身上就足以看出來。
可是此人卻答應親自去接明睿跟明瑾。
她當時本就有一個疑惑,她的面子有這麼大嗎?
但是對神機營太信任,沒想到……
溫婉冷森森地說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睿跟明瑾現在如何了?
他們是不是出事了?
”溫婉現在完全可以确定戚钰肯定是死在了明睿跟明瑾回來的路上。
天龍接他兒子是假,用他兒子當魚餌追擊戚钰是真了。
好吧,膽子真肥呀,連他都算計上了。
溫婉身上顯露出的暴虐之氣,好似要毀天滅地似的。
夏影看得心頭顫抖。
這次是真的過不去了:“郡主息怒,郡主息怒。
大公子跟小公子都很好,都沒事,郡主别生氣。
這些逆賊如今已經一網打盡了。
大公子跟二公子沒事,都好好的。
”
溫婉就算聽到兒子沒事也不能掩藏他的怒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實在是可恨,她千辛萬苦地将兒子藏好就怕出個萬一,天龍竟然利用明睿跟明瑾當魚餌,可恨,實在是可恨之極。
若是天龍在這裡,溫婉一定要千刀萬剮了他。
不對,東正微怎麼沒查到。
她不是讓東正微去查的嗎?
為什麼後來說沒有暗道。
是真的沒暗道,還是東正微騙她?
若是騙她,又為什麼要騙她。
夏影小心地将得到的消息詳詳細細地告訴溫婉。
不過卻是隐了明瑾受到驚吓,發燒的事。
溫婉聽完以後隻是冷哼哼地笑道:“敢拿我兒子當魚餌,天龍不愧是天龍,有膽色。
”這筆賬不讨回來,她就白活了。
夏影為統領大人默哀三分鐘。
被郡主惦記上的人,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希望郡主别将統領大人整得太慘了。
夏影剛剛為天龍默哀三秒鐘,就見着溫婉陰森森地看着她,那模樣能一口将他吞了。
夏影知道他也難逃懲罰。
溫婉眼神完全冷下來:“這件事你知道多少?
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
”她竟然被身邊的人完全蒙在鼓勵。
真是可恨之極。
夏影也不敢隐瞞,将事情的經過都說了:“若不是東正微,我們也不知道戚钰有可能逃脫了。
郡主。
我們不敢告訴你。
我們怕你為了阻止天龍,出京城。
”至于不告訴的理由很簡單。
溫婉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發出一陣悶哼聲:“好啊,好啊。
真好啊!
”身邊所有的人全都瞞着自己。
将她當成聾子,瞎子。
好,真是好啊!
溫婉這時候暴虐的要殺人。
溫婉大聲叫道“來人。
立即将夏香跟夏娴将我喚來。
”一個一個都敢欺瞞她。
這麼大的事,竟然就幹瞞着她一個人。
可恨,可恨之極。
夏香跟夏娴見着溫婉暴怒的神情,就知道是什麼事情。
跪在地上。
夏香悶聲不敢說。
夏娴卻是直言不諱道:“郡主,這件事是我們錯了。
郡主如何責罰我無話可說。
但是郡主,屬下還是要說一句,就算再來一次。
我也不敢将這件事告訴郡主。
”
溫婉咆哮了:“來人,将她給我拖出去。
”死不悔改。
溫婉陰測測地看着夏影,看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全都學着夏影了。
看來,這次不煞了這股歪風。
将後全都有樣學樣,這府邸還像個樣子。
夏香見狀也不敢再保持沉默了:“郡主,夏娴也是為了郡主。
若是郡主知道,定然是要追出京城。
京城沒有郡主坐鎮,必定會引發亂子。
郡主,若是你不出京,你定然是寝食難安。
我們也是認定武星跟夏瑤他們一定能保護好兩個公子,才瞞着郡主呢!
郡主……”她也不想瞞着郡主的。
但是這件事不能不瞞。
溫婉冷冷地說道:“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你們了。
感謝你們為我着想了。
也是。
我何德何能,能得了你們這樣的丫鬟。
”溫婉這話是一字一句說的。
夏香在溫婉身邊這麼多年,還沒見過溫婉這麼憤怒過。
當下忙說道:“郡主,屬下不敢。
”
溫婉輕笑,笑過之後突然呵呵直笑:“不敢,還有什麼是你們不敢的。
我還真是縱容得你們無法無天了。
來人。
将他們全部都給我拖下去,每人重打三十大棍。
”溫婉本想說重打四十大棍,擔心四十大棍打死了。
雖然暴怒,但是溫婉,到底還是猶豫了,不想她們死。
進來的侍衛将三人拖下去了,也不敢真将三人拖下去。
雖然不知道犯了什麼大錯讓郡主大發雷霆,但是這三人是郡主的貼身侍女,還是客氣一點的好。
三個女人自行走出去。
很快,外面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
卻沒聽到冷哼一聲。
溫婉冷笑,倒是有骨氣呢!
也就仗着自己的身份與衆不同,所以才幹如此膽大妄為了。
這次若是再不處置了這幾個女人,後果不堪設想。
侍衛打完了人,進來請示了溫婉該如何處置。
溫婉将手頭上的奏折扔在書案上:“關到監牢裡去。
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去看望。
”
溫婉靠早椅子上,叫來秋芸:“讓李義過來見我。
”李義是必須要見的。
他得知道兩個兒子真實的狀況。
秋芸出去以後,溫婉吩咐讓東正微宣叫來。
”這麼大的事情竟然瞞着她,以後還有什麼事情不敢瞞着她的。
東正微一聽到溫婉宣他,就知道事發了。
做下的事,總要承擔後果。
他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見到溫婉,就将事情的經過說了。
說完以後跪在溫婉面前,面色冷硬:“郡主,雖然說是為了郡主好。
但是隐瞞了就是隐瞞了,不管什麼原因,知情不報就是不忠。
屬下願意接受郡主任何的懲罰。
”按照東正微的意思,這件事不管如何該讓郡主自己選擇如何做。
但是夏娴跟夏香強烈反對。
東正微這麼實誠,溫婉反倒不好向他開火了:“既然知道知情不報是為不忠,為什麼還要背叛?
”
東正微也不隐瞞:“郡主,夏香夏娴是你身邊的心腹,跟随郡主多年,對郡主的性情了如指掌。
她們跟我說郡主若是強行要出城,京城不穩,會引發天下大亂。
郡主若是不出城,焦心兩個孩子必定要病倒。
郡主一倒,一樣引發動亂。
隐瞞是最好的法子。
”東正微當時也是考慮很久很久,若是溫婉是個男人,就算夏娴他們三個強烈反對。
東正微也不會隐瞞。
但可惜的是溫婉是個女人,東正微問了自己的妻子。
當時妻子說,以郡主的性子,為了兒女。
哪裡還會去想什麼國家百姓。
身為一個母親,換成是她也一樣,隻想讓兒女平安。
也就是這樣一句話。
讓東正微答應的兩個女人的請求。
但是東正微卻是認為他這樣做是為不忠,背叛了郡主。
做下的事總得承擔後果。
任何理由都不能為他的背叛開脫。
溫婉望着東正微:“拉出去,重責二十大棍。
”比三個女人打得少,是因為溫婉認為東正微的态度很好。
東正微認為二十大棍實在是太少了:“郡主,屬下隐瞞郡主如此重大之事,該殺。
”東正微到現在也意識到了溫婉的缺點,心慈手軟。
這種事情怎麼能打個二十大棍就完結了。
殺雞儆猴才對。
溫婉無語地望着東正微。
還有人嫌棄自己懲罰的輕了。
最後說道:“拖出去,打三十大棍。
”咳,所以說都是身邊的幾個女人帶壞的。
這次真的藥剿滅了這股風氣。
三十大棍打完以後,也一樣扔到監牢裡去。
四個人處置以後,整個郡主府人心惶惶的。
溫婉卻是在最快的速度。
重新在府邸裡挑選出兩個放在身邊服侍。
這兩個姑娘是夏瑤親自調教出來的,溫婉本來還想讓夏瑤回來在好好調教調教,現在卻不成了。
溫婉給她們取名秋寒,秋水。
至于廚房,直接就是交給夏娴帶着的徒弟,溫婉直接換了名字,叫秋五。
溫婉剛整理完這些,就聽到李義過來了。
溫婉輕笑:“這都大半天了才來。
架子還真大。
”
李義在來的路上已經得了消息,曉得溫婉知情。
溫婉都懶得跟他廢話在。
直接問了他:“明睿跟明瑾到底如何?
别在拿瞎話騙我。
”
李義哪裡還敢拿瞎話騙溫婉,趕緊呈上一封信:“郡主,這是夏瑤姑娘的親筆信。
剛剛得到的,請郡主禦覽。
”
溫婉狐疑地接過信,打開一看确實是夏瑤的筆迹。
夏瑤在信裡将事情都說了。
也說了她的猶豫,後來跟武星商議了許多。
再與明睿明瑾商議過,最後都同意了。
不過夏瑤在信裡告訴溫婉,天龍将神機營一半的精英調過去。
不會出現萬一的,讓溫婉放心。
信有暗号,所以溫婉不懷疑有假:“這信是七天前的,但是前天我眼皮跳,是不是孩子出事了?
”
李義趕緊說道:“沒有,郡主,屬下保證絕對沒出事。
用不了半個月,大公子跟二公子就能平安到京的。
”李義心裡卻是不得不感歎着溫婉直覺的厲害。
都說母子連心,現下看來果然是母子連心。
而且郡主的直覺真的是再精确不過了。
咳,以後能不惹她,還是少惹為好。
溫婉聽到李義這麼說,倒是不懷疑。
李義敢打下包票,就證明兩個孩子真沒事。
若不然,難道他們還能變出一個明睿跟明瑾出來:“我的孩子什麼時候能回到京城?
”
李義趕緊說道:“郡主,最多半個月就能回到京城。
郡主放心,保證萬無一失。
”這肯定得萬無一失啊!否則真不知道如何收場了。
溫婉靠在椅子上:“你們很有本事,這麼大的事也敢瞞着我。
天龍也不愧是天龍,竟然連我都幹算計。
既然你們這麼能幹,那你們就能者多勞。
我本就是個懶散無用之人,也該給你們挪出位置處來。
”
李義不知道溫婉是什麼意思。
溫婉卻不跟他解釋,隻是些了一封信:“以最快的速度,将這封信交給皇帝舅舅。
我希望五天之内,能得到皇帝舅舅的回信。
”
李義自然應下了。
本以為會被溫婉轟出去,沒想到溫婉卻是問了起喂罂粟的犯人。
雖然說戚钰死了,但是還得防備着下面有人逃脫。
誰知道會不會還對明睿跟明瑾造成威脅。
溫婉是不得不問一遭:“那個人呢?
吃了摻了罂粟的飯菜,這麼長時間還沒上瘾嗎?
”
李義望着溫婉:“還在喂食。
”然後将此人的表現跟溫婉一一說了。
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停止,正準備跟溫婉說完就停掉。
溫婉聽完後點頭:“這麼說是已經上瘾了。
隻要不是有着超強意志,應該扛不住。
當然。
若是扛得住,我們也隻能佩服了。
”在沒有藥力輔助,此人還能扛得住毒品的誘惑,溫婉隻能拜服。
而且還會讓他解脫的。
因為這樣的人。
值得尊敬。
李義望着溫婉,沒吭聲了。
溫婉笑着說道:“可以停了。
若是他答應,就繼續給他吃。
若是不答應。
就不要給他吃。
我相信,會有效果的。
”
李義見着溫婉的面色,老實地下去了。
溫婉用晚膳,看着滿桌子的菜,半點胃口都沒有。
雖然種種迹象都表明兩個孩子無事。
就算是有是隐瞞,兩個孩子也不會有性命危險,但是溫婉心中卻窩着一團火。
一種怎麼都發洩不出來的火:“皇帝舅舅什麼時候能到京?
”
秋芸也不能說具體的時間:“皇上說了。
過年之前一定回到京城。
”這确實是皇帝說過的話。
溫婉冷哼。
溫婉之前就已經讓人去收拾後宮了。
皇帝不在,溫婉也沒去過後宮。
後宮如今是荒涼得不行了。
不僅要收拾皇宮,溫婉還得收拾将軍府。
若說皇宮荒涼誇張了點,那将軍府真的就是荒涼了。
自從白世年走後,将軍府除了看守的仆從。
溫婉是一次也沒去過。
這次白世年回來,肯定是要将府邸打掃好,等待着主人的入住。
白世年以後肯定是會常住在郡主府。
但是将軍府卻也不能荒廢。
以後那地方得明睿住的。
郡主府也就她可以住,等她沒了以後皇家肯定要收回去。
而将軍府卻不一樣,哪怕是白世年以後封侯這宅子也不會換。
根據這個朝代的制度,這宅子以後可是明睿要住一輩子的地方。
所以溫婉讓大管家派了人好好修繕。
暫時小修,等有空再大修。
溫婉這段時間是真累着了。
她就算來到這個世界,一直都堅持勞逸結合,也一直都很享受生活。
所以在接手政務之前。
除非特殊情況,否則就是事再多,每天的工作量都不能超過四個時辰。
過年什麼的還要給自己放大假。
可是自從接手政務以後,什麼假期都沒有了。
忙得溫婉真正的叫焦頭爛額。
好不容易等到消息說皇帝要回京,年底就回來。
這邊剛松口氣,想着終于忙碌完了。
又有這麼一件事等着自己。
溫婉想想心頭就壓着一塊石頭。
溫婉很想知道這件事皇帝到底知道不知情。
若是皇帝首肯。
溫婉眼裡閃現出狠色。
希望皇帝舅舅是不知情,這一切都是天龍擅作主張也就罷了。
若不然,真是皇帝下的命令,舅甥的情份也到頭了。
溫婉真心郁悶了,這糟心的日子早點結束的好。
不過從這件事溫婉看出了危機。
夏影夏香她們面上說是為她好,其實真正為的,是朝廷。
若是她真走了,京城就會亂。
所以,她們真正忠心的,不是她,而是皇帝。
溫婉輕輕說道:“也不知道夏瑤什麼時候能回來。
”身邊這些人,也隻有夏瑤是真正為她好。
溫婉想到這裡,忍不住又懷念起皇帝外公來了。
溫婉想到這裡隻能無奈地苦笑,跟皇帝外公比,其他不說,單就用人這事上,遜的不是一星半點。
好吧,溫婉完全忘記了,天龍也是先皇面前的人。
更是先皇選下來的人。
溫婉是下了決心,這次是一定要重重懲罰着幾個人了。
而且,不能再留在身邊了。
哪裡來,就哪裡去了。
留下這樣不忠心,還可以為她做主的人,早晚得留下大禍。
溫婉正郁悶的,宮裡來信說皇後不吃藥,堅持要六皇子伺疾。
溫婉冷哼:“跟她說,本宮會給她準備後事,到時候風光大葬。
不會遜色前朝任何一位皇後。
”往日裡溫婉沒上火自然是好說話。
但是現在溫婉正在火頭上,你要死早點去,還能早投胎。
皇帝要回來,皇後非常清楚皇帝回來她沒好果子吃。
但是現在她被軟禁了,也離開不得京城,而且也死不了。
那些太醫就如烏雞眼一般,十二個時辰輪流看守者,身邊宮女太監不離身。
皇後這會是連求死都不能了。
溫婉的話傳到了皇宮之中,皇後恨極。
溫婉越是想她死,她越要好好地活。
藥吃。
飯也吃,吃得還麻溜。
海如羽得了消息,覺得事情不對頭:“郡主府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發生事情,溫婉不會說這樣的話。
來人說了溫婉處罰了身邊的三個大丫鬟。
連得用的東正微也被關了。
至于什麼事,沒人知道。
海如羽是知道着三個女人都是溫婉的心腹。
能惹的溫婉杖責三個丫鬟,看來是真出大事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大事。
現在對外的消息。
他們都比别人慢半拍。
容嬷嬷小聲說着,要不要讓翎昸殿下回來一下。
最好還是多知道一些郡主府的消息,這樣他們心裡也有底。
海如羽搖頭:“不成,以前就算了。
現在我們不能跟溫婉起嫌隙。
哪怕一點都不能。
萬一被人鑽了空子,我們東宮就完了。
以前這一招隻是拉攏溫婉。
現在卻是他們最後的一根稻草。
态度自然是要謹慎。
容嬷嬷微微歎氣。
其實她很想說,現在不同以往。
多讓小殿下回來更好一些。
母子到底是母子,相處久了。
感情自然也有了。
如現在這樣小心翼翼,一旦被小殿下察覺,反而推得越遠。
可是這話容嬷嬷說不得。
因為他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溫婉很氣憤,白世年也一樣很郁悶。
白世年随着皇帝回京。
随着行軍,離皇城越來越近。
白世年反而心裡一陣倒騰。
每天晚上都要拿出家書還有溫婉給的畫像看一遍才能入睡。
否則就是大半夜大半夜地睡不着。
這種狀況。
随着越靠近京城越嚴重了。
白世年不知道為什麼,越到京城,心底越沒底。
按照說他現在功成名就,光宗耀祖了。
回家該是得到熱烈的歡迎。
怎麼着這次回去就得封爵了,蔭庇子孫後代了。
可惜,偏偏碰上一個比他還厲害的媳婦。
攝政郡主,掌管軍國大事。
跟溫婉比起來,白世年真覺得自己沒啥可炫耀的。
而溫婉的态度越來越讓他沒底。
溫婉在這段時間,給皇帝去了很多封信。
卻隻給他寥寥的兩封信。
信上無非說是安好一些公式化的話。
一點都沒有當初兩人分别時候的黏糊。
當初溫婉給他寫信,可是一寫就是一踏二十來張信紙。
白世年想到這裡,心口就堵得慌。
皇帝對于這個英雄氣短的大将軍是已經沒話說了。
反正人家厚臉皮,不怕你們臊他怕老婆。
其他人隻有甘拜下風了。
白世年心裡其實也發悶呢,不想被笑,隻能轉移問題了:“皇上。
明睿跟明瑾什麼時候能到家?
”可千萬得在他到家前到家呢!
别讓他回到家也見不着兒子。
皇帝很不想回答白世年,不過見着白世年那一臉的祈求。
最後還是發了慈悲心:“放心好了。
在你到京城之前,明睿跟明瑾肯定是回到京城了。
”這一場仗格外的順利。
揚了他的威嚴,也消滅了邊城的這個禍患,另外還拔出了隐藏在暗中的勢力。
他能不開心嘛!
白世年聽了面色松緩了許多。
皇帝很好心地告訴白世年,溫婉已經在收拾他的将軍府。
等他一回到京城,将軍府肯定會有些變化。
讓他做好心裡準備。
白世年無語了。
你這說的是什麼消息,溫婉住在郡主府,他怎麼可能會住到将軍府去。
夫妻分開八年了,别說他已經頂了懼内的名聲,就算沒有這名聲,他也不可能住到将軍府再讓夫妻分離。
皇帝不厚道地笑了。
白世年悶悶不樂地回去了。
葉詢看着白世年最近如霜打了的茄子。
琢磨了好些日子,終于琢磨出一點味道:“将軍,你是不是擔心郡主嫌棄你。
”要不然,這都要到家了。
不是應該歸心似箭。
怎麼将軍越是臨近京城,心情越是不好。
白世年在葉詢面前倒是沒隐瞞自己的擔心:“我是怕溫婉對我有怨氣。
”擔心嫌棄什麼的不至于,溫婉若是嫌棄他,當初也不會嫁給他。
白世年擔心的是溫婉會心生怨氣。
畢竟着八年,發生了那麼多的事,而作為丈夫的卻不在身邊。
白世年心虛。
葉詢不厚道地說道:“呵呵,什麼怨氣,肯定是因為郡主成了攝政郡主了,你心裡底氣不足了。
”其實換成哪個男人看着老婆成為了攝政郡主心裡能有底氣的。
将軍這樣的算還好了。
換成其他一般男人,估計都得貓起來。
至于說怨言,若是沒有半點怨言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想想,郡主帶着兩個孩子,要教導好孩子。
要打理那麼大的生意,還要參與政務。
話說,就是男人也做不到郡主這麼好的呀!
身為一個女人做到這個地步,葉詢也隻有佩服的份了。
所以在這樣的關頭,自己生病需要照顧什麼的,作為丈夫的沒在身邊,肯定是心裡有埋怨的(當年的事葉詢也知道)。
不過葉詢認為這點怨言不算什麼。
等人回去就好了。
白世年苦笑。
沒應話,但是這話卻是沒說錯,他底氣不足。
别的女人雖然也是在京城苦守十幾二十多年,但至少丈夫給他們掙了榮華富貴,給兒子掙了前程。
可是他呢,離家八載,掙的這些前程估計溫婉也不看在眼裡了。
葉詢雖然不厚道,但也不會傷口上撒鹽:“你也别躲想了,郡主也不是那等人。
若是真在意,當日也不會嫁給你,更不會讓你一直在邊城帶着。
過去的想也沒用,以後好好補償郡主就是了。
”繼續當個懼内的好丈夫就成了。
白世年也隻能這樣想了。
這次回到京城,差事全部都交了,好好在家陪老婆孩子。
就算溫婉開始有點小怨,但應該很快就消散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