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是我自願跟四少。
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
”蘇紅杏跟葉起瀾一起，扶起了江老太。

　　江老太急了眼：“你這孩子的性子我老太婆還不了解嗎？
你不可能自願跟葉先生……”

　　“是我拿你們逼迫她，她才不得不跟了我。
”這一次，葉起瀾搶在蘇紅杏前頭回道。

　　換作以前發生這種事，他大概不會有什麼感覺。
但剛才那一刻他看到的不是江老太跪他，而是蘇紅杏臉上的悲傷表情，以及她眼裡的淚光。

　　就是那點光，讓他心裡很不舒服，像是被人在心上鑿了一個洞，怎麼都填不滿。

　　自從蘇紅杏出現在他身邊，他也開始有了喜怒哀樂，他的情緒會跟着她的情緒而起伏變化。

　　他想，這大概就是每個人都擁有的七情六欲。

　　不可否認，是她一步一步教會了他愛恨情仇。

　　“葉先生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偏要作賤我們家這個孩子？
她已經夠苦了……”

　　“外婆，别說了！
我改天再來看您。
”蘇紅杏打斷江老太的話，對江酥道：“小酥，你照顧好外婆，我先走了。
”

　　不等幾個人說話，她快步走出了病房。

　　待走到電梯口，她揚頭，逼回眼中的淚水。

　　葉起瀾故意放慢腳步，片刻後，他去到她身邊，發現她已經恢複了常态。

　　他想牽她的手，卻被她避開。

　　去到停車場，她自己上了車，坐在角落位置，視線定格在窗外。

　　葉起瀾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不知怎麼面對蘇紅杏。

　　“我不知道外婆會突然下跪……”

　　蘇紅杏隐忍許久的情緒，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崩潰。

　　“葉起瀾，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外婆對你下跪？
憑你有幾個臭錢，還是憑你生在葉家？
！
你這個冷血怪物，又怎麼會懂得下跪代表了什麼？
我外婆再勢力再市儈，她都不會輕易跪過任何人，今天卻因為我而跪你。
你說，你憑什麼讓她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對你下跪？
！
！
”

　　江老太這一跪，丢掉的不隻是江老太的膝蓋，還有她們一家三口的驕傲和自尊。

　　車内是死一般的沉寂，隻有蘇紅杏粗重的呼吸聲不停回響。

　　“你、你别哭啊……”

　　葉起瀾手忙腳亂地幫蘇紅杏擦眼淚。

　　蘇紅杏這才發現自己很失态。
她推開葉起瀾，迅速抹幹臉上的淚水，臉靠在車窗上，背對葉起瀾。

　　葉起瀾看到她無聲抗拒的背影，臉色黯然。

　　他看着指尖的濕潤，放在唇上舔了一下，鹹鹹的。
她的淚水明明是冷的，卻熱得他指尖發燙。

　　葉靈早就等在家裡，看到蘇紅杏和葉起瀾一前一後進屋時，她正要沖到蘇紅杏跟前發難，卻看到蘇紅杏臉上未幹的淚痕。

　　至于葉起瀾，像是做錯了事一般，緊跟在蘇紅杏身後，臉上賠着小心。

　　在葉靈眼中的葉起瀾，一向是眼高于頂，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她何曾見過這樣的葉起瀾，這太驚悚了。

　　“四哥，她怎麼了？
”葉靈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