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梳子(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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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初北給上官懇寄了一張四百萬的收據,材料費加上手工費,剛好能重新打一副全套的頭面。
郁初北沒想沾上官家便宜,就是四百萬純材料費,不多,相比于想直接給楊晨晨一個教訓開價八百萬,她對上官家是正常收費。
而且八百萬是跟楊晨晨要的。
……
上官懇沒想到八百萬後,還有一張四百萬的收據,他臉色陰沉的坐在辦公室裡,四百萬對他來說不多,整整一套頭面确實值這個價位,但他妻子頭上的隻是頭面上的三枚主钗,撐死一百多萬。
但如果郁家讓他賠整套頭面也不是多不講情面,畢竟那是一套,也許就修複不好了,需要重新把珠寶摘下來,金子溶了重新打造,四百萬也極有可能。
但他剛為楊晨晨付了八百萬,哪裡有那麼多閑散資金,想到這裡,上官懇一直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突然躍然而出。
郁總那八百萬根本不是跟他要的,這四百萬才是他該償還的價位!
?
上官懇幾乎立即肯定了自己心裡的猜測,前前後後加起來一千二百萬,郁總怎麼看都不像是要對他趕盡殺絕。
更不可能看的上這點錢财,如果看中了上官家,直接收購才是顧氏的作風,那就隻能是自己犯蠢,覺得那八百萬的賬目是他的!
上官懇直接将這個單子給楊晨晨發了過去。
……
楊晨晨看到賬單氣的瞬間摔了手裡的杯子,四百萬?
她想讓自己平攤那筆錢!
上官懇怎麼做的出來!
不想花錢買清淨是不是!
楊晨晨立即給上官懇打過去。
上官懇便沒有上次那麼好說話了:“東西是你打碎的,我也沒有向你多要,你對這個賬目不滿意,可以直接起訴我。
”
楊晨晨沒想到上官懇這麼無恥:“你别忘了桃桃身體還沒有好,你不怕你老婆知道。
”
上官懇自認現在手裡沒有任何把柄:“知道什麼,難道她不知道簪子是你弄壞的,挺多她可憐你不是故意的,讓你出兩百萬,至于你的好朋友,我們不過喝過幾次茶,她就硬要貼上來,我沒有答應,你們兩人惱羞成怒了,你覺得這個解釋怎麼樣。
”
“上官懇!
你無恥!
”
“咱們半斤八兩,何況你吃這碗飯,怎麼能罵人無恥,我反而要說你沒有職業道德。
”
楊晨晨沒想到他知道,但:“桃桃對你怎麼樣!
你心裡難道不清楚!
她對你一心一意!
你就一點不愧疚!
”
上官懇當然記得,但過去了:“四百萬,别忘了準備好。
”
楊晨晨恨的握緊手裡的單子!
四百萬!
她全部的積蓄也沒有四百萬!
那都是她嘔心瀝血才賺到的!
……
一座普通的小區内。
床上的人身體已經好多了,可臉色依舊蒼白,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紅,她站在廚房裡,人木愣愣的熬着湯,身形更加孱弱,看起來也更加楚楚可憐,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
她被手裡的勺子燙了一下,才聽到外面的門鈴聲。
桃桃急忙關了火,手指頭火辣辣的疼,如果是以往她會哭,會給阿懇打電話,可現在,她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門鈴锲而不舍的響着。
桃桃勉強打起精神,打開門。
快遞員愣了一下,但立即很有職業操守的垂下頭,公事公辦的讓人簽字。
“我沒有讓人寄東西?
”
快遞員見女孩子說話也柔柔弱弱,仿佛有氣無力一樣,聲音也不禁溫柔下來,仔細讓她核對了信息,将快遞送了出去。
桃桃沒想看,她什麼都不想做,她也不知道能做什麼,未來灰暗的看不到方向。
但也因為沒事做,她拆開了這份快遞……
……
郁初北這兩天學了一門新手藝,伺候人用的,幫人通發。
手藝學的好不好另說,手裡的器具買了不少,桃木的、玉質的、犀牛角的、象牙的,雕花的、帶柄的、鑲嵌的、镂空的,大的小的,滿頭的半頭的,種類繁多,應有盡有。
退出來也有兩米高三米長的多寶架。
學了當然就要有用武之地。
吃了晚飯,郁初北去了書房,讓包姐推了比自己手藝還多的梳架過來,準備對顧君之的頭一展手藝。
郁初北挑了一個巴掌大的中規中矩的桃木梳,桃木梳握在手裡色澤瑩潤,齒密光滑,弧度精密,能很好的貼合頭皮,齒低圓潤,滑發卻不勾纏。
郁初北又放下換了一個紫檀木的五指梳,仿照手指涉及給人更舒服的享受,能彌補技術上的不足。
郁初北覺得這個好。
顧君之見她要往自己頭上試,從文件中回神,陰恻恻的看向她。
郁初北笑笑:“我問過易朗月了,易朗月說你不忙,而且你都工作了一天了,我給你放松一下頭皮,還有啊……”
郁初北語氣挺委屈的:“這可是我特意找人學的,學了十來天呢,你不喜歡嗎?
”都是為了你才學的呢。
顧君之就像沒有看到她眼裡撒嬌的讨好:“不喜歡。
”
“不喜歡也沒有關系啊,你當支持我的事業,說不定我就成了禦用梳頭師傅了呢,你看我都投資這麼大了,失敗了多可惜是不是。
”說着給他展示一旁各種各樣的梳子,琳琅滿目,什麼款式都都有,沒有百十萬裝不滿這架多寶格。
顧君之不在乎這點投入。
郁初北晃着他的肩:“你讓我為你盡盡心嗎,你看你天天這麼辛苦,我無所事事,你心裡平衡嗎?
”
“天世破産了。
”
“怎麼會,我老公英明神武,能力超群,怎麼會給我這個機會,您說是不是。
”
顧君之搭理他。
郁初北笑笑,給顧君之換了一把小一點的轉椅,彎着腰給顧君之通……
顧君之起身。
郁初北茫然的看着他:“我還沒有開始呢?
喂……喂……”
……
五分鐘後,顧君之躺在陽台的藤椅上。
郁初北坐在最後面的高腳凳上給他通發。
她的多寶梳架也已經拆分好,停在她觸手可及的位置。
顧徹坐在一旁陪着爸爸媽媽。
顧臨陣坐在爸爸肚子上吃糖。
“手藝怎麼樣,有沒有學到三分精髓?
”
“……”
“我學了十多天了?
”
“……”
“這手藝真不是一般人能學的,她們單端梳就要下五六年功夫,哎,這手藝失傳是肯定的了。
”
“……”
“我在那位大師身邊見了一位男生和一位女生十五六的年紀,手藝學的真不錯,通發、梳頭、挖耳,吹眼,那手藝……”
吳姨抱着大少爺坐好,笑了:“夫人想說什麼不好聽的呢。
”
“我說了嗎?
”
吳姨笑着:“隻是吃飯的手藝而已,現在學的少了,夫人覺得有意思,往前一百年,沒有幾個伺候人不會的,别說端梳五年的功夫,戳不破水面都不能出師。
”
“好,是我思想龌龊。
”
“也不是,确實現成除了男盜女娼也沒什麼大用處。
”
郁初北笑了,将顧君之柔軟的頭發向後,放下了梳子,用手指穿過他的頭發,低頭看着他:“你頭發真軟,都說頭發軟的人心也軟,你是不是心特别軟。
”
吳姨垂頭,夫人睜眼說瞎話,護着大少爺在轉椅上,輕輕的轉。
“我覺得你心特别好。
”
“……”
“對我也特别好。
”
“……”
“你說你怎麼能那麼好呢,好的我什麼都想為你學會,讓你一刻都離不開我。
”
“……”
吳姨不想聽。
“車車,也離不開媽媽。
”
顧臨陣忙着吃糖。
“走開,有你什麼事,小小年紀隻能算你好好吹吧,過兩年,你恨不得拿走我和爸的财産自己單過。
”郁初北手裡的動作更加輕柔,小指有意無意的滑過他的耳廓。
顧徹聽不懂,但他願意和媽媽在一起,要據理力争。
顧君之擡起手,摘了左耳的耳機。
吳姨接過來默默地放在一旁。
郁初北笑笑,小指往他耳朵裡塞。
顧君之閃了一下。
顧臨陣抓住爸爸的衣擺,繼續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