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清沐瞬間呆住,娶?
可笑他這樣子能娶誰!
微言和歐陽逆羽之間豈是他能介入。
蘇義一巴掌甩在他臉上,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哈哈,恭喜恭喜!
果然是兄弟,朋友妻當然要幫忙!
”
孫清沐根本沒有力氣打蘇義,心神恍惚的無法從太子的話中回神,微言?
哈哈,原來是不得的苦,現在覺的近在眼前的可卻是對他求而不得的嘲弄。
蘇義擡手就打,敢打他弟弟的主意,這些人活該沒有好下場,蘇義一巴掌一巴掌的打下去,打的孫清沐嘴角帶血也不住手,就是打死了他蘇義也擔的起。
孫清沐随着外力倒在地上,腦裡轟鳴的信息讓他無暇顧及身邊發生了什麼。
蘇義一直打,打的孫清沐出氣多進氣少的時候還在下死手,新仇舊恨的全算在他身上,如果不是他們……如果不是他們……
周天頓時沖出去捉住蘇義的手:“夠了!
來人,擡孫陪侍出去。
”
孫清沐面色蒼白的掙開小太監,突然抓住太子的褲腳:“太……太子……求你收回成命,清沐,一輩子伺候你,永不娶妻。
”
周天掙開,不會采納他的說法,後宮的男人們能趕走一個是一個:“讓你娶是你恩典,娶了娘子一樣能為國效力,陸公公把孫陪侍送回,好好收拾收拾,明日早朝如果耽誤了事,把你全家都殺了!
”
孫清沐不想走,掙紮的讓太子收回成命。
陸公公使上暗勁,直接把人弄走,被欺負成這樣了還在這裡呆着受罪,孫陪侍的腦子壞了。
陸公公把人拖走,書房的門重新關上。
蘇義瞬間解開衣袍的錦帶,衣袍悄然落在地上:“太子……”除此之外他也不知怎樣平複太子可能生氣的怒氣。
周天順手把硯台砸他雪白的裡襟上:“看你把他打得!
打一個不會還手的人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這麼大的人怎麼不會用腦子想想!
耽誤了事連你一起罰!
”
蘇義單膝跪地,一點也不後悔剛才打了孫清沐,若不是他當年帶頭,他會被送入皇宮?
活該有今天,打的就是那群不識好歹的人:“微臣罪該萬死,不該一時沖動,請太子責罰。
”
周天真想抽他一鞭子,人不大脾氣一個個倒不小,把她這裡鬧成了什麼樣了“收拾幹淨!
東西沒有放回原位!
就把你弟弟送進來。
”
蘇義一聽咬着牙起身收拾。
“跪下!
鬧起來有精力,跪着就沒時間!
”
蘇義不敢抗議,僅穿着裡衣跪在地上收拾東西,冷風吹過,絲毫不影響他的體溫,蘇義就這麼跪着一點點整理,隻要弟弟不進宮有什麼不能忍受,總之今天他是把話說了,歐陽逆羽,我蘇義就不信太子心裡沒根刺!
周天心裡什麼都沒有,隻是在對最後幾次官員升遷做系統了解,還有最後一頁她也該養足精神,準備明天早朝。
蘇義的動作很快,書房一直是他侍奉太子的地方,除了碎了的物品,一切已經歸位。
周天合上最後一本折子,準備回寝房休息。
蘇義想了想,起身跟上,他必須确定太子已不惦記他族弟,就算太子今晚可能對他發難,他也要跟上,他已經如此不能讓蘇六步他的後塵。
陸公公見衣裳不整的蘇義直接沖出來,跟上,趕緊躲他遠遠的,料想是在太子那裡受了委屈,陸公公有點納悶,太子今天是怎麼了,把孫清沐和蘇大人都打了,哎,太子的性格是越來越難猜了。
周天沒有理會任何人,整個洗漱解發的過程沒有看蘇義一眼,就算他親自為她洗腳也沒有說話。
周天換了睡袍,直接拉過被子睡了。
蘇義悄悄躺在太子身邊不敢驚擾了太子。
燭光熄滅,最後一絲光亮從太子寝宮消失,夜色下隻留蘇義一雙眼睛還是在戰戰兢兢的等待,可等了很久反而覺的身邊人呼吸漸漸平穩也不見自己身上有異樣。
蘇義扭頭看周天一眼。
近在咫尺的人顯然睡着了,躺在玉枕上的睡容沒有一絲猙獰,就像往常一般無害的像個孩子,可這樣的太子誰敢說他是孩子!
手握生殺大權!
喜怒無常!
蘇義知道他睡了,悄悄的坐起來,掀開裡衣露出破皮的膝蓋,小心的撥開上面的塵土,面色動都不動,跟了太子這麼多年,如果這也疼的話,他想早被整死了。
蘇義脫了整個裡袍,輕手輕腳的掀開太子他右側的床屜,拿出一瓶藥膏塗在膝蓋上,然後拉過另一床被子蓋上。
蘇義枕着手臂望着太子殿的床頂,龍鳳相守的圖案在月色下模糊不清,看的太多就算它朦胧也知道是怎樣的局面,反觀床上真是諷刺,不見鳳人,隻有胡鬧。
周天翻個身,手搭在蘇義胸前,嘀咕句:“楊楊,經絡高震動……”
蘇義吓的一聲不吭的僵硬着,确定太子沒有醒,才緩過神來,不禁又氣的發笑,想不到他也怕,面對下死手的太子誰不怕,太子的龍床上死過不少男寵,隻是很多人不敢提罷了。
蘇義見太子睡着,繼續望着床頂發呆,心裡反複琢磨着,太子剛才喊的是誰,楊楊?
後宮有這個人嗎?
誰姓楊?
讓太子做夢也惦記這人可夠倒黴的,但後一句什麼?
經絡高震動?
蘇義自認耳力不會聽錯。
蘇義忍不住想笑,經絡震動什麼!
還地震呢!
太子刨殺了那麼多人,就總結出一個高震動?
難為死去的大夫了!
蘇義想起曾經太子想讓後宮的男人們生養,召集了大批太醫想辦法,最後死傷無數的那年,黑暗的幾乎讓人看不到明天,如此荒謬的事也隻有無常識的太子想的出來。
蘇義突然握住周天放在他身上的手,入手的感覺松軟嬌嫩,卻讓他覺的心裡發寒。
蘇義轉向周天,看着在他耳邊呼吸的人,手欠的主動掀開太子的被子,抱住焰宙天,慣性的拍着他背睡了。
夜色漸濃,樹梢的月色慢慢的模糊,消散不見的一刻,大地一片漆黑。
宮内的燈漸漸亮起,陸公公早已從外榻上起來逐一點亮太子殿的燭火,準備伺候太子晨起,點到第三十六根,乍然看到一個身影在黑光裡險些沒把他吓死,要不是對太子殿的安全有絕對的自信,他早出手攻擊了:“哎呦,子車少主,您坐這裡吓人呢?
”
子車世揉揉額頭,還有些精神不濟:“吓到你了。
”
陸公公平複下哆嗦的小心髒繼續點等:“吓不到才奇怪,少主您怎麼醒這麼早,太子一會該晨起了,您再等等。
”
子車世眼睛适應下光亮,疲倦的揉着額頭:“昨晚吵什麼?
聽着哪裡都是動靜?
”
陸公公笑笑,暖房絕對聽不到外面的刺客,應該是書房的動靜:“沒什麼,還不是那些男寵,沒事惹太子生氣,得了點教訓。
”
子車世下意識的嗯了一聲:“他還真夠熱鬧的。
”
陸公公沒心沒肺的接話:“可不是,孫公子被打的滿臉是血,嘴巴都腫了,連最受寵的蘇大人也挂了彩,不過蘇大人就是蘇大人,最後這侍寝的名額還是蘇大人的。
”
子車世笑了笑,覺的周天的後宮還真熱鬧,搶着侍寝不算還能動手,周天真閑。
子車世揉揉額頭,雖然他不支持男人跟男人可也不讨厭,何況也沒道理管朋友的私生活。
内室的燈突然亮起,紗簾、屏風瞬間打開,一排排的小宮女太監端着衣物、飾品、水、毛巾,陸陸續續的進來。
子車世所坐的外廳距離内室隻有一個轉角的視線。
陸公公趕緊進去伺候。
周天甩開床幔起床:“你還敢說你沒壓我頭發!
”扯下一根有點疼。
起床氣上來一點疼也難受。
蘇義斜躺在床榻上,想哭都沒地方,大早上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還不能伸冤,何況誰敢揪太子的頭發,活膩歪了,是玉枕上的嘴環纏住了一絲,這巴掌真冤!
周天打蘇義隻是條件反射,任誰在不熟悉的床上見到個不太熟悉的男人也會給一下,但打完周天又清醒了,所以找了個理由下床。
蘇義掀開床幔坐起來,已經沒了可穿的衣服。
随便披了件周天的裡衣服。
周天精神欠佳的看看外面的天,見天朦朦胧胧的還沒亮,立即扔下擦了一半臉的毛巾鑽回床上:“靠!
不是說辰時才早朝,這麼早起來見鬼嗎?
”
蘇義怎麼知道太子起來幹嘛,莫名其妙的醒了,莫名其妙的打了他一巴掌,現在還躺回去?
簡直……
陸公公見太子又躺回去,趕緊重新換條溫毛巾恭敬的走過去誘哄:“太子,時辰不早了,您收拾收拾也該早朝了,您看子車少主也起來了,正在外面等您呢?
”
蘇義剛想接毛巾給太子擦臉的手頓住:“子車世在外面?
”
陸公公點點頭,繼續誘哄太子:“殿下,奴才的天大殿下,您不會讓子車少主等您吧。
”
周天又坐起來,是不能等。
蘇義見太子已經開始洗漱,悄然的退出衆人視線,來到外室。
子車世坐在原位喝茶,臉色已經好了很多。
蘇義看了他一眼,冷笑的走過去,子車家的兩人什麼意思,晚上不走早上來這麼早,難道想跟了太子不成:“在下蘇義,久聞子車先生大名,今日有幸相見,是蘇義三生有幸。
”
子車世看了他一眼,繞開了他身上不合時宜的衣服:“蘇大人早。
”
蘇義指指一旁的位置:“介不介意我坐下。
”
“不是我的地方,焉有我做主的道理。
”子車世放下手裡的茶杯隐隐有些對熟悉味道的頭疼。
蘇義坐下,看着子車世笑道:“子車先生說的有道理,這裡是太子的寝宮,養的都是光明正大的栾人,子車先生出現在這裡的确不合适,子車先生原來也喜歡喝花茶?
在下也喜歡。
”
子車世摩擦着手裡的杯蓋,漫不經心的道:“談不上喜不喜歡,隻是眼下隻有它,湊合着喝一些而已。
”
“是嗎?
若是茶葉有心該為得不到先生的垂憐而傷懷了?
”
“可惜,物就是物,就算再拟人,也是随着看它的人的心境,或喜或悲,終究不是自己的心意。
”
蘇義冷冷的盯着他,不再跟子車世轉彎抹角:“既然子車少主已經說到了這裡,在下如果再不交心也顯得不夠坦蕩,我蘇義直說了,不希望看到你們兩兄弟在不該面見太子的時候觐見,太子日理萬機,需要召見你的時候蘇某自當沒資格攔着,可子車少主,您這麼早出現在太子寝宮不覺得有失規矩。
”
子車世把茶杯放下,表情一動未動:“不知蘇大人所說的是什麼規矩,梁公吐哺、嶽王朝夕,何為不合時宜,身為子民,起見天子有何不可,蘇大人多心了。
”
“我多不多心你心裡清楚!
子車家想從太子這裡得到好處我沒資格反對,但你們家别滅了别人的路,太子是大家的各憑本事!
沒道理你霸占着。
”
“看來昨晚是蘇大人勝出本事超然!
有那功夫管别人不如多修習下能力,說不定蘇大人能更上一層樓。
”
“你!
——”
“動怒有何用!
心靜與否隻是你自己的感覺,你若覺得在下是威脅,實乃在下榮幸。
”
天已經亮起,周天整裝結束出來,一身太子服顯得英氣勃發:“子車,這麼早。
蘇義?
你幹什麼,天亮了還不去換衣服準備早朝,真不知道腦子在想什麼。
”
子車世溫和一笑:“早,蘇大人隻是代替你來盡地主之誼,太子勿怪罪!
”
蘇義被當着子車世的面訓斥!
甩袖就走,但想想又太憋屈,停在轉角處道:“子車世,有本事你就跟我一樣,也算你光明正大!
否則——”
周天瞬間瞪過去。
蘇義沒辦法,不服氣的離開。
周天無奈:“别介意,他平時就這樣,離他遠點,心眼不好,經常放暗箭,這麼早來有事嗎?
”
“謝謝你的收留算不算。
”子車世看着蘇義離開,一簾之隔的距離有些好奇又有些朦胧,實在難以相信周天跟這些人……哎……
“怎麼了?
”
“看你什麼時候英年早逝。
”
“哈哈!
我心裡有數,要早逝也是他們,走吧,出去轉轉差不多也該早朝了。
”
“請。
”
“請。
”
清晨的秋景有些微涼,宮道上布滿了巡衛,宮女、太監們陸陸續續的伺候完各宮的主子正在往回趕,積極的朝臣們已經到了皇宮,順便打聽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歐陽逆羽也在,心裡多少有些無奈,早上該忙的事情太多,卻都被太子叫到這裡,辰時早朝,等早朝結束,一上午的時間也過去了,下午還能忙什麼,太子果然會耽誤事。
很多明眼的朝臣聚集過來,想跟歐陽逆羽打聽些什麼,太子寵愛歐陽将軍誰人不知,也幸好有歐陽将軍在,他們這些老臣才得以保全。
歐陽逆羽提拔上來的年青一代也聚集在歐陽逆羽身邊,他們是新臣,從未見過太子,聽聞太子敢殿上行兇,多少有些不安,如今都守在鎮南将軍身邊,想安定下不安的心。
新任兵部尚書範弘武看了歐陽逆羽一眼,他是所有新官員中最鎮定的一個,今年二十四歲,品貌端正,乍然看去在一堆歪瓜裂棗中也算翹楚:“太子有沒有說什麼?
”
歐陽逆羽對範弘武的印象很好,他力排衆議讓他上位是經過多方面考量,範家雖然不是多大的家族,但他才學過人,思緒敏捷在一衆門生中是最出彩的一個:“沒有,先看看,應該不是大事,可能是沒銀子了想向大臣們籌借。
”
昨日奉旨去的時候,太子提過國庫銀兩不多。
範弘武覺的可笑,這太子果然夠胡鬧,但如今的局面誰敢違逆太子,何況太子又剛剛趕走了月國使臣:“給還是不給。
”
“你敢不給嗎?
”
兩人無奈的一笑,靜待這位荒誕的太子,想出的荒誕主意。
候德大廳内亂糟糟的鬧成一片,隻有個别沉住氣的人在等待,宋岩尰也不說話,從進來到現在都在閉目養神,問起女兒的事也不吭聲,如老僧入定般,不理會衆人的試探。
外面的天早已大亮,眨眼的功夫酉時的沙漏已經倒轉——上朝——聲音在集英殿上響起。
滿朝文武陸陸續續的進場,有些人腳步顫抖、有些人心虛、有些則坦然自若,死亦對得起乾坤。
群臣待位,文臣、武将分列,分别以宋岩尰和歐陽逆羽為首,武将因為有歐陽逆羽在顯得輕松一點,文臣那邊則有些怯膽子。
——太子駕到——
高位上周天一身淡金色的太子袍華貴而出,朝珠垂在胸前随着她的步伐起伏,周天并不能坐上龍椅,而是慣性的坐在龍椅旁略小的軟榻上,這也是皇上為方便兒子處理朝政,特意為焰宙天定制。
衆臣見太子出現,早已噗咚跪在地上:“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恭祝太子聖體金安。
”
周天坐下。
陸公公随侍在側。
“起來吧。
”
“太子千歲!
”衆臣起。
周天一目掃去,如願看到了臉色青紫的孫清沐站在最後不起眼的角落,蘇義站在武将之中,周天心想他還挺自覺,自己先給自己定位了:“以後早朝放在寅時三刻,你們早點起,本宮也早點睡,争取辦公之前早朝結束,每月的旬初旬末休息一次,一共六天,沒問題謝恩吧,有問題的出來說說為什麼?
”
群臣愣愣的互相看看,誰敢說有問題,但早朝是焰國從來沒有過的,就算是宋岩尰這樣的老臣仿佛也沒怎麼上過早朝,皇上三十年不朝,先帝當年重病也沒時間理朝,這太子是想折騰人嗎,為什麼突然想到要早朝。
“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就算心裡疑惑,也沒人敢這個時候亂說,心想等太子興奮勁過了,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歐陽逆羽站起來,隻要不耽誤事他沒意見。
周天點點頭,很好的開始:“本宮剛回盛都,半年來也沒過問大家手中的權利,過去的本宮不再追究,但現在的以後的都給本宮放亮你們的眼睛,再讓我看到賣官占地,教唆親友蹂躏鄉裡,就給本宮自己撞死,别髒本宮的手!
記住了沒!
”
衆臣驚慌,太子這是要幹嘛!
焰國沒人貪才奇怪,不賣官誰當官,六到七品官最好賣因為遠離朝廷,三品以上官員除非不對着太子,否則白贈都沒人做,至于土地,曆年都沒人管,誰搶了就是誰的,即便丞相家想必也搶了不少。
怎麼可能不讓魚肉百姓,那焰國以後怎麼生産!
周天看眼沒反應的衆人:“有意見?
”
“臣等不敢!
”
“怎麼沒人說話?
”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總不能說,他們官也是買的,不讓賣誰做官?
但這事誰也不敢提,一直看向站在首位的歐陽逆羽。
此時,宋岩尰卻突然站出列道:“太子,我國科考已經荒廢多年,除了鄉試還有所保留,基本已經形同虛設,至于土地,臣等以後謹遵太子教誨,但盛都所留剩餘土地不多,恐怕也不能人人有之。
”
周天頓時有種想踹桌子的沖動,什麼破國家,直接吊死算了!
土地亂占用到這種程度:“荒廢了本宮興起來,沒人考也給我弄起來,整個盛都就你們幾個渣官,還不夠站滿整個大殿!
傳召天下,本月底加開秋闱,因為時間緊迫,各地才子無需趕往盛都,在本城答卷即可,若表現優異,最高可升任二品。
”
宋岩尰沒什麼反應,别說二品,就是一品也沒才子願意面對太子,除非長相醜陋到極緻又不怕死的,但見太子如此賣力的說話,衆人也不是一點反應不給。
“太子英明。
”至于心裡想什麼,太子管不着。
周天無奈的歎口氣,總得試試,但看的見的問題當下得治!
周天頓時厲聲道:“歐陽逆羽!
”
歐陽逆羽出列:“微臣在。
”
“你私自占用永樂城郊鐵礦可有此事!
”
歐陽逆羽頓時擡起頭:“太子,那是——”
“說有還是沒有!
”
衆臣垂着頭,不解太子這是要做什麼!
歐陽逆羽道:“有!
微臣見很多人私采挖,已經造成很多鐵礦浪費,現在我焰國又正值用兵之際,微臣才派人看守鐵礦,一部分用作軍務,另一部分會送到城鎮鐵匠鋪供大衆使用,敢問太子有何不妥。
”
周天面容嚴肅的道:“很好,散朝後你把手裡的鐵礦轉交給孫清沐,從今天起,地務司一職由孫大人補上,所有沒有經過地務司批準而在生産的地下資産一律到地務司登錄,誰若私自霸占,我焰國禁衛直接踏過去,别怪沒給你們時間!
”
衆臣驚的立即跪下:“太子千歲!
”所有人低着頭嘀咕着互換眼神,太子要收權嗎?
要不然為何要動礦場,莫非太子要興兵?
連歐陽大人占據的鐵礦也收,他們手裡的小型銀礦是不是也要趕緊拿出去,否則死了多不合适!
衆臣心裡立即有了計較,若是歐陽逆羽都逃不過,他們最好别抱着太子忘記的僥幸,趕緊去登錄。
可孫清沐不是很久沒出現在盛都了,怎麼一出來就是這等肥差,又有太子的垂憐,孫家想發栾人财了?
距離孫清沐最近的幾個官員悄悄的看眼站在最後的夕日才子,見他臉色青腫,兩眼發黑,頓時打個冷顫快速移回目光,被太子打成這樣還敢出來,真有勇氣!
孫清沐渾然未覺,心神恍惚的還不能從太子的賜婚中反應過來,那位占據了他和歐陽少年所有美好記憶的女子,他今生無望的守候,竟然說可以嫁給他,在他如今這樣的局面下,可笑!
歐陽逆羽面色有些僵硬,他沒理由說不給,本來就是皇家的礦場,以前可以占用是因為沒人管,現在……歐陽逆羽不明白周天添什麼亂!
孫清沐怎麼也一直沒提這件事!
周天提到孫清沐也想起件事來:“林大人。
”
林天縱出列:“微臣在。
”
“聽聞你的三女兒還沒婚配,本宮覺的孫大人才藝無雙陪你的女兒也不委屈,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找個日子給他們把婚事辦了!
”
歐陽逆羽頓時看向太子!
被這莫名的消息砸的震驚無措!
林天縱瞬間回神,趕緊跪下,想說不行,但想到太子的脾氣,這句話到了嗓子口也不敢說,隻能不斷給歐陽逆羽使眼色!
孫清沐突然從後面站出來,當着所有人的面跪下:“太子——”
衆臣倒抽一口冷氣,誰打的?
想到太子,所有人都低下頭不敢言語,太子下手越來越狠了,連歐陽将軍看中的孫清沐也被打成這樣,别的宮人不定怎麼樣!
孫老爺立即撇開頭,掐着自己蒼老的手指不讓情緒外漏,他好好的兒子……為何要遭這種罪……
隻有蘇義不以為然,看你們這次怎麼收場!
孫清沐給太子行了大禮,擡起頭認真的看着焰宙天:“太子,微臣願意永遠伺候您,忠于焰國!
勵精圖治!
以死相報,隻求太子收回成命,也别為難林家父女!
”他不怕死!
怕的是他死了焰宙天降怒林家!
歐陽逆羽回神,緊緊的攥着雙手,青筋分明,焰宙天絕對知道了什麼!
他想做什麼!
斷了林微言的後路還是逼自己就犯!
歐陽逆羽盯着焰宙天,目光充滿了殺意。
周天感覺到了但并沒有看,再回憶下蘇義的話,周天已經猜到怎麼回事,可惜,她對他們的事興趣不大,他們願意怎麼樣争是他們的事,做好各自的本職工作就行:“既然如此,就算了,等孫大人遇到喜歡的人,本宮再成全,下面說擴軍的事。
”
林天縱、歐陽逆羽、蘇義、孫清沐均有些無法回神!
蘇義着急的盯着太子:就這樣放過他們嗎!
林天縱也覺得詫異?
就這樣?
孫清沐徹底愣了,昨晚糾纏了他一夜的問題,太子就這樣算了……不趁機要挾歐陽将軍?
歐陽逆羽恍惚了一下,周天接下來說了什麼沒有聽清,但明顯已經不是這個問題,無怒無喜的話也不是說給他聽?
怎麼回事?
周天哪有時間跟他們廢話兒女情長,她今日早朝有三個任務:一是給朝臣敲敲警鐘;二是地務司官員任職;三是軍隊擴張;至于婚事,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她又不是做媒的!
周天繼續道:“軍隊擴張的事本宮已委任黑大人和莫憑全權處理,所有國事均為軍隊擴張讓路,原慶豐司蘇義調任禁衛軍總統領一職,兵部尚書範弘武協助黑大人和莫大人,對第一批秋兵進行審查;宋丞相負責近期将舉辦的秋闱科考;孫清沐即刻上任,調查焰國内所有侵占的礦場,如有抵抗,一律絞殺!
”
衆臣沒敢回味,一聽‘殺’噗咚都跪了:“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
周天不耐煩的看着下面稀稀拉拉的官員,雖然有些看着就不像好人,但怕死就行:“回去做好你們的本職工作,不該你們惦記的事少惦記!
以後民告官,讓本宮知道一個殺你們一個!
散朝!
”
“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次真誠的不敢有任何違逆的想法!
“哼!
”周天甩袖離開。
群臣頓時嘩然,太子這是怎麼了?
心血來潮還是受了刺激。
歐陽逆羽還沒從太子剛才的問題中回神。
孫清沐依然跪在原地發愣。
衆人一哄而上的圍住歐陽逆羽,連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孫清沐也忘了嘲笑:“将軍,你是不是跟太子說了什麼?
”
尹惑也有些期許:“将軍,太子是否以後都會如此,焰國終于有希望了?
将軍,全焰國臣子都會記住你。
”
“是啊!
将軍,您大公無私!
”
宋岩尰不知該喜該憂,焰國好他當然樂見,隻是太子對一個臣子如此上心,對他的女兒來說始終不是好事。
“将軍,如果連你也以身作則獻出了對您來說重要的礦場,我相信全焰國官員和勢力沒人敢說不照做,将軍好氣魄!
”
很多老臣也走過來:“将軍,費心了。
”
打算走人的蘇義見狀,嗤之以鼻的開口:“跟他有什麼關系!
太子是看你們一個個沒得救了,不得不出來自救,指望你們不亡國都難!
至于你們的歐陽将軍,帶頭侵占國有礦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
“蘇義!
你說的什麼話!
歐陽将軍保家衛國,沒有兵器怎麼行!
不要說一座礦産!
就是十座!
也是将軍的!
”
蘇義哈哈大笑:“那你怎麼不跟太子說去!
不要說你們,就連你們将軍也不敢!
”
孫老爺趁着沒人注意兒子,步履闌珊的走過去,心疼的把他扶起來,不忍看的撇開頭:“趕緊回去敷一下,地務司雖然不是什麼要職,總算是個職位,需要我的地方說話,孫家……始終也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