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清沐真心惋惜的看了李尚一眼,女人如此之多,偏偏看中最不該看的一個,哎,人生何苦。
周天眉目彎彎如月,含笑的容貌初落傾城之色,聲音溫柔似水:“李公子,你莫不是羨慕孫大人?
小女子聽聞,太子後宮非常好入,如果公子想知道,何不自己進去試試,還是說,公子體貌不合格,被拒之門外了。
”
李尚沒料到周姑娘會開口,回不過神來的聽着她刻薄的言語。
周天含笑的看眼孫清沐再漫不經心的轉向李尚:“公子,孫大人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又跟了太子多年,可謂大狗也要看主人,你如此辱沒太子内子,豈不是等于辱沒太子,情同玷辱太子妃,當時國之大罪!
李公子,你想死了不成!
”
孫清沐在一旁站着,努力盯着地上的灰塵降低自我存在感,有些話隻有太子可以說,後宮的男子,太子承認便有品級,随意诽謗當該論斬,可若太子承認則是草屑,任人踐踏也不能說話。
看戲的默不作聲,覺的這姑娘虛張聲勢,孫清沐今日所為‘好壞參半’,真告到太子那裡,赢的不見得是孫大人。
李尚沒想到區區一位被人帶出的女人該如此對自己說話:“好個伶牙俐齒,不知在哪裡練了一身妖媚的功夫敢在這裡勾引孫大人,明知孫大人乃太子近臣,你竟與其同坐,你難道不清楚太子爺不喜歡自己的男人跟女子來往嗎!
”
“哦,怕死我了!
我不過跟子車少主過來坐坐,見都沒見過什麼孫大人,倒是李公子百般挑事衆人都看着,到時候鬧到太子那裡……不對,到時候你的小模樣吸引了太子嘿嘿,說不定李公子盼着那一天呢是吧。
”
李尚聞言,頓時惱羞成怒:“你!
别以為有子車世護着你!
本少爺就不敢把你怎麼樣!
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也敢在小爺面前放——”
啪!
茶水在李尚臉上暈開,幾片泡開的茶葉挂在他鼻子上孤零零的飄着。
周天擦着手指,漫不經心的看着突然想上前與自己對峙的下人。
孫清沐、歐陽逆羽見狀頃刻間護在周天面前,雖然兩人都覺的這個動作多餘,但也期望對方冷靜下來,别惹一方瘟神。
李尚氣的臉色鐵青:“你!
你竟然敢—”
子車世突然走出來,攬住脾氣不好的周天,啧啧有聲的看着滿臉水漬的李公子:“一時不見,李公子已急着淨顔。
”
“子車世!
即便是你也休想袒護這個婆娘!
”
子車世無辜的攤攤手,手掌又落回周天肩上,沉穩的拍拍周天的背讓她稍安勿躁:“李公子,不知周姑娘如何惹惱了你,甜,來告訴我李公子怎麼你了,讓我家寶貝當着這麼多人的動怒,實在是在下之過,看來,回去在下真該好好謝謝李公子。
”子車世特意咬中了謝字,意味深長的看着李尚。
孫清沐、歐陽逆羽聞言頓時一陣惡寒,但弄不懂他們要做什麼,隻能杵在人群裡呆着。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紗幕内的女眷,有些派出丫頭出來看熱鬧,想知道哪家姑娘有次殊榮一天得罪兩方權貴。
李尚忽略子車世的話,惡狠狠的看着周天:“子車少主,小弟多有冒犯處還望見諒!
定日登門謝罪,可今天這位姑娘必須留下!
李某要讓其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就不信子車世能随時護着身邊的人!
早晚有一天他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天擡擡眼皮,無辜的看眼子車世,不悅的跺跺腳:“你看!
他瞪我!
瞪我耶!
”
孫清沐的目光微閃,撇開頭繞過那晚交纏在自己身上的腰肢。
子車世詢問的看向周天,滿臉的無奈寵溺:“你想怎麼樣?
對方可是李家公子。
”子車世說着悄悄的撫上周天的背,小聲的在周天耳邊道:“銀子。
”
周天眼睛一亮,揣測的盯着子車世,可以嘛!
子車世微微點頭。
周天嬌媚的靠在子車世懷裡撒嬌的道:“世,怪不到人家啦,他先對孫大人不敬,我想着孫公子跟太子那是什麼交情,怎能讓人侮辱,便說了兩句,誰知李公子就怒了,弄的人家心裡怕怕的,不如子車做主,我們帶李公子與孫大人去太子殿轉一圈,讓太子評評理如何?
”
子車世受用的看着周天,心想,即便是一個微小的動作,周天做來也撩人心弦:“嗯,好主意,太子前些時候還邀舍弟進宮,想必太子也想見見盛都李公子的風采,李公子你覺的如何?
”
李尚頓時覺的手腳發麻,眼裡的殺機一閃而逝,太子之處豈是人能呆的地方,這些人分明是想讓他顔面掃地:“子車少主!
”他相信如果子車世想一定能把自己帶到太子面前對峙,可太子不是講理的人,到時候的誰死誰活還說不定,萬一太子心情不好,他可以直接死了!
子車世無奈的看他一眼:“美人盛情,車某也不知如何是好,李公子還是想辦法讓孫大人和周姑娘消氣才好。
”
衆人默默的退開一些,遠離是非圈以防傷了自己,萬一這件事捅到太子那裡,需要位證人什麼的,也是生死難料的大事。
李尚忍下心裡的憤怒,他不信孫清沐敢告到太子那裡,但子車世這人難說,誰人不知他與太子交好,比當然的歐陽将軍還讨太子歡心,萬一子車世對太子說了什麼,對他沒有好處!
李尚轉向孫清沐和周天,行了一禮道:“請大人和姑娘見諒,在下剛才并非有意冒犯,姑娘莫要多心,在下不過是仰慕姑娘才有些口不擇言。
”
仰慕?
騙鬼呢:“如此輕描淡寫本姑娘可沒那份氣度,清……孫大人,你說呢,本姑娘聽說你家缺銀子種地,别客氣啊,李家有的是銀子。
”
孫清沐腦子立即轉了回來,但想着,不太好吧,這是敲詐,何況人家不見得給。
周天瞬間看孫清沐一眼。
孫清沐立即道:“李公子,既然周姑娘都這麼說了,你不表示下誠意,顯得見太子都沒有分量,這樣,清沐鬥膽做主,你出三十萬兩充盈戶部,這件事本官和子車少主會從長計議。
”
周天聞言氣惱的瞪孫清沐一眼,小氣,三十萬還不夠她花一天:“孫公子說的是黃金吧,對李大人來說不算多。
”
子車世攬着周天也不吭聲,既然都要出銀子,能拉一個墊背的就拉一個,誰家的銀子也不容易,他也要節約過日子呀!
孫清沐擦擦冷汗:“是,周姑娘說的有道理,黃金。
”
李尚頓時看向子車世,豈有此理!
當他李家真怕了他們嗎!
這件事真鬧道太子那裡,他不信孫清沐能逃過一劫,見孫清沐與太子暧昧的人比比皆是!
李尚卻含笑的道:“孫大人,您被欺人太甚,您與這位姑娘……在坐的都不是傻子。
”
周天開口道:“哦,有幾個是聰明的,辛公子嗎?
還是這邊的任大人,既然如此,子車我們還等什麼,找太子評理去吧。
”
李尚恨不得堵住那蛇蠍心腸女人的嘴,等她落到自己手裡,定讓她死無葬身之地之地:“姑娘,太子可不懂憐香惜玉,到時候若是看姑娘漂亮,興許姑娘就回不來了。
”
威脅她:“那就别回來了,咱們都不回來才好,若能跟孫公子和子車少主埋在那裡也是小女賺了不是嗎,李公子,走不走。
”
子車世同樣看着李尚:“李公子是道歉給孫大人補償還是跟車某去太子殿走一圈?
”
張壹書不敢上前,涉及太子,即便他是主人也不能攔着他們,他爹恨不得捧太子夜香,他還不想觸怒當前焰國最高統治者。
李尚盯着子車世,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為了區區小事讓他拿出這麼多黃金,他覺的太荒謬,而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們中間的女人,貪得無厭,竟然敢口出狂言!
李尚突然鎮定了,開口道:“三十萬也不是不可,隻是在下仰慕周姑娘才華,不知周姑娘可否與在下回去去取。
”
孫清沐悄悄看眼太子,見太子卷着頭發無聊的打發時間,若不是知道她的身份,此刻的女子怎麼看怎麼惹人欣喜,哎,難怪讓閱女無數的李尚也失了分寸:“李公子,周姑娘不懂事,唯恐會驚了你,不如我與子車先生同去如何?
”
李尚剛想說什麼。
歐陽逆羽突然道:“墨迹夠了沒有,給就是給不給就是不給,少說兩句會死!
清沐,銀子你想要不想要。
”
孫清沐沒料到歐陽逆羽會突然開口,但這樣的場合,歐陽逆羽有資格插話:“嗯。
”
歐陽逆羽直接道:“行了,剩下的你不用操心,我一會讓司徒踏月帶人去拿,拿不回來我就告訴太子李家的宅子不錯,給本将軍作為新婚賀禮正好!
”
子車世聞言,别有深意的看向歐陽逆羽。
周天對歐陽逆羽笑笑,不錯,出現的是時候。
歐陽逆羽移開目光,說來慚愧,這好似是太子回宮後,太子對他最和善的一次,如今靜下心來想,太子對他,或許真的淡了。
孫清沐拍拍好友的肩轉而看向太子,好似覺的以後的日子一定比現在好過很多。
子車世見他們如此,驟然拉住周天的手:“你累了,我們回去吧。
”
周天還沒來得及說話,踉跄的被子車世拽走。
孫清沐、歐陽逆羽不敢見太子失态,急忙低着頭目送兩人離開。
周天這次真的怒了,瞬間掃開子車世的手,睜着沒什麼說服力的眼睛看着子車世:“你鬧夠了沒有!
自從你回盛都就一副誰欠你幾百萬的樣子!
你讓我陪你出來我出來!
你讓我跟着你我跟了!
你還想怎麼樣!
你有什麼不痛快說呀!
你不說,你就是把我整死我也不知道怎麼幫你!
”
子車世惱羞成怒的看着他!
他還有理了!
子車世剛想說話,發現灌木中有人,急忙拉了周天進屋:“你剛才跟孫清沐在做什麼!
好,算你們什麼也沒做,我無理取鬧了行不行,對不起,我不是針對偉大的人!
”
周天傻了才信他:“你就是針對我!
開始我也以為你在家受了委屈,可你對着别人有說有笑,到了我這裡就跟吃了炸藥一樣,我就不懂了,我哪裡惹到你了!
從你進盛都,我自認一直對你不錯,你不想見我,我就送你禮物,你想我出來,我也陪你出來了!
你當着孫清沐、歐陽逆羽拉我,我也可以忍你!
但你不能總這麼陰陽怪氣的!
我是人,猜不中哪裡得罪了你!
”
子車世也怒了,什麼是猜不中根本不屑猜自己,說了這一天都是陪自己,還跟孫清沐、歐陽逆羽眉來眼去什麼,難道自己就願意對你不好:
“我有病行了吧!
你聖人!
你什麼地方都好!
”
子車世愁苦的咳嗽兩聲,胸口疼痛難受的坐下,無奈的苦笑:“因為你太好,我才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周天!
我想你時刻想着我,關注我、隻看我有錯嗎!
你為什麼偏偏對姓孫的姓蘇的那麼好!
還有你的太子妃,你把我置于何地!
”
周天茫然的看着子車世,見他的臉色更加蒼白,唇角微微發抖,說完後便不在看自己,衣袖垂在胸間,胸口似乎很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