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一本正經跟他說了半天的人,不是才冠盛都的孫清沐、不是豔絕天下的沈飛、更不是被她金屋藏嬌的施天竹,甚至于他将娶的太子妃也沒有關系,而是……
子車世不想說太傷人的話,可是有些事實擺在眼前,他實在無法理解蘇水渠跟周天有什麼必然性,如果不是周天親口說,他一輩子也猜不出周天跟蘇水渠會有什麼!
站在人才濟濟的後宮,任你砸破腦袋你也猜不出會是蘇水渠,蘇水渠人固然不錯,可是跟周天比……
子車世覺的自己突然不知該說什麼,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有任何力道,子車世看着站在一旁神情淡然的周天,此刻甯願他私心重點,給他一句可聽的話。
子車世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問你件事,如果我要求你放棄他呢?
銀子和他誰重要。
”
周天擡頭看子車世一眼,沒有說謊:“現在銀子重要,但你不見得能永遠控制住皇室這個弱點,當我不需要銀子的時候,回頭也許我覺的蘇水渠更好一些,子車世,就算我現在為哄你一時高興答應了什麼,事後對你也不公平。
”
子車世聞言諷刺的想贊周天句‘深明大義’,可周天說的對,就算他此刻答應的爽快,将來也會爽約,子車世小心翼翼的站起來,無所适從的四處走着,該做的做了,他還能強求什麼,子車世望着窗外孤隻影單的樹影,突然決定退而求其次,他直直的盯着搖晃的枝葉,緩慢的道:“我決定退而求其次,這段時間我要求你心裡隻有我。
”
周天瞬間看向子車世:“你明知……”
“與我何幹。
”子車世坦然回視,利用也罷,私心也好,至少他還可以用一次,而他愛了,得不到後,他想無恥一次。
周天微微皺眉:“有意思嗎!
我不見得非你不可。
”
子車世輕描淡寫的開口:“太子可另請高明,草民不勉強。
”子車世語氣平靜,那份灑脫自然如小僧入定,青嫩又不失認真,讓人忍不住想撤了他坐下的蒲團,看他如何念經。
周天不認同的看着子車世,子車世該猜到自己走投無路了才來找他,可……他又何必非用一段注定不會控制自己多久的東西,硬扯一份讓兩人尴尬的未來!
周天不好說子車世自私,但也沒權利說人家‘挾天子令諸侯’人不為己還天誅地滅,切!
幹嘛替他說話。
周天思索的坐下,她有的是借口,骨氣的不答應,可,目前她真不願意強盜一次收銀子,周天想了想,突然擡頭道:“多久。
”
“再也不需要為止。
”
周天聞言直直的看着子車世,弄不懂他沒事為啥找個男人虐他:“你喜歡男人?
”
“談不上。
”子車世坦然回答,至少他對小童沒感覺,或許真是他眼瞎,覺的周天跟别人不一樣。
周天站起來。
兩人默默的對峙着,子車世相信周天一定會答應他,隻要周天是太子,周天該知道這對他隻有好處;周天就納悶了,子車世不是同性戀如此委曲求全的追着自己跑憑什麼,再說子車世所謂的好,是好到什麼地步,床事嗎。
周天撓撓頭,突然靠近子車世,神色為難的想說什麼又覺的不好開口。
子車世擡頭傾聽,耐心的等待周天思索過後的答案。
周天驟然快速道:“你如果喜歡男人咱們最好别談,說句你不相信的話,我女的!
”
子車世聞言突然笑了,笑的蒼白的臉色略顯紅潤,沒脾氣的拍拍周天的,沒料到這謊話都出來了,周天不是男人誰是,雖然他有時候确實有幾分女子般讓人心動的柔情:“你如果是女人……呵呵……”子車世搖搖頭,實在沒想過這個問題,也想不出後續的話。
周天眨眨眼,不理解大實話怎麼沒人信:“我真的是女人!
”周天說着解開衣服想驗明正身,猛然想到自己上圍沒什麼好看的,解了一半又系上,惱怒的跺跺腳:“靠。
”饅頭用時方恨少!
子車世好笑的看着周天,目光掃他一圈,等着周天的證據,見周天把衣服胡亂系上,便覺的周天是黔驢技窮之舉:“鬧夠了嗎。
”
周天見鬼的無辜:“我說的是真的?
何況我、我靠!
我哪裡不像女人了,你看,你看……”周天扒着自己的女裝給子車世看那看:“我穿的可是女裝!
”
子車世點點頭,更無辜的表示知道:“然後呢?
”頗有種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的尴尬:“穿着女裝就是女子?
”
周天聞言恨不得把褲子脫了吓死他!
但想想自己始終是個女人,犯不着如此不把自己的名節當回事:“總之我就是女人,你要是想找個男人試試,勸你不要浪費時間!
但你如果實在想跟我試試,明天把銀子送到指定的錢莊,我不介意白嫖你幾天!
”
子車世抵着下巴,瞧瞧這是女子該說的話嗎!
嫖!
不要說周天不可能是女人,就算是,子車世也無法相信周天能是女人,後宮那麼多的男人難道女人會自己給自己的名聲添污點?
根本不符合禮教,再說了……子車世上下打量眼周天,怎麼看也不覺的周天像女人。
周天被子車世看的不自在,很豪邁的站起身,寬大的衣袖向身後一甩:“走了!
”看什麼看!
再看她也是女人!
反正她已經告訴他了,到最後他白扔銀子也怨不得她了。
周天走了。
子車世沒有攔着,苦笑的看着關閉的門扉,早已不再思索男人女人的問題,重要的是那個人是他。
……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周天坐在馬車上,疲倦的揉揉額頭,馬車經過水監司時,目光不自覺的移過去,看着蘇水渠家的大門,想到剛才答應子車世的事,終究沒有讓馬車停下,如果她和子車世在一起,蘇水渠會難過的吧。
甩甩頭,止住準備下車的腳,吩咐一聲馬車快速向皇宮奔去。
……
周天一身太子戎裝,還未進食,陸公公就來報,施弑天來訪。
周天袖籠一擡,急忙從餐桌上起身:“傳!
”瓷器的事可順利通關!
“參見太——”
周天焦切的問“如何!
?
”
施弑天點點頭,也終于松了一口氣,他亦剛收到消息,現在還未來得及高興:“順利抵達大漠國。
”不知這批天佑瓷最終會是怎樣的命運。
“太好了!
”
施弑天低下頭補了一個禮,雖然施弑天看不上焰宙天的人品,但天佑瓷和其它物品上,他不得不承認太子有小聰明,施弑天不禁想,這樣一位太子,把所有勢力趕出她的國土不過是時間問題,隻可惜,人品太糟。
……
翌日,陸公公來報,銀兩到位。
散朝後的周天朝服未換,迅速招軍部集結,準備就緒的糧草、馬匹、武器一一到位,兵部左侍郎親自押送糧草與大軍集結時已經出發。
歐陽逆羽從煩心中快速脫身,積極備戰與即将出發的大戰,首次率領一隻正規軍帶着糧草補貼準備出發。
黑胡、地鼠率領新兵營幾萬大軍快速集結。
禁衛軍在江土的帶領下出動了一萬人加入。
不消片刻,煥然一新的三路軍隊快速出現在集結營地,威風凜凜的等待太子發話。
三軍出發早在各方預料之中,早前太子遲遲沒有消息,他們一直等待,如今太子急招,無意是大軍将行,早前已做好準備的衆人,此刻不見任何慌忙,目光炯炯的站在初春的日光下,等待太子發号施令。
歐陽逆羽、司徒踏月、黑胡、地鼠、莫憑、江土、賀惆站在第一位,聽候太子差遣。
周天帶着一身宮裝的孫清沐站在最高處,衣衫飄動、俊美無雙。
周天望着下面看着初具模型的大軍,望着她耗費流傳百世的金像制造的兵器,壓下心裡為此付出的無奈,總之她要讓這片領土複蘇生機,勢必讓月國知道,該滾遠點時就滾遠點焰國不是他家後花園!
激勵人心的話她不會,歐陽逆羽比她有經驗,周天隻希望:“大戰在即,各路将領聽着!
本宮若對不住你們的生死!
必福澤你們妻女父母!
信的過我,就讓月國看看什麼是焰國新氣象!
本宮定不虧待大家!
”
“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
本沒多少激昂心情的周天,望着突然跪下的十幾萬大軍,心裡不禁多了抹怅然,她的國土、她的子民,不枉她用心的付出。
周天欣慰的看眼身側的孫清沐。
孫清沐回視一笑,寬大的袖籠垂落,繁瑣的衣袋如銀光在微風下翻轉,笑容清淡祥和:“恭喜太子,不管這場戰役如何,子民都會感念太子恩德。
”
周天握住他的手:“嗯。
”有些小小的驕傲。
孫清沐任他握了一會,才悄然退開:“殿下,您該訓話了。
”
周天表情恢複如常,嚴肅的把主帥叫到跟前,特意叮囑了歐陽逆羽,訓斥了黑胡、莫憑、江土等人,戰争不是兒戲,生死對壘中黑胡他們經驗不足,不能讓他們帶着間隙離開:“歐陽,你多費心,多照顧下他們,莫憑雖然和清沐演練過多次,但畢竟不比實戰。
黑胡,你們也一樣,多聽多看,别一股蠻勁瞎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