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夜瑾在禦書房召見内閣大臣商議政務,無寂在站在禦書房外,恭敬地禀報了一聲:“主子,您的信函到了。
”
禦書房裡正在禀報的老臣瞬間一默,眉頭皺了起來,“誰這麼沒規矩?
”
夜瑾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進來。
”
無寂推門而入,走到禦案前面,雙手遞上一封密封的信函。
夜瑾接過來,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就直接動手将信函拆開來看了,眉眼間頃刻浮現的溫柔,讓站在一旁的溫牧默默地斂了眸子。
“無寂侍衛。
”方才那個老臣皺眉開口,語氣裡分明帶着不滿,“皇上在商議政務的時候,任何事情都該候着,你貼身伺候皇上這麼長時間,連這點規矩都不知道?
”
無寂看了他一眼,知道這人是新上任的監察禦史,雖對皇上很忠心,但性子實在太迂腐耿直,跟他講道理的話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而且出于尊老愛幼,他似乎也不該跟老人家争論。
所以無寂什麼也沒說,轉身就退出了禦書房,反正信函已經交給主子了,他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其他的事情可做。
那老臣見狀,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轉過頭,年輕的皇上盯着信函看的眼神一片溫柔,嘴角的笑意幾乎掩飾不住。
禦史大人眉頭又皺了皺,“皇上,現在是讨論政務的時間,皇上正在看的這封信是邊關寄來的八百裡加急信件?
”
溫牧嘴角一抽,抿唇忍笑不說話。
八百裡加急?
信件不是八百裡加急,但他家皇帝陛下已經等得望眼欲穿了。
夜瑾徐徐擡眼,慢慢地把看完的信函折疊了起來,語氣裡透着一股漫不經心的意味,“邊關又沒有開戰,哪來的八百裡加急信函?
“
“如果不是八百裡加急,皇上在讨論政務的時候怎麼能允許護衛擅自闖進來,就為了呈上這麼一封無關緊要的信函?
”
無關緊要?
九傾的信函怎麼會無關緊要?
夜瑾微默,随即淡淡道:“禦史的職責是為了監察百官,朕的護衛應該不在監管之列吧?
”
禦史大人一噎,臉色瞬間青了一下。
夜瑾不想跟這位老人家争論,這位禦史是自己最近剛提攜上來的,為人耿直,有點迂腐古闆,但勝在敢言,并且在朝上也有一定的威信。
如果夜瑾打算在龍椅上穩穩當當地坐下去,并且做一個流芳百世的聖明天子,那麼他不會讓這個人來做這個禦史,因為平白給自己找氣受。
但是他以後要去南族,并且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計劃,跟九傾成親之後肯定是待在南族的時間比待在東幽的時間多,所以朝堂上除了丞相之外,也需要一位敢說敢做,能鎮住其他朝臣的禦史。
而這位禦史大人是個很合适的人選,溫牧也覺得隻要有他在,朝臣們平時的行為都會收斂很多,再加上溫牧這個百官之首的丞相,和一手掌控了禁軍的宮冥,就算皇帝長時間不在,東幽的朝堂也基本不會出現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