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可以逃。
”九微語氣平淡沒有起伏,“我們今晚殺得已經夠本,沒必要留在這裡跟他們硬拼。
”
“逃?
”九娆皺眉,“那多沒面子?
”
九微搖頭:“父親說過,十四歲之前我必須以自己性命為重,就算逃了也不算丢臉,因為沒人知道我的身份。
”
“十四歲之後呢?
”
“十四歲之後,我必須把九閣和自己的尊嚴放在第一位,不能做出任何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
當然,十四歲之後的少年修為比之現在,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語。
九娆微默。
倚欄院外面的官兵已經悄然搭好了弓箭,無數泛着寒光的箭矢正對着他們。
而院子裡又被黑衣人包圍了一圈。
這才真的是天羅地網,插翅難逃。
能在出事之後這麼短時間之内就調來這麼多官兵,倚欄院的勢力可見一斑。
九娆在心裡判斷了一下情勢,覺得如果真的拼下去,雖然不見得會死,但時間久了一定會精疲力竭,到時候想逃說不定都沒力氣逃了。
不過……
九娆揚眉,似乎還蠻有閑情逸緻跟九微聊天,“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你覺得你父親說的都是對的?
”
九微點頭:“父親說的話,自然都是對的。
”
“你可是真是一個聽話的好兒子。
”九娆撇嘴,“不過我們的馬車和行李還在客棧。
”
“你身邊不是跟着暗衛?
他們不會忘了行李的。
”九微語氣淡淡,“離開這裡之後,我們直接往南行去,連夜趕路,待出了銀州城他們就追不上了。
”
以他們的輕功,隻要不是損耗元氣過重,這些人想要追上他們并不容易。
九娆默了片刻,終于點頭:“既然如此,就這麼辦吧。
”
說罷,朝待在一旁隻負責給他們計數,此時卻也嚴陣以待的天舒使了個眼色。
天舒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九娆轉頭看向老鸨,揚起一個無害的笑容:“其實我們今晚并非故意來砸場子,鸨娘這麼興師動衆,會吓着我們的。
”
“并非故意來砸場子?
”老鸨冷笑,“殺了人,毀了物,鬧出這麼大動靜,本樓今晚的損失不計其數。
小姑娘現在卻說不是故意來砸場子,這話你自己信嗎?
”
九娆道:“鸨娘覺得我們應該如何賠償?
”
“隻有一個辦法。
”老鸨語氣強硬,“你們自己留下來抵債。
”
九娆臉色一變,小臉上浮現幾分楚楚可憐:“可是我們還這麼小……”
“養個兩年就不小了。
”老鸨冷笑,“相信我,隻要你入了我這倚欄院,不出三年,我定可以讓你成為這倚欄院的頭牌。
”
九娆伸手指了指外面的官兵:“這麼大陣仗,我怎麼确定若真的束手就擒,他們會不會瞬間射死我們?
”
老鸨眯眼:“當然不會——”
“我不信。
”九娆搖頭,“鸨娘現在對我們一定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剝了我們的皮,抽了我們的筋,喝了我們的血——”
老鸨臉頰不斷抽搐。
她的确恨不得剝了他們的皮,抽了他們的筋,喝了她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