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監進門的時候三分緊張七分害怕。
他是整天伺候着加菲的,都有了感情了,這會兒聽見四爺沒好氣的叫傻貓,心下猜測四爺會不會是要趁着主子不在宰了加菲啊。
這該如何是好,主子走的時候怎麼沒有将加菲帶着呢?
這下就着了四爺的毒手了,這般一想就想要哭。
四爺見一個瘦小的太監哭喪個臉進來了,手裡啥也沒有,當下就皺眉了。
那小太監也不敢耽擱,行禮之後直接指着偏廳裡拿個高些的貓窩。
原來加非就在這屋裡。
這是楚玉特别給加菲做的,高高矮矮的好幾個地方可以睡覺呢,加菲雖然胖的很,但是就喜歡費勁扒拉的爬到上面去睡。
那小太監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将正熟睡的加菲抱了出來。
加菲正睡的香,小太監抱的也平穩,是以加菲隻是微微掙開了眼睛看了一眼,是熟悉的人,又繼續睡。
小太監走到了四爺跟前,想要遞過去,四爺嫌惡的躲開來,而後指了指那邊上不遠的榻子,“放下便出去吧”
小太監是戀戀不舍的放下了加菲,又看了好幾眼。
“你磨蹭什麼呢,快些。
”四爺皺眉道。
小太監這下不敢再看了,當下摸了一下加菲的頭當告别,而後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門。
關了門之後就哭了,誰問也不說,越問越傷心的那種。
四爺這兒呢,看着那被挪了地方也還能睡的香甜的傻貓,不滿的在它肚子上捏上一把。
可加菲伸了個懶腰,眼睛都沒掙,又接着睡。
四爺看着好笑,拉着加菲的胡子道,“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貓。
”
加菲被拉了胡子也沒啥激烈的舉動,爪子扶了下,又睡了。
四爺越看越覺得跟某個女人像,鬼使神差的居然将他心目中的蠢貓給抱了起來,等将加菲放在腿上時他莫名還有點緊張,動也不大敢動了。
忽然又想要去莊子上了。
而後又将這念頭壓了下去,他堂堂皇子,可是很忙的,哪能每日去那般遠的地方?
若是天天去,那個小女人定是覺得自己沒了她不行。
現在這就動不動就敢跟他張牙舞爪的了,可不能再縱着她了。
于是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個小女人,再看着腿上睡的很香的加菲就有些不滿意了。
當下就晃了晃加菲的頭,又拉了加菲的耳朵,加菲這才有些不滿的微微睜開眼。
第一眼還有點懵,可等它看清了是四爺的臉,猛地撲棱一下就起了來,跳到了地上狠狠的甩了甩身上的毛。
回頭看了四爺一眼,而後姿态萬千的走了。
三兩下跳上了它的窩裡。
小新見到加菲可是有點興奮了,它個頭大,立起來想要嘗試扒加菲的窩,被加菲兩巴掌打老實了,隻蹲在地上幹着急。
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會上演,當下四爺也懶得理它們,搖頭道了句:“周瑜打黃蓋。
”
而後便拿起了手上的公文看。
晚膳也是在正院用的,一個人吃飯沒啥滋味,隻是這飯菜都是楚玉特意叮囑的,四爺也是沒有辜負,吃的不算少。
晚間洗漱之後倒在床上還是睡不着,起身又拿起了公文,可是已然都看完了。
摸了摸鼻子,便想着在書桌上找找閑書看。
随手拿了一個本子,翻來一頁,是硬筆字。
上面寫着:無錯
康熙三十四年八月十六,晴。
與我夫于宮廷之中過完中秋,場景甚是壯觀。
月色跟以往看到的都不一樣,月餅也甚是好吃,重要的是我身邊的爺也好看的緊。
四爺看到這裡嘴快咧到耳朵了,算這個女人有點眼色。
而後一接着往下看。
楚玉下面寫道:那一刻很想要給他生猴子,我們生的小猴子不知道是像我多一些還是像他多一些。
第一個團圓佳節,在此願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皆能幸福團圓。
楚玉書。
四爺看完後,眼角抽了抽,生猴子是什麼鬼?
這就是她死都不給他看的本子了吧。
說什麼都是她的秘密,他看了便是不講道義,還逼着他發誓才行。
當然最後他是磨不過她,還是答應了。
可她寫的是這些東西,讓他莫名的想要看的更多。
猶豫再三,還是給她收了起來。
他是大男人,該是一諾千金的。
于是又開始找,見最高的一層書架上平放着一本書,若非他個子高些,都看不見。
當下好奇的拿了起來,翻了兩頁臉色又變了,
這不就是嶽母大人給他家這個小傻子的書嗎。
扶額,眸色暗了些,心道這大晚上的,真是要了命了。
當下又回去翻了一下,見是楚玉平日看的話本子,想着她這兒估計也沒什麼書了,也就是個打發時間的,就它吧,便拿着随意的翻看着。
這書說的是個武将在一場大戰中喪失了記憶,路途中被一個商戶女子救了,便愛上了那女子,娶了為妻,并生兒育女,過着平凡日子。
孩子三歲的時候他被軍裡的人認了出來,治好了失憶症,這才想起與公主有婚約。
回了京都迎娶公主進門,并将這事情告知公主,公主寬宏大量的将那個女子和孩子迎回了京城,成就了一段佳話,人人稱頌将軍重情重義。
稱贊公主寬宏大量。
看到這,四爺見到了将軍重情重義的後面被楚玉打了一個大叉,寫了個屁字。
後面又來了句‘狗男人,當婊-子還立牌坊!’
這字體龍飛鳳舞,是她那狂傲的字。
隻是這好看的字寫的東西可是不大好聽。
四爺本是随意的看,沒上心,确也沒覺得這男人有什麼逾矩的事兒。
看了楚玉寫的話便細想了下,還是覺得這般最好。
公主既然還沒毀親,必然是在等着他,娶了也是應該。
那女子是外面碰到的,公主接納自然是最好的。
忽然想問她一問,為何要這般說?
隻是人不在,更是抓心撓肝。
放下了書,想要強迫自己睡覺,可還是翻來複去的睡不着,這滋味四爺還真是頭一回體驗。
他心下也奇怪,明明昨兒個才見到她的,怎的這會兒又開始想她了。
平日裡他也會有忙到很晚在前院歇息的時候,向來不會這般。
沒有她的時候十幾年不也是自己睡的,不知為何這就離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