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四嫂也是這樣給她帶東西的,隻是今天因為皇阿瑪和額娘來了,帶的東西更多了些。
她的馬車本來也是寬敞的,但這會兒坐了三個人,楚玉又多帶了些東西,便有些擠了。
康熙爺現在的心情是有些複雜的。
本來他對于這個兒媳是有些不喜,從前是因為她不懂事。
後來是因為這張臉實在是太過妖豔,不大适合做嫡妻。
再後來是這個兒媳自己身子不好,卻獨獨地霸占着兒子。
可偏偏是這個他不大喜歡的兒媳,最是孝敬,也最是坦誠。
這宮裡多少的吃食都是這個兒媳婦孝敬的。
包括現在也是,若是其他幾個兒媳婦,誰會在馬車裡塞得這麼滿滿當當的,這是有些失禮,且費力不讨好的事兒。
也就老四媳婦,似乎是生怕他們不夠吃一般。
雖然他現在坐着的位置有些小,但同樣的,也覺得這個孩子是實誠的,沒什麼心眼兒。
當然這個孩子處事也不是很周到,其實他還可以再找一個馬車将東西送進宮的。
但正因為這樣傻氣的孝敬,才讓康熙爺覺得有幾分可貴,也讓他心裡有些複雜。
或許長輩都是這般,隻要我們誠心相待,即使他從前不是很喜歡你,但也是會被你慢慢融化的,如康熙爺一般的帝王,他也是一個父親罷了。
五格格當下覺得車裡面有些沉悶,想找些話題聊,随意一看便看見楚玉塞給她的一個盒子,便拿了起來,對着德妃笑道:
“額娘,給您看看這個,剛剛我跟四嫂偷偷選的,我們三個人一人一個,四嫂說了這叫親子花細。
額娘的是大的,我跟四嫂的都是小的。
”
說着将盒子遞了過去。
德妃聽了這話微微詫異了一下。
立即接了過來道:
“為何叫親子花細?
”
五格格側頭想了想道:“這個兒臣還沒問,但是想來應該是親近人帶的吧。
”
德妃聽了這話便笑了,又道:
“剛剛背着我原來是去找這些東西去了?
你們倆呀,總喜歡弄這些個新鮮東西,我可要仔細的看看。
”
五格格笑眯眯的點頭。
德妃緊接着便打開了盒子。
盒子裡面安安靜靜的放了三朵花細,顔色大體相同。
這花細做得精緻,橙色和米白色的花瓣中間鑲嵌着亮晶晶的珠子,有白色的珍珠也有水晶。
下方墜着三串珠子,拿在手中随着馬車的行駛微微搖晃,清雅别緻,好看極了。
“呀,這與京中最近看到的都不一樣呢。
這花蕊之間怎麼做的這般的細緻的?
哪裡的工匠做的?
真正是手巧極了。
”
“這可是四嫂親自畫的花樣呢,是她府上的一個嬷嬷做的,額娘可喜歡嗎?
”
德妃連連點頭,她就喜歡這樣素靜小巧又精緻的東西。
康熙爺聽了這話,也下意識地看了過去,确實是比平日見到的精緻。
“這東西倒是也配得上你。
”
康熙爺點了點頭道。
德妃聽了這話便笑開了,立即将那個花細遞道康熙爺的手上。
“您可願意為臣妾将它帶上嗎?
”
康熙爺自然點頭應允。
接了過來便給她細細的簪好。
五格格極其有眼力見兒的拿出了一面鏡子給德妃。
德妃照了照鏡子而後點了點頭。
“老四媳婦兒真是有心了,毓珏你的呢,讓額娘也看看。
”搜搜
五格格又笑着拿出了另外一個小盒子。
自己打的開來遞給德妃。
“兒臣的也好看呢,就是跟額娘的差了一點。
”
德妃接了過來,細細的打量。
這花細與她的用的顔色是相同的,隻是稍微小了一些,下墜的珠子是一長一短兩串兒。
看上去是别樣的小巧精緻,也很美麗。
重點是兩個人若是一起帶着,一看就是親近的人。
真真是應了那句親子花細。
“好看呢,來,額娘給你帶上。
”
五格格笑着點頭。
待兩個人都帶好了之後。
康熙爺笑道:“你們這站在一起了,實屬不像母女,更像姐妹一般。
”
德妃聽了這話,不好意思的嗔了康熙爺一眼。
“皇上慣會取笑人。
”
這話一出五格格先不依了。
“皇阿瑪說的是正是呢,額娘真真的更像我的姐姐。
”
德妃笑着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你這個丫頭,跟你四嫂學的,越發的會說話了。
”
五格格呵呵的笑,接着道:“四嫂可是教了我不少的東西呢。
不過這個是兒臣說的實話。
”
康熙看着這母女倆笑呵呵的樣子,心想着老四媳婦兒雖然看上去不太聰明,但也算是個厲害的。
周圍的人一提起她來,似乎都是笑呵呵的。
……
次日一早,楚玉還在暖和的被窩裡。
其實她人已經醒了,隻是還有些懶懶的不願意睜開眼睛。
忽然感覺身旁的四爺動了一動,似乎是要起來了。
她費力的将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看天色,還是黑乎乎的,沒亮天呢。
當下便有些奇怪,伸手扯住四爺的衣擺問道:
“爺,您這麼早起來做什麼去啊?
”
這會兒還沒完全清醒,聲音似呢喃一般,四爺的心瞬間柔軟了。
摸了摸她睡得通紅的小臉兒道:
“今兒個要去上朝了,昨兒個你睡得早,爺忘了跟你說,皇阿瑪要爺今兒個就去上朝。
”
楚玉聽了這話,眸子裡還帶着些迷糊,顯然是還有些沒有清醒。
四爺看這傻乎乎的模樣,忽然又有些不放心了,輕聲的叮囑道:
“用膳不要用的太油膩了,也别吃太多的辣,自己在府裡不要亂走動,若是想去哪兒就等着爺回來,爺答應你,隻要是可以的時候爺都會盡量早些回來的。
”
楚玉這會兒看着四爺緊皺的眉頭,當下便點了點頭。
四爺其實還是不放心的,總覺得這丫頭一天沒個準頭,他不在府上真的是沒有人能管得住她。
當下又把江福海和杏兒幾個貼身伺候的叫了過來,仔細的叮囑了一番,又告誡了一番。
這才起身洗漱,準備出府。
今兒個是他禁閉兩個多月來的第一次早朝,還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不止這麼長時間,他沒有去戶部當差事現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