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打臉
喲呵,多少年沒人在她面前擺過架子了,上一個如此嚣張的是她那當上了貴妃的妹妹,以為當了皇妃便能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結果被她收拾得很慘。
别說對方還不是太子妃,就算是,柳傾雲也不帶怕的。
“你家夫人架子這麼大,倒是讓我有幾分好奇了,也罷,方才吃多了,去會會你家夫人,我隻當消食了。
”
慧芝比了個手勢:“夫人,這邊請。
”
二人去了薔薇院。
院子裡花團錦簇,井井有條,看得出精心打理的痕迹。
但美則美矣,少了幾分天然的迤逦。
慧芝一直打量着柳傾雲的神色。
夫人平日裡就好打理花草,但凡進過夫人院子的女眷,沒一個不被夫人的園藝所驚豔。
這個女人究竟是不識貨,還是見過更好的?
“我家夫人閑來無事,随意搭理了一下。
”
慧芝笑着說。
柳傾雲淡道:“看出來了,确實挺随意的。
”
慧芝:“……”
柳傾雲覺得她娘的院子才叫漂亮,其他人的,都隻能叫菜園子。
慧芝領着柳傾雲進了屋。
窦清漪端坐在主位上。
柳傾雲認出了她是自己方才險些撞上的女人:“就是你要我大半夜來給你敬茶的?
”
窦清漪一襲湖藍色束腰羅裙,繡煙羅透明紗衣,将身姿勾勒得曼妙無比。
她的發飾看着簡單,實則每樣都大有來頭,尤其是那顆點綴在額飾的東珠,是皇後賞給她的。
方才二人碰面時,她可不是這身行頭。
可惜柳傾雲壓根兒沒察覺出來。
慧芝又偷偷地打量了柳傾雲一眼,這個女人怎麼回事?
夫人這身行頭,便是宮裡的娘娘也得羨慕三分的。
窦清漪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溫和地說道:“妹妹這話說的見外了。
”
柳傾雲伸出手:“别,我可不是你妹妹。
”
窦清漪大方得體地說道:“慧芝,賜座。
”
好一個賜座,一句話便定了尊卑。
慧芝搬來凳子。
凳子比窦清漪的椅子矮,一旦坐下,便矮了窦清漪一頭了。
柳傾雲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她不吃這種小伎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
慧芝道:“這裡是太子府,還請這位夫人謹言慎行的好。
”
柳傾雲冷笑:“你也知道是太子府,太子府有下人對主子訓話的規矩嗎?
”
慧芝一噎。
窦清漪溫柔地說道:“妹妹初來乍到,身邊沒個貼身丫鬟,改明兒我讓人去一趟内務府,将妹妹的身份記上,讓他們撥幾個好用的宮人過來。
”
這話,分明是在說柳傾雲還沒過明路,算不得府上的主子。
柳傾雲本也沒想當太子府的主子,完全沒被激怒:“沒事我走了。
”
窦清漪端起茶杯,輕聲問道:“敢問是在何年何月何處偶遇了太子殿下?
”
柳傾雲反問道:“你怎知我和太子是偶遇?
”
窦清漪喝茶的動作一頓,面不改色地問道:“妹妹面生,未在皇城見過。
”
柳傾雲意味深長地說道:“聽你這話,來皇城不是三五個月了,不然怎麼會認為皇城的女人你全都見過呢?
”
柳傾雲在某些事上一根筋,但大多數時候是很聰明的。
窦清漪風輕雲淡地說道:“我是太子的女人,見過的大家閨秀與世家女子自是不少,妹妹不要誤會。
今日原是想請妹妹喝喝茶,不曾想竟惹了妹妹生氣,是我思慮不周。
時辰不早了,我讓慧芝送妹妹回院子。
”
剛套出點兒有用的東西,柳傾雲還不太想走。
她的目光動了動,指了指對面桌上的茶杯道:“你說的對,你比我先進府,按規矩是該叫你一聲姐姐,免得改日陛下怪罪下來,我被罵被規矩不妨事,連累我兒子就不妙了。
行吧,給你敬個茶吧。
”
慧芝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個女人的态度是不是變得有些快?
柳傾雲瞪了瞪她:“愣着做什麼?
把茶遞給我呀?
還讓不讓我給你家夫人敬茶了?
”
慧芝看向窦清漪。
窦清漪微微颔首。
慧芝走上前,倒了一杯茶,放在茶碟上遞給柳傾雲。
柳傾雲端着茶水走到窦清漪面前。
就在所有人以為她終于認清自己身份,要向窦清漪低頭時,她的手一滑。
滾燙的茶水朝着窦清漪潑了過去。
窦清漪最在乎的便是自己這張臉,她絕不允許自己的臉有任何閃失。
她本能抓起手邊的托盤,反手擋住柳傾雲潑過來的茶盞。
這一擋,被潑的就是柳傾雲了。
柳傾雲的手腕靈活一繞,竟然将潑出去的茶水一滴不漏地收回了自己的茶盞中。
她旋身一轉,宛若一朵盛放的雪蓮,待到轉回堂屋正中央時,她的手裡多了一個從窦清漪的袖子裡順來的翡翠瓶。
柳傾雲看了看,說道:“喲,蠱瓶,你是苗疆人啊。
”
窦清漪的臉色變了變。
就在此時,院子外響起了下人的驚呼:“殿下!
”
慧芝忙伸手去奪蠱瓶,趁機打翻了柳傾雲的茶盞。
“你……你怎麼能拿茶水潑我家夫人呢?
”
陸昭言進屋時,恰巧聽到了慧芝義正詞嚴的控訴。
他看看地上的碎瓷,下意識地看向了柳傾雲。
窦清漪捏緊了帕子。
慧芝撲通跪下:“殿下!
你要為夫人做主啊——”
“陰我是吧?
”
柳傾雲咬牙笑了,快步走到窦清漪面前,端起桌上的茶水,毫不留情地潑了她一臉。
随後,她轉身看向陸昭言,“好了,現在可以為你的女人做主了!
”
陸昭言的眼底閃過冷光。
卻不是針對柳傾雲。
窦清漪頂着狼狽站起身:“慧芝!
休得胡言!
”
陸昭言牽了柳傾雲的手腕,隻丢下一句杖斃,便将柳傾雲帶走了。
窦清漪怔怔地跌坐在椅子上。
就算她為他生下兒子,他也還是那麼在乎那個女人嗎?
慧芝爬到窦清漪腳邊,哭着道:“夫人——求你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
窦清漪厲聲道:“你糊塗!
殿下是何等聰慧之人?
你以為這種拙劣的手段瞞得了他?
他最厭惡别人對他耍手段,你自尋死路,險些害我也被連累——來人,拖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