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害怕事情鬧大,被革掉秀才功名,卻還裝得一副全心全意為裴元容着想的模樣,最可笑的是,裴元容這個笨蛋居然還相信!
裴元舞冷眼看着他們二人,心中越發地憤怒起來,就為了這麼個白癡的裴元容,章芸居然那樣對待她……明明她也是章芸的女兒,她處處都比裴元容出色優秀,她将來可能會有更光明的前景,可能會成為最尊貴的女人,但這一切的前提是,章芸不會把那個秘密揭開!
為了裴元容,就這樣地威脅她,防備她!
再看着眼前笨得像豬的裴元容,裴元舞真有一種把眼前的裴元容撕成碎片的欲望,如果不是有把柄在章芸手中,她倒真想喊來尋常護衛捉奸,讓裴元容身敗名裂,名譽掃地,在京城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可惜,現在不行,所以,她隻是等萬關曉離開後,走到裴元容跟前,忽然揚手甩給她一個耳光。
“啪——”
裴元容感到左臉頰一片滾燙,燙得發疼,原本還有些心虛,怕裴元舞跟父親告狀,現在卻被這個耳光打得全變成了怒火,想也不想,伸手就朝着裴元舞的臉上揮去,卻還沒來得及觸到裴元舞的臉,就被她的右手牢牢地鉗制住,動彈不得。
“你敢打我?
”裴元容委屈又憤怒,嘶喊道,“你憑什麼打我?
”
裴元舞雙眼死死地盯着她,幽黑得想深不見底的深淵,幾乎想要将她吞噬,許久才嗤笑道:“裴元容,我還以為你終于認清了你自己,知道憑你的容貌才智,在父親心中的地位,跟我完全不能同日而語,所以識趣地不敢再來招惹我。
還覺得你終于聰明了一丁點,現在看起來,還是一樣蠢!
不是,是比以前更蠢,以前你至少還知道想要往上爬,而現在已經自甘堕落了。
”
裴元容哪能受得了這份侮辱,怒喝道:“你說什麼?
”
“不是嗎?
”裴元舞斜眼乜着她,說不盡的輕蔑藐視,看她就像看待地上的污泥,“本來,你我同母所出,都是裴府的小姐,還勉強算是一類人,可是出身是一方面,自身努力是另一方面,卻也隻能決定前半生的榮辱,而嫁人就像女子的第二次投胎,後半生的興衰就全在夫婿深山。
我被太後看上,想要讓我入宮做貴人,我會慢慢地往上爬,成為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之一,而你呢?
居然看上萬關曉這麼個貨色,将來前程如何你心知肚明。
我會是天上的雲,高高在上,而你——”
裴元舞頓了頓,唇角微彎,吐出了幾個字:“就是地上的爛泥,别說相提并論,我就是多看一眼都嫌髒。
不過也不奇怪,從小到大,論容貌,論才華,論聰明,論端莊大方,你從來都不如我,有這樣的結果也很正常。
俗語不是說了嗎?
龍配龍,鳳配鳳,老鼠配臭蟲,憑你裴元容,大概也就能配萬關曉這種破落戶弟子罷了,也不辱沒你!
”
“你——”被她這樣欺辱蔑視,裴元容怒氣填膺,“裴元舞,你居然敢這樣說我?
”
裴元舞漫不經心地瞥着她:“怎麼?
我有說錯嗎?
萬關曉不過是江南尋常人家的子弟,窮酸秀才而已,跟尊貴豪奢的皇家有可比性嗎?
”
“雖然萬公子現在隻是個秀才,可是今年他就要科舉了!
”裴元容不服氣地置辯道。
她才不要被這個大姐姐看扁!
“就算他考上狀元又怎麼樣?
新科狀元到時候也不過就是授個五六品的翰林院編修,有什麼值得你誇耀的?
沒聽說過嗎?
宰相的門房也賽三品官,五六品的翰林院編修,連我們裴府的管家出去都比他有體面,我說三妹妹,你要不要幹脆配咱們裴府的大管家算了?
我聽說大總管有個兒子年齡跟你正合适!
”裴元舞言辭刻薄地道。
“你居然要我堂堂小姐去配奴才,裴元舞,你就算欺辱人也該有個限度!
”裴元容努力地掙了掙手,想要給她一耳光。
“告訴你,咱們裴府大總管的兒媳婦,也比翰林院編修的妻子體面大,不信的話你到外面問問去,我這樣說是一片好心,免得将來别人問起,怎麼我親妹妹居然嫁了個翰林院編修這種芝麻綠豆的小官,我丢不起那臉!
再說,萬關曉能不能考上狀元還是一回事呢,如果要是二甲,放到地方上去做七品小吏,那就更丢臉了,原本裴府小姐,連四五品的诰命夫人都不必放在眼裡的,可是到時候你就等着跟那些五六品的官員夫人點頭哈腰,拼命地去讨好吧!
誰叫你的夫婿隻是個七品小官呢?
”
裴元容結舌,無法辯駁,好一會人才道:“那又如何?
關曉文武雙全,總會升遷的!
”
“是啊,你可以慢慢等,等到紅顔老盡的時候,萬關曉也許能做到四五品官員,可到時候你也成了黃臉婆了,自然有年輕貌美的新人妾室等着他寵愛,你覺得到時候風光的是你,還是别人?
用你裴府小姐的身份為他鋪路,用你的嫁妝銀子為他打點,在家裡操持家務,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煩惱,最後成就是其他年輕貌美的女孩子。
裴元容,我還真不看不出來你是這樣舍己為人的性子,失敬失敬!
我看你這樣也别做什麼官家夫人了,直接去做觀音得了,離地成佛都夠你的了!
”裴元舞譏刺地道,沒有絲毫的留情。
裴元容心中暗自吃驚,咬唇道:“你胡說!
關曉說了,他不會納妾室通房,隻會有我一個人!
”
“這種鬼話也就隻有你會相信,天下哪個男人不偷腥,哪個沒有三妻四妾的?
戶部侍郎孟延壽知道嗎?
靠娶了葉氏的族女才騰達的,畏妻如虎,家裡妾室通房照樣,外面還養得有粉頭外室;還有國子監五經博士魯向前,原本也是貧寒子弟,他原配夫人卻是大家小姐,委身下嫁,拿着嫁妝銀子補貼他,終于将他扶上了國子監五經博士的位置,結果呢?
如今出人頭地了,原配家裡沒落了,又年老色衰,被趕到佛堂伴青燈古佛;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