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腦海中似乎有道閃電劃過,裴元歌隐隐約約地生出一個念頭:“你和元後景芫是什麼關系?
”
“你知道芫姑姑?
”黑衣人反問道,似乎恍然了,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欣喜,“難道說你是芫姑姑的女兒?
不,應該是孫女吧?
”随即又搖搖頭,否定道,“不對啊,琛叔叔說,芫姑姑的女兒剛出生沒多久就被人害死了。
你可能是芫姑姑的孫女!
你到底是誰?
”
琛叔叔?
裴元歌心中一凜,皇帝的名諱正是宇蔚琛!
而且,他叫景芫芫姑姑,稱皇帝唯琛叔叔,顯然和皇帝十分熟稔。
蓦然間,裴元歌又想起了三年前皇帝命宇泓墨刺殺經過三皇子和大統領趙華軒的事情,再想到今天傳來的商郁瑾遇刺的消息……裴元歌的心砰砰亂跳起來,隐約想到了些什麼。
然後,她就鎮靜了下來,輕聲道:“我是大夏的九皇子妃,我娘叫做明錦!
”
“明錦?
在我們荊國語言中,明錦,是阿芫花的意思。
你娘是誰?
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
”黑衣人更加驚訝。
明錦,是荊國語,意思是阿芫花?
娘親的名字,和景芫的名字的意思居然是一樣的,這難道是巧合嗎?
裴元歌隐約覺得,一直讓她迷惑不解的娘親身世之謎,似乎就要揭開了,定了定神道:“我已經告訴我是誰了?
你是不是也應該告訴我你是誰?
”
“我叫荊長風,是……”荊長風倒是很爽快地将自己名字說了出來,可是提及自己的身份時,卻猶豫了起來,“你先告訴我,你娘是誰?
我再決定要不要将我的身份告訴你。
”
荊?
景!
看起來,這個荊長風,應該是元後景芫的外甥才對,而景芫,應該是叫荊芫才對!
想必是她的身世有些特殊,必須要隐姓埋名,因此才選用了同音的景字,來隐瞞自己的身份。
裴元歌心念電轉,緩緩道:“我娘是個孤女,聽說外祖母生她的時候難産,拼死生下了我娘,隻來得及留下我娘的名字明錦,便過世了。
幸好當時有位老神醫經過,才湊巧救了我娘的性命。
聽說我娘曾經查找自己的身世很久,卻一直沒有得到線索,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世。
”
“你娘現在人呢?
”荊長風問道。
裴元歌面容中流露出哀傷之色:“她在十三年前,就已經過世了。
”忽然見,腦海中似乎又閃過一念,明錦是荊國話,意思是阿芫花,難道說——她猛地轉身,找到紙筆,将自己背上所有的那朵紅色印記的花畫了下來,出示給荊長風看,“阿芫花,是不是這個模樣?
”
看到那朵花,荊長風越發震驚:“你怎麼會知道?
這阿芫花是我們皇室特有的印記,隻有皇室中人才知道,就連荊國高官都很少有人能夠畫出——”忽然間,他似乎也明白了些什麼,驚喜地道,“我知道了,你娘身上有這樣的印記,對不對?
你外祖母臨終前所說的明錦,應該是是指這朵花的名字,隻不過她是荊國人,說的是荊國話,那個神醫不清楚,所以以為這是你娘的名字!
”
“我想,或許是這樣。
”裴元歌也點點頭。
“我們荊國人,每個人出生的時候,都會用特殊的顔料在身上繪下特定的圖案,這印記終生毀損不掉,是我們荊國人的象征。
而阿芫花,正是我們皇室中人的印記,你娘背上有阿芫花的印記,一定是皇室中人!
”荊長風肯定地道,思索了會兒,忽然一拍手,道:“我想起來了!
我爹說過,他們和祖母失散的時候,祖母已經懷有身孕,隻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這麼說,你是我小姑姑的女兒了?
”
“我們皇室中人?
”裴元歌重複着他的話,“你是荊國皇室中人。
”
“嗯!
”荊長風點點頭。
他也隐約聽過這位九皇子妃,聽說在鬥繡上赢了商郁瑾那個家夥,深得琛叔叔的喜歡,又是他小姑姑的女兒,荊長風自然也不必隐瞞了。
裴元歌有些疑惑地道:“可是,荊國皇室不是姓商嗎?
”
“那是商明烈那個亂臣賊子叛亂所謂,算什麼皇室?
”聽到這句話,荊長風的面色立刻變了,言辭激烈地道,随即察覺到自己的失态,放柔了聲音,道,“抱歉,商明烈這個叛亂賊子,和我們荊國皇室有着血海深仇,所以每次想起他,我就覺得義憤難平,每每失态,沒有吓到你吧?
”
裴元歌自然不會被吓到,她更在意的是,荊長風所說的“商明烈那個亂臣賊子”。
忽然間,她想起之前泓墨跟她說荊國皇室情況時,曾經提起過,如今的荊國皇室初代帝王是煌烈帝,而如今的皇帝商立棠是煌烈帝之子。
而且泓墨也說過煌烈帝是兵變即位,這麼說,商明烈應該就是指煌烈帝了,而景芫和她娘親應該是荊國前朝後裔了。
裴元歌腦海中有了隐約的頭緒,但具體細節仍然有些迷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荊長風正要細說,門外忽然傳來了禀告聲:“皇子妃,禁衛軍統領王統領在宮外求見,随行的還有荊國五殿下,聽說是因為刺客的事情,搜查到了春陽宮,正求見皇子妃!
”
裴元歌的目光轉向荊長風,既然他是荊國前朝後裔,那麼刺殺商郁瑾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荊長風微微點了點頭。
“你先留在這裡,我去應付外面的情況!
”裴元歌當機立斷,帶着紫苑等人出去。
出了庭院,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紫苑有些擔心地道:“皇子妃,您不會是打算包庇那位荊公子吧?
雖然他可能是您的表哥,但是……”他也是荊國前朝後裔,如今的荊國皇室定然不會放過他的,而且他今天還刺殺了商郁瑾,引來了皇帝的大肆搜捕,她很擔心皇子妃會被牽連。
“放心吧!
”裴元歌拍拍她的手,心中自有定奪。
以皇帝對景芫的情意,加上荊長風對皇帝的稱呼,隻怕皇帝多半是站在荊長風這邊的。
思索間,一行人已經來到了春陽宮門口,與王敬賢打了照面,同時還有他身邊的商郁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