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一千兩?
這個女人瘋了嗎?
這滿京城的首飾,有幾套能夠超過萬兩的?
李明芯滿臉驚愕,随即明白過來,這女人買首飾肯定走的是春陽宮的公帳,不會自己拿私房錢出來,這是拿着九殿下的錢在這裡裝大方?
拿着九殿下的錢在這裡壓她,敗家女人,九殿下娶了這樣的女人,絕對是禍不是福!
“一萬五千兩!
”李明芯咬牙道。
她也跟着母親打理過店鋪,知道這買東西最忌諱一點一點加價錢,因為增加的數量少,雙方都不在意,更不想被對方比下去,因此會在不經意間将價格提到了一個很恐怖的地步,因此最好每次多加點錢,才能夠徹底震懾對方,讓她不敢再繼續加價。
盡管一萬五千兩已經不是她能夠從李府的賬上支取的數目,但是……
無論如何,她絕不甘心被裴元歌就這樣壓下去。
這樣猛烈地漲價,似乎連裴元歌都有些怔住了,猶豫許久,眼眸中閃過一抹毅然,道:“一萬五千五百兩!
”
剛才能一下子把價格從九千兩加到一萬一千兩,加了整整兩千兩,現在卻又改回了五百兩,可見她也被自己的加價吓到了,心思不再那麼堅定!
李明芯思索着,她要是開始猶豫了,那就是她的機會,最好能夠一鼓作氣,趁着這個機會把裴元歌壓下去:“一萬八千兩!
”
周圍的驚呼聲此起彼伏,許多人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李明芯。
一萬八千兩一套的首飾,這簡直是天價!
這個李明芯瘋了不成?
舒雪玉也有些目瞪口呆,隐約感覺出這個李明芯來意不善,想了想,拉住裴元歌,悄聲道:“算了,元歌,沒必要跟着衆人置氣。
一萬八千兩,這樣就算把東西買下來,也沒什麼值得開心的,分明是冤大頭,隻會被人笑話傻,沒人會覺得花一萬八千兩買套首飾的人有魄力,算了吧!
”
何止是傻?
花一萬八千兩買套首飾,這人腦子進水了吧?
“不争饅頭争口氣,我就不信,我還會被一個李明芯壓下了!
”裴元歌咬牙道,“兩萬兩!
”
這女人瘋了!
李明芯難以置信地看着裴元歌。
“怎麼?
李小姐買不起了吧?
早就說了,什麼樣的人才配買什麼樣的東西,李小姐既然沒有這個本事,就不要妄自開口,圖惹人笑話而已!
”裴元歌見狀,目光輕蔑地道,“你父親升吏部侍郎才幾天,居然跟本宮争整東西,你也不想想,你争得過嗎?
勸你以後安分點,别再癡心妄想了!
”
這說的赫然已經不是這套芙蓉玉首飾,而是九殿下!
長久以來,對九殿下求而不得的憤郁,對裴元歌的嫉妒惱恨,都在這個時候爆發了出來。
她已經輸了那麼多次,難道就不能赢一次嗎?
李明芯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兩萬五千兩!
”
裴元歌蓦然怔住,盯着李明芯看了許久,才笑着道:“李小姐好大的口氣,不過,你一介閨閣弱女,又不掌管李府的賬目,你支得出來兩萬五千兩嗎?
有本事你把銀票拿過來,當面給付,那算你赢!
否則的話,還是趁早免開尊口,看在咱們認識的份上,本宮也不跟你計較,趁早離開,不會讓你難堪。
”
故意提到掌管賬目的事情,意思很明白。
現在裴元歌是九皇子妃,掌管春陽宮的内務,自然有能力從春陽宮賬上支取兩萬兩銀子。
這番話語充滿了輕蔑之意,李明芯如何能忍,當即道:“我自然能!
”
“好啊,那本宮就等着李小姐拿銀票過來!
”裴元歌笑吟吟地道,“喊價多容易啊,上下嘴皮子一搭就能喊出天價,可要緊的是能不能拿出錢來!
畢竟,這天底下空口白牙喊價來吓唬人,好彰顯自己有錢的人多得是,其實越是這種人,底子越虛,掌櫃的,以後要把眼睛放亮了,别讓人蒙混過關了。
”
那意思,似乎坐實了李明芯拿不出銀子,隻是在這裡狐假虎威亂喊價。
李明芯本就不是能夠忍氣的人,尤其是裴元歌的輕蔑,當即道:“你放心,我既然能夠開口,就能夠拿出來銀子!
我爹素來疼我,不過是兩萬五千兩的銀子,一個時辰我就取過來,有本事你在這等着别走!
”兩萬五千兩銀子,派個丫鬟回府告訴賬房顯然已經不行,非得她自己回去想辦法不可。
而她花這樣的天價,無非是壓裴元歌一頭,自然要在裴元歌跟前交賬才算出了這口氣。
“李小姐放心,本宮自然會在這裡等着,畢竟這套首飾如此精美,本皇子妃正要買來送給母親,怎會輕易離開?
”裴元歌笑悠悠地道,分明是認定了李明芯根本拿不出這筆銀子,因而最後這套芙蓉玉首飾還是會落在她的手裡,才會這樣說話。
李明芯心中充滿了憋屈,好容易擠出三個字:“你等着!
”
多半個時辰後,李明芯又回到了朝玉閣,将厚厚一疊銀票遞給掌櫃的清點。
掌櫃的點過後,點點頭,道:“的确是兩萬五千兩整!
”
“如何?
我說了,我爹最疼我,不過是兩萬五千兩銀子給我買首飾而已,根本不在話下!
”李明芯強作豁達輕蔑地道,心中卻是在滴血,而且忐忑不安得很。
兩萬五千兩啊,父親就是再大方,也不可能讓她這樣拿錢打水漂,這錢是她想辦法逼迫母親手底下的賬房支取給她的,父親還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肯定又是一場風波,隻怕父親不會輕饒她!
而且,這套芙蓉玉首飾的芙蓉玉顔色有些深,也不太适合她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