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歌衣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深深呼吸,道:“好,我随你們入宮!
”
“四小姐!
”趙景喊道,心中充滿了惱恨和自責,若是他方才反應能再快些,為夫人擋住那一劍,現在四小姐就不會被這些人威脅,到那個威脅至極的皇宮裡去。
“趙統領,你不必擔心,太後娘娘一向疼我,未必會對我怎樣。
隻是,府内的人事就交給你了,按照我之前叮囑的,要小心謹慎,看管好大姐姐和三姐姐,護好府内的人。
”裴元歌銳利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若是做好這些事情,就算不辜負我了!
否則,我絕不寬恕!
”
“四小姐!
”趙景咬牙,好一會兒才道,“卑職遵命!
”
就這樣,一名死士挾持着舒雪玉,另一名護在他身邊,闵長青則站在裴元歌身後,一衆人悄無聲息地出了裴府,早有馬車候在府外,等舒雪玉和裴元歌都上了車,闵長青也上去,對跟随出來的趙景道,“趙護衛,你最好不要派人跟過來,否則的話,隻怕裴夫人和裴四小姐都很危險!
”
說着,也上了車,馬夫呼喝着,一抖缰繩,馬車便飛快地朝着皇宮的方向馳去。
“這位壯士,請你放開我母親吧!
”裴元歌看着舒雪玉脖頸上明晃晃的刀刃,有些擔憂地道,“馬車正在疾馳之中,難免會有颠簸,若因此傷到我母親就不好了。
兩位都是高手,難道還怕我和母親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會翻出什麼花樣嗎?
”
兩人對視一眼,覺得裴元歌說得有道理。
即使剛才裴元歌表現出過人的聰穎和敏銳,但畢竟是弱女子,隻要自己仔細看着,諒她們也沒辦法出什麼幺蛾子。
挾持舒雪玉的人便将長劍橫開,推了舒雪玉一把,道:“老老實實地給我呆着,要是再敢玩花樣,就别怪老子翻臉無情!
”
裴元歌忙扶住舒雪玉,關切地問道:“母親,你還好吧?
”
舒雪玉竭力抑制的心中的驚懼,握緊裴元歌的手,有意無意地坐在她的前面,搖搖頭,道:“我還好!
可是,元歌你不該答應他們,随他們入宮!
”雖然她不清楚裴元歌在皇宮的詳情,但看這些人窮兇極惡的模樣,此去定然兇多吉少,心中頓時大急。
見舒雪玉在這時候還是想要護住她,裴元歌心中一陣柔軟,反手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母親不用擔心,太後娘娘對我一向疼愛有加,今日這樣的事情隻怕有所誤會,隻要解開了就好。
倒是闵公公讓我有些不解,這兩位壯士看起來似乎不怎麼聽闵公公的話,應該不是大内侍衛,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
“裴四小姐就不必在這裡挑撥離間了,這招對我沒用!
”闵長青笑吟吟地道。
這個裴元歌果然狡詐如狐!
裴元歌眼珠微轉,眸波潋滟如霞:“那麼闵公公難道就不好奇,我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破綻的?
”
這話倒真是戳進了闵長青的心窩,他既然被太後派來做這種事情,自然是個心思缜密,讓太後認為能夠騙過裴元歌的,也自認為自己的行為天衣無縫,卻不知道裴元歌究竟是如何看出破綻的?
“奴才的确好奇,難道說裴四小姐肯賜教嗎?
”
裴元歌向他招了招手,道:“闵公公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
“裴四小姐,奴才可是閹人,裴四小姐若是想要對我用美人計,那可真是抛媚眼給瞎子看,白費心機了!
”闵長青笑着道。
話雖如此,卻依然探身過去,因為他的确很好奇這件事。
那兩名死士看着裴元歌在那裡耍手段,都是暗暗冷笑,等着看好戲。
這個闵長青不但人機警,也身負武功,或許不如他們這些死士高強,但收拾裴元歌這樣的弱女子卻是綽綽有餘,不管這位裴四小姐想出什麼幺蛾子,隻怕都是白費心機!
隻見闵長青将身體探過去,裴元歌附耳低語着什麼。
忽然間,裴元歌面色劇變,一耳光甩在闵長青的臉上,面若寒霜地道:“闵長青,你給本姑娘放規矩點!
好歹我也是太後娘娘的人,你居然敢對我心生妄想,手腳不規矩?
太後娘娘既然肯宣我入宮,自然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你現在這樣輕賤我,等到萱晖宮,看太後娘娘怎麼發落你!
”
不知道是不是被裴元歌的話語驚吓到,闵長青居然不敢辯解,還被裴元歌這一耳光甩得微微偏了身子,正好擋在裴元歌和舒雪玉面前。
沒想到闵長青一個閹人,嘴裡說得正兒八經,結果也會起這種心思,想趁機占便宜。
兩名死士嘻嘻哈哈地看着,忽然挾持舒雪玉的人察覺到腹部一點微麻,竟然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那麼斜斜地倒了下來。
另一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下意識地扶住他,問道:“喂,你——”話音未落,便感覺到背部一麻,也如先前那人般頹然倒下。
車夫正在前面駕車,忽然聽到車内有響動,随即是裴元歌凄厲地尖叫聲,下意識差距到不對,勒止馬車,探身入内,問道:“出什麼事了?
”
“鬼啊,有鬼啊!
”裴元歌驚慌失措地喊着,和舒雪玉抱作一團,顫顫巍巍地道,“方才好好的,突然有個黑影一閃而過,緊接着這三個人就莫名其妙倒下,怎麼推都不動,有鬼啊有鬼啊!
”趁着那人被自己的話語所惑,莫名其妙的時候,裴元歌手指微動,纖細如頭發絲般的毒針悄無聲息地射入了車夫的身體。
車夫連哼都沒哼一身,便倒在了車内。
從出了裴府,看到來人隻有四個人後,裴元歌便想到了手镯裡的毒針,聽泓墨說,那是見血封喉的東西,當場就能斃命。
隻是舒雪玉被那人挾持,裴元歌擔心一個不小心會射到她的身上,而且那兩個死士伸手不錯,如果被他們差距到異樣,說不定能夠躲過,于是先出言相激,将闵長青誘了過來,趁着跟他說話的時候将他射死,然後假裝大鬧,接着闵長青屍身的遮掩,射死其中一名死士,随即又是另外一人,然後再故意大叫,引得車夫停車,故意說些鬼怪的事情讓他分心,趁機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