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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王妃上朝

重生之侯門邪妃 青墨煙水 14035 2025-02-17 14:11

  婚後的幾天,秦绾已經完全适應了這種生活。

  原本她也不是沒有在王府住過,主院更是她自己設計的,不同的也就是換了個房間……好吧,還有多了個男人。

  攝政王府的産業秦绾早就接手了,龔岚擺平了賬目,讓李少遊把原先各處安插的人都拔除了之後,賬本就慢慢地轉交給了秦姝,連同秦绾自己的産業一起。

  秦姝并不是絕頂聰明,對做生意很有天賦的人,但她努力,學得認真,不需要讓她把店鋪做多大,隻是監管賬目的話也算中規中矩,畢竟,秦绾身邊實在找不出這方面的人才了,原本龔岚不錯,可惜被李暄預定了。

  不過,龔岚的才能給她當賬房确實也有點大才小用就是了。

  王府沒有别的主子了,在偏院住着的那位夫人更是和隐形人似的。
她不是沒有心計,隻是這點兒小心思在偏遠的甯城也罷了,到了京城實在是不夠看。
李少遊隻吩咐了伺候她的下人閉緊嘴巴,不聽不說,不讓她出門,錦衣玉食養着便是。
至于收買……她有什麼資本收買攝政王府的下人?

  白蓮小産了,雖然性命無礙,但因為處理得漫不經心,她又受了涼,大夫來看了說,以後恐怕不能再生育了。

  秦绾也不想理會大婚那天究竟是意外還是存心,一片淡淡的,也沒說要怎麼處置。
不過,下人們是最會看人臉色的了,就算秦绾什麼都不說,也不會妨礙他們做點什麼。
當然,沒人敢直接虐待白蓮,隻不過,白蓮要是說一句現在吃不下,那她這頓飯就不會有人再送一次,她說水太燙,那換上來的就會是冷水。

  攝政王府的下人,絕對都是謹守本分,不自作聰明的!

  要不是白荷還算得寵,隻怕白蓮要吃的苦頭更多。

  也就是白荷這位表小姐還算是半個正經主子了。

  李少遊也是聰明人,攝政王沒有什麼親人,勢力畢竟單薄了些,二小姐比大小姐聰明多了,也識相多了,好好養着用來聯姻也是一條不錯的路。

  而白荷其實對攝政王府的處置挺高興的。

  雖說她和白蓮是雙胞胎姐妹,可母親一向喜歡白蓮,對她不怎麼看得上眼,或許是因為白蓮的性子和母親如出一轍,看不慣她這個毛毛躁躁的野丫頭吧。
尤其當初白蓮做了太子側妃,母親就更不記得還有她這個女兒了。
要是真一直這樣也罷了,可太子被廢,白蓮被幽禁,這個母親倒是想起來還有一個女兒了!

  白荷分得清誰對她好,要真是關心她照顧她的母親和姐姐,哪怕是再糟心的母親和姐姐,她也不會不管,可是沒用的時候總忘了她,有用的時候又想利用她的親人,她憑什麼要乖乖聽話?
大不了,攝政王府養她們一輩子衣食無憂,也對得起十幾年養育之恩了!

  至于自己,白荷完全不覺得需要操心。

  反正親親表嫂肯定不會坑她的,她可沒有母親和姐姐那麼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真愛?
能當飯吃嗎?
野心?
也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
白荷不在乎聯姻,她有攝政王府做靠山,不管跟哪家聯姻,夫家都會把她高高捧起來當菩薩供着的,隻要自己不去作死,一輩子都能平安富貴,有什麼不好的?

  人呢,沒那個能耐,就别想要的太多了。

  白荷不怕人說她沒志氣,可事實确實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嘛。
何況,這世上九成九的女子,還不都是這麼過的?
隻要自己立得起來,身後靠山不倒,也沒見幾個特别慘的。

  三天時間,秦绾已經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
她陪嫁過來的人也都放到了合适的位置上,不過主院的人幾乎全部換了一批。

  李暄本來就隻有兩個小厮伺候,有了主母,秦绾就直接把他們放到了書房去,主院裡的大丫頭就是荊藍、蝶衣、秦姝、夏蓮四個,二等丫頭除了碧瀾軒帶來的兩個,又留下了幾個原來王府裡的,都挑的年紀比較小的,讓夏蓮帶着。
畢竟秦绾身邊的大丫頭年紀都不小了,若是有好機會,她也不會阻礙了屬下的幸福,還是要提早先培養幾個出來。

  自從宇文雄落網後,顧甯就從皇宮裡搬了回來,和執劍一起,繼續擔任秦绾的侍衛。

  顧甯武功夠好,但出身江湖,眼界卻不夠,攝政王府顯然是個能讓人迅速成長的地方。

  攝政王大婚,顧月白雖然還沒上京,但也派人送了一份重禮來。
當然,有多少禮物都是李少遊代為處理的,顧月白一介白身,禮物能直接送到秦绾手裡,知道的人也要暗中衡量一下顧家的未來。

  這天下午,秦绾在書房剛剛寫完一張字,就看見李暄似乎根本不像是在處理公務的模樣,不禁好奇地湊過去看。

  “過去坐好。
”李暄頭也不擡地道。

  秦绾掃了一眼就看到他是在畫畫,畫的正是剛剛在窗下臨帖的自己,随即笑道,“我說,你行不行啊?
一點兒都不像。

  “哪裡不像了?
”李暄反問道。

  “我剛剛出去過,穿的根本不是這種水袖長裙好嗎?
”秦绾指着畫面認真道,“寫個字還要拉着袖子,你不覺得很傻嗎?

  “這姿勢比較好看?
”李暄想了想道。

  “噗——”秦绾被他氣笑了,“既然你是自己想象的,還要我坐回去幹嘛?
又不是照着我畫的。

  “衣服不是,可人是。
”李暄答道。

  “所以,你是在一邊畫畫一邊想象我不穿衣服的樣子?
”秦绾沉默了一下才道。

  “……”李暄無言,明明是換了一件衣服好嗎?

  “不脫,怎麼穿。
”秦绾白了他一眼。

  “你不穿衣服的樣子我看過,不用想象。
”李暄一本正經道。

  “光天化日耍流氓啊你!
”秦绾抓起畫紙直接往他臉上拍。

  “我畫了一下午的!
”李暄抗議。

  “不許畫!
”秦绾瞪他。

  “你繡的香囊我都好好戴在身上。
”李暄一臉委屈地指指腰間的配飾。

  香囊倒是很精緻,隻不過……顔色卻是水嫩嫩的粉紅色,上面還用金線繡了一隻豬頭,雖然寥寥幾筆,卻憨态可掬、活靈活現。
要是這樣的香囊給秦珑佩着,見到的人隻怕都會說句“小姑娘好可愛”,可佩戴的人是李暄,是攝政王……今天一天,凡是見過李暄的人無不風中淩亂半天說不出話來。

  秦绾幹咳了兩聲,眼珠子一轉,很無辜地道:“我自己不也戴着嘛?

  她繡的香囊是一對,自己這個是草綠色的,上面繡了條——豬尾巴。

  李暄的眼神有點郁悶,跟自己這個放在一起的話,确實看着也挺可愛的,但是……單獨看,誰知道那條彎彎的東西是豬尾巴啊!

  “不要還給我。
”秦绾一伸手。

  “不給。
”李暄立即道。

  不就是個粉紅色的豬頭香囊麼,就算戴着去上朝,那個敢當面說半句?

  至于背後……誰人背後不說人是非?
誰人背後不被人說是非?
真的無所謂的。

  何況,這個香囊裡裝的可是“結發”啊,怎麼可能不戴。

  “王爺、王妃!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敲響了,外面傳來莫問熟悉的喊聲。

  “進來。
”李暄淡定地折起畫了一半的畫紙,壓到了下面。

  秦绾整了整衣服,繼續回去臨帖,一副雍容高貴的模樣。

  “王爺,出事了。
”莫問大步走進來,一向冷漠的臉上難得地顯出了幾分焦慮。

  “這時候能出什麼大事?
”李暄皺了皺眉道,“鎮定點。

  “是,王爺。
”莫問頓了頓,随即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北燕起兵了。

  “起兵了?
”李暄一愣,确認似的道,“你說的‘起兵’是什麼意思?

  去年秋天開始,北燕扣關,小規模的戰事在邊境偶有爆發,不過因為太上皇從南線大營抽調了兵馬北上,加強了各處防線,一邊操練靜待開春出兵,所以損失比往年輕得多。
年前,北燕兵馬大半都已經撤回了國内準備躲避寒冷的雪季了,而現在是二月,北燕那邊應該還是非常嚴酷的環境才對。

  “啟禀王爺,北燕以皇太子宇文忠為元帥,起騎兵二十萬、步兵十萬,嘉平關危急!
”莫問道。

  “北燕瘋了?
”秦绾脫口而出。

  這冰天雪地的,别說步兵了,騎兵都完全沒有速度和沖刺力,攻城方和守城方面臨的壓力根本不能相提并論!

  “因為,今年嘉平關以北,沒有下雪!
”莫問道。

  “為什麼不早報……”秦绾說到一半,不覺啞然。

  為什麼沒有早報上來?
可去年秋天開始東華經曆了廢太子宮變、登基大典的北燕刺客、緊接着過年、攝政王大婚,再加上邊關的形勢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平靜,如果是北燕人的動靜或許沒有人會耽擱,可“今年冬天北燕沒有下雪”這種看起來無關緊要的小事,誰有那個心思專程遞個折子上來說一聲?
不怕被攝政王覺得幹拿俸祿不幹實事嗎?

  然而,正是因為這個冬天北燕反常得沒有下雪,才會有這場半國兵力之下的南征。
原本李暄也是承襲了太上皇之前的計劃,準備等北燕熬過這個冬天,糧草不濟的時候出兵北伐的,可北燕卻搶先一步出兵,正好卡在了東華之前,最難受的這個時間。
要是往年,北燕那絕對是自己找死,齊膝深的雪地裡,移動都困難,騎兵還想沖鋒?
那什麼雲梯攻城車之類的攻城器械也完全無法使用,東華隻需要緊閉關門,等着北燕把自己作死就行了。
可今年……關鍵是沒有下雪!

  如果隻是氣候的寒冷,終年酷寒之地的北燕人顯然更适應良好,雖然東華的士兵在關内,可打起來的時候,城上城下的,氣溫還能不一樣嗎?

  “宇文雄那個藏起來的東西,會不會和這次北燕來勢洶洶的戰事有關?
”秦绾又道。

  “不好說。
”李暄沉着臉搖搖頭。

  他很清楚,這次嘉平關的危機不僅僅是外憂,還有内患。

  太子謀反,皇族死傷殆盡,幼主登基,這樣的大事,要說對邊關的軍心沒有産生影響,那絕對不可能,怕是那些将軍心裡也未必沒有不安。

  “正式的告急文書大約今晚就會送到兵部,暗衛的飛鷹傳書也隻堪堪快了半天。
”莫問道。

  “本王知道了,立即去請淩元帥和江相過府,可以先透露一下内情。
”李暄道。

  “是。
”莫問立即領命而去。

  李暄揉了揉太陽穴,看着秦绾,眼神中閃過一絲抱歉。

  看起來,最近真的不是什麼黃道吉日,才新婚呢,北燕就打過來了。

  “我說過,我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欽天監,既然北燕要自己來找死,那麼,就把他們殺回去,殺得他們下次再不敢來。
”秦绾擡頭笑道。

  “說的是。
”李暄也笑了笑。

  反正,遲早是要打的一仗,如今不過是被北燕鑽了個空子,搶了個先手而已,誰勝誰負,尤未可知。

  不到半個時辰,江轍和淩從威就先後趕到了。

  “坐吧。
”李暄伸手将莫問帶來的紙條交了過去。

  江轍看完,順手遞給了淩從威。

  “這……北燕是早有圖謀啊,三十萬大軍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集結起來的。
”淩從威說着,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突然擡頭,才看見端茶來的人竟然是秦绾,楞了一下才趕緊起身道,“多謝王妃。

  “淩元帥不用客氣。
”秦绾笑眯眯地在李暄身邊坐了下來。

  “北燕早有準備,難道是算準了今年不會下雪?
”江轍冷聲道。

  “這個……”淩從威也覺得很矛盾。

  嘉平關外那塊地方氣候寒冷,每年從十一月下旬開始就會落雪,一直要持續到第二年三四月才會慢慢回暖,千百年來一直如此,或許雪量有多有少,日期也或有提早推遲,可像是今年那樣,直到二月中了居然還沒下過一場雪,簡直可以說是神迹!

  要說北燕提前一兩個月就在調動大軍了,這可能嗎?

  北燕的冬天原本就缺糧,大軍調動耗費糧草辎重無數,若是不能确保必定能出兵,這樣的消耗誰能負擔得起。

  “有沒有辦法讓老天不下雪?
”李暄轉頭道。

  “問我?
”秦绾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指着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道,“你不如問我,能不能讓天永遠不要黑?

  “聖山的各種雜學很多。
”李暄很無辜地看她。

  當然,這種時候,确實不适合開玩笑。
秦绾皺着眉想了好一會兒,才道,“如果隻是讓一場雨雪消散,或者延遲提早,應該還是有辦法的,可是,讓一個半年被冰雪覆蓋的地方不下一場雪,人力根本不可能。

  “那是老天爺都在眷顧北燕嗎?
”淩從威很郁悶。
這大半年來,東華已經很倒黴了吧。

  “如果北燕是小規模出兵,那可能是巧合,但是調集三十萬大軍南下,事先不确定今年不會下雪,北燕皇沒那個魄力。
”江轍斬釘截鐵道。

  “本王也這麼認為。
”李暄贊同道。

  “王爺,先不管天氣,北燕三十萬大軍南下已經迫在眉睫,先禦敵才是最要緊的事。
”淩從威抱拳道。

  “元帥說得不錯。
”李暄在書案上鋪開了地形圖,示意他們都坐過來,一邊指着地圖北面道,“北燕入侵我國,常規的路線有兩條,一條是直接打破我國北方第一防線蒼茫關,後面就是我國的糧食來源,而且地形寬廣,無處可守,如果有大隊騎兵,可以一路如入無人之地,直插東華腹地,好處當然是巨大的。

  “蒼茫關從東華建國以來,從未被攻破過一次。
”江轍道。

  蒼茫關一破的後果,北燕知道,東華當然更知道,所以曆代皇帝對于加固蒼茫關的城牆軍械從來不吝啬,而且常年派駐重兵名将,蒼茫關的軍隊,不論饷銀還是軍備,都是頭一份的。
那裡關乎的是東華的生死存亡。

  可以說,如果東華内部不出問題,想要以武力強行攻破蒼茫關,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别說三十萬大軍,就是北燕連自己後方的草原民族都不顧了,傾國之兵南下,也不可能。
蒼茫關的兵力補充是非常快的。
多少代人的努力,将這道防線建造得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堅固無比。

  “所以,北燕選擇的是另外一條路。
”李暄的手指移動過去,一面繼續說道,“繞過滄瀾山,攻打嘉平關。
嘉平關因為地形原因,放不下太多人馬,隻有兩萬駐軍,北燕三十萬人雖然也無法一起上,但足以用車輪戰日夜不間歇地攻擊,就算累也能累死守軍。

  “嘉平關不适合騎兵。
”淩從威道。

  “雖然,嘉平關後也是大片山林,地形複雜,但如果北燕的目的不是像往常那樣撈一票就走,那麼,嘉平關總比蒼茫關好打。
”李暄無奈道。

  “說的是。
”淩從威伸手在地圖上用力一點,沉聲道,“北燕出兵太急,雖然我們現在收到的消息是嘉平關危急,但很有可能當援軍趕到時,嘉平關已經陷落。
但無論如何,不能讓北燕的騎兵跨越江陽城。

  “是的。
”李暄點點頭。

  江陽,江州的治所,江陽城之後,就是适合騎兵馳騁的平原地帶了,要是放北燕那二十萬騎兵進來肆虐,後果不堪設想。
無論如何,必須将北燕軍擋在江陽城以北。

  “好在太上皇原本就打算拿北燕開刀,南線大營抽調北上的那十萬大軍應該也适應了北方作戰,雖然北燕搶了先手,但兵力上,我們并不吃虧,隻是需要調集的時間。
”淩從威道。

  “那就寄望于嘉平關的守将多撐幾天吧。
”江轍道。

  淩從威無語,雖說是這麼個理,但這話就不能說得委婉點嗎?

  “還有,援軍主将派誰去?
”江轍又道。

  北方的軍隊派系林立,加上連年和北燕作戰,都是血裡拼殺出來的驕兵悍将,随便派個人去,他們肯定是不服的,但要是直接從中挑一個,卻沒有一個能讓其他人都服氣的主将。

  “本王親自去。
”李暄淡然道。

  “王爺去?
”淩從威吃了一驚,下意識地道,“還是讓臣……”

  “本王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并非一竅不通,更何況,這場戰事也并不需要主将如何運籌帷幄,最重要的是壓服那些驕兵悍将,要不然,京城弱于邊關,會變成一大隐患。
”李暄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淩從威聞言,也沉默下來。

  确實,京城剛剛經曆了廢太子謀反一事,皇族幾乎死傷殆盡,登基的小皇帝根本還是個孩子,要是李氏皇族鎮不住邊将,萬一讓他們滋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念頭,那可是比北燕大軍南下更危險的事。
再說,他的兒子淩子霄雖然是攝政王的人,但在這種情形之下,如果他得勝歸來,那才真叫功高震主!

  然而,他還是看了笑吟吟的秦绾一眼。

  新婚三天就準備出征分離,攝政王妃也不好當啊。

  “那就這樣定了。
”李暄說道。

  江轍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起身告辭。
他要忙的事情還很多,皇帝年幼,攝政王出征,那麼,朝堂上的事務誰來處理?
不管安排多少個輔政大臣,丞相都是要挑頭的那一個,可以想象之後的日子會有多忙。

  養病?
江轍第一次覺得有種被人坑了的郁悶。
之前二十四年任勞任怨是要報仇,憑什麼現在還要勞心勞力?

  好吧,現在是為了女兒。

  很快,淩從威也告辭了,就算他不出征,可至少要安排調兵遣将的事,而且看攝政王的意思,淩子霄估計是要随軍出征的。
他就這麼一個兒子,雖然攝政王肯定不會推他去太危險的地方,可畢竟是第一次上戰場,還得抓緊時間多講點經驗才好。

  “你跟我一起去?
”李暄擡了擡頭。

  “怎麼,剛剛才成親,你就想抛下我一個人獨守空閨嗎?
”秦绾挑了挑眉。

  “那就一起。
”李暄拍闆。

  除非秦绾不想去,否則,他自然要帶着她的。
于公,那麼好用的幕僚兼任刺客,還能附帶一群高手的人去哪裡找?
于私……這一去少說也要幾個月,見不到面的日子也太難熬了些。

  反正,李暄是不擔心秦绾的安全的。
要是他帶在身邊而且武功高強的王妃都要出事,但東華的軍隊距離潰敗也沒什麼兩樣了。

  “正好,也讓他們去見識見識。
”秦绾又笑道。

  “嗯。
”李暄贊同。

  沈醉疏、顧甯、淩子霄、朔夜,以後都是要往将軍這條路上走的人,自己武功再好、理論學得再好,沒有真正在戰場上拼殺過,終究難成大器。

  ·

  第二天一大早,大朝會。

  除了早有預料的江轍和淩從威,所有人看着禦座下首多出來的那張椅子都眼角不停地抽搐。

  “陛下駕到!
攝政王駕到!
”随着内侍的聲音,繃着臉的小皇帝當先走出來,後面則是李暄和秦绾。

  就像是大婚當天那樣,一身深紫色王袍的攝政王攜着同樣一身正紅色朝服的王妃的手,并肩走進來,十指相扣,旁若無人。

  連秦建雲都暗自咬了口舌頭,苦笑不已。

  他的女兒,還真的堂堂正正走到金銮殿上來了,而且站的位置比他還高多了!
于是他到底應該覺得驕傲還是自卑?

  衆臣都是一臉詭異地行完禮,李暄還來不及開口說話,就有個不知死活的官員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大聲道:“啟奏陛下,臣禦史中丞常連宇有事起奏!

  “準。
”李鑲看了一眼李暄,見他面無表情,并沒有阻止,猶豫了一下便輕聲道。

  早朝上,李暄也真不是讓小皇帝乖乖閉着嘴當木偶,隻不過大部分時候,真正重要的事務,大臣直接問的就是攝政王,根本沒有給李鑲插口的機會,就是偶爾杜太師一派的人找到機會想要李鑲拿回一點主權,可問題是,一個從未受過期待,頂多隻能算是識字的小孩子能回答那些問題嗎?
哪怕在朝臣看來,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何況,李鑲畢竟隻是個孩子,十一二歲的男孩子自尊心很重,李暄雖然沒有給他什麼權柄,但至少足夠尊重,尤其登基大典上秦绾的侍衛很溫柔地保護了他,狠狠地刷了一把好感度。
可是杜太師這個老頭子呢?
明知道他不懂,偏還要每每為難他,他沒辦法隻能說“請問攝政王如何處置妥當”,還要受到失望的目光洗禮。

  久而久之,次數多了,連李鑲都對杜太師看不順眼起來。

  偏偏,杜太師一派人還茫然不覺,隻痛哭哀歎着皇帝不争氣,胸無大志,不堪為帝。

  “陛下,攝政王妃一介女流,如何能坐在金銮殿上?
”常連宇一挺胸,慷慨陳詞,“即便是安國候世子,可世子沒有官職,也同樣沒有上朝的權力!
這豈非是母雞司晨?

  “放肆。
”李暄并沒有特别提高聲音,語氣中也不帶怒意,隻是平平常常地說道,“你把本王的王妃比作前朝武後嗎?
那你當陛下和本王是什麼!

  “這……”常連宇聞言,鼻尖頓時冒出汗珠,頂着威壓,他一咬牙,又道,“是微臣失言,然,我朝鐵律,後宮不得幹政!

  “是後宮,管不到本王的後院。
”李暄淡然道。

  “……”不止是常連宇,所有人都無語了。

  攝政王您太會強詞奪理了,祖上定下的“後宮不得幹政”,其實應該是“女子不得幹政”,可誰知道皇後皇妃都沒做到的事,一個王妃卻做到了?

  “江相對此有意見嗎?
”李暄問道。

  “沒有。
”江轍很幹脆地回答。

  “淩元帥呢?
”李暄又問道。

  “微臣……附議。
”淩從威默默地抹了把汗。
讓他選的話,他當然是有意見的,可這不是不由他選嗎?
做人,還是識相一點才活得長久滋潤。

  “陛下意下如何?
”李暄道。

  “朕……”李鑲一下子身體緊繃起來,偷偷擡頭看了秦绾一眼,對上那雙含笑的眸子,莫名地心情一松,脫口道,“朕沒有意見。

  “正好,本王也沒有意見。
”李暄慢吞吞地道。

  常連宇愣住,不明白他的意思。
江轍和淩從威都是攝政王一系的人,他們裝聾作啞是應該的,可朝堂也不是三個人就能說了算的吧!

  “陛下、文臣之首、武将之首、宗親之首都同意的事,還需要質疑嗎?
”李暄淡然道。

  “……”常連宇被噎住了。

  能這麼算嗎?
可一下子好像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北燕三十萬大軍南下,嘉平關岌岌可危,你們還有心情糾結這點小事?
”李暄一聲冷哼,抛出了準備好的炸藥。

  “什麼?
北燕大軍?
三十萬?
”這句話一出,朝堂上頓時一片嘩然,除了早已知情的江轍、淩從威和兵部尚書之外,所有人都亂了,誰還有空去糾結秦绾有沒有資格上朝的問題?

  李暄和秦绾對望了一眼,挑挑眉,目光帶着笑意。

  說起來,在這件事上,北燕倒是幫了他們一把。

  今天這些朝臣放過了秦绾能不能站在金銮殿上這件事,那麼,先例已開,自然有一就有二有三,下一次他們也沒有資格再來舊事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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