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起來的火苗子,就這麼被馬氏和玄老爺子壓滅了,隻是他們都知道,這隻是明火滅了,内裡還帶着火星子,什麼時候一吹風,那就又着了。
玄妙兒看着這個狀态,暫時的熱鬧也就這樣了,再想看就是等着飯桌上有沒有點火了,所以這時候也出去看看劉氏幹什麼呢,自己也去幫幫忙,她不怕幹活,幹點活累不到啥,并且還挺有意思的。
他們這邊就兩頓飯,加上今個人多,要吃飯了喝酒自然是要早點開飯的,并且玄文信今個還得回鎮上呢。
沒一會就吃飯了,飯桌上這個氣氛也是夠奇怪的,因為馬氏今個說話很小心,她一方面想要吹噓自己的兒子有能耐,可是又生怕不小心讓他們提起了分家。
玄老爺子更是怕說那些正經事,所以一直張羅着喝酒,這飯吃了一半,玄文信和玄文寶就都喝多了。
兩人這又起了火氣,馬氏吓得在炕上站起來了:“老三,你趕緊把老五送回房間,讓他睡覺。
”然後對着馮氏道:“你進屋看着,别讓他出來耍酒瘋。
”
玄文誠其實不想讓玄文寶回去呢,自己就是要看他們兩吵架,自己費了那麼大勁弄出來這麼多有意思的事,這點熱鬧還不能看了?
“娘,這好不容易都在家,飯還沒吃完呢,酒也沒喝透呢。
”玄文誠裝糊塗的道。
玄文信端着酒杯一臉醉像:“可不是咋的,這還沒喝透呢,酒後吐真言,我倒要看看老五還有啥沒說的。
”
玄文寶也不想走:“我沒喝多,有些話平時不好說,這喝酒了,還真就得一吐為快。
”
玄妙兒也願意看他們吵架,剛才還沒看過瘾呢,就被馬氏打斷了,沒想到現在這火苗又被點起來了,趕緊假裝勸馬氏:“祖母,你也說了都是親兄弟,那是打斷了骨頭還連着筋的,還能真的生氣啊,這喝點酒,喝透了,不是更親麼?
”
馬氏一直說兄弟親,可是她自己心裡現在也發毛,這三個兒子就像是冤家一樣,怎麼就一點沒有親的感覺,特别是這兩年,他們在一起總是讓自己很害怕,就覺得一言不合就能動手。
她可不聽玄妙兒的:“你一個孩子懂啥,這喝了酒腦袋裡都是漿糊,說話哪有幾句正經的?
你别跟着參合。
”然後又對着玄文誠道:“老三,聽話,趕緊把老五扶回去。
”
玄文誠仍舊沒動,假裝也喝多了:“娘,我還得跟老五喝一杯,你就别管了,我們喝的好着呢。
”
馬氏這腿腳不好,但是這幾步走的快呢,她趕緊到了男子那桌:“老三,我說話不好使是不是?
那我自己下炕扶老五。
”
玄老爺子今個也有點擔心,剛才讓大家喝酒,就是怕他們說分家的事,沒想到喝多了,他們還是又要提這個,他這臉色一下子不好了。
“你瞅瞅你們,什麼事到了你們這就沒有一點好的,我瞅着你們我就腦袋疼,得,老五你趕緊回屋去,老四也别喝了,老三你也别喝了。
”玄老爺子現在對這邊真的是沒有話說了,怎麼就這麼不省心,明明是好事,最後還是這樣,自己就不該對他們抱希望。
馬氏确實害怕啊,現在玄老爺子也開口了,她直接對着馮氏道:“老五媳婦,你扶着老五回去,讓他睡覺。
”
馮氏不敢忤逆馬氏,趕緊過去了。
玄文寶還是不想回去:“我回去幹啥?
我還沒看喝好呢,娘,你是不是怕什麼喝多了說真話?
這真話不能怕說,說出來了才都安心,要不然憋心裡不憋壞了?
我心裡的委屈,不說?
我心裡難受。
娘,你知道我掉冰窟窿的事是咋回事不?
那保證不是意外,我就詛咒那個害我的人不得好死,這輩子都不順,早晚讓雷劈死了。
”
玄文信本來喝的有點暈乎了,可是被玄文寶這樣的話吓得一機靈,這樣的詛咒在這個時候人們還是很相信的,他知道玄文寶沒有證據,但是也知道玄文寶猜出了什麼。
“這世上沒什麼事情是沒有因果的,你要是害過别人就别怕别人害你,所以詛咒别人的時候也想想,自己是不是也做過被人咒的事。
”玄文信現在有些膨脹,加上喝了酒,這話也不好聽。
馬氏越聽越害怕了,怎麼回事?
這怎麼又出火苗子了,自己這緊着壓着,怎麼還越來越嚴重了,再說下去不是吵架了,這要打起來的趨勢啊?
她又對着馮氏道:“老五媳婦,趕緊扶老五回屋。
”
馮氏趕緊去架着玄文寶的胳膊:“老五,你喝多了,咱們回屋。
”
玄文寶甩開馮氏的胳膊:“你是哪邊的,你是不是傻?
咱們回去幹啥?
憑啥咱們得躲着他?
現在她玄文信出息了?
掙錢了?
咱們就得供着他了?
我呸!
”說着玄文寶還對着玄文信那邊啐了一口。
這都圍着桌子坐着,所以兩人距離不遠,這玄文寶啐出來的吐沫星子還真就碰到了玄文信。
玄文誠冷眼看着心裡高興,自己一石二鳥,看好戲吧。
玄文信摸了一下自己靠着玄文寶這邊的臉:“玄文寶,别給你臉不要臉。
”
玄文寶指着玄文信:“你有什麼臉?
還給我臉,我用不着。
”
馬氏急的直冒汗,自己光着腳就下了炕了,她拉着玄文寶:“老五,聽娘話,娘最疼你了,别讓娘為難,回屋去。
”
玄文寶沒動窩:“我不回去,娘口口聲聲說疼我,那你疼我倒是給我做主了?
”
馬氏捅咕了一下玄文寶:“你傻啊,你們是親兄弟,這不是讓外人看笑話?
”
玄妙兒聽着馬氏這句心裡暗笑,今個的戲看的差不多了,不能讓他們打起來,現在他們撕破臉還早,反正這事都是有人預謀的,自己也想看後續呢。
至于現在,還是有事幹啊,馬氏這話倒是可以做做文章了,她小心的看着玄文濤,用屋裡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問:“爹,祖母說不想讓外人看笑話,這屋裡好像就咱們家算是外人,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