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老爺子見趕不走玄妙兒,隻能說他來的目的:“老大這一傷,耽誤了不少活,咱們家的柴火怕是過不去冬天了。
”
玄文濤剛想開口,玄文江搶在前邊道:“爹,咱們家也不是就我和大哥兩個男人,四弟五弟都閑着呢,往年我和大哥閑着,這砍柴也就砍了,今年大哥讓老三傷了,還這麼重,怎麼也得以大哥的傷為主。
”
玄妙兒贊揚的看着二叔,覺得自己這個二叔說話幹脆心思通透,自己爹娘總是還存在那麼一點孝順心裡,他們覺得至少爹是親的。
玄妙兒趁着沒人注意,趕緊拉過玄安浩,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玄安浩就出去了。
玄老爺子聽見玄文江的話,有點尴尬:“老二,你也知道老四幹什麼都不行,他砍柴能砍多少?
老五明年春天就要考秀才了,現在也不能讓他耽誤時間了。
”
玄妙兒氣的想笑了:“祖父這個意思是讓我二叔背着我受傷的爹上山砍柴?
”
玄老爺子聽見玄妙兒說話,心裡沒底了,這丫頭總是把别人直接拐帶到她的思維上去,玄老爺子隻能用長輩的壓制道:“你個小孩子家家的,别插話,我和你爹和你二叔說正事呢。
”
“我說的也是正事啊,我爹都傷成這樣了,翻身得兩個人扶着,難道這樣還要幹活?
”玄妙兒知道玄老爺子來的意思,他是想讓自己的二叔和哥哥去砍柴,不過她得拖延會時間。
“我什麼時候說讓你爹去砍柴了。
我是讓你二叔和二郎去,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分長幼,大人說話一直插嘴。
别說話了。
”玄老爺子一聽玄妙兒說話就頭疼,因為玄妙兒說的總是讓他反駁不了。
“祖父,我沒亂說話,我說的都是有道理的,怎麼不能說了?
李郎中說的我爹腿不能動,不能碰到,翻身必須兩個人配合着。
一個人很容易抻到傷口的。
”玄妙兒可不能真的閉嘴。
至于照顧玄文濤,其實一個人也是勉強可以的,隻是這個時候的包紮沒有縫合。
所以傷口不容易好,并且這個時候的配套設施也不完全,如廁隻是用個痰盂,沒有專門的便盆。
一個人照顧确實是非常的費力。
所以李郎中建議他們留兩個人照顧,反正都通好氣了,這樣也是讓他們這房好好休息一陣。
玄老爺子這次也是下了決心,一定要讓老二去砍柴:“讓老四過來和二郎一起照顧老大,老二一會就去砍柴吧。
”
“爹,我不去,大哥讓别人照顧我不放心,外一再碰了傷口。
大哥這腿就要落毛病了了。
”玄文江态度一如既往的堅決。
玄老爺子也來勁了,指着玄文江:“你說什麼别人。
老四不是你們親兄弟啊,他還能不好好照顧自己哥哥?
”
玄文江冷笑一聲:“爹,你說這話你自己相信麼?
”
玄老爺子一時語塞,真的沒法回話了。
玄妙兒看着玄文江心裡給他點個贊。
這時候李郎中背着藥箱進來了:“玄大伯也在啊,我來給玄大哥換藥,正好玄大伯在,也看看玄大哥傷口,我也多交代幾句,免得他們年輕不在意,這要是落了病跟,以後估計都不能幹重活了。
”
其實明天是換藥的日子,玄妙兒剛才讓玄安浩去叫的李郎中,來打配和,反正早換一天也沒什麼大事。
玄老爺子本來還想再說什麼,可是聽了李郎中的話,他原本想的也不能說了:“麻煩李郎中了,你趕緊給老大換藥吧。
”
李郎中放下手裡的藥箱子,開始換藥,拆開藥布,露出傷口的時候,特意喊了一聲玄老爺子:“玄大伯,你過來看看,這傷口長得還算不錯,這是玄大哥底子好,要是身體不好的,這腿八成就廢了。
”
玄老爺子想起那天的那些血,就有點害怕,可是不能不去,這一眼看完,心裡揪了一下,這傷口真的太深了,比想的還要深,怎麼都是兒子,有骨血連着的,玄老爺子的心也軟了下來,是不是對他們太狠了。
李郎中見玄老爺子的臉色變來變去,就知道這傷口還是觸動了他的:“玄大爺啊,這玄大哥的傷口可是要注意,翻身如廁一定要讓玄二哥和睿小子小心着點,他們兩可别不當回事,這不是鬧着玩的,碰到一點,就可能伸開傷口,這傷口這麼大,要是裂開,我不能保證沒事。
”
玄老爺子一聽心裡也怕了,本來醫好了,要是因為讓老四來照顧,沒照顧好落了殘疾,那不是讓全村子笑話了。
最主要還是老三傷的,那不是擺明了自己偏心,那可不行。
“李郎中放心,這兩個月就讓老二和二郎靜心伺候老大,别的什麼都不讓他們幹。
”玄老爺子這是下了一百二十個決心。
李郎中見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也不多留了,多留讓人生疑:“玄大伯,玄大哥,那我先回去了,一會還有個病人要上門呢。
”
玄老爺子把李郎中送出了大門才回來:“你們仔細伺候老大,可别讓他再碰了傷口,别的你們就别管了。
”說完回上房了。
等到玄老爺子走了,玄文濤歎氣了:“今年柴火真的不夠了,怎麼過冬啊?
”
“爹,你就養病就行了,三叔那還有鋪子呢,咱們供他們這麼多年了,就不能買點柴麼?
再說了,四叔那麼大人就不能砍柴?
他一直裝的什麼都不會,不就躲着幹活麼?
憑什麼咱們幹的最多?
”玄妙兒其實還算滿意自己父母不愚孝,隻是有時候玄文濤還是把他們當成家人,可是他忽略了人家沒把他們當成家人。
“大哥,妙兒說的對,他們能坑咱們就坑,連靈兒都賣了,你怎麼還能為他們着想?
”玄文江一句話說到了玄文濤心裡。
玄文濤低下頭:“我心裡清楚,可是想着終究咱們爹還是親的。
”
“親爹有什麼用,親爹聽後娘的,後娘偏着自己兒女,咱們算什麼?
爹剛才能來說那些話,你與他還有什麼情分?
本來我以為大哥和我一條心的,看來我是白心疼大哥了。
”玄文江這個脾氣和性格上來了,也不是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