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房間,張氏關了門,坐在那一言不發。
玄文誠不解的問她:“你怎麼了?
”
張氏看着玄文誠道:“你說老五媳婦能報複咱們麼?
”
玄文誠沒想這些,因為他們的恩怨這些年了,一直都是你死我活的,所以他道:“本來也是不對付,報複還能咋的?
”
張氏搖搖頭:“不,我說的不是那種報複,而是我怕她會燒死咱們,捅死咱們,因為如果把我換成她,我一定不想活了,人在最絕望的時候,如果還能吃能睡,想活着,那麼一定是為了報仇,她現在是死都不怕的人了。
”
這麼一說玄文誠也怕了:“那怎麼辦?
這都在一個院子裡,她不會真的下黑手吧?
”
“所以我害怕她做什麼對咱們不利的事情,怎麼辦?
我這心裡不踏實,要不咋們輪流睡覺吧,換着守夜。
”
“這算個什麼事?
你說你也是沒事找事,咱們這損失了一畝地,現在連覺都睡不安穩了。
”
“如果我不毀了老五他們家,那麼他們很快就能翻身,我就是見不得他們好,咱們很難再有什麼成就了,但是他們年輕,并且馮氏還能生,你以為她壞一個弄掉一個那麼簡單?
之前還以為她不行了,哪想到緩了幾年又懷上了,要是以後人家生了幾個兒子,再做上買賣,你心甘?
”張氏看着玄文誠問。
玄文誠搖搖頭:“我可以過得不好,但是他們也别想過得好了,你做得對,就讓他們永不翻身。
”
“那就輪着守夜,注意點他們的動向。
”
“嗯,我上半宿你下半宿,正好你還的早起做飯。
”
“行。
”
這兩人就算是商量好了。
此時玄文信和王氏坐在炕上,兩人的表情有點複雜,因為裡邊帶着幸災樂禍,但是也有擔憂。
玄文信道:“你說三嫂怎麼那麼狠?
以後咱們可小心點。
”
王氏歎了口氣道:“三嫂的狠也是有人逼出來的,有時候女人挺不容易的,當然她确實是狠,現在我也害怕,我怕老五家的受了刺激亂報複,也怕三嫂什麼時候這麼對咱們,老四,要不咱們去鎮上吧,做點啥買賣還不行,再不濟我就出個攤賣點啥,反正我不想在這個家了,你知道他們都羨慕咱們家的兒子多,現在都有孫子了,我真的怕他們……”
這麼一說,玄文信也是緊張起來:“也是,說的我也是害怕,那等出了正月,咱們就去鎮上。
”
“過了正月十五就去。
”
“行,那咱們這段時間晚上睡覺别睡太沉了。
”
兩人這越說越緊張,所以也決定輪着睡覺。
這一夜,玄家老宅唯獨馮氏睡得最好,就連玄文寶都輾轉反側睡不着,因為想到馮氏的臉,他就覺得反胃,想到以後自己要面對這張臉一輩子,他就覺得呼吸困難。
當然,更愁的是本來想着分了家,就能跟着馮氏一起去鎮上做生意了,哪想到會變成這樣。
現在這樣,還怎麼翻身?
靠着他自己去鎮上,腿腳也不行,難道隻能用最後的那一招了?
想到這,他決定了,隻能這樣做,再等等,需要個合适的時機。
他們這邊的壓抑氣氛并不能影響整個河灣村的新春氣氛,過了初一,初二就更熱鬧了,因為姑娘回娘家的日子到了,這初二初三都是姑娘女婿回來的時候。
當然也有河灣村的小媳婦回娘家去的,但是不管是去的還是回的,這都是大包小裹的,穿的也都是很喜慶,讓人看了就高興。
玄妙兒和花繼業初二一早就過玄文濤那邊去了,玄安浩和蕭婉兒初三回京城,本來蕭婉兒說要在這多待幾天的,但是玄文濤和劉氏沒讓,不是不喜歡,而是怕六王爺心裡挂念閨女,畢竟蕭婉兒這是出嫁的第一年,也怕六王爺和蕭岩純兩人的年太冷清了。
所以初二就開始給她們小兩口準備回去的東西,這自己家做的居多,比如炸油糕了,臘腸臘肉了,還有酸菜,鹹菜,反正隻要是家裡有的,都準備了不少。
蕭婉兒也不客氣,她知道這些都是公婆的心意,拿着老兩口才更高興。
玄妙兒也給他們帶了不少的東西回去,就算是六王府有,可是他們給的是他們的心意。
初三早上,玄妙兒他們一起送着玄安浩和蕭婉兒回京了,再多而不舍也得讓孩子回去,因為蕭婉兒也是六王爺的心頭肉。
此時河灣村的外人還沒誰真的馮氏受傷的事,李郎中不是傳話的人,玄妙兒他們自然不能說,這事倒是沒讓人說什麼去。
不過玄老爺子不放心,還是說回去看看,玄妙兒不放心玄老爺子,所以跟着他一起回去的,花繼業不放心媳婦,自然也跟着去了。
玄老爺子進了老宅,看着熟悉的院子,歎了口氣,沒說什麼,直接去了東廂房。
玄文寶沒在家,現在他害怕在家面對馮氏,一早就出去了。
玄珊兒聽見聲音出來了:“祖父,妙兒姐,姐夫,你們來了,快進屋。
”
玄妙兒他們進屋之後落了座。
玄老爺子進屋看着馮氏的臉,心裡還是咯噔一下,怪不得他們都不讓自己來,看來這五兒媳婦傷的确實不輕。
馮氏聽見聲音對着玄老爺子叫了聲爹,然後道:“爹,坐。
妙兒繼業都來了,自己找地方坐着。
”
對于馮氏的如此平靜,玄妙兒也意外,之前玄珊兒就說過馮氏反常,現在确實反常,她和花繼業坐在了玄老爺子邊上。
玄老爺子對着馮氏問:“老五媳婦,你别想太多,好好養着傷,人總是要活下去的。
”
馮氏點點頭:“我知道的爹,放心吧,我想開了,都這樣了我還能咋樣,盡可能的活着吧。
”
玄老爺子深深地歎了口氣:“哎,這事誰能料到,本以為分家是好事,分了家你們都能各自的更上進,哎,這事,我……”
馮氏對着玄老爺子道:“爹,你也别自責,分家是我和老五想分的,出了事跟你沒關系,分了挺好的,早就該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