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

　　顧洐沛挑的，是一根點綴了紅玉的櫻花發簪，玉簪上綴滿星星點點的紅色櫻花，燦爛缤紛，十分襯她臉上蓬勃的朝氣。

　　他看了兩眼，點點頭，朝着小販道，“這支發簪，多少錢？
”

　　“顧少爺要買發簪，草民怎麼能收錢，這發簪不要……不要錢。
”

　　顧城主是出了名的剝削，顧洐沛身為顧城主的兒子，雖然沒親身參與到各項剝削之中，但也早被邊城百姓們想象成了牛鬼蛇神。

　　那小販看着三十來歲的模樣，戰戰兢兢的，連頭都不敢擡，隻是一邊哆嗦着說話，一邊收拾小攤上的東西，打算跑路。

　　看見小販的反應，顧洐沛似是早就習慣了，也沒說什麼，從袖口裡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攤上。

　　圓潤的銀兩，被陽光折射出亮閃閃的顔色，映花了小販的雙眼。

　　他詫異的擡起頭來，卻看見顧洐沛牽着身旁那位姑娘的手，已經漸漸走遠。

　　“喂，顧洐沛。
”

　　兩人離開了那小攤，蘇九九擡手摸着頭上的發簪，眼睛卻盯着目視前方的顧洐沛，若有所思，“他們怎麼那麼怕你？
說吧，你和你那個豬狗不如的爹，都做了什麼好事情？
”

　　顧洐沛停下腳步。

　　“你覺得我會做什麼好事？
”

　　吊兒郎當的輕笑浮現在顧洐沛的臉上，他漫不經心道，“奸-淫擄掠，燒殺搶奪，我都做過，你說算不算好事？
”

　　“……”

　　蘇九九瞪着眼睛，好半晌，才從口中蹦出兩字，“禽獸！
”

　　顧城主貪心不足，顧洐沛禽獸不如，父子果然都是一樣的！

　　“你相信啊。
”

　　顧洐沛見她這麼大的反應，隻是笑了笑，沒再解釋，兩人正要繼續朝前走，蘇九九卻覺得衣袖沉，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拉着她。

　　蘇九九低頭一瞧。

　　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約莫隻有兩三歲左右，小小的一隻，還不到顧洐沛的腰際高。

　　她梳着可愛的包子頭，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蘇九九，舉着小手，把碎銀子往她手心遞，有些口齒不清的道，“姐姐，銀子，銀子……”

　　蘇九九詫異的看着她，正不知道要怎麼做，身旁的顧洐沛卻已經俯下身，接過那幾枚碎銀子，還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低沉的語調愉悅入耳，“謝謝。
”

　　“哥哥，哥哥不用謝……”

　　小姑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轉過身，撒着小腳丫子跑開了，腦袋的發包上，兩隻小小的百花簪，閃爍着瑩潤的光芒。

　　蘇九九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剛才那個小販的女兒！

　　小姑娘顯然是還在蹒跚學步的時候，跑得有些搖搖晃晃。

　　蘇九九和顧洐沛都盯着她，眼看，她就要跑到剛才那個小販的攤前——

　　熱鬧的集市上，卻橫空殺出一匹馬。

　　馬上的男人帶着紗帽，看不清面容，隻能看見他風馳電掣而來，而那個小姑娘，就站在他即将跑過的路上！

　　“小心！
”

　　蘇九九下意識的喊出聲來，就察覺到手上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