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确不一定要天若城，但顧小五對曾經在窺天見到的建築耿耿于懷，一直想要找機會再看一次的。

　　夜容铮的反對無效。

　　他們暫時在仙魔界住了下來，顧小五研究着要怎麼打開天若城的封印。

　　顧小五将窺天和符印放在一起，趴在桌面上觀察它們的變化，研究它們的用法。

　　“小五。
”夜容铮低聲叫她。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們在窺天看到的究竟是不是跟大道崩塌有沒有關系嗎？
”顧小五眼睛發亮地看着夜容铮，“我們進去再看一次。
”

　　夜容铮握住她的手，“不行。
”

　　“哥哥！
”顧小五撒嬌着叫他。

　　“把窺天給我看看。
”夜容铮沉聲說。

　　顧小五嘟着嘴将窺天和符印放到他的掌心，“我覺得無道遇到的那些，是軒轅慎要給他看的，為的就是讓他先破壞十八峰的規則，如今窺天沒有軒轅慎留下的東西，我覺得肯定沒有問題了。
”

　　夜容铮垂眸打量着掌心窺天，好不容易窺天才從顧小五的身體出來，他自然是不希望又存在她的靈海裡。

　　他運轉靈海，往窺天和符印同時裡注入冥魔氣。

　　“我試過将靈氣傳進窺天，不過一點反應都沒有。
”顧小五小聲說，她之前就試過想要再次進入窺天，但窺天好像将她拒之門外，不像上次那樣，讓她能夠通過它看到未來。

　　“顧小五！
”突然，一道有些耳熟的聲音響起。

　　“誰？
”顧小五猛地一驚。

　　夜容铮狹長的鳳眸微擡，看向顧小五身後。

　　顧小五急忙轉過頭，一個虛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軒轅辰！
”顧小五站了起來，驚訝地看着淡得快看不見的人影，“真的是你！
你在窺天裡面！
”

　　“隻有一縷殘魂。
”軒轅辰低聲說，“如果當時沒有窺天，我早已經魂飛魄散。
”

　　顧小五看了窺天一眼，又看向軒轅辰，“上次告訴我，不要相信窺天裡所看到的，是你，對嗎？
”

　　“那是軒轅慎為了欺騙上清界的上仙故意虛構出來的假象，窺天确實能夠看到末法時代，但那是時代洪流的更替，不是任何人能夠改變的，這個世界……最終主宰還是凡人。
”軒轅辰說，“我在窺天這麼多年，看到的末法時代并沒有那麼可怕。
”

　　“對于修士來說，沒有人願意看到末法時代的到來。
”顧小五歎息。

　　軒轅辰看向顧小五，“你們或許可以讓大道規則延續得更久些。
”

　　“我們能跟整個大道規則對抗嗎？
”顧小五問。

　　“不知道，你們不是還有一個道子靈脈的兒子嗎？
”軒轅辰雖然是在窺天，但他知道的事情并不少。

　　顧小五想到蛋兒就胸口疼，“他還在混沌界不肯出來，不說他了，倒是你，難道想永遠留在窺天嗎？
我們該怎麼幫你？
”

　　“如果不是他的氣息，我還無法出現。
”軒轅辰看向夜容铮，“幸好你不是軒轅慎，不然六界已經落在你手中。
”

　　夜容铮低眸看了窺天一眼，“既然你可以看到未來，那你在之前就預見軒轅慎的下場了？
”

　　軒轅辰搖了搖頭，困在窺天太久，他連反應都有些慢了，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本來可以在窺天裡見到的，但你和顧小五出現了……無道逆轉了時光，你們逆天出現，還生下不該存在的顧蛋兒……所以，我在窺天已經什麼都看不到。
”

　　顧小五愣了愣，她還真沒想他們一家子會成為逆天的存在。

　　“我要走了。
”軒轅辰低聲說，“謝謝你們把我解脫出來。
”

　　“軒轅辰，你要去哪裡？
”顧小五問，“你不想見一見祁無塵和不歡姐嗎？
”

　　軒轅辰猶豫了一下，“不用了，我怕是無法撐到那個時候。
”

　　“……”顧小五心底感到一絲悲傷，她認識的軒轅辰并不是眼前這樣死氣沉沉的樣子，他在窺天裡這麼多年，生命早已經失去色彩，就算繼續留在窺天，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

　　軒轅辰的身影更淡了，幾乎快要看不見，“有你在，祁無塵和不歡都會好的。
”

　　“我們能避過末法時代嗎？
”顧小五問。

　　“别人我不知道……”軒轅辰搖頭，“你或許能夠幫大家活下來。
”

　　顧小五的神色微變，末法時代的到來，難道連上界都要受到影響嗎？

　　“末法時代不是大道規則改變那麼簡單，是連大道規則都會消失……”軒轅辰努力地想要說得更明白，“所以，不要去抵抗，能夠下去，适應末法時代最重要。
”

　　“軒轅辰！
”顧小五叫出聲。

　　砰——

　　夜容铮手中的窺天變成齑粉，晶瑩的粉末彌漫在空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軒轅辰對着顧小五露出一個燦爛開朗的笑容。

　　就像第一次見面，他又痞又直爽的樣子。

　　随着窺天的消失，不歡交給顧小五的符印也失去紋路。

　　“……”顧小五愣住了，回頭去看軒轅辰，卻已經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顧小五！
夜容铮！
”祁無塵的聲音在外面傳了進來。

　　“怎麼了？
”顧小五打開門。

　　“天若城出現了。
”祁無塵說完，驚訝地看向還沒有完全散去的齑粉。

　　顧小五歎了一聲，“窺天毀了。
”

　　“？
”祁無塵沒有反應過來，怔怔地看着顧小五。

　　“軒轅辰走了。
”顧小五又說道。

　　祁無塵知道軒轅辰有一縷幽魂在窺天裡面，雖然見不到，但知道他在，這些年也安心一些，突然聽到他走了，一時心口好像空了。

　　“他要走了，為什麼不來見我？
”祁無塵不甘心地問。

　　顧小五歎了一聲，“他大概是不想增添傷悲。
”

　　祁無塵想要在周圍找到軒轅辰的一點氣息，然而卻什麼都沒有找到，“不歡姐肯定知道他快要走了，所以才将天若城交給你。
”

　　“一直以為，都是他在守着天若城。
”

　　顧小五已經猜到了，她拍了拍祁無塵的肩膀，“帶我去天若城吧。
”

　　祁無塵深深看他們一眼，“天若城就在仙魔界和上清界中間，其實一直都存在的，隻是被隐藏起來，連軒轅慎都沒有發現。
”

　　“天若城還有居住的人嗎？
”顧小五問。

　　祁無塵說，“有是有，但當時封印的時候，把他們的生命全都封存起來，如今還能不能活着，那就不知道了。
”

　　“帶我們去看看。
”顧小五說。

　　突然憑空出現一座城，把魔界所有的仙魔都驚動了，在祁無塵的命令下，沒有仙魔敢率先前往天若城。

　　顧小五他們到來的時候，天若城的城門緊閉着，雄偉的城門透着一股雄偉的神聖的氣勢。

　　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祁無塵突然笑了起來，“這大概是七十二城最後的回憶了。
”

　　“我們進去看看。
”顧小五低聲說。

　　來到城門，她想要推開，卻發現根本推不動。

　　夜容铮将不歡交給他的符印拿出來，雖然失去紋路，但這個看起來像是鑰匙。

　　顧小五将符印放在城門的鐵鎖生，果然非常契合。

　　她運轉靈力，用力地推動城門。

　　吱呀——

　　一聲沉重的聲音響起，門縫裡透出耀眼的光芒。

　　祁無塵伸手扶住城門，幫顧小五一起推開。

　　太重了！

　　他們就算聯手都很難推開。

　　夜容铮在他們後面推了一把，終于将城門徹底打開。

　　寂靜的天若城突然活了過來，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吆喝聲，叫好聲……

　　幾千萬年天若城的熱鬧完全複蘇過來。

　　“……”祁無塵瞬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隻覺得眼眶湧起一股熱意，喉嚨像被什麼塞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現在明白，不歡姐為什麼甘願在三十六重天幾千萬年。
”顧小五低聲說，“她将所有的精力用在維護天若城。
”

　　如果沒有不歡姐這麼多年的維護和隐匿，天若城早就被軒轅慎發現了。

　　“真好。
”顧小五笑了起來。

　　“嗯。
”夜容铮颔首，他也覺得這裡不錯。

　　顧小五擡手一揮，城門上天若城三個字重新光亮起來。

　　“這是城主的令牌。
”顧小五張開不歡給她的符印。

　　祁無塵嗷一聲叫起來，“我要住進來，再也不回仙魔界了。
”

　　“……”

　　天若城之外，太清仙君帶着不少天兵天将站在外面。

　　突然出現的城池對于上清界來說是個大問題，以前上界完全在天帝的控制中，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城池。

　　“這……天若城聽起來神熟悉啊。
”

　　“不歡！
”有上仙想起七十二城，“天若城是不歡的城啊。
”

　　“已經不是她的。
”太清淡淡地說，“以後是顧小五和夜容铮的。
”

　　上清界又要添兩名強大的敵人。

　　如果以後顧小五他們跟祁無塵聯手，上清界還能像以往那樣，統治整個上界的規則嗎？

　　“我要下凡去找天帝。
”太清說道。

　　“可是，天帝如今下落不明，聽說是去了混沌界，這要怎麼找？
”他們以為太清是要去找軒轅慎。

　　“軒轅慎已經不再是天帝，我要去找下一任的天帝。
”太清沉聲說，“顧以煦是天盤道子，大道選中的主宰者。
”

　　“萬一他被軒轅慎殺了呢？
”

　　太清搖頭，“不可能的。
”

　　與此同時，在混沌界之中，軒轅慎望着已經成長為少年的顧蛋兒，他暴怒地發出絕望的吼叫。

　　他的修為已經下跌到金丹期了，再繼續下去，他就要變成廢物了。

　　“放我出去！
放我離開！
”

　　“我不做天帝了，我不逆天改命了……”

　　嫡女冥妃：魔尊，江山來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