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靖和關歆在半個月後到達京都,這次回來,赫連靖并不是以大月國國王的身份,而且仍然當他的王大寶,沒有随從,隻帶着關歆就回來了。
他是回來提親的,關莊主已經答應了将關歆嫁給他,婚期還沒定下來,應該是要到大月國去成親的,畢竟他已經是一國之王。
他們先去了關家莊,然後便來了京都。
雖然赫連靖不是以大月國國王的身份到京都來,可畢竟已經跟以前不同,他還是進宮給拜見大周皇帝,感謝大周的出兵相助。
皇帝命太子殿下宴請赫連靖。
太子殿下在新府宴請了赫連靖,讓趙言钰和甯朝雲作陪,還請了兩人的夫人通往,可以相配赫連靖的未婚妻。
齊莞猶豫着不想去,自從在沉香那裡得知六皇子對她似乎不同他人,她便盡量避開有關六皇子的場合。
關歆拉着她說一定要去,不然她也不去的,她是江湖女子,對這種宴會陌生得很,更别說要跟那些貴女們打交道,她怕會出糗。
罷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她隻當從來沒聽沉香說過那話,跟以前一樣以禮相待六皇子就可以了,刻意避開說不定反而更不好。
六皇子在前院招待赫連靖,齊莞他們則在另一邊的茶廳說話。
因為六皇子尚未成親又沒有妾室,府中沒有女主子,他請了宗室王妃替他招待客人。
席上除了齊莞和關歆,還有蘇鸾郡主跟另外兩個縣主,都是齊莞平日極少打交道的,各人寒暄了幾句後,就各自找相熟的說起話了。
蘇鸾在看到齊莞的時候,眼睛掩藏不住怨毒,恨不得撲上來撕裂了齊莞。
自從甯朝雲知道她曾經想派人去殺害齊莞之後,對她更是冷漠疏離,已經有兩個多月不曾踏入她房間了。
還不知從什麼地方找了個長得有幾分神似齊莞的女子,天天在那賤婢屋裡,她嫉妒得快要發瘋了。
齊莞知道蘇鸾一直不喜歡她,更因為趙言钰将她恨之入骨,所以面對蘇鸾怨毒的眼神,她淡然處之,隻當沒看到對方的仇視。
倒是關歆都發現了蘇鸾的異樣,小聲地在齊莞耳邊問道。
“阿莞,你什麼時候得罪了那個蘇鸾郡主?
我瞧着她好像快把你吞了。
”
“以前我打過她一巴掌。
”齊莞在這裡不好解釋得太清楚,簡單地解釋了幾句。
關歆恍然大悟,笑着說。
“阿莞你越來越有我們江湖女子的風範了。
”
直到宴席結束,蘇鸾都沒跟齊莞說上一句話,齊莞自然不會主動去開口,前院男人們還在喝酒,齊莞又不想跟蘇鸾面對太久,便問關歆要不要出去走走。
關歆本就不習慣這種場合,一聽齊莞這麼說,立刻猛點頭。
兩人到外面的小花園随意地走着,幸好今日天氣晴朗。
不然天寒地凍的,她們也不願意在外頭受罪。
“蘇鸾,不如我們也出去走一走?
”名叫芙蓉的縣主笑着問蘇鸾。
“外頭有什麼好看的,你們自己去。
”蘇鸾不願跟齊莞一樣出去,沉着臉說道。
芙蓉縣主見她心情不好,不敢再多說,和另一邊的縣主說說笑笑地出去了。
在花園的齊莞跟關歆走了不到一會兒。
便見到有太子府的丫環拿着填漆托盤走了過來,上面用瓷白的盤子裝着晶瑩剔透的櫻桃,顆顆紅潤飽滿,是倭國不久前才進貢的。
那丫環朝齊莞福了福身,說道,“殿下說小趙夫人最喜歡吃櫻桃了,特意命奴婢給您送來的品嘗品嘗。
”
齊莞微怔,六皇子怎麼知道她喜歡吃櫻桃?
是從沉香那裡知道的吧。
關歆從手裡接過托盤。
笑着說,“去年吃過一次回味無窮呢。
”
那丫環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阿莞,六皇子怎麼知道你喜歡吃櫻桃啊?
”關歆挑了一顆放進嘴裡,滿足地笑眯了眼睛。
齊莞皺眉搖了搖頭,“想來應該是三師兄說的,六皇子才讓人給送來。
”
關歆點了點頭。
拉着齊莞到涼亭裡吃櫻桃。
尾随她們出來的兩位縣主看到這一幕,兩人對視一眼,心想原來太子殿下如此器重小趙大人,不然怎麼會特意給小趙夫人送櫻桃。
看來最近的謠言都是無中生有的。
兩人沒有上前打攪齊莞她們,而是原路走了回去。
正好遇到從大廳走出來的蘇鸾,芙蓉縣主上前笑着說道,“蘇鸾,我勸你往後千萬别得罪小趙大人,連太子殿下都對她另眼相看,仔細得罪她反而自己不好過。
”
蘇鸾聽得皺起眉頭,“你們說什麼呢。
”
兩人便将方才見到聽到的告訴了蘇鸾。
那賤人無非就是持着趙言钰的身份,才讓六皇子特别看重她罷了,難不成跟甯朝雲一樣,還惦記别人的妻子。
忽然,蘇鸾眼色微動,不知想起什麼,嘴角彎起一個怨毒的微笑。
……
……
時間一晃便過去三個月,赫連靖已經帶着關歆回大月國,齊莞每天除了帶寶兒,就是跟趙夫人拿了藥書學習,日子過得輕快愉悅,這就是她一直追求的生活,平靜安詳。
誰也沒有想打破這樣和美日子的消息會來得這樣快。
南疆邊境傳來消息,齊正青通敵賣國,故意命人打開城門引東胡大軍屠城,死傷無數。
這個消息傳到京都震驚了所有人,這段時間,大周的百姓都迫切地希望早日結束戰争,可以讓他們遠赴戰場的家人回來團聚,他們以為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會到來。
怎麼會想到本來氣勢大好的大周軍隊會出現叛徒,令大周南邊又失去了兩座城池。
齊正青怎麼會通敵賣國呢?
别說百姓們不相信,就連皇帝都不相信,齊正青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猛将,是為了他默默無聞躲在深山練兵數年的心腹,是剛替他收住江山鏟除亂黨的忠臣,怎麼才去打戰沒幾個月,就背叛大周了?
如果齊正青沒有背叛大周,那誰下令開的城門?
是誰引東胡大軍進城屠殺百姓。
任由那些豺狼搶殺淫虐?
皇帝派人立刻前往邊境查明事實,更讓準備押運糧草給齊正青的官員暫時停下,待查明一切之後再做決定。
“皇上,糧草萬萬不能拖緩運送,一旦前方糧草不足,那就無法跟東胡大軍對抗了。
”趙言钰反對皇上這個絕對,他是不相信齊正青會叛變的,所以認為不應該拖慢往前方送糧草。
“皇上。
齊正青通敵賣國,此前要求朝廷運送糧草可能有詐,切莫上當才行。
”有大臣立刻說道。
“兵不厭詐,前方實際情況究竟如何無人知曉。
若這是東胡的奸計,故意散播謠言陷害齊将軍,那豈不是陷前方大軍于危難之中。
”趙言钰反駁道。
“皇上……”
“皇上……”
朝堂上,有三派朝臣在劇烈議論,一方以趙秉德為首堅持認為這是東胡國的奸計,另一方則認為齊正青已經叛變,必須立刻重新選一主帥趕赴前方,第三方則是中立派,隻是觀望的态度。
皇帝坐在龍椅上。
聽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腦仁突突疼了起來。
“可有齊将軍的消息?
”皇上問道。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齊正青應該早就有奏折回來,戰敗的消息都傳回來了,他的奏折理應到了才是。
衆大臣面面相觑,就連趙言钰的臉色也難看至極。
沒有人知道齊正青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他好像從世上消失了一般。
皇上的神情凝重起來,“他身邊的副将呢?
”
“兩副将一個戰亡,另一個同樣不知所蹤。
”有大臣回道。
從表面上看,齊正青似乎真的很有可疑,皇帝低頭沉思,經曆過四皇子逼宮事件之後,他已經不敢輕易相信别人了。
即使這個人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
趙言钰心裡焦急,迫切地看着皇帝。
“此事。
朕再想一想,先退朝吧。
”皇帝疲累地揮手,左右為難之下,隻能退朝。
還要再想,那就是已經有了疑慮!
趙言钰心一沉,對前線的齊正青擔心起來。
退朝之後。
趙言钰立刻來到齊家找齊老太爺,得知季子在前線失蹤,齊老太爺睿智的雙眸微微一閃,“皇上怎麼說?
”
“陛下什麼都沒說。
”趙言钰回道。
齊老太爺将手裡的手爐放了下來,拿起桌面的熱茶啜了一口,“前線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
“還沒去打聽。
”趙言钰小聲說道,“老太爺,我想讓陛下允許我去一趟南疆。
”
“你怕你三叔遇害?
”齊老太爺說出趙言钰一直在心裡猜想卻不敢說出來的懷疑。
趙言钰說,“塔桑是個詭計多端,心腸狠毒的人,我的确有點擔心。
”
齊老太爺沉吟片刻,“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再等兩天。
”
“皇上……”趙言钰猶豫着要不要說出口,他看着齊老太爺,“您覺得皇上會相信三叔嗎?
”
“皇上會不會相信是一回事,願不願意相信是另外一回事。
”齊老太爺模棱兩可地說道,說完,他緩緩閉上眼睛,滄桑的面龐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過了兩天,在趙言钰還來不及進宮求皇上允許他去一趟南疆的時候,終于傳來了齊正青的消息。
齊正青帶着五百親兵在葫蘆溝全數陣亡了。
(忽然很想下一本書寫一個棄婦的故事,不曉得乃們喜歡不,不是重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