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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玥和雲蘿一左一右的牽着鄭嘟嘟的胖手離開了,全程無視身後的安如郡主,仿佛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反倒是鄭嘟嘟,走出幾步遠還轉頭往後張望,大眼睛清澈,漆黑的眼珠骨碌碌的打着轉。
安如郡主追了兩步,又在嘟嘟轉頭張望的時候停留在原地,一路目送直到再看不見三人才不甘的收回目光,身子搖晃着就要往後跌去。
身後一直安靜守候着的丫鬟們連忙上前接住了她,表情有心疼,有緊張,也有憤憤不平。
“郡主何苦這樣糟踐自己的身子?
您傷勢未愈,之前又失去了那麼多血,太醫們都囑咐了要仔細調養方好,您不顧身子出門赴宴已是讓王妃很不高興,若是再讓她知曉您來找……”
安如郡主一眼掃過去,說話的丫鬟當即閉上嘴不敢再多言。
“你們不說,我娘自不會知曉我來找過景哥哥,别忘了你們究竟是誰的人!
”她下颌繃緊,滿眼不甘,左手摸着已愈合許多,但尚未拆除夾闆的右手胳膊,垂眸喃喃道,“景哥哥他以前不是這樣的,雖也不曾上心,但他從未對我說過那樣過分的話,都怪衛淺那個狐媚的賤人!
”
貼身的丫鬟們皆都眼觀鼻鼻觀心,不敢随意附和,眼角的餘光則不住的往四面八方掃視,防備着随時都有可能出現的外人,若是被她們聽見了郡主說的這些話,怕是要傳出很不好的傳言。
剛才被一眼打斷的丫鬟小心的拉了下她的手,輕聲說道:“郡主,這裡人來人往的這樣熱鬧,有什麼話都等回家去再說吧。
”
沐國公府賞菊宴,花園子裡到處都是走動賞景的貴人,身份地位哪怕比不上安如郡主,彼此相差也不會很遠,說上幾句閑話想必是沒什麼會顧忌的。
安如郡主的手指無意識的用力,忽然“嘶”了一聲,飛快的松手,但不甚被抓疼的傷口卻一時間都止不住疼痛感,她的臉色也不禁越發的白了,忍耐之餘,表情中更是浮動着絲絲縷縷的煩躁和怨毒。
她愛慕景玥許多年,無論如何都是舍不得怨恨他的,于是将滿腔怨恨盡數傾瀉到了雲蘿身上。
但不管她心裡如何怨恨,身為被怨恨的目标,雲蘿卻連多提她一句話的意思都沒有,轉身就帶着嘟嘟在花園一角找到了正跟别的小郎玩得開心的蔡嵘小公子。
看到嘟嘟,蔡嵘當即扔下了其他人,小跑着迎上來,遠遠的就抱怨道:“嘟嘟,你怎麼現在才來?
我知你今日要跟表姨一起來這裡,特意催着我娘早早的過來,本來我還能多睡半個時辰呢!
”
到了跟前,又團着小手像模像樣的朝雲蘿和景玥行禮問安。
兩個小夥伴順利彙合,鄭嘟嘟看着他手裡沒來得及放下的矢籌,好奇問道:“你們在玩投壺嗎?
你赢了沒有?
”
小孩玩的投壺,就連矢籌都格外的秀氣小巧。
蔡嵘将矢籌往邊上一扔,興緻缺缺的說道:“沒什麼意思,我還是更喜歡和你玩。
”
随着蔡嵘一起過來的還有幾個别家小郎,有相識的,也有不曾見過的,一群人圍在一起,也逐漸把熱鬧轉移了地方。
雲蘿見他們玩得開心,就默默的退到了一邊,找一個相對清淨的地方,隻把蘭香留在了那邊。
這段日子以來,蘭香幾乎成了鄭嘟嘟的丫鬟,不管去哪裡都跟随左右,照顧得十分盡心。
十月的天氣微涼,太陽落下來照在身上就暖融融的,十分舒服,雲蘿轉頭看向身旁的景玥,他正舉着扇子,給她遮擋落到臉上的陽光,桃花眼中波光潋滟,仿佛這是一件讓他多喜歡的事。
擡頭看一眼他的手,雲蘿緩緩的往樹蔭下走了一點,正好遮住了小半個身子,跟他說:“你不去賞花看景與人應酬嗎?
”
他把扇子緩緩收起,搖頭搖得十分幹脆,“這種花宴甚是無趣,吟詩作賦、比鬥玩樂,說的也都是些無關緊要之事,倒不如找個清淨的地方自得其樂。
”
雖然雲蘿自己也是這樣想的,但聽了他的話,還是問道:“既然這樣無趣,你又為何要來?
在家裡獨自呆着,不是更親清淨?
”
他幽幽看了她一眼,雙目含笑,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卻又仿佛什麼都說了。
雲蘿偏開眼,忽然聽見隔着樓閣的那個方向傳來一陣喧鬧。
她看過一眼就站在原處紋絲不動,卻見景玥忽然轉身跟站得遠遠的随從說:“你留在此處看着些小郎們,别讓他們亂跑。
”
随從躬身領命,景玥又側首對雲蘿說:“我聽着似有熟人的聲響,不如過去看看?
”
雲蘿聞言便點頭,擡腿往那邊走去,走出幾步遠,還能聽見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和喧鬧,是小郎君們聽見了聲音想去看熱鬧,卻被景玥的随從帶着沐國公府看守的下人一起攔住了。
兩人都不去管身後的鬧騰,繞過敞軒樓閣,又穿過半個花園,一直來到花園邊沿供客梳洗歇息的小院子裡。
小院子裡此時圍着許多人,并且還有更多的人聽到動靜後聚攏過來。
雲蘿慢了一步,被人群擋在外面,正想着是要擠進去看,還是先在外面看看情況,就被看到她的溫二姑娘一把拉了進去。
旁邊的人見到他們,都往旁邊讓了些,給雲蘿和景玥留足了通行的空間。
畢竟不是市井小民,哪怕看熱鬧也都控制着音量和舉止,做不到擠擠攘攘的,所以雲蘿進去得很輕松。
溫如初的表情十足激動,兩隻眼睛都在放光,努力壓着聲音說:“沐國公府還真是多災多難,前年的賞花宴被鬧了那樣大的一場熱鬧,去年好歹平平安安的過了,沒想到今年又鬧出事來,也不知以後再辦賞菊宴,心裡會不會有陰影?
”
說着就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雲蘿被她拉到了最前面,擡眼就看見屋裡的顧安庭,還有許久不見,京城中人都以為在外面尚未回來的蔣華裳。
雲蘿不由得眼皮一跳,這兩個人怎麼會一起站在這屋裡?
顧安庭的臉色漆黑如墨,蔣華裳則倒在他腳邊不遠的地方,衣衫不整。
光隻是這一個畫面,就能讓人想象出許多旖旎,圍觀者竊竊私語,有相信的,也有質疑的,更有疑惑蔣華裳是何時回京的,他們竟然半點沒有得到消息。
蔣大夫人見外面聚集的客人越來越多,想出來把他們都請到别處,顧安庭卻忽然伸手攔住了她的動作,揚聲說道:“既然已經被這麼多人看見,此時請他們離開反而更惹人猜疑,倒不如敞開了說,把事情說清楚。
”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卻讓蔣大夫人變了臉色,不由擡頭哀求的看着他。
顧安庭卻垂下眼眸不與她對視,表情冷硬,“伯母若要怪罪,小侄也無話可說,隻是因為五姑娘,貴府的小姐公子還有我在外行走都幾乎擡不起頭來,如今再添這一樁故事,傳揚出去也不知會把我們說成什麼樣。
”
他又擡頭看着蔣大夫人,肅容道:“為了小侄的婚事,祖母她老人家本可以安享晚年,卻還要費盡心思的籌謀,如今好不容易定下來,對四姑娘,我不敢說有多傾慕,卻也是真心敬重和喜愛的,亦不願給我們的婚事再添變故。
”
就在上個月,顧安庭與同樣受蔣華裳連累被退了親的蔣家三房嫡長女,蔣四姑娘定下婚事,彼此已交換庚帖,正式進入了成親的流程。
也因此,顧安庭今日才會出現在沐國公府的花宴上。
蔣三夫人此時也開口幫腔,“我也很疑惑,五娘是如何進到花園裡來的?
守門的婆子都瞎了嗎?
”
她以前還曾羨慕長房又定了個好女婿,如今這個好女婿陰差陽錯的落到她的頭上,雖然過程實在堵心,但這個結果她是滿意的,也不願意把這個女婿再還回到大房。
顧安庭的家事、人品、相貌、才能樣樣不缺,她是真不明白蔣華裳當初怎麼就昏了頭的跟顧安城勾搭上了。
看上顧安城的相貌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
看上顧安城是個文雅書生,而顧安庭隻會舞刀弄劍?
沒事,她就喜歡有武藝的女婿!
蔣華裳既然已經放棄,如今回頭想要搶回去,還得看她這個當嬸嬸的願不願意!
蔣三夫人目光如刀,惡狠狠的瞪着蔣華裳,要不是當着滿府客人的面,她此時就想撲過去狠狠地抓她的臉。
蔣華裳坐在地上嘤嘤哭泣,曾經端莊大氣的蔣五姑娘如今已面目全非,這一副嬌弱的作态讓許多當家的夫人太太們面露不喜,蔣大夫人更是腦殼疼,卻不得不強忍住。
蔣三夫人目露嘲諷,說道:“去外面走了一遭,五姑娘倒是把這小婦戲子的作派學了來。
”
“三妹!
”蔣大夫人厲聲呵斥,“這都是些什麼下作話?
有你這樣說自家侄女的嗎?
”
蔣三夫人撇嘴,她還有更難聽的話呢。
但看了眼外面看熱鬧的那麼些人,她總算沒有當着外人的面太下長嫂的臉,隻說:“我現在就想确認一下,這個女婿還是不是我的?
”
蔣大夫人扶額說道:“是你的,誰也搶不走你女婿!
”
她也很鐘意這個女婿啊,可惜女兒眼瞎,生生的把他推了出去,還連累家族蒙羞,如今回頭想搶,又哪裡會有這樣便宜的事?
蔣華裳臉色一變,擡頭喚道:“母親……”
大夫人當即厲喝一聲:“你閉嘴,我還未與你算擅自出門的賬,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
”
她又哀哀切切的轉頭看向顧安庭,卻見顧安庭直接撇開了臉,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眼中神采亂閃,她緩緩的伸手抓住了亂糟糟敞開的衣襟。
正要有所動作,從旁邊忽然伸出一隻手,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一直沒有出聲的蔣二夫人在她耳邊惡狠狠的說道:“還嫌不夠丢臉?
你當這滿院的客人都是傻的不成?
這些夫人太太們什麼場面沒見過,你現在就算是把自己扒光了,也沒人會以為顧世子意圖輕薄你!
”
想到自己的寶貝小兒子因為她受到外面人的奚落嘲笑,考場失利,大受打擊差點一命嗚呼,蔣二夫人就恨得不行。
這一年多來,她從未給這個侄女好臉色,此時亦是言辭如刀,刀刀戳在蔣華裳脆弱不堪的心上,說完後更是如同抓到了多惡心的東西,用力甩開她的手,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掌心。
大夫人将這些看在眼裡,卻不能說什麼,畢竟是蔣華裳有錯在先,闖下那樣大的禍,如今能容她繼續留在家裡已是格外開恩,哪怕被禁足在後院,哪怕受些言辭奚落,這又算得了什麼?
看到這裡,雲蘿轉身就想要離開,溫如初見了便轉頭問道:“你不看了?
”
“沒什麼好看的,不過是有些人心懷不甘,偷偷溜進園子裡來自導自演的一出栽贓陷害。
”
溫如初點點頭,旁邊聽見雲蘿這話的另外幾個人也是臉色各異,卻沒有一個反駁她,認為她說得不對的。
顧世子又不是瘋了,跟蔣華裳撇清都來不及呢,如何還會湊上去?
況且,照理來說,蔣華裳應該是進不來花園的,此時卻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走出院子,景玥傾身在她耳邊說道:“你可不是會輕易開口替人說話的,可見與衛逸之做好朋友還是有些好處的。
”
雲蘿側目睨了他一眼,忽然問道:“聽說以前有許多小姑娘喜歡你,其中不乏有膽大心思活絡的,會不會也使些手段算計來與你親近?
”
景小王爺面上鎮定,心裡卻瞬間緊張了起來,仔細打量她的臉色,斟酌着話語裝作随意的開口道:“似乎有一些吧,我不大記得了,總歸不是被打出去就是被扔出去,如何都不能被占了便宜。
阿蘿你以後也得上點心,要把我看得牢牢的,不能讓任何一個對我别有用心的小姑娘靠近我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