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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你叫誰老弟呢?

農門貴女有點冷 諾諾寶貝 11403 2025-02-21 09:57

  第72章你叫誰老弟呢?

  雲蘿由着師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然後後退了一步,仍需要仰着腦袋才能與他對視,說:“師父,你今天不出去了吧?
我種田回來後再去找你,有事!

  最後兩個字咬得特别重。

  張拂聽見,就将伸向麻布口袋的手縮了回去,爽快的點頭說道:“你來,晚上師父給你炖肉吃。

  正好,給乖徒兒買的禮物也能到時候再給她,省得又給别人占了便宜。

  雲蘿還惦記着他剛才說她瘦了的這個事情,很想堅定的拒絕,卻偏偏這個身體忒不争氣,一聽到肉就條件反射似的分泌出了口水。

  真的好多天沒有吃肉了,稀飯都喝不飽呢。

  “好!

  鄭大福在旁邊說道:“張老弟,我家丫頭平時就常常得你的好處,咱也沒個表示,哪裡還能在跑去你家吃肉?

  張拂眼角一跳,“小蘿是我徒兒,我還等着她以後給我養老送終呢,吃幾塊肉有什麼稀罕的?
”你叫誰老弟呢?
老子還不到三十歲!

  鄭大福很想說這不合規矩。

  但張拂的一身實在是氣勢太強,殺氣騰騰的隻在站在你旁邊就覺得特别吓人,鄭大福年輕時候也算走南闖北去了不少地方,還真沒見過這樣的。

  不,他好像有見過。

  三十多年前,那個智多近妖的小公子身邊,可不就有一個這樣兇神惡煞的将軍守在左右嗎?
十丈之外就能吓得人腿軟,一把大刀砍出了滿地的血肉。

  也是那次之後,他收拾了全部身家匆匆跑回家,置辦家業,娶妻生子,再沒有敢出去走商。

  鄭大福忽然看着張拂有些失神,莫名的竟覺得這個張獵戶跟當年那個将軍長得很像。

  張拂看了他兩眼,隻感覺他此時的眼神怪怪的。

  但他并不關心鄭大福如何,又從懷裡摸出來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油紙包塞到雲蘿手裡,說道:“特意給你帶的,還熱乎着呢,吃飽才好幹活。
但你也别傻乎乎的賣力氣,該歇就得歇,可沒有小小年紀的就要你扛事的道理。

  然後又掃了鄭大福一眼,重新扛起破麻布袋子繞過他們進了村。

  鄭大福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目送着張拂進村,神色越發忌憚,隐約的似乎還有些驚懼。

  鼻尖飄來一股肉包子的香味,他低頭就見雲蘿正伸着手将一個白胖的大肉包子遞給他,另一隻手已經托着油紙包直接開吃了。

  嘴唇張張合合,鄭大福終究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隻默默的接過這個肉包子。

  由着這丫頭跟張獵戶繼續交往,或許也并不是什麼壞事吧?

  況且,他就算想攔,也攔不住啊。

  肉添着調料,混着麥面的香味實在是太香了,鄭大福忍不住張嘴咬了一口,又長長的歎了口氣。

  雲蘿也不曉得他好好的又突然歎什麼氣,眼角挑起瞅了他一眼,然後繼續低頭啃包子。
等吃完四個大包子,終于把空了好多天的肚子填了個七分飽,人也到了秧田邊上。

  她下田拔秧,鄭大福将牛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先用耙子把待會兒要種的田平整平整泥土,檢查一下四周缺口沒有漏水,再盤上秧繩就可以開始插秧了。

  其他人陸陸續續的過來,鄭豐收雖一夜沒睡,但農忙時節也沒有大白天的在家睡覺的道理。

  隻是所有人都來了,連鄭二福也帶着兒子過來幫忙種田,去尋找一夜不歸家的鄭文浩的鄭豐谷卻始終沒有出現。

  沒有見到鄭文浩,雲桃就一直心氣難平。

  倒不是擔心他,而是從昨天憋到了現在的滿腔怒火都沒處發洩。

  “三姐,你說他會躲到哪裡去?
”雲桃緊皺着眉頭,“好像昨天我回去的時候,就沒見着他身影。

  她當時就顧着擔心她娘了,也沒有太注意别的事。

  雲蘿搖搖頭,她哪知道?

  除了鄭雲蘭這個親姐姐,别的人在那個時候誰都沒心思去關心他。

  不過昨天她回去之後,确實沒有見到鄭文浩的身影,說不定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躲出去了。

  他雖一旬才回來一次,但他對村子很熟,肯定能找到許多藏人的好地方,她們在這兒猜也猜不出來。

  雲桃還是在旁邊嘀嘀咕咕的猜測着他會躲去什麼地方,找到了人之後她又要如何。

  一直到日上中天,文彬都跟在孫氏的身後拎着個籃子給他們送午飯來了,卻還是不見鄭豐谷和鄭文浩叔侄的身影。

  到這個時候,就連鄭豐收都不由得開始擔心了起來。

  可别是那混賬小子自知闖了禍,又怕被家裡人找到要挨揍,躲到什麼危險地兒去了吧?

  鄭豐收雖惱恨那小子混賬,可畢竟是親侄子,再混賬也不可能盼着他遇到危險出事兒。

  “怎麼回事?
老二還沒找到文浩?
”等孫氏走到跟前,鄭大福忍不住問道。

  孫氏啐了一口,恨恨的說道:“那個不省心的東西,有人瞧見他往鎮上去了,老二擔心他在路上出事或走岔了路,追去鎮上了。

  鄭大福一愣,“啥時候的事?

  “估摸着大概是昨日出事後沒多久。

  鄭豐收簡直是原地爆炸,什麼擔心都在頃刻間煙消雲散,隻氣得渾身哆嗦幾乎連筷子都拿不住,咬着牙說道:“小畜生,瞧給他能耐的!

  雲蘿和二姐面面相觑,然後齊齊低頭看向了擠在她們中間的鄭文彬。

  鄭小弟沖兩個姐姐咧着嘴笑,眼珠子骨碌碌轉着,格外的靈活。

  “三姐,我能跟你們在一起嗎?
我也會拔秧。

  雲蘿剛要點頭,就聽二姐說:“你還小呢,當心陷進田裡拔不出腳來。

  他不禁嘟起了小嘴,手指捏着雲蘿的一點衣角輕搖了搖。

  家裡太沒意思了!

  兩個新弟弟還小不能玩,奶奶和小姑又太可怕,還把六妹妹罵哭了好多次,三嬸就把六妹妹叫進屋裡,不讓她出來玩了。

  他就隻能去找外面的小夥伴玩,可小夥伴們也都忙着呢。

  面對這眼巴巴的可憐樣兒,雲蘿想了下,便說道:“不能下田,但你可以在上面把秧送到田裡。

  他頓時歡呼一聲,又忽然指着遠處喊道:“爹回來了!

  其他人都順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鄭豐谷正穿過一條條的田埂路,走近了,還看到他神色疲憊,眉頭緊皺。

  鄭大福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問道:“文浩呢?
他可是到了鎮上?

  “到了,昨晚上就到了。
”鄭豐谷回答一聲後接過劉氏遞給他的飯碗,低頭便猛扒了幾口,顯然是餓極了。

  鄭大福眉頭一皺,“怎麼沒把他一起帶回來?

  鄭豐谷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才猶猶豫豫的說道:“大嫂說文浩昨晚到鎮上的時候天都黑透了,鞋也走破了,手也磨破皮了,膝蓋還摔了兩個血窟窿。
當時他一副驚魂不定的模樣,問他出啥事了也說不清。
好容易把他勸睡下了,沒想到沒一會兒就發起了高熱,連夜拍開大夫的門,折騰一宿才總算是安穩下來。

  這麼慘?

  鄭豐收目光閃爍,有些猙獰,問道:“大嫂不會是糊弄咱的吧?
我瞧着那小畜生可不像是這樣膽小怕事的人。
我聽說他昨日将人撞倒之後,還沖着他三嬸叫嚣呢。

  這話說得可就很不好聽了,鄭大福當即就要張嘴訓斥他。

  卻不想鄭豐谷又看了他一眼,嗫嚅着說道:“我原本想要進屋去瞧瞧文浩的,卻被大嫂攔下了,說剛安穩的睡過去,不好進去吵醒了他。

  他本來想着,不論是傷了還是病了,也不管他先前是不是闖了禍,他這個親叔叔既然曉得了,總得去看一眼才好放心,況且他今日就是專程為他才趕去鎮上的。

  當時被大嫂攔下來,他倒也沒多想。
隻是回來的這一路,他一個人回想大嫂的話和當時她的神情,越琢磨越覺得不對,也有些回過味兒來了。

  但他厚道,哪怕覺得事兒不對,也不願意去惡意揣測親人。

  鄭豐收就沒這些個顧忌,他腦子轉得也比他二哥更快,一聽這話哪裡還有啥不明白的?
頓時暴脾氣上來就要跳腳發火。

  “大嫂這是啥意思?
怎麼,她擔心我這個親叔叔當真會打死了她兒子?
我看她是壓根就不拿咱當兄弟了才是!
爹你以前總罵我不幹正事,可我瞧着,恐怕那才是個歪門邪道呢!

  鄭大福沉着臉,“瞎嚷嚷啥?
有你這麼說自己大嫂的嗎?

  “我說錯了啥?
難道爹你也覺得大嫂她這麼做沒毛病?
且不說我這個親叔叔會不會打死了親侄兒,即便是外人,那小畜生闖了禍,他們當爹娘的該不該上門賠禮道歉?
現在他們是想要幹啥?
躲起來不見人?

  “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鄭豐收的怒火止都止不住,逐漸轉移到老父親的身上,“不過也是,有爹你在前頭給他們壓着,他們怕啥呀?
别說隻是撞倒了嬸嬸,便是把我們剁吧剁吧給吃了,咱也不能說啥呀,畢竟咱往後可還得靠他們才能過活呢!

  說着,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鄭大福怒火中燒,騰的站了起來,“混賬!
你把你爹看成了啥?

  鄭豐收下意識的縮了下。

  但滿腔的憤怒很快壓過了對老爹的畏懼,忽然狠狠一腳,将腳邊的秧繩圈滴溜溜的踢出了老遠,然後甩手就走。

  “你去哪裡?
”鄭大福的臉黑如鍋底。

  鄭豐收猛的轉回身,怒吼道:“老子不幹了!
你找你的好兒子好兒媳好孫子去吧!

  轉身走了兩步,又忽然回頭朝鄭豐谷說了一句:“二哥你也小心些,我那兩個小子好歹暫且把命給保住了,二嫂若是現在被撞一下,可就啥都沒有了。

  鄭豐谷一怔,眼睜睜看着鄭老三怒氣沖沖的悶頭離開,又氣又慌,半天說不出話來。
直到鄭大福站在那兒忽然晃了晃身子,猛的往後倒去,眼睛卻還瞪得大大的。

  他頓時一激靈回過神來,猛撲了過去将老父親倒下的身子托住,“爹!

  田邊霎時亂成一團。

  鄭豐谷急急忙忙的将他背回家,又去請大夫。

  在鄭大夫來之前,雲蘿悄悄的給他把了個脈,不出所料的氣急攻心。
不過他一向身體硬朗,暫且倒是沒有大礙,等緩過氣來好了。

  但畢竟年紀不輕了,若是再這樣多來幾次,有沒有事可就無法保證了。

  見老爹氣息奄奄的被背了回來,甚至都還沒走到家的鄭豐收也被吓了一大跳,心頭火燒火燎的怒氣也消散了大半,更多的變成了忐忑。

  孫氏坐在院子裡拍腿大罵,又哭又叫的。

  她其實是個最曉得趨利避害的人。

  平時在家裡為何那麼張牙舞爪?
那是因為她知道家裡誰都不敢對她如何,便有恃無恐。
可當鄭豐收硬頂着老父親,那樣怒氣沖沖兇神惡煞的時候,她也隻會坐在旁邊一聲不吭。
而眼下,鄭豐收因為把老爹氣厥過去了,正是最心虛忐忑的時候,她頓時就氣焰嚣張了起來,又敢罵人了。

  鄭大福還沒被送到家就醒了,隻是還有着渾身無力心慌氣短的後遺症,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更是一陣陣的氣血翻湧。

  不僅僅因為鄭豐收敢頂撞他這個大家長,還因為大庭廣之下的,當時周圍那麼多在田裡幹活的村民,他覺得老臉都丢盡了。

  當然,還有因為長子一家的行事,隻是他并不願意承認。

  鄭大夫熟門熟路的進入院子,把脈開藥一氣呵成。

  但鄭大福并沒有接藥方,隻是搖頭說他沒事,沒必要吃藥費那個錢,倒是又勞煩人走一趟了。

  說起來,都是自家人,鄭大夫也沒計較,又囑咐勸說了幾句之後才離開。

  院子裡,孫氏仍罵得滔滔不絕,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把一家子都罵了進去,連鄭豐年都被牽連了幾句,尤其是當鄰居和聞訊而來看望的族人村民在旁邊勸說的時候,她罵得更起勁了。

  就在這個時候,虎頭從外面進來,繞過人群從邊上擠到了雲蘿的身邊,看着罵得停不下來的孫氏,問道:“這是幹啥呢?
又出啥事了?

  雲蘿從他背上的空簍子掃過,“你去鎮上了?

  “嗯!
”他将目光從孫氏身上收回,湊到她耳邊難掩興奮的說道,“我把昨晚上做出來的肥皂都送去鎮上了,李家大伯還讓我回來繼續做肥皂呢,說是那麼幾塊,怕是不用一天就能全賣完了。
嘿嘿,過兩天咱就又能得老大一筆錢!

  “你們昨晚上做肥皂了?

  “是啊,那灰都已經泡好了,不用豈不是就浪費了?
你和三叔忙,我家又沒啥事,不過燒幾道火就都做出來了。
”他忽然瞅了瞅四周,更靠近了她耳邊,悄聲說道,“我今天發現有好些人在打聽肥皂的事兒呢,李大伯也說有人找他問方子,還有人願意出銀子買,他讓咱小心些。

  新鮮出現的肥皂很快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各方查探之下,幾乎沒有多少阻礙的就查到了白水村這個鄉下小地方。

  雲蘿雖然也有預料此事肯定會引來些人,但當真有人尋到了白水村的時候,這速度還是有點讓她意外。

  彼時,忙碌了近月的農忙剛結束,一家人終于能松一口好生歇一歇。
鄭大福在歎息今年多災多難,不管是老天還是家裡頭這些不安分的人。
而雲蘿他們則正圍在屋檐下看劉氏給兩個早産的娃娃喂奶。

  出生近半月,一直被吳氏貼着身的溫養在屋裡,今天是聽從鄭大夫的囑咐,第一次将他們抱到太陽下。

  辰初的太陽升起還沒多久,光線柔和溫度也不很高,兩個嬰兒并排躺在搖籃裡,不敢撇開了襁褓,就擔心他們會吹風受涼,躺在那兒小小的似乎還沒大人的巴掌大,讓人都不敢輕易的伸手去觸碰。

  劉氏小心的抱起一個,然後拿勺子舀起碗裡的奶水一點一點的滴喂進他嘴裡,那小嘴一張一合,吃得讓人着急。

  他們至今還不會自己吃奶,需得吳氏把奶水擠出來,再一點一點的喂到嘴裡才能吞咽,且還吞咽得極慢。

  劉氏也身懷有孕,原本根據此地的風俗,孕婦是不能抱新出生的小娃娃的。
可眼下吳氏大傷元氣,兩個孩子又這般弱,婆婆和小姑更指靠不上,劉氏願意幫忙吳氏隻覺得感激不已,哪裡還顧得上其他?

  在劉氏給小侄兒喂下半勺奶水的時候,吳氏也扶着門走了出來。

  她全身上下都裹得嚴嚴實實,從屋裡到門口的這麼幾步路就走出了滿臉的汗,應該很熱,但她卻在走出門口,因為門外略低的溫度而下意識的收了下衣襟,似乎有點怕冷。

  鄉下沒那麼多講究,生活又困難,所以多的是今天生孩子,明天就要出門幹活的婦人,劉氏和吳氏兩妯娌生了這麼幾個孩子了,還從沒有一個做過完整的月子,最多在屋裡躺上兩三天,之後就要起來幹活了。
哪怕不出大門,家裡的那些活總是少不了的。

  吳氏這一次在屋裡躺了十多天,已經讓孫氏十分不滿,站在堂屋門前對着西廂罵了好幾次。
若不是每次她一罵,鄭豐收就鬧着要去鎮上找人算賬,孫氏怕是早已沖進屋裡去将吳氏拖出來了。

  此時,見偷了這麼多天懶的三兒媳終于舍得從屋裡出來了,孫氏站在堂屋前朝這邊狠狠的翻了幾個白眼,然後甩手進屋,緊接着傳出一陣叮鈴哐啷的聲音,也不曉得她在裡頭幹啥。

  吳氏本就不是個軟和的人,出了最近的這些事之後更加不在意婆婆的臉色了,在劉氏旁邊坐下的時候還有心思安撫緊張的妯娌。

  “這些日子以來,真是多虧了二嫂,不然我都不曉得該咋辦。

  有人跟她說話,被轉移了注意,劉氏就沒那麼緊張了,又舀了半勺奶水耐心的一點一點滑進小娃的嘴裡,抿嘴微笑,“這有啥?
都是一家人,我還能看着你不管不顧?

  吳氏頓時冷笑了一聲,“也就二嫂你寬厚,别的人可是連瞧都沒來瞧一眼呢,弄得好像這兩個小子是我從外頭帶進來的。

  “快别胡說!
婆婆也就是嘴快些,你莫要往心裡頭去便是了,好歹也在屋裡養了這麼多天。

  “可不是,先前生小桃和小梅,才歇了兩天就又要幹活呢。
尤其是小梅那時候,寒冬臘月的,又遇上文彬病得厲害,我落草才三天就要出門,敲開了三寸厚的冰給她洗尿布。
”吳氏摸了摸軟綿綿的肚子,眼中劃過一道厲色,咬着牙說道,“六叔說我這次傷了身,怕是以後也再不能懷上了。

  不能生,對這個時代的女人來說,真是很嚴重的。

  劉氏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安慰她,看着眼前這兩個孱弱的侄兒,也不由得憂心。

  吳氏坐着又緩了會兒,然後搓搓手,将搖籃裡的另一個襁褓抱了起來,拿起另一個勺子給他喂奶。

  一滴眼淚忽然落下,迅速的隐沒在襁褓之中,仿佛從沒有出現過。

  雲蘿和兩個堂妹就圍在旁邊看,她順手還給兩個小堂弟把了下脈,依然弱得很,幾乎感覺不到他們的脈跳。

  就在這個時候,文彬突然從外面“哒哒哒”的跑了進來。

  “三姐!
”他拎着草鞋,兩隻褲管高高的挽着,兩隻袖子也早已打濕,還跑得滿頭汗,一進來就喊道,“村子裡來了好多馬車,可漂亮了,都去了二爺爺家!

  馬車本身就比較稀罕,漂亮的馬車就更稀罕了。

  鎮上的車馬行裡雖也有馬車,但所用的馬都是些劣等的老馬,車上也不過搭一個簡陋的篷子,有些連遮擋風雨都做不到。
而好馬就如現代的豪車,可不是尋常人家能擁有的。

  劉氏詫異的擡頭問道:“可曉得是什麼人?

  文彬搖搖頭,又湊到雲蘿的身邊,說道:“有兩輛馬車呢,馬車邊上還騎馬跟了好幾個人。

  這可是大戶人家才有的氣派啊!

  劉氏和吳氏對視了眼,就連在堂屋的鄭大福和孫氏都被驚動了出來,連連詢問情況。

  可文彬也不曉得更多的事情,他先前一見那些馬車就急急忙忙的跑回來要跟三姐說了。

  雲蘿想了下,跟劉氏打一聲招呼,然後拉着文彬就往門外跑。

  雲桃見有熱鬧瞧,當即也跟了上去,身後還跟着個跌跌撞撞的雲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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