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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别人家的好女婿

農門貴女有點冷 諾諾寶貝 12123 2025-02-21 09:57

  第64章别人家的好女婿

  留下圖紙,讓李寶根自己琢磨,然後雲蘿和虎頭就告辭離開了李家的院子。

  栓子送他們到門口,期間時不時的瞄雲蘿兩眼,欲言又止。

  虎頭最先忍不住,“你老是看小蘿幹啥?
有啥話你就說呗!

  栓子不由得臉一紅,對上雲蘿望過來的眼睛,猶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道:“你時常打獵,可有多餘的皮毛?
我我我想與你,換一些。

  雲蘿一愣,“大都是兔子和山雞,你要麼?

  “要要要。
”他連連點頭,想到自己好像太急了些,忙收斂了些,說,“兔子的皮毛就很好了。

  虎頭在旁邊問:“你要兔子毛幹啥?

  面對虎頭,他倒是自在了些,說:“我最近在學着制筆,隻是皮毛不好得,去鋪子裡購買又太過奢侈,所以就想問一問。

  一聽到制筆,雲蘿就想起了幾天前自己做的那隻小拖把,當然也想起了曾在這兒見過的,栓子手上那據說是他自己做的模樣奇詭的毛筆。

  不由得臉色略帶出了幾分古怪。

  十三歲的少年郎,纖細瘦削,還沒有小了他兩歲的虎頭更高壯。
模樣也普普通通,臉還被曬得紅通通的,并不出色,但也不難看。
或許是因為讀了幾年的書,身上自有一股斯文的氣質,倒是個文質彬彬的清秀小少年。

  此時他站在鄭家兄妹面前,低垂着腦袋很有些羞赧。

  虎頭看着他,有些懵,“兔毛還能做筆呢?

  “當然,大名鼎鼎的紫毫筆就是用兔毛制成的!
”雲蘿也回過神,怼了虎頭一句,然後對栓子說道,“回頭得了就讓虎頭給你送來,不過近來山上的獵物少了許多。

  他連忙擺手說道:“沒事沒事,我也不過才剛開始學,隻需一兩張皮毛就夠了。

  說着就往懷裡掏錢。

  他都打聽過了,鎮上鋪子裡硝制好的兔皮在三十到六十文之間,新鮮的兔皮收購價卻僅在十文錢左右。

  雲蘿卻并沒想過要收他的錢,隻說:“等你制出筆後,送我兩支。

  雖然模樣也怪得很,但好歹比她的手藝好了那麼點。

  但事實卻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等到半個月後收到那兩支毛筆的時候,隻見雖與鋪子裡賣的那些精品還有很大差距,但跟次等的相比卻也相差無幾了,足夠給文彬練字用。

  不虧是匠人家的孩子,在手藝上果然有天賦。

  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雲蘿離開李家後就跟虎頭分别,各自回家。

  不過還沒走到門口,遠遠的就聽到了孫氏的叫罵聲從牆内傳出,雲蘿腳步一頓,然後若無其事的邁進了大門。

  孫氏霍的擡頭看來,“死到哪去了?

  雲蘿眼皮一掀,道:“我去看看太婆,忙忙活活這麼些天,可别給累壞了。

  一聽到趙老太太,孫氏霎時噤聲,下意識往大門外瞟了眼,随之狠狠瞪了雲蘿一眼,罵罵咧咧的,“不曉事的懶丫頭,家裡的活堆成了山,還隻曉得到外頭遊蕩胡鬧。
糧食都要捂壞了,看你們下半年吃啥喝啥!

  鄭雲蘭站在屋檐下,拿着把小剪刀将穗子一個個剪下來,擡頭瞥了眼雲蘿,笑着說道:“小蘿倒是孝順,多麼忙都不忘去看望太婆。

  “太婆也這麼說。

  雲蘿的眼皮都不帶撩一下的,說完就甩手回到西廂門口。

  左邊是二姐,右邊是鄭小弟,隔着鄭小弟的雲桃正沖對面翻白眼兒,揚着聲說道:“太婆上次還說都快要忘記大哥大姐他們長的啥模樣了呢。

  這下,連幹着農活還不忘跟父親探讨學問的鄭文傑,都在刹那間面紅耳赤。

  太婆忘記了小輩的模樣,還不是因為小輩們許久不曾去探望?

  又不是相距太遠,平時輕易不得見面。

  他今日竟被七歲的小堂妹給出言教訓了,鄭文傑隻覺得羞憤難當,不由得往老爺子的臉上看過去一眼。

  他忽然輕歎了口氣,似有無限的憂愁,“一心忙于學業,休沐時又來去匆匆,确實有許久不曾去看望太婆了,此時想來,還真是不孝。

  鄭大福神色一緩,忙開口安慰道:“你太婆最是寬和慈悲,曉得你專心讀書,便是不能時常去看望她老人家也能理解,不會怪罪你的。

  鄭文傑苦笑着搖頭,“那是太婆疼惜孫兒,孫兒卻不能以為這是理所應當。
總是孫兒行事不妥,一心挂念着讀書竟差點忘了盡孝。
先生常說,老人家大多都不在意錦衣玉食,唯盼着兒孫能夠常伴身邊,随侍左右。
祖父,孫兒想稍後去看望太婆。

  此言一出,鄭大福笑得更開懷了,連連點頭,“好好好,你是個好孩子,不虧讀了這許多年的書,明理、懂事、孝順。

  祖孫之間霎時和樂融融。

  直至午後,蒙蒙細雨也終于停了,盡管天空仍然暗沉不見陽光,但也讓人稍微松了口氣,盼望着明天能有個好天氣。

  傍晚時,虎頭和栓子忽然擡了個東西上門來。

  幾條長滿着齒牙的木闆拼成一個筒狀,用幾根木頭架着,旁邊連着一根手柄。

  這東西實在簡陋得很,不過當兩個少年将它在院子裡架好,虎頭一邊搖着手柄,看着被帶動的轉起來的滾筒,跟鄭大福說道:“大爺,這東西叫打稻器,好用得很,能把谷子打得很幹淨。

  說着,将手柄讓給栓子,他則拿了捆未脫離的稻子往那轉動的滾筒上一放,霎時間谷粒飛濺,不過幾個呼吸就将那一捆稻子上的谷粒脫得幹幹淨淨。

  見此情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眼睛發亮,鄭大福更是搶先了一步,抓了捆稻子就學虎頭剛才的樣兒往滾筒上放去。

  一時沒抓緊,稻稈差點被帶動着脫手而去。

  盡管谷粒飛濺得滿院子都是,但鄭大福仍是興奮得滿臉通紅,“好好好,這打稻器果然好使。

  又看着栓子,笑呵呵的問道:“這是你爹做出來的吧?
怎麼讓他想到的這物件?

  栓子悄悄的瞄了眼站在人後的雲蘿,腼腆的不好意思應承。

  倒是虎頭,應得毫不心虛,說:“這是栓子從書上看來的,本來也沒多大在意,這兩天遭了災才想起來。
寶根叔琢磨了幾天才做出這麼兩個,栓子送來了我家,我爺爺覺得好用就讓我給大爺家送一個過來。

  這本也是雲蘿跟他囑托好的說辭。

  栓子覺得無緣無故得了好處,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其他人隻以為他是被誇得不好意思,鄭大福又是連連誇贊,“讀了書果然是不一樣。

  滿院子的贊歎,鄭文傑卻忽然問道:“杜衡,你這是從何本書上看來的?

  杜衡是栓子的學名。

  栓子笑得腼腆,說:“一本雜書而已,不過驚鴻一瞥,書名卻是不記得了。

  鄭文傑頓時不贊同的說道:“你既進了書院,就該以科考書目為要,怎能将時間花費在那些無用的雜書上?
聽說你最近還在學制筆,豈不越發分散了心力?

  雖兩家并無太多往來,但兩人同出一村,又在同一家書院讀書,鄭文傑因為年長了幾歲兼家中比李家寬裕許多,就莫名有一種優越感,平時在書院裡相遇時候說幾句話也總帶着點高高在上,尤其是在他過了童生試之後。

  栓子的眉頭一皺。

  盡管心裡不大舒服,但他本性溫和腼腆,不是愛計較的人,便隻拱手說:“多謝鄭師兄提醒。

  虎頭卻覺得鄭文傑真是多管閑事,當即怼了過去,“栓子這是擔心他爹負累過重,學好了既能省下買筆的錢,還能給家裡添些進項。
再說了,制筆這個事情在你們讀書人之中不也是很文雅的事嗎?

  他剛才可都跟栓子問清楚了!

  鄭文傑臉微熱,心中也更添了幾分惱怒,總覺得他被比了下去,莫名的心氣兒不順。

  栓子卻不欲多做無謂的糾纏,轉而對鄭大福說道:“鄭阿公,這打稻器因為是我爹琢磨着做出來的,可能不是很耐用,之後如果出了什麼故障,您就打發個人來我家,讓我爹過來修理。

  鄭大福點頭道:“替我給你爹帶個好,回頭再請你爹來吃個酒。

  “您太客氣了,能幫上忙就好。
家裡也忙亂,小子就先告辭了。

  虎頭也要回家去幹活,就跟栓子一起告辭離開。

  而有了這個新的工具,給稻穗脫粒的速度果然快多了。

  盡管比不上雲蘿前世所見的,搖動手柄也很要些力氣,還因為沒有擋闆和配套的稻桶,稻稈放上去的時候谷粒夾雜着碎葉與芒刺飛濺,落得滿院子都是。

  搖手柄的,搬運稻穗稭稈的,滿院子掃谷子的,将厚厚堆積的谷子不時翻一翻面以防發熱捂壞的……院子了再次忙亂起來。

  而這個簡陋至極的脫粒機也很快吸引了周圍鄰居的注意,看到竟不用先把稻穗曬得酥脆了就能将谷子打落得幹幹淨淨,不由得眼饞不已。

  當聽說此物出自李寶根之手,皆都紛紛往李家湧去。

  一整夜點燈熬油的忙碌,一直到第二天烏雲散去,朝陽升起,外頭有人興奮的喊了一句:“天放晴了!

  又聽見敲門聲,鄭二福的嗓音在門外響起:“大哥,開門,我把那打稻器給你送過來了。

  聽到鄭二福的聲音,離大門最近的鄭豐收忙将大門打開,然後鄭二福和鄭豐慶父子兩就擡着那架脫粒機走了進來,邊走邊笑着說:“這東西果然好使,不停歇的轉了一個晚上,竟是把五六畝田的濕谷子都打下來了。
也就中途壞了一次,不好大半夜的去叫寶根,搗鼓了好一會兒才弄好,倒也不是很難。

  鄭大福暫停下手中的活兒,睜了睜眯縫的眼睛,問道:“你家的谷子都打下來了?

  鄭二福嗓門洪亮,幾乎不見忙碌了一整夜的疲累,“都打下來了,可喜今兒又有個好日頭,把濕谷子暴曬一天,就能拖上好些日子了。

  說着,已将東西安放好,摟了一捆稻子就忙活起來。

  “這東西就是沒個篷子擋着,谷子飛得整個院子都是。
”鄭二福還笑着抱怨了一句,“家裡的窗戶紙都被打出了一個個的小孔。

  鄭大福也點了點頭,不過這隻是小事。

  鄭二福在院子裡掃了一圈,對劉氏說道:“豐谷家的,我跟豐慶在你家打谷,你去幫你二嬸曬谷子。

  劉氏看了公婆一眼,連忙答應下來,匆匆的出門往二叔家去。

  鄭豐收從後院扛出一大捆稻稈,聞言說道:“落了這麼兩天雨,曬場還泥濘得很。

  “墊上一層稻草,也能擋一下水了。

  劉氏去二叔家幫忙曬谷子,這邊孫氏也領着大兒媳和小閨女奔赴曬場。

  下雨前收回來的那些谷子已經曬過一個日頭,多堆積幾天也沒有大礙,濕谷子卻堆積不得。

  雲蘿滿臉困乏的跟着雲萱和雲桃,将攤在家裡的谷子一畚鬥一畚鬥的裝進籮筐,然後由鄭豐谷裝上牛車運送到曬場上去。

  手扒谷子的時候,底下一片熱烘烘的冒着潮氣。

  鄭大福當年良田多,家裡也置辦了許多竹簟,一時間倒是不用擔心曬谷子的竹簟不夠用。

  隻是曬場就那麼大一片地方,家家戶戶都要用,竟是不夠使了。

  等到日頭高升,孫氏忽氣沖沖的奔了回來,将肩上扛着的木耙子一扔,就開始罵罵咧咧的。

  鄭大福眉頭一皺,“你又在叨咕啥呢?
好好的誰又給你氣受了?

  孫氏瞥了來幫忙的鄭二福父子兩,嘟囔了兩聲,繼續罵罵咧咧,卻讓人聽不清她究竟在罵些什麼。

  李氏落在後面,一進門就笑着說道:“二叔二嬸真有福氣,那李三郎書讀得好,又一表人才,還半點不嬌氣,竟是一大早就來幫忙幹活了。

  鄭二福越發的紅光滿面,對這個孫女婿真是滿意得不得了,“是個好後生。
他自己家不種田地,書院裡一放假就來咱家幫忙,眼見着下雨了田裡等不得,更是叫了一群好後生來,一天就把咱家剩下的糧食都給收了回來。

  老泰山鄭豐慶也贊譽有加,“刮風下雨的,擔心他路上不安全,讓他别來,他也不聽,仍是每日天剛亮就過來了。

  李氏扯着嘴角笑了兩聲,“這還不是因為稀罕雲蔓?
我方才瞧見他還帶了個人一起,看着很是面善,應該是他的兄弟,又趕了兩輛大車。

  “哦?
”鄭二福愣了下,随之點頭說道,“原先有說起那麼多濕谷子都不夠地方曝曬的,他便說他可以在鎮上找幾個場地,等天晴了就來運谷子。
今兒可不就天晴了嘛!

  鄭二福說得眉開眼笑,心情舒暢,鄭大福卻越聽越沒滋味。

  想想自己的大女婿,這麼多年了,也就過年的時候偶爾前來,農忙時節更是連問候一聲都不曾有,還沒他去鎮上見他的次數多。

  以前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畢竟誰家的女婿三天兩頭的往嶽家跑?

  可現在跟李三郎比起來,這差距立馬就出來了。

  而且,李三郎還是個秀才呢。

  且據說,他這個秀才還能每個月從官府領取糧食和銀子,很是不少。

  鄭大福的視線在院子裡一掃,忽然眉頭一皺,問孫氏:“玉蓮呢?
她又躲哪去了?

  孫氏一翻眼皮,“曬場上不得有人看着啊?
被誰偷抓兩把,被鳥啄上幾口,該少多少糧食去?

  鄭豐谷忽然看了眼坐在門檻上打瞌睡的雲蘿,意外靈光的想起了那天小閨女說的,玉蓮似乎對李三郎有些不該有的心思。

  畢竟,她可從不是這麼勤快的人,偏偏李三郎還正好來了白水村。

  不禁看着老父老母欲言又止。

  隻他從不是多嘴多舌的人,此時有心想說些什麼都不知該如何說出口,又擔心說得太多反而壞了小妹的名聲。

  鄭玉蓮此時還真的在糾纏李三郎。

  她本不是勤勞的人,又是在太陽底下,曬谷場上,若在往日,她早就找了借口躲回家中。

  太陽太大會被曬黑,粉塵太多嗆得慌,碎稻葉芒刺太多渾身發癢……

  用心去找,躲懶的理由總是多種多樣的。

  偏她今日在曬場上見到了李三郎。

  他們都說李三郎長得不大好看,太黑了。
她就覺得那些人太淺薄,隻盯着李三郎太黑,難道都沒發現除了有點黑之外,他的五官其實長得十分俊俏嗎?

  而且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秀才了,還是那個禀生什麼的,官府都要給他發銀子和糧食,比她大哥還厲害!

  鄭雲蔓那個一家子都是泥地裡刨坑的鄉下丫頭怎麼配得上他?

  孫氏還當寶貝閨女懂事了,又心疼得不得了。
卻哪裡曉得她一轉身,鄭玉蓮就撒丫子朝李三郎奔了過去。

  彼時,李三郎正拿着木耙子将竹簟上的一堆堆濕谷子推開、攤平,忽然沖出個細皮嫩肉的大姑娘直往他身上貼,吓得他差點沒掄起耙子就抽過去。

  真是又驚又怒。

  慌忙後退兩步拉開距離,這才看清了鄭玉蓮。

  身為鄭雲蔓的未婚夫,他自然認識隔房大爺爺家的小姑,尤其這個小姑還曾不止一次的糾纏于他。

  李三郎隻覺得越發羞惱不已,真是從沒見過這麼不知羞恥的姑娘!

  連忙又後退了幾步,并将耙子握在身前擋住鄭玉蓮的繼續靠近,才說:“原來是小姑,您有事?

  鄭玉蓮卻絲毫察覺不到李三郎對她的躲避,想要靠近又被耙子擋了路,便扭着手指含羞帶怯的嗔了他一眼。

  李三郎霎時汗毛倒豎。

  “三郎,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雲蔓也真是的,怎麼能讓你來幹這些粗活?
真是太不體貼了!

  李三郎心中惱怒,但眼下曬場裡吵吵鬧鬧的都是人,鄭玉蓮畢竟是長輩,他又是未過門的女婿,他若無禮,丢臉的卻是雲蔓家。

  偏偏鄭玉蓮還在锲而不舍的貼上來,竟是半點不顧光天化日、衆目睽睽的,或者說,她根本就不知羞恥為何物?

  李三郎用耙子擋着她的貼近,頭皮都快要炸開了。

  終于,虎頭沖了過來,抓着耙子的木柄就往前用力一推,鄭玉蓮頓時“哎呦”一聲往後退了出去。

  虎頭挺着身闆兒眉毛倒豎,沖着鄭玉蓮便嚷道:“你瞎了眼啊,往我家的簟上踩!

  他雖有時候不大講理,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嚷嚷,嚷出來了,不僅鄭玉蓮沒臉,他姐夫和姐姐甚至他全家人都要跟着丢臉,小蘿也要被她連累。

  隻是這鄭玉蓮實在可惱,每次見到他姐夫都跟蒼蠅見了……呸!

  什麼破形容!

  虎頭伸手将李三郎往後一推,他自己又上前了兩步,壓着聲音說道:“你還要不要臉?
又來糾纏我姐夫!

  鄭玉蓮頓時眉毛一豎,“我不過是見到李三郎過來打個招呼,你再胡說八道,别以為我不敢打你!

  虎頭“呸”了一聲,“你當我瞎啊?
我上次還看到你在半路攔截,吓得我姐夫好久都不敢往我們村子裡來!
再這麼死皮賴臉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回去告訴大爺?

  十一歲的少年,因為長得壯實,站在鄭玉蓮面前雖隻到她肩膀的高度,但也極具威懾。

  鄭玉蓮被又罵又威脅,卻不由得有些膽怯,張嘴欲罵,但最終也隻是吐出了個“你”字,就不敢再罵了。

  能讓孫氏和鄭大福捧在手心裡,穩居家中塔尖位置的人,就算不聰明,又怎會是個徹底的蠢貨?
所有的跋扈刁鑽無理取鬧,其實都不過是因為有恃無恐。

  有鄭大福和孫氏護着,她在這個家裡就誰都不用怕。

  望前程,她隻需要抱緊她大哥、大嫂和大侄兒,鄭老二和鄭老三隻會地裡刨食,能給她什麼?

  可虎頭不一樣,他不是她家的人。

  鄭大福和孫氏根本管不到隔房的侄孫頭上去,尤其虎頭在他自己家也是所有人的心肝肉,還有個真正站在寶塔尖的趙老太太寵着他。

  他如果真的跑去告狀,向來把臉面看得極重的鄭大福一定不會輕饒了她,哪怕這是他最疼愛的小閨女。

  鄭玉蓮咬着唇,不甘心的看了眼李三郎。

  卻見李三郎在虎頭出現之後已迅速逃離,此時正跟雲蔓站在一處,也不知在說些什麼,笑得真讓她刺眼。

  虎頭見她還敢亂看,當即一揮拳頭,“還不滾!

  鄭玉蓮吓得後退了一步,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才不甘不願的離開這邊曬場。

  人雖離開了,但目光卻始終落在那邊李三郎和雲蔓的身上,手指狠狠的揉搓着衣角,滿眼的兇光。

  她是絕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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