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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風中起舞 第171章 賠禮

世婚 意千重 5147 2025-02-21 09:57

  林謹容沉默地看着陸緘。

  婚姻當然不是兒戲,曾經她抱着美好的願望,想要得到幸福,但她費盡了力氣也沒有得到,還死得不明不白。
重生之後,她那麼的努力,可是她強不過命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不是她的良人。

  他還停留在當年他和她新婚初始的狀态裡,懵懵懂懂,什麼都不知道,她卻已經看透了之後的歲月,喪子之痛、生死之仇刻骨銘心,不能輕易忘懷。
她從整夜夢魇,沒有燈光就睡不着到可以輕松入睡,一夜到天亮:從看到他就恨不得掐死他,到可以忽略他,笑着面對他,隻把他當作一道必須跨過去的檻,一共huā了整整五年。

  回頭去看當年,她沒有如今這樣明白無懼,有很多做得不妥不當的地方,可那并不是她一個人的錯,她已經付出了代價。
而現在,她能做的所有的改變,所有的事情,都隻是為了她認為值得的人,值得的事。
除了那些能讓她在這幾年裡過得稍微好一點,必須去做的事情外,她實在看不出陸家有什麼地方值得她去付出,更看不出在這場被人強迫着進行,注定悲劇結束的婚姻裡,在他這裡,有什麼值得她付出和操勞。

  她看不到,也不想看到。

  陸緘亦沉默地看着林謹容,他看不懂她的沉默和眼神。
她好像是在悲傷,是在難過,可是眼睛深處還有一簇火焰在熊熊燃燒,非常奇怪複雜的感覺。
他說不出具體的感受,但是他知道她心裡絕對不好受。
他不喜歡她這樣看他,仿佛他罪無可赦。
他試圖去拉林謹容的手:“阿容,我們是夫妻。

  林謹容在他即将碰觸到她的那一刻垂下了眼睛。

  桂嬷嬷在外面輕聲道:“奶奶,三太太房裡的惠嬷嬷過來了,說是有幾句話要同您說。

  林謹容當機立斷:“讓她進來。

  惠嬷嬷束手束腳地進去,一邊偷眼打量陸緘和林謹容的表情神态,一邊行禮問安:“奴婢見過二爺、二奶奶。
二爺、二奶奶安好?

  陸緘淡淡地點了點頭。

  林謹容臉上浮起一抹極淺淡的笑意:“豆兒,端個杌子給惠嬷嬷坐。

  惠嬷嬷笑道:“哪裡敢,奶奶莫要折殺奴婢了。

  豆兒把杌子端過來,勸道:“嬷嬷莫要客氣,我們奶奶不說虛話,讓您坐您就坐。

  惠嬷嬷堅決不坐:“二奶奶,奴婢是奉命來替我們太太和您賠禮的。
我們太太說了,她本是好心,不想成了壞事,若是有什麼不周到,想不到,冒犯了您的地方,還請您不要和她計較,都是她的錯請您不要生二爺的氣,還好好和二爺過日子。
若非她身子不好她便要親自來和您賠禮的。

  冒犯?
親自來和她賠禮?
她承受得起嗎?
這是做給誰看的?
真是可憐可敬啊,這塗氏被逼急了可比從前厲害得多。
這會兒沒有陸繕在一旁纏着,精力全都放在怎麼對付她上了吧?
林謹容笑出了聲:“這話可真要折殺我了。
三嬸娘真是太多心太客氣了。
叫我怎麼能承受得住?

  荔枝擔憂地看着她,惠嬷嬷也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奶奶,把誤會解開嘛,這是應該的。

  陸緘看了林謹容一眼,沉了臉冷聲道:“嬷嬷說的什麼話?
二奶奶到現在也沒說過誰一句不是何來的生什麼氣?
又計較了什麼?
這話要是傳出去,外人還不知怎麼傳說二奶奶呢,下次不許再借着三太太的意思亂說話,否則不饒你。
幾十歲的老嬷嬷了,怎麼這樣不知事?

  惠嬷嬷怔了怔,忙用力煽自己的嘴巴:“二爺說得是,奴婢不會說話誤傳了三太太的意思。
奶奶莫計較。

  就和稀泥吧,看你能和到幾時。
林謹容淡然道:“嬷嬷不要打了,你既不願坐,我也就不留你。
煩勞你回去和三嬸娘說讓她安心養病即可,其他的事情不要操心不然若是病情加重,那可不是我的不是?
我本該去看她,又怕擾了她休息,反而不美,就不去了。
”言罷低頭飲茶,看也不看惠嬷嬷一眼。

  惠嬷嬷得了這樣不輕不重,不疼不癢,不酸不甜的幾句話,很有些失望。
半舉着手立了片刻,見林謹容看也不看她一眼,陸緘也垂着眼不理她,不由極不甘心,還想再說幾句,陸緘已然沉聲道:“荔枝,扶嬷嬷出去,她的年紀大了,腿腳不便。

  荔枝跨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道:“嬷嬷,請。

  再留下去也讨不了好,惠嬷嬷隻好強作笑臉:“二爺、奶奶,您們歇着,奴婢告辭了。

  林謹容眼皮都不擡,根本不理她。
見她前腳出了門,就高聲問衆人。
,飯還沒送到麼?
擺飯。

  衆人忙将飯桌擺好,奉上熱水帕子給二人洗手,陸緘洗完手,直直走到林謹容對面坐下,表情很有些讪讪的。

  林謹容不看他,也不給他盛飯。
荔枝忙搶在前頭把兩個人飯盛好了,故意擺出一昏歡快的樣子笑道:“奶奶最愛吃的乳羊肉,二率給奶奶夾一點吧?

  陸緘忙挑了一點最肥嫩的放到林謹容碗裡。

  荔枝又笑道:“聽送飯的婆子說,運炙雞剛烤好的,皮兒又脆又香。
”她到底是偏心的,雖然希望林謹容能借着這個風口給陸緘夾菜,但又不想為難林謹容,隻旁敲側擊地提一提。

  林謹容果然是不理的,隻低着頭吃飯。

  陸緘等了片刻,見她絲毫沒有給自己夾菜的婁思,便也不再等,也低頭吃飯。

  林謹容是想着,别人越是惡心她,她就越不能虧待自己,要把自己給招呼好,于是一直吃個不停:陸緘是本來飯量就好,雖然此刻沒什麼胃口,可看到她吃個不停,也不願意示弱,難道他一個大男人還沒一個小女人想得開?
于是兩個人詭異地把飯菜全吃了個精光,看得桂嬷嬷和荔枝等人面面相觑,桂嬷嬷少不得私底下去準備消食的山楂湯。

  林謹容吃完,就着櫻桃的手漱了。
,又擦了臉,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吃撐了,于是往外去遛彎。

  陸緘瞥了她一眼,也不問她要做什麼,隻跟在她身後往外去。

  到得外頭,見林謹容圍着院子遛起了彎,沒有出去的意思,陸緘便轉身進了他的小書房看書。

  林謹容溜達了一圈,站在東邊牆下看着那塊空閑的土地打起了主意。
閑來無事忙,不如種點huā。
種什麼呢,就種菊huā,這菊huā怎麼種,還要向陸老太爺請教才是。
她要學會最少付出最大利益化。

  陸緘坐在窗前見林謹容站在牆根下一動不動,不由有些奇怪,側着臉看了幾回,不像是哭了的樣子,便又看着。
等了片刻,見她轉身走開了,方又低下頭繼續看書,看了許久,直到林謹容回了房,他也沒翻過一頁。

  聽到隔壁水響,知是林謹容要睡午覺了,又坐了片刻,放了書起身走到隔壁,恰好遇到荔枝從裡間出來,朝他指了指裡面,無奈地低聲道:“倔毛病又犯了。
這種時候我們太太都沒法子,二爺您莫理她,要她自己想通的。

  就是這樣一句話,就讓陸緘的心情好了許多。
誰還沒點脾氣呢?

  何況是她,倔強的毛病早就出了名的。
她比這樣還惡劣的時候他也是見過好幾次的,不能因為她溫和安靜了一段日子,就忘了她張牙舞爪的本來面目。
更何況,這些日子以來的确是為難了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是他也被弄得焦頭爛額,她剛進門的人又會舒服到哪裡去?
于是他朝荔枝安慰地笑了笑,掀起簾子進了裡屋。

  林謹容已然褪了簪钗和外衣躺上了床,決意要舒舒坦坦地睡個天昏地暗。
多大的事兒呢?
無非就是一群人不停地給她找麻煩,想讓她不舒坦,想讓她服軟而已。
那行,既然他們愛鬧騰,就去鬧騰呗,她招架不來就不招架了,她總還得繼續過日子,還得活得好好兒的。
人吃五谷雜糧,都會生病的不是?
何況她這種剛進門就被硬刀子軟刀子刺進又殺出,給人欺負得找不到北的新媳婦,她就病了,就不舒服,什麼事兒都操不了心,誰也别想來煩她。

  “阿容?
”陸緘在床邊立了片刻,不見她有任何動靜,隻好輕輕掀開帳子,隻見她安安靜靜的,呼吸綿長清淺,分明早就睡着了,不由輕輕歎了口氣,将帳子放下,轉身走了出去。
卻也不去别處,就在隔壁鋪陳了紙張,研了墨,認真臨帖。

  十張字寫完已是将近黃昏,外面不知什麼時候變了天,北風呼呼地刮着,門被輕輕敲了兩下,荔枝在外輕聲道:“二爺,太太那邊的芳齡姐姐過來,請二爺和奶奶今晚過太太那裡去吃晚飯。

  陸緘忙道:“問問奶奶,她去不去?

  荔枝為難地道:“奶奶不去,她不舒服。
這會兒還沒起身呢。

  陸緘提着的筆就再落不下去,匆忙放了紙筆,快步往隔壁去:“怎麼也沒聽你們誰過來說一聲?
哪裡不舒服?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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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不舒服,所以沒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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