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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風中起舞 第226章 愚人

世婚 意千重 4800 2025-02-21 09:57

  林謹容沒正面回答她是誰撞到的,隻道:“隻能說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孟婆子這是心慌了。
,…含笑看了宋氏,親切地道:“二嬸娘,您被她蒙蔽了,她可不是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好,她監守自盜,以舊換新,每次重新鍛造金銀器的時候,總不忘多報損耗,中飽私囊,狐假虎威狗仗人勢,欺壓下頭的人,庫房裡的大夥兒都和我說,不堪壓迫啊。
我手裡證據确鑿,遲早是要動她的,所以她慌了,才跑去求的您。
”宋氏尖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侄兒媳婦真能幹,短短幾天功夫,就把這裡裡外外都摸透了,還抓住了一個惡奴。
我這麼多年,真是瞎了眼。

  陸雲一直沉默不語,此時方擡起頭來看着林謹容,想看她到底要說個什麼。
宋氏也道:“二侄兒媳婦有什麼奇怪的事情要說給我們大家聽的?
”林謹容走到陸老太太跟前,笑答:“祖母,您喜歡喂松鼠,那是因為松鼻活潑可愛,可是有人還喜歡喂老鼠呢。

  呂氏的眼皮一跳,宋氏則含笑看向林謹容:“這世上可真是千奇百怪呢。
”林謹容笑道:“是啊。
那樣惡心,專事偷竊的東西,都有人養,那不是怪事一樁麼?
”眼看向門邊,見荔枝笑吟吟地在那裡探了個頭,笑容越深。

  屋裡衆人都聽出了些端倪,呂氏心慌慌的,心想她不知是到底知曉了什麼,宋氏的神色稍微凝重了些。
林謹容繼續笑:“人家養的這老鼠,還興放到咱們院子裡來溜達,不知是不是特意養來喂庫房的貓的?
”陸老太太闆了臉:“有話說話。

  林謹容就正了神色,直截了當地道:“祖母,孫媳認為,針線房這事兒的确是有人搗鬼,不過那個人不是芳竹,要報複的人也不是三太太,而是我。
咱家是有居心叵測的小人在搗鬼,攪得家宅不和。
”屋子裡靜悄悄一片,塗氏猛地将手裡的帕子狠勁擦了兩下眼,坐直了,兩眼圓睜,眨也不眨地盯着林謹容。
林玉珍和陸雲對視了一眼,又緊張又疑惑。
呂氏的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垂着眼誰也不敢看,宋氏巍然不動。
徐嬷嬷、芳竹等人都是忘了自個兒的事,反而豎起了耳朵。

  陸老太太老眼裡迸發出精光,看定了林謹容,威壓四散,一字一頓地道:“阿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沙嬷嬷則是立刻就準備好,一有不對,馬上就把周圍本來就不多的幾個下人給趕走。

  才一見陸老太太的反應,宋氏就微微笑了。
果然和她預料的一樣。
她淡定地擡起茶盞慢慢啜着茶,好整以暇地等着林謹容接着往下講。
一棵長了幾十年的大樹,又怎是一隻小小的螞蟻就可以撼動的?

  不自量力。

  林謹容曉得自己下面的話稍有不慎,就立刻會被制止,還會被呵斥,因為現在陸家的格局調整,隻被允許在一定的範圍内,大的格局是不許變的,因為還沒到它該變的時候。
同時,陸家二老要的是和諧,

  可以小打小鬧,但絕對不能撕破臉和超出那個範圍。
所以宋氏搞的這一招就才隻是放老鼠,而不是放火。
可是,她一開始的目标就不是宋氏,而是宋氏的一隻膀臂。

  林謹容也學着宋氏微微笑了:“祖母不要急,先聽孫媳和您慢慢道來。
昨兒夜裡,芳竹走了以後,荔枝發現她掉了荷包,因恐她急用,便追了上去,打算還給她。
”說到此處,她故意停了下來,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水。

  芳竹的臉色變了變,頭低了下去。
林玉珍皺了皺眉頭,随即不屑一顧。

  林謹容接着道:“荔枝,你進來自己說。

  荔枝便走進來要給衆人行禮,陸老太太不時煩地道:“說!
”荔枝道:“奴婢順着路找出去,卻不曾追上芳竹,反而遇着了石家的,奴婢便和她說了會兒話。
結果見個半大丫頭,鬼鬼祟祟地提了個用黑布蓋着的箱子一樣的東西,順着huā蔭走,我二人覺着奇怪,便跟了去,那丫頭直接去的針線房。
她拿鑰匙開了針線房的門,把那東西拿了進去。
二奶奶從前管着針線房時,奴婢也曾經常過去,可就沒見過她,覺着她眼生。

  因覺着奇怪,就想去瞅瞅,石家的就攔住了奴婢,說恐是針線房的人連夜去趕活計。
然則,奴婢覺着此人不但面生,還十分可疑,這麼大點的小丫頭,誰放心讓她半夜獨自做活計?
所以把石家的打發了以後,奴婢便又獨自去看,那時房裡的燈已經點了起來,人卻是不見了。

  奴婢在針線房外的huā叢裡找到了那東西,卻是隻小鐵籠子,為謹慎起見,奴婢就沒有動它,隻做了個記号。
再接着,就見那小丫頭引了芳竹過來,待芳竹在門前站定,那小丫頭轉身就跑了,奴婢覺得她形迹可疑,趕緊追去,親眼看見她跑進了廁屋,再之後卻不見她出來。

  奴婢好生疑惑,尋了進去,裡頭卻是沒人了。
再折回去看,芳竹也不見了,針線房的燈也滅了,更不見有什麼事發生,就沒放在心上,自回了房。

  待到今晨,聽說針線房出了事兒,奴婢才想着,那籠子裡的一定是老鼠!
”塗氏不由惱恨道:“說了這半日,你是在瞎編,愚弄人來着!
你說這人飛上天去了?

  陸老太太的眼裡露出了幾分失望。
這樣一聽就似是瞎編出來的東西,有什麼用?
林謹容之前的言辭那樣真接犀利,她還以為把握了什麼重要證據呢,結果竟是一個丫頭夢遊似的故事。

  宋氏則道:“此人是關鍵!
先把人找到!
荔枝…你若再見着此人,能認出她來麼?

  荔枝不假思索地道:“當然能。
她昨兒穿的粉色短襖,綠色裙子,梳的丫髻。
想來也不止是奴婢一個人看到。
”這個穿着打扮,倒也和先前芳竹所說的差不多,林玉珍就向陸老太太建議:“婆婆,先把石家的叫來問問,再把這個人翻出來,不就真相大白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陸老太太當然隻有點頭應許。
荔枝就道:“奴婢鬥膽,早前已将石家的叫了來,這會兒正在外頭等着呢。
”陸老太太道:“讓她進來回話。

  石家的抖手抖腳地進來,先給老太太磕頭陸老太也不要她起來,厲聲道:“我問你話,你不許隐瞞,但有一句假話,你知道後果。
”石家的忙道:“奴婢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人是看見了,可是她不想多事兒自然就不願意跟荔枝一塊兒去,

  迅速找了個借口溜了。

  陸老太太道:“你昨夜是否與荔枝在一起?
是否看到了一個小丫頭提着籠子進了針線房?

  石家的道:“是,不過那東西用黑布罩着的,也沒看清楚是不是籠子。
”陸老太太又道:“若你再見到那丫頭,你可認得出?
”石家的小聲道:“奴婢眼睛有些huā了當時天色又暗,沒看清楚。
隻怕會認錯人也不一定,不過小的盡力就是了。
”這話就是推脫之言了,林玉珍不滿地看着林謹容,明明知道這貨是宋氏的人,又怎會弄來作證?

  芳竹忙道:“她便是化成灰,奴婢也是識得的。

  “家裡的半大丫頭們都是有數的,讓她們去院子裡頭站成一排,挨個兒給她們認。
婆婆,您看如何?
”宋氏唇邊含了幾絲輕蔑的笑這個人,注定是翻遍了陸家裡裡外外都别想找到的。
到底,也不過證明是林謹容自編自導的一場鬧劇而已。

  林謹容淡淡地道:“這丫頭,在這院子裡是找不到的。

  衆人都吃了一驚,既然找不到,那還拿出來說?
林謹容道:“隻因這個人,本來就不是一個丫頭,而是一個穿了丫頭衣裳的小子。
”衆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臉的震驚。

  “阿容你胡說什麼!
”宋氏一臉的驚駭“這種話也亂說得的?
傳出去可難聽了。

  林謹容道:“二嬸娘我可沒亂說。
不巧的,這小子還是昨兒夜裡才被人從角門悄悄放進來的。
這小子啊,他娘正是前日被我罵了一頓,和您哭訴,說她得罪了我,要被趕出去的孟婆子,這可巧,您說是不是?
”宋氏暗裡指甲掐進了掌心,面上神色不變:“竟有此事?
”林謹容眨着眼看着她笑:“是啊,人啊,衣裳啊,籠子啊什麼的都找到了。
她以為讓小子裝了丫頭混進來,就是天衣無縫呢可不巧,這小子出了角門後就被人給撞上了。
不想打草驚蛇,就等到天亮方才動的手。

  呂氏臉色煞白,緊張地抿緊了唇,偷偷看向宋氏,宋氏卻還是在那裡穩坐釣魚台,看不出任何擔憂緊張的樣子來。

  塗氏一聲罵了起來:“這個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的狗奴才!
”林玉珍道:“誰撞到的?
還不趕緊把人弄進來,當衆問清楚了好問罪?
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哎呀,她是真激動,孟婆子身後那是誰啊?
要說宋氏此番能脫離幹系,她真不信!

  林謹容沒正面回答她是誰撞到的,隻道:“隻能說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孟婆子這是心慌了。
,…含笑看了宋氏,親切地道:“二嬸娘,您被她蒙蔽了,她可不是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好,她監守自盜,以舊換新,每次重新鍛造金銀器的時候,總不忘多報損耗,中飽私囊,狐假虎威狗仗人勢,欺壓下頭的人,庫房裡的大夥兒都和我說,不堪壓迫啊。
我手裡證據确鑿,遲早是要動她的,所以她慌了,才跑去求的您。
”宋氏尖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侄兒媳婦真能幹,短短幾天功夫,就把這裡裡外外都摸透了,還抓住了一個惡奴。
我這麼多年,真是瞎了眼。

  林謹容好心地安慰她:“二嬸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兒怪得您?

  都是刁奴太刁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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