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間就變得如此主動,倒令宇文初頗有些意外,低聲笑道:“你說的是真的?
”
要做就做到極緻,不然就别嫁。
明珠妩媚一笑,挂在他的脖子上假作委屈地道:“天地良心,你竟然不肯信我。
”
宇文初垂下眼來默默看着她,唇角還帶着笑意,眼裡的細碎的星光卻漸漸黯淡了。
明珠本能地覺得自己什麼地方又惹他不高興了,細細想了一回,卻怎麼也不明白,便有些生氣起來。
許他虛情假意,就不許她虛情假意?
難道他喜歡她拿冷臉對着他,都不喜歡她對着他撒撒嬌說說好聽話的?
因覺着自己好不容易腆下臉這樣讨好他,他還沒反應,多少有些沒面子,又覺得十分尴尬和不服氣,将手去戳他的臉:“剛才不是說很高興麼?
怎地轉臉就不歡喜了?
殿下可真難伺候。
”
“你知道我不歡喜?
”宇文初笑起來,露出兩排白白的牙齒,看上去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明珠半真半假地道:“怎會不知呢?
那日嬷嬷過去教導禮儀,曾說過,應奉夫君為天。
何況您身份貴重,咱們床上夫妻,床下便是君臣,以後妾身都得看您的臉色過日子,不知道您歡喜或是生氣,那可怎麼活啊?
”
話音未落,便被宇文初一下推倒在床上,于是一顆心又劇烈地跳動起來,險些沖破咽喉跳出去,面上的笑容便再也維持不下去,隻管慌亂地咽口水,見衣襟散了,就又忙着去掩衣襟。
宇文初俯下身去,盯着她的眼睛沉聲道:“既然你都知道,何不取悅本王?
”
明珠盯着他看了片刻,突如其來地憤怒起來,用力将他一推,罵道:“夫妻匹敵,我又不是來給你為奴為婢的,憑什麼隻要我取悅你?
怎麼不是你來取悅我?
”
“說得很好,還有呢?
”宇文初還笑着,明珠卻覺得壓迫感撲面而來,頗有些受不住,咽了口口水,小聲補救道:“難道這種事情,不該是你情我願的嗎?
男人想要得到好處,就該取悅女人,女人高興了,才能皆大歡喜,罔顧對方的感受隻顧自己的就是下三濫……”
說到這裡,明珠再沒勇氣再繼續說下去,有些心虛地翻過身去背對着他,外強中幹地道:“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懂。
”
宇文初笑了一聲,伸手扶住她的肩頭将她輕輕翻過去面對着她:“誰說我不懂?
我隻是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罷了。
既然你說得明白,那你想要我怎麼取悅你呢?
”
明珠頓時頭皮發麻,有種自己挖坑給自己跳的不妙感,忍不住輕輕舔了舔嘴唇,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我怎麼會知道?
我又不是你這樣的壞東西。
”
“嗯,王妃的确是沒有我壞的。
那我們就慢慢地試,總有一種是你喜歡的。
”宇文初的聲音暗啞下來,明珠隻覺得腹間肌膚一涼,外袍已經被他挑開。
她不安地動了動,“噓……别怕。
”宇文初覆身上去,輕輕吻住她的唇,并不深入,隻溫柔緩慢地一寸一寸地親吻着她,從唇瓣一直到臉頰,再到她的眼睛、額頭。
明珠顫抖着,她能感覺得到他最大限度的溫柔和忍耐,卻還是忍不住害怕。
安靜如斯,她聽見他的呼吸聲漸漸紊亂起來,她閉上眼,顫抖着手尋到他的衣帶,輕輕解開。
就是這樣的,他溫柔地對待她,她便也要溫柔地對待他,姑且不談感情,他不負她,她便也不能負他。
這樣,就算是他不能為她所用,但她始終努力過了。
宇文初輕歎一聲,将手捧住她的臉頰,低聲道:“睜開眼看着我。
”
明珠咬緊牙關,睜開眼睛看向他,她又重新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璀璨的星光。
她不能騙自己,宇文初是如此的英俊好看,沒有孩子的稚氣,也不怎麼滄桑,有的正是風華正茂的英武男子的耀眼奪目。
明珠将手撫住他的臉,她覺得至少在這一刻,宇文初是喜歡她的。
她主動湊上去,輕輕吻上宇文初的唇,然後腦子裡闖進一個念頭來,好燙。
宇文初的眼睛裡光華流轉,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毫不遲疑地捧住明珠的頭,深深吻了下去。
他的動作有些粗魯急迫,狂風暴雨似的,不讓明珠有任何閃躲的空間和餘地,有一刹那,明珠覺得自己幾乎就要喘不過氣來,将要暈厥過去,她無意識地緊緊抓住他的手臂,胸脯劇烈地起伏着,就像溺水一樣的想要推開他卻把他抓得更緊。
宇文初沉默地盯着她的眼睛,每每在她因為羞窘或是發昏想要閉上眼睛的時候就懲罰性地輕咬她的唇瓣一下,再命令道:“看着我。
”
看着我,記得我是誰。
明珠沒有聽見他後面的話,腦子裡卻莫名浮起這一句話來。
她想,這大概就是男人的獨占欲吧?
不過是走神一會兒,肩頭上便傳來一陣刺痛,她倒吸一口氣:“你弄疼我了。
”
宇文初眼睛微紅地瞪着她:“不許走神。
”大抵是覺得自己的神色太過嚴肅,便又趕緊笑了笑:“不然,你是嫌我取悅你還不夠?
我會努力的,你若喜歡了,一定記得要告訴我。
”
他伏下頭去在她胸前輕吸一口,明珠便覺得有一把重錘重重地擊打了她的心一下,讓她忍不住想要尖叫,可還沒來得及尖叫出聲,另一邊就又受了偷襲。
宇文初擡起頭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你可還喜歡?
”
明珠又羞又惱:“不要臉!
”
宇文初“哈哈”一笑,在她耳邊輕聲道:“我聽說女人口裡罵着男人不要臉,其實更喜歡比較不要臉的男人,這是真的嗎?
”
道貌岸然的下流胚!
明珠咬着牙掐他,恨恨地道:“你聽誰胡說八道!
才沒有這種事。
我喜歡的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
”
“這麼兇。
”宇文初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突地舔了明珠的耳垂後一下。
明珠頓時驚慌失措,“嗳”了一聲,彈跳起來要逃。
宇文初抓住她的腳踝将她往他身邊拖,輕笑道:“原來是這裡。
”
明珠覺得很害怕,非常非常害怕,并不是那種害怕他會虐待她或是讓她疼痛的害怕,而是覺得大事即将不妙了,大抵是對手太過狡猾陰險的緣故,她并不讨厭他碰她,隐隐還有些期待和興奮。
她沒有忘記她是來做什麼的,她要讓他需要她,而不是她需要他,如果她對他有了幻想和需要,那她先就敗了兩成,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