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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霭打發了粗使婆子和丫頭子,叫鈴铛關緊了院子門,自己從小庫房裡抱出一隻瓷壇子,賊兮兮地走入許櫻哥房裡。
青玉已經在小桌子上頭擺了鹵花生、油爆核桃仁、鹽焗松仁、栗脯等四品幹果,并放好了一隻琉璃盞并三隻瓷杯。
許櫻哥則彎着腰在放雜物的櫃子裡翻找出一套骰盤令來,笑眯眯地道:“都滿上,都滿上。
給你們個機會多喝點酒。
”于是盤膝在榻上坐了,青玉與紫霭打橫,鈴铛立在塌下,以骰子論輸赢罰酒。
許櫻哥同樣是個吃喝玩樂盡皆精通的主兒,當仁不讓地第一個抱起骰盅晃了一回,口裡喊着:“第053章戰書(一)豹子通殺!
”
果然便是豹子,幾個丫頭搖着頭歎息着每人飲了滿滿一杯。
如是再三又再三,年紀最小,技藝最差的鈴铛便被灌得醉眼朦胧,乜斜着眼睛往酒壇子裡看了一眼,見那蒲萄酒已經去了約有三分之二,便替許櫻哥心疼:“二娘子,這酒是您想喝的,如今卻大半都落了婢子們的肚子,您不劃算。
”
許櫻哥一張白玉似的臉微微泛着些粉紅,眼睛亮亮的,飽滿的嘴唇鮮豔欲滴,風情萬種地笑道:“不要你替我着急,我就喜歡看你們喝。
能喝就喝,隻是明日不要誤了差事,落了閑話。
”她愛吃喝,卻從來不肯過量,每年都要自釀一回蒲萄酒。
大半都是落了旁人的肚子,她卻是樂在其中,最愛還是看人喝得熏熏然的憨态醉态。
青玉最是穩重,見着小鈴铛不行了,忙起身看了看桌上的銅漏壺,笑道:“時辰不早啦,查夜的嬷嬷們怕是快要來了,睡了罷,不然明早鈴铛起不來身,又要挨古嬷嬷說道。
”
紫霭手氣臭。
也喝得不少,聞言撫着額頭笑道:“正是,今夜第053章戰書(一)該是婢子當值,喝得暈乎了,一覺睡過去,怕是二娘子口渴了喊都不知道。
”
“那就散了吧。
”許櫻哥并不勉強,本來就是圖個高興。
點到為止最好。
紫霭站起身去收拾桌子,不小心絆着了腳踏就是一個趔趄,青玉忙扶住她并接過她手裡的琉璃杯子,嗔怪道:“看你,暈乎了就别動,誰還硬要你來?
打壞了二娘子的琉璃杯,看你怎麼賠。
你和鈴铛先下去歇着。
我來收拾。
再替你值夜。
”
紫霭不好意思地道了聲謝,又拉着鈴铛給許櫻哥行了個禮,輕輕退了出去。
一夜好眠,鳥兒剛叫第053章淑事件中的嫌疑犯身份,許櫻哥啐了一口,随手就把那張精心制作的花箋扔在了地上。
那也算得是貴客麼?
這喜鵲是沒睡夠昏頭了吧。
青玉把那花箋撿起來放在桌上,笑着道:“夫人那邊該禀完事情了,二娘子要過去給夫人請安麼?
”
許櫻哥站起身來道:“要的。
”
青玉一邊蹲下去替她整理身後的裙褶,一邊建言道:“其實二娘子應了馮家大娘子的邀約出去走走也好。
左右現在真相大白,也沒人說得起。
”
許櫻哥道:“你說得是,我正要去同夫人說這個事情。
”邊說邊攬鏡自照,作出一副憂愁的樣子來:“自去年秋天以來,我似乎就沒順利過,總犯小人,莫非是我在香積寺還願的時候心不誠?
我要不要跟着二夫人學着吃素啊?
”
青玉和紫霭不知道她是真的憂愁還是假的憂愁,紫霭正要開口勸她,卻見她把鏡子一放,笑道:“得,生就一副俗相,還是不要擾了佛祖的清淨。
”言罷将桌上那張帖子拿了,腳步輕快地去了正院。
青玉和紫霭二人面面相觑,無聲苦笑,快步跟了上去。
到得正院,恰逢傅氏并黃氏帶着孩子們從裡頭出來,見了許櫻哥就笑道:“二妹妹來了,婆婆正念叨着你呢。
”
許櫻哥笑着給她二人行禮見過,又逗了逗孩子們,才進了姚氏的房間。
先是問過姚氏的起居,歪纏了一會兒才把馮寶兒下的戰書拿給姚氏瞧。
姚氏看過那戰書,冷哼道:“她倒是會挑時候。
她既請你去玩,你便去,怕什麼?
認認真真地打,一定把她給我打輸了。
”昨日聽了章侍郎夫人的話,她就懷疑馮寶兒與章淑傳出流言中傷許櫻哥一事有關系,心中早就不平,今日看了這名為邀請,實則為戰書的帖子,更是忿忿。
她也是從小姑娘家過來的,豈能不曉得這些姑娘們彼此之間的那點嫉妒和算計?
許櫻哥最是喜愛姚氏這永遠都充滿了鬥志,十二分護短的模樣,笑道:“女兒也是這樣想的。
隻是這件事還需唐媛她們幾個在旁幫襯,所以明日女兒想請她們來家做客,母親看如何?
”馮寶兒也是流言事件的“受害人”之一,此番絕不會單獨就請她一人,她們日常交往那群人裡頭大半都是被牽連了的,想必都得了邀約。
一群“受害人”聚在一起玩耍說話,旁人不但說不得半個不是,還會起到意想不到的辟謠作用,這才是馮寶兒的一箭雙雕。
“好,我這就同你大嫂說,讓她吩咐廚房給你們備吃食,再讓你二嫂幫着你準備,怠慢不了客人。
”姚氏給許櫻哥出謀劃策:“你們早前是約定過怎麼打的是吧?
可要小心她做手腳,這就讓人去給你看過馬匹,你這兩日自己先跑兩圈,晚上等你大哥他們回來,幫你練練,後日讓你三哥送你去。
”
許櫻哥忙道:“三哥要讀書,不好耽誤他。
”孫氏對許抒管教得要有多嚴就有多嚴,為了她的事兒耽誤許抒念書,孫氏表面上一定不會說什麼,但心裡難保不會有想法。
姚氏為難道:“馮家的别院雖然離城不算遠,到底是出了城,你大哥、二哥要當差走不掉,總不好叫你四弟送你去?
”她說的許揭,乃是她的第053章家那事兒的因由拆得更分明些?
也算是好事。
但隻是這打球真要騎馬打麼?
依我說,男人們倒也罷了,姑娘家玩這個委實兇險了些。
”
姚氏的想法不似她那般古闆,卻也不好和她争,便隻是笑道:“哪能像男人們那般厮殺?
花架子罷了。
姑娘們會騎馬也好,早年我便是因着會騎馬的緣故,才能逃出生天呢。
”
她說的是早年『亂』世時的情形,孫氏也有耳聞,也就不再多言,笑着道:“如今可不會再『亂』了罷?
”
梨哥見她二人說來說去,隻是不提自己收到的這張花箋,微微有些着急,悄悄扯了扯櫻哥的袖子,使了個眼『色』。
櫻哥笑笑,道:“二嬸娘,我看看三妹妹這張帖子?
”(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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