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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93章 截殺

良婿 意千重 4485 2025-02-21 09:58

  一道閃電将天空撕裂成兩半,将屋内照亮些許,許櫻哥偷眼看去,但見張儀正靠在床邊,臉上滿是胡茬,眼睛緊閉,頭發鸠結,面『色』慘白。
(本章節由比奇網友上傳)身上穿的不是往日裡的錦緞華服,而是一件濕透并看不出本來顔『色』的圓領窄袖衫。
便是一瞬的功夫,許櫻哥也能看得出來他的情況很糟糕,身上滾燙,神『色』萎靡虛弱,想來是在發高燒。

  許櫻哥試探着動了動身子,才剛挪動一下,就覺得兩條手臂生疼,張儀正把頭靠在她的肩頭上,以額頭緊緊頂着她的頭輕聲道:“不要自讨苦吃。
你的那些小聰明在我眼裡什麼都算不上。
也不要多嘴,我不會相信你的,我曉得慣會騙人。

  黑第094章截殺暗裡,許櫻哥雖看不到他的神态舉止,卻知道他一直在盯着自己,他的一隻手緊緊攥着她的手臂,另一隻手則在她的背上仿似情人一般地輕柔摩挲。
許櫻哥很清楚,在離他的手不到兩寸遠的地方必然藏有利器,困獸之鬥,魚死網破,他既然這樣直接地闖進來找到她,說明他早有準備,他若死了,她大抵也活不成……許櫻哥害怕得瑟瑟發抖。

  可是,為什麼?
他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他為什麼會知道她在這裡?
為什麼會找到這裡?
為什麼非得這樣死咬着她不放?
若是他想要她死,進來第一件事便該是幹脆利落地殺死她,她相信他絕對有那個能力,若他不想要她死,真對她有那種意思,便不該如此待她。
他從認識她開始。
所作所為皆為矛盾……事情發展到這裡,許櫻哥便是傻子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吸了一口氣。
努力把紛『亂』的思緒平靜了又平靜,将語言組織再三之後,拼命讓上下交擊的牙齒安靜些,試探着道:“你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你想喝水麼,桌上有溫水,是山泉……”

  話音第094章截殺未落,手臂上又是一陣劇痛,張儀正冷笑:“叫你不要多嘴!
”聲音很兇,卻虛弱無力。

  傷重高熱之人焉能不想喝水?

從此刻起。
他便要好好想着喝水這件事。
許櫻哥為自己一擊中的而滿意地笑了起來。
笑得嬌媚而放肆。

  “你笑什麼?
”張儀正狐疑而憤怒,攥着她的手又緊了幾分。
(本章節由比奇網友上傳)

  許櫻哥曼聲笑道:“我笑你有膽子來殺我,卻不敢聽我說話,難道我是洪水猛獸麼?
既然這樣怕我,你又何必來尋我?
你不是說你真心求娶我。
想與我家結親的?
看來都是假話。

  “……”張儀正靜默片刻,惡聲惡氣地道:“别想勾引我!

  勾引?
這個詞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說出來可真好笑,真不知道這人的腦結構是什麼。
許櫻哥越發确定了某些事實,刻意将聲音放柔,低聲道:“你的傷很重,你覺得自己大概快不行了,所以你想見我一面,對不對?

  張儀正冷嗤道:“呸!
自作多情!
你當這天下除了你便再無其他女人了?

  許櫻哥恍若未聞,繼續道:“那你就是想要我和你一起死?
可是為什麼呢?
我和你可沒殺父之仇。

  又是一陣靜默後。
張儀正咬牙切齒地道:“小爺來這世上一遭,當然要拉個女人一起去陰間作伴。
本來不見得是你,但既然剛好你在這附近,我就勉為其難,當是為民除害了。
”聲音低沉而顫抖,語氣兇狠卻飄忽。
說到後面已經低不可聞。

  許櫻哥反複揣摩着這些微小的變化,輕聲道:“理解。
但為何是我?
我們無冤無仇,你卻一直糾纏不休,至死,你總要叫我做個明白鬼才是。

  張儀正沉默不語,許櫻哥繼續道:“你和我說過的話屈指可數,又怎知我慣會騙人?
莫非之前我們曾經認識?

  張儀正冷笑一聲,表示不屑。

  許櫻哥等了片刻不見他回答,而靠在她肩膀的那顆臭烘烘的頭卻是越來越重,鉗着她手臂的手似乎也有松開的迹象,鼻端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他越來越不成了……許櫻哥的心狂跳起來,卻謹慎地沒有采取任何舉動,而是繼續放柔聲音勸說道:“其實三爺糊塗了,這裡離上京不過幾十裡,等我喚丫頭進來喂您吃水喝『藥』處理一下傷口,再連夜送您進城,太醫們輕輕松松便可救得您了。
日後榮華富貴,嬌妻美妾,大好前程,應有盡有……”

  張儀正卻隻是不語,頭甚至往她肩膀下滑了一滑,許櫻哥頓了頓,發現他攥着自己手臂的手并未如同他的頭那樣失了控制,便繼續道:“又或者,三爺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我們兩家之前雖有些誤會,但我們最是懂得輕重,隻要三爺開口,我們便立即窮全家之力,救助三爺并護送您入京……”雖然這個破莊子裡頭隻有些尋常管事、家丁和莊戶,但也得把話盡量說得有力些才是。

  外間傳來一聲巨響,但不管是青玉還是紫霭,都沒有發出任何聲息。
許櫻哥正全神貫注地對付身旁的瘋子傷患,乍聽得這聲巨響也不由吓得抖了一抖。
張儀正仿佛是才從夢中驚醒過來一般,猛地坐直身子,利落地自地上抓起一件物事,一手警告地掐在許櫻哥的脖頸上,側耳靜聽。

  “啪嗒、啪嗒”窗外傳來一陣仿佛是樹枝砸在牆上的聲音,在嘩嘩的雨聲中顯得格外清晰而有規律。
明明是風雨交織,卻四下一片詭異的冷寂,許櫻哥暗自叫苦,多年養尊處優喪失了警覺『性』,她怎麼忘了最緊要的一樁事,他既然傷重而來,那後頭必有追兵,這下子可好,便是她沒死在張儀正手裡,後頭的人既然敢殺張儀正大概也會殺了她滅口。
她不想枉死,也不想外面的青玉和紫霭,還有住在附近的孫氏和梨哥等人死。
最好就是這禍根趕緊走遠些罷……他隻是想要她受罪,她便跟着他走遠些……她試探着抓住張儀正的袍袖,不及開口,就聽張儀正低聲道:“不想死就别出聲。

  許櫻哥倒愣住了。

  張儀正猶豫了一下,将放在她脖頸上的手松開,又将袍袖自她的手中抽出,似是想說什麼卻未曾開得口,而是拿着手中的兵刃緩緩起身,沙啞着嗓子道:“自己躲。

  他把惡人引到此處,她該恨他怨他才是,不然,他自己挺身而出也是應該,但不知怎地,許櫻哥心裡某處卻急速縮了一下,沖口而出:“你想問我什麼?
或是誰害的你?
”他跑來尋她,既然不是真的想要她死,便總是有話要問,而這個時候她很樂意回答他。
要不然,便是告訴她誰害他至此,若她能活下來,便可以告知康王府。

  張儀正默了片刻,突然大喊一聲,似哭又似笑,猛地向前沖去,接着房門發出一聲凄慘的怪叫,兵器交擊之聲四起,家具發出可怕的撞擊聲,許櫻哥再顧不得别的,抱着頭連滾帶爬地爬到了床底下,雙手抱住**的雙臂,瑟瑟發抖,縮成一團。

  而當此時,莊子另一端發出一陣大喊:“抓賊啊!
抓賊啊!
賊往東邊跑了,不要叫他逃掉……”敲鑼打鼓,聲音之大,便是窗外的風雨之聲也小了許多。
屋子裡正在交手的人卻恍若未聞,照舊殺得興起。

  許櫻哥隻能聽到帶着不祥意味的兵刃撞擊聲,壓抑的慘呼聲不絕于耳,鼻端的血腥味越來越重,她不知道外面的情景如何,隻知祈禱張儀正不要死在這裡,不然他們所有人可就都完了。

  “滴答……滴答……”不知是窗外房檐上滴下的雨水還是〖房〗中死人身上流下的血,一聲接一聲,催得許櫻哥心煩意『亂』,幾欲發狂。
房間裡已無其他聲息,捉賊的莊丁們也再聽不見他們的響動,她想爬出去探探究竟,卻發現自己全身酸軟無力,小腿肚子抽筋到不能行動,她想喊,那聲音卻隻是在喉嚨裡堵了又堵,最終無聲無息地消散開去。

  一隻冰涼的手突然握住她的腳踝,許櫻哥“啊……”地一聲尖叫起來,小腿也不抽筋了,發狂地用力往外蹬着,雙手緊緊攥住床腳,大聲喊道:“張儀正!
張儀正!
”他媽的,他把她的金簪扔到哪裡去了?

  “是我。
”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來,許櫻哥怔了一怔,從床腳下飛速爬出,循着聲息朝許扶撲過去,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大聲哭了起來。
不管她怎麼努力,她還是那麼軟弱,還是那麼沒本事。

  許扶緊緊摟住妹妹,輕輕拍着她的背心,低聲哄道:“過去了,過去了。
不要怕,哥哥在。

  許櫻哥死死攥住許扶的衣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許扶見勸不住,便由着她去哭。
他知道她是吓狠了,還有家的時候,她是個快樂漂亮的乖娃娃,家和父母親人都沒了之後,她嚎啕大哭到差點昏死過去,然後就成了一個安靜乖巧的乖娃娃,努力地邁動兩條短腿跟在他身後奔逃,從不喊苦喊累喊餓,盡可能地不給他添麻煩,但在睡夢之中,他經常看得到她小小的眉頭蹙在一起,臉是濕的。
後來與他分别,入許家門,他才又看到她大哭了一場,再之後,崔成死的那日,她把自己關在房裡無聲哭泣,大病一場。

  許扶覺得自己的唇角有點鹹濕,想起這一連串的事情,他困難地說:“都是我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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