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籁俱寂,夜沉如水。
女子小巧精美的丁香色繡鞋、男子象牙黑的靴子東一隻、西一隻扔在幾頭,褪下的裙袍肚兜胡亂交纏着扔在地上。
淡淡的冷梅香與一股不是那麼清新,卻讓人心跳加速,神思恍惚的味道糾纏在一起,充盈了整間屋子。
牆角的紅木鑲茜色細紗宮燈散發着朦胧溫暖的光,燈光透過櫻草色的重重帳幔,在溫柔地灑在湘色雙蝶纏枝蓮紋絲被和發絲交結的人身上。
歐青謹睜開眼睛,目光到處,烏亮柔軟的青絲洋洋灑灑鋪滿了半面枕席,那樣明目張膽的軟亮芬芳,肆無忌憚地闖進他的眼裡,絲絲纏繞,讓他幾乎窒息。
夏瑞熙睡得酣熟,睡容恬美溫柔,玲珑豐滿的身子緊緊裹在絲被裡,玉白小巧的肩頭半裸在外面,還顯得有些紅腫的櫻唇微微嘟着,仿佛在無言地邀請他。
歐青謹輕吐了一口氣,擠過去,手掌輕輕地包裹住她圓翹的臀部,來回摩挲,順便用手指輕輕按壓她的敏感部位。
夏瑞熙微蹙眉頭,無意識地“嗯”了一聲,翻過身繼續睡。
她太累了,累得全身骨頭都幾乎要散了架。
歐青謹有些氣惱地看着她微皺的眉頭,索性俯下身子,一口咬在她雪白香軟的臀部,舌尖亦伸出去就再也不想收回來,隻想在那一片青青草叢溪流中流連。
他期盼地觀察着夏瑞熙的反應,隻希望她能半睜開迷蒙的星眸,如先前一樣熱情地回應他,盛情邀請他進入,邀他共舞……生命是如此的美好,值得他用盡一生,細細地口味。
又困又累的夏瑞熙不舒服地拱了拱屁股,扭了扭腰肢,把頭埋入臂彎中,半側身子背對着他,原是為了躲避這不知餍足的人的騷擾,卻把女性最優美的曲線以最誘人的姿勢全部暴露在他眼前。
歐青謹半擡起身子,眯了眼,輕輕扒開她背頸上的黑發,自脊柱開始,用手細細描摩着她的曲線。
從頸部到背部,再到腰間,臀部,一直往下,停在山谷處……
現在的她,比未生育孩子之前更多了幾分迷人的風韻,觸感更加飽滿實在,他的手自她肋下插入,握緊了那玉潤的豐滿,用兩指輕輕夾住那粒櫻桃,輕攏慢撚,直到它變硬變挺。
他歎息了一聲,手自她胸腹前滑下,停在花蕊正中,找到那粒玉珠,猶如彈琴弄弦一般,自信而張揚地撥弄起來。
不過片刻功夫,他滿足地感覺到她微微顫抖起來,随即手心一片濡濕,接着她不滿地嘟哝了一聲,弓緊了身子,翹起臀部向他貼近。
喂不飽的小東西,他得意地輕笑起來,貼近她,卻不肯給她個痛快。
惡意地把他的劍拔弩張塗滿了她的蜜*汁,隻在濕潤的洞口逡巡,輕憐密愛,深深淺淺,肆意戲弄。
手上亦不停地撥弄,直到她忍不住輕呼一聲,死死拉住他的手圈住她的腰,幾要哽咽出聲時,他才在她耳邊輕問:“可要我?
”
她緊閉着眼,卻是忙不疊的點頭。
他沙啞着聲音:“可愛我?
”
她還是點頭。
“要說的,可要我愛你?
”
她終是忍不住,細語哀求:“愛你,你愛我。
”
“我是你的誰?
你是我的誰?
”他覺得天地之間有豪氣,正在他胸中洶湧蓬勃,作為男兒的自豪和喜意讓他想一飛沖天。
她楚楚可憐:“你是我的丈夫,我的愛人,我是你的妻子,亦是你的愛人,要我……愛我……”話音未落,他兩手握緊了她的胯骨,托起她一個挺身進入,她等得太久,終是忍不住輕逸出聲。
他亦是忍得太久,興奮得想嘶吼出聲。
她睜開了眼睛,癡迷的目光與他深深凝視的眼神如風中絲絮一樣緊緊糾纏,難舍難分。
這一刻,他和她的世界裡,隻有彼此,能聽聞彼此灼熱的呼吸,能感受到彼此有力的心跳,能體會到對方皮膚下隐隐傳來的脈搏跳動,隻是輕輕一觸,隻是一眼,便已體會了對方的喜惡和愉悅。
他和她十指相扣,須臾不想分開。
他一個眼神,或是一個微笑,都能讓她氣息紊亂,她一聲嘤咛,一個皺眉,都能讓他不畏生死。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隻是**上的,更多的是指精神上的契合。
良久之後,夏瑞熙自烏蓬蓬的頭發中擡起紅撲撲的臉蛋,有些好笑地看着空穿着一件長裘的裸腿男人忙亂地在地上收拾二人昨夜裡扔了一地的衣服鞋襪。
冬日裡的衣物太多,他又偷懶,總想一次收完,卻總是撿了肚兜丢了中衣,撿了鞋子滑了襪子。
撿着撿着他生氣了,把衣物往地上一扔,氣勢洶洶地沖到牆邊拉開一口大箱子,再跑回原地,投壺一般,翹了光腿,把所有的衣物一股腦地投進箱子,小孩子似地沖過去蓋上箱子,咧了嘴笑:“收好了。
”
夏瑞熙歎口氣:“你這個和胡亂堆在地上有何區别?
還是得讓我再收一遍。
好歹給我拿一身中衣出來,否則我明日怎麼起身?
”
歐青謹嬉笑着給二人取了一身衣物出來小心放在枕邊,把長裘一脫,像魚兒跳入水中一樣躍進床帳。
不顧夏瑞熙軟語哀求,恐吓威脅,把冰涼的手和身子毫不留情地貼上她溫暖的身子,“老婆就是暖被窩的。
”他振振有詞,根本無視她的磨牙聲。
夏瑞熙繳械投降之時哀哀地想:“誰叫人家是打掃戰場的有功之臣呢?
冷點就冷點吧,總比明天早上讓良兒看見這個猶自彌漫着硝煙的戰場的好。
”她抱緊了懷裡的男人。
歐青謹舒服享受之餘,不忘問了她一句:“你的嘴和腮幫子還酸嗎?
奇怪了,為什麼我的就不酸呢?
過幾日我們再試試好不好?
”
被窩裡傳來夏瑞熙郁悶的聲音:“我好累,大爺饒了小女子好不好?
”
開禁吃飽,心滿意足的歐青謹圈緊她:“好,好,你睡吧,我保證不會再影響你了。
”
二日未時,名喚正林堂的藥鋪子,抓藥看病的人也沒有,半死不活地半閉着鋪子。
坐堂的大夫跺了跺坐僵了的雙腳:“他奶奶的,這年過得連看病的人都沒有。
”
藥童笑了笑:“這時候還早呢,興許晚點會有人來。
”
正說着,一個身穿黑色兜帽披風,從上籠到下的年輕女子急匆匆地走進來。
她一進門,就背過身用雪白的絲帕捂住臉,不住地咳嗽。
她咳得撕心裂肺,全身顫抖,連藥童和坐堂大夫都被她那咳得讓人斷腸的聲音吓得停住了手腳。
好半晌,她才緩過氣來,沙啞着嗓子:“給我抓副藥。
”随手扔出一張素箋。
女子大約十六七歲左右,容顔雖是美極,隻是眼神冷冰,沒有一點生機。
她素白的手,竟然比素箋還要蒼白脆弱幾分。
藥童展開素箋一看,由不得猶豫起來:“姑娘,這個方子藥劑太猛,吃不好,會死人的。
”
那女子冷冰冰地瞅了他一眼:“誰要你多嘴?
我隻問你有沒有?
”
“自然有。
”藥童被她一瞅,心裡有些惱火。
他好心提醒她,反被她嗆,倒是他多管閑事,可是如果吃死了人,人家會砸了這個小鋪子的。
他求救似地看向坐堂大夫。
坐堂大夫走過來,接了素箋,瞟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女子一眼,見她實在太過瘦弱,歎道:“姑娘家中可是有病人需用此藥?
這方子雖好,劑量太猛,不如讓在下為您稍減幾分如何?
效果是一樣的,藥到病除,也容易将養。
”
女子勃然變色,拍出一錠十兩重的雪花白銀:“賣是不賣?
你賣你的藥就是,誰要你多管閑事?
人死了又不要你負責!
”
見二人不吭氣,她也不勉強,上前奪了素箋就要走,藥童忙喚住她:“哎,姑娘,咱們肯賣的,隻是,隻是生死有命,有什麼的,可别怪到我們頭上來。
”
女子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放心。
無論如何都不會找到你們身上來。
”她頓了一頓,扔了五錢碎銀,口氣不容置疑:“這是定金,我稍後過來拿。
我識得藥,好好抓,務必抓齊了,十兩銀子都是你們的。
若是少了一味,少了半錢,我砸了你們的招牌!
”
女子很快消失在街角處,藥童和坐堂大夫對視一眼,歎口氣:“看她像個幹淨人。
”
“誰又說得清呢?
”
“還是抓藥吧。
”
回春堂後院的小屋裡,夏瑞熙坐立不安,不停問歐青謹:“時間到了,她怎麼還沒來?
會不會是出意外了?
你沒安排好?
她出不來?
”
歐青謹也奇怪:“不可能出錯。
我明明派了人去接她的。
按道理早就該到了。
”
院門一陣輕響,夏瑞熙驚喜地要跳起來,歐青謹按住她:“你急什麼?
若是她,自然有人通報。
”
是長壽,他臉色凝重,輕聲道:“沒有接着人。
說是早就已經出來了。
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人。
”
夏瑞熙臉色微變,夏瑞蓓會去哪裡?
不會是趁着這個機會偷偷跑了吧?
招呼都不打一個,就這樣,有點不地道,但她轉念一想,便輕歎了一口氣:“若真是走了,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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