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檀拿起一塊巾帕,示意獨孤不求過來。
獨孤不求立刻靠過去,把頭塞到她懷裡:“好累,好後怕。
”
杜清檀一言不發,也不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隻默默地垂着眸子給他擦頭發。
擦完一塊巾帕又換一塊,擦到半幹,懷裡的男人伸出手來,用力抽走她手中的巾帕,再随手往外一扔,起身撲倒。
杜清檀仰面躺在床上,靜靜地看着獨孤不求。
獨孤不求眸色漸深,忽爾一笑,笑聲低沉。
杜清檀沒笑,也沒出聲,直接将他的衣帶給解了。
燭火跳躍,月色與人影交相輝映,香霧缭繞,情意綿綿。
良久,獨孤不求餍足地躺在床上,勾着唇角低笑,笑着笑着,突然高興地抱住杜清檀打了個滾。
杜清檀累了一天,原本昏昏欲睡,被他這麼一弄驚醒過來,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做什麼呢?
傻了吧唧的。
”
“高興的啊。
”獨孤不求笑着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是看你不行了,不然還想……”
杜清檀驚恐地裹緊被子,火速逃開。
獨孤不求得意中又有些許不滿:“看把你吓得,你的夫君還行吧?
”
杜清檀實事求是地點頭:“不錯,不錯。
”
就是,精力太過旺盛了些。
大概,這就是,武八娘說的好用?
想着,她沒忍住笑了起來。
獨孤不求被她笑得有些發虛,主要是對有些事經驗不足,沒什麼數,不免狐疑追問:“你笑什麼?
”
杜清檀低咳一聲,說了武八娘對吳鳴的評論:“……說是不知道萍娘看上他什麼了,很可能不好用。
”
獨孤不求氣得,指着她道:“你們這些女人……你聽好了,不許你和武八娘說這些!
要是讓我知道你和她讨論我啥啥的,給我等着瞧!
”
杜清檀微笑:“不許我和她說,你很好用嗎?
”
“……”獨孤不求默了片刻,突地笑了,略帶驕傲地道:“那也不許說,這叫不露富!
萬一被人觊觎,那就不好了!
”
“有道理。
睡吧,睡吧。
”杜清檀用被子把自己裹緊,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獨孤不求死皮賴臉地擠進去,低聲抱怨:“你不關心我。
”
“?
?
?
”杜清檀皺起眉頭,“又是怎麼了?
”
還有完沒完?
獨孤不求幽幽地道:“我才經曆了被綁架、失蹤、被謀殺、死裡逃生,結果吧,回來之後,你什麼都沒問,真真鐵石心腸。
”
杜清檀輕歎一聲:“那你說吧。
怎麼回事?
誰幹的啊。
”
獨孤不求卻又不說,反倒追着她問:“你怎麼不問我?
”
杜清檀振振有詞:“你這不是完好無損麼?
我是打算明天再問。
新婚之夜,一輩子隻有一次,我不想被敗壞興緻。
你一個人難受就夠了,再搭上我不劃算。
不過,我不問,你就不說啦?
你怎麼不說?
”
“我故意的,看你是不是真的挂念我!
”獨孤不求裝着不講理,内心頗得意。
他才不讓左晖那個王八羔子得逞呢,居然妄想在他的新婚之夜插一腳,破壞他洞房!
休想啊,他就是不讓杜清檀知道,不讓杜清檀記住那個倒黴蟲。
杜清檀看了他一眼,推他:“來,給我說說怎麼回事。
”
“就不說,看你以後還記不記得關心我了。
”獨孤不求在她唇上香了一口,心滿意足地抱着人閉上眼睛。
一夜無話,次日清早起來,二人照舊盛裝,按着規矩拜見翁姑,又去拜祭家廟先祖,認親。
獨孤族人原本對昨夜之事頗有疑慮,但見新婚夫婦完好無損地出現,且一家子都樂和着,也就放下了。
又因為有了昨天夜裡的超前社交,女眷們和杜清檀多數都有了交際,整個場面就顯得,很是和樂融融。
柳氏和洪氏看着,不免心生感慨。
獨孤不求很得意,卻也還記得生怕長嫂尴尬有想法,便小聲道:“多虧兄長和嫂嫂昨日應對得當,不然這會兒隻怕麻煩了。
”
獨孤不忮沒什麼表情,洪氏卻很開心:“一家人嘛,應該的。
”
柳氏左邊拉着長媳,右邊拉着小兒媳,将兩隻手拉了放在一起,慈愛地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微微哽咽。
“看着你們這樣好,叫我立時死了也是心甘情願。
”
杜清檀微笑:“死什麼呀,晚上給你們做好吃的!
”
一雙胖胖的小手緊緊抱住她的大腿,胖梅梅仰着頭,眨巴着亮閃閃的圓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
“小嬸嬸,梅梅想吃烤肉串,還想吃冰酥酪……”
杜清檀俯身将她抱起:“都有,都有,想吃什麼吃什麼。
”
林嫂子在一旁瞧見了,笑着湊趣:“梅梅多挨挨你小嬸嬸,叫她三年抱倆!
”
梅梅不懂:“什麼叫三年抱倆?
是好吃的嗎?
”
“不好吃!
”獨孤不忮黑着臉,冷冰冰地瞅着林嫂子,張口就要射箭傷人。
獨孤不求往前一步,将他阻擋在身後,笑眯眯地和林嫂子說道:“多謝嫂子吉言!
果真如此,一定謝你!
不過小孩子不懂事,萬一往外亂說,就要被笑話啦。
”
林嫂子讪讪:“我是沒想這麼多,以後不當着孩子說這個了。
”
獨孤不求微微點頭,綻放出一個可以傾倒衆生的燦爛笑容:“我們五娘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還要煩勞嫂子多多關照她。
”
林嫂子被迷得暈叨叨的:“好說,好說,一定,一定!
”
她男人獨孤林走過來:“說什麼呢?
”
獨孤不求立刻收起笑容,擺出一張和獨孤不忮差不多的棺材臉,一本正經地道:“在拜托嫂子關照内人。
”
獨孤林拍拍他的肩頭:“那不是應該的麼?
從前的事就都過去了,好好過日子。
看着你們有出息,我們也是高興的。
”
杜清檀看着這人瞬間兩幅面孔,不由微微鄙視,他倒是很懂得利用美貌辦事兒。
獨孤不求發現她在看自己,不免在那得意洋洋地笑。
正笑着,就聽一條粗嘎的男聲道:“六郎,你倒是升官了,可有想過把你父親的遺骸找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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