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檀捧着一堆香具離開。
采藍不明白李岱為什麼會給了這麼一堆東西:“雖說這是淑女必須會的,但和食醫沒什麼關系啊。
”
杜清檀把這堆東西一股腦地堆在桌上:“或許是為了幫我争寵?
”
這個話題難度有點大,采藍自覺地閉緊的嘴巴。
獨孤不求早就在太醫署外等着了,他很珍惜二人相處的日子。
畢竟一旦入了宮,再見面就沒那麼容易了。
杜清檀先打了個噴嚏再和他打招呼:“什麼時候來的?
等很久了吧?
”
“都等一個多時辰了。
”獨孤不求帶了些撒嬌,湊過去,“我們一起走回去吧?
”
杜清檀笑着應了,然後就見獨孤不求皺着鼻子在她身上嗅來嗅去的。
“你身上為什麼會有李岱的味道?
”
他的臉色有些臭,問的話也很直白。
杜清檀擡起袖子聞了聞,确實是染上了熏香的味道。
她解釋:“其實是剛才跟着學了會兒焚香。
”
獨孤不求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反應也很激烈:“學焚香?
這種時候學焚香?
跟着誰學?
”
杜清檀沒隐瞞:“跟着琅琊王,我去請假,他讓我焚香,我不會,他就教我,說是萬一得了聖人喜歡,讓我焚香,我不會,機會就變成了别人的。
”
獨孤不求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裝模作樣!
假公濟私!
”
他很嫌棄地捏着她的袖子:“回去就換了,我聞不得這個味道。
”
畢竟他才給她買了好多漂亮衣裙,巴不得她一個時辰換一身。
杜清檀拍開他的爪子:“你這模樣就像是捉奸似的,大氣點好嗎?
”
獨孤不求歎氣:“你不懂男人。
”
杜清檀道:“那是因為你不懂我。
”
獨孤不求立時站住了,低着頭朝她看來:“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怕嗎?
”
杜清檀從他的眼裡看到了那麼一絲絲恐慌。
“其實大伯母不高興,還有一個原因,是我用太子壓了她,不然按着她的想法,是要我們這邊去長安提親的。
”
獨孤不求并不掩飾他的渴求和擔憂。
“我本來也想成全她的心願,但是我太着急了。
就像你想要借我未婚妻的名頭保全自己,我也想用一紙婚書困住你。
”
“畢竟,從前的時候,你能遇到的,最好的、和你最般配的人除了我沒别人。
”
“但是現在,你離這世間最繁華尊貴的地方不到咫尺,你會看到、遇到很多超過我的人。
”
他緊緊攥着杜清檀的手,語音裡帶了沙啞。
“我怕你被迷花了眼,再也看不到我。
你會嗎?
小杜?
”
杜清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仰着頭看向獨孤不求的眼睛。
長而卷翹的睫毛,眸色如同琉璃般純淨,多情而脆弱。
獨孤不求遲遲等不到她的回答,唇角漾起慣常的輕笑:“算了,我就是趁機和你表白一下。
”
杜清檀擡起手,輕輕劃過他勾起的唇角,然後落在他紅豔豔的嘴唇上,點了點。
“比你出色的人當然不少,有權有勢的就更多,但他們都沒有你的美貌。
”
獨孤不求就像要哭似的,但他随即又玩世不恭地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其實是觊觎我的美貌。
但是,比我美的人也會有很多啊。
武八娘新近買了一個男奴,長得特别好。
”
有點想去看看到底有多好看——杜清檀低咳一聲,壓下這個妄念,比平時更加嚴肅正經。
“比你好看的都沒你有本事。
綜合下來,還是你最好。
所以你放心吧。
”
獨孤不求認真地道:“真的嗎?
”
“真的,比珍珠還真。
”杜清檀為了讓他安心,特意開了個玩笑:“等到我将來出宮,你千萬别嫌我人老珠黃啊。
”
獨孤不求沒接她的話:“可是你都沒問我要聘财。
”
“那,我現在問你要,還來得及嗎?
”杜清檀覺着,似乎每個人都覺着她對這門親事不上心?
她想着,就把這話說了出來。
然後就看到獨孤不求和采藍同時點頭。
行吧,她也沒什麼話可說了:“我這不是因為你太能幹了,所以就偷個懶嗎?
”
獨孤不求不允許她偷這個懶:“這幾天你必須跟着一起商量聘财和嫁妝的事。
”
杜清檀趕緊地答應了,不然她擔心獨孤不求會繼續折騰。
到了租住處,楊氏和團團都不在,看門的婆子笑道:“是親家大娘子過來接出去逛街了。
”
獨孤不求趁機抱怨:“原本是在家等你的,你偏要和李岱學什麼香事!
去換衣服!
”
杜清檀走進她的臨時房間,看到了一大箱子最新款式的衣裙,還看到了一匣子首飾。
采藍則是在妝台上發現了一大堆香粉、胭脂、唇脂、眉黛、花钿等物,然後激動得不行。
杜清檀鄙視她:“你激動什麼?
”
采藍大膽地說出了心裡的話:“總覺得五娘終于可以像個女人了。
”
“……”杜清檀默了片刻,生氣:“我哪裡不像女人了?
”
采藍縮了縮頭:“哪裡都像,就是性子不大像。
幸好還會喜歡獨孤公子,不然……”
杜清檀追着她打了幾間房。
追到最後一間房時,獨孤不求一個人坐在裡頭擺弄香爐等物,見她進去,就招手:“過來,我教你!
”
采藍識趣地退了出去,很貼心地幫他們關上了門。
杜清檀坐到獨孤不求身邊:“你也會弄這些呢?
”
獨孤不求鄙視她:“你以為都和你一樣呢?
我會的可多了,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自己的女人自己教,誰耐煩要别人多事。
”
杜清檀抿着嘴笑,然後被獨孤不求摟在懷中學了很久的香事。
等到最後她的嘴唇腫了,她也沒記住幾個香方,倒是引得獨孤不求暴躁又郁悶,還很難受。
她壞心眼地笑着:“你為什麼難受呢?
”
獨孤不求瞪着她,憋了很久,紅着臉起身離開:“我聽見團團的聲音了。
”
這一去就沒見回來,過了沒多會兒,楊氏和團團真的回來了,随行的還有柳氏。
吃過飯,杜清檀覺着有些疲憊,就去躺下午睡,然後,就發起了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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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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