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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489章 哪壺不開提哪壺

侯門醫妃有點毒 我吃元寶 12057 2025-02-24 13:56

  保媒二字從湖陽口中說出來,裴氏就覺着不靠譜。

  湖陽是什麼人啊。

  她能保媒?

  呵呵!

  裴氏輕飄飄地說道:“你先說來聽聽,本宮斟酌斟酌。

  湖陽郡主先翻了個白眼,“這還沒入主後宮,嫂嫂就開始拿腔拿調,真不怕被人議論。

  裴氏放下茶杯,冷笑一聲,“除了你會在外面敗壞本宮的名聲,還有誰敢說本宮的壞話?
湖陽,今非昔比,你最好收斂一二。

  湖陽郡主半點不怵裴氏,“嫂嫂别拿話吓唬我。
改明兒我就讓王兄恢複我的公主爵位。

  “哼!
你要是非要和本宮争執這些,那便請回吧。
本宮這裡不歡迎你。

  “别啊!
正事還沒談了。

  湖陽郡主笑嘻嘻的,“今兒我過來,是正經保媒。
黃去病,福雅的小兒子你知道吧,看上了婳丫頭,想結個親家,嫂嫂意下如何?

  “黃去病?
那個病秧子?
”裴氏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湖陽郡主呸了兩聲,“什麼病秧子,人家早就養好了。
還在外面做了好大的營生,是個能幹的。
婳丫頭嫁過去,吃不了虧。

  裴氏冷笑一聲,“福雅公主倒是會算計。
我家王爺已經被立為儲君,将來自會登基稱帝。
婳丫頭搖身一變,就是公主,最次也是個郡主。
他家黃去病娶了婳丫頭,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湖陽郡主不耐煩,“嫂嫂說那麼多做什麼,難道你家劉婳做了公主郡主,就不嫁人嗎?
這門婚事到底成不成,嫂嫂給個準話,我也好給人家交差。

  “這事本宮得想想。

  “想多久?

  裴氏翻了個白眼,“少說三五日。
你最好是過了元宵再來打聽消息。

  “太過拖延。
王兄什麼時候回府?
我去問問他,說不定他樂意将劉婳嫁給黃去病。

  “王爺今兒要在宮裡宿值,不會回來。

  “王兄做了儲君,怎麼比做王爺的時候還要忙。
宮裡宿值,自有朝臣們輪流,為何要王兄做這等苦差事?

  湖陽一臉不爽。

  裴氏冷哼一聲,“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狀況,陛下那身體,随時都有可能……王爺不留守宮中,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卻無法及時趕到,出了意外怎麼辦?

  湖陽郡主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還是王兄考慮得周到。
我原本想進宮探望父皇,可是母妃不讓我去。
說我盡惹父皇生氣,叫我别在父皇面前現眼。

  裴氏笑了起來,接着又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娘娘這話正是金玉良言,你可要牢記在心頭。

  湖陽呵呵兩聲,“不勞嫂嫂提醒。
婚事你心裡頭記着,别給忘了。
記得盡快回我一聲。

  “本宮忘不了。

  湖陽郡主同裴氏話不投機半句多,說完了正事,也沒理由留下來,便起身告辭。

  她沒有直接離開王府。

  難得來一趟甯王府,自然要和顧玖見一面。

  她風風火火來到東院。

  “大侄子媳婦,本宮來啦!

  一聽到湖陽郡主的大嗓門,顧玖連忙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迎了出去。

  “姑母今兒怎麼有空過來?

  湖陽郡主一臉得意地說道:“我今兒是替婳丫頭保媒來的,結果你那婆婆還給我拿喬。

  “替三妹妹保媒嗎?
哪家兒郎?

  劉婳也到了婚配的年齡,加上甯王被立為儲君,有人惦記不意外。

  意外的是,竟然有人會請湖陽郡主保媒。

  這是多想得開啊!

  “福雅公主的小兒子黃去病。

  顧玖一臉詫異,“竟然會是他?

  “大侄子媳婦,你也認識黃去病?

  “自然認識的。

  顧玖笑了笑,“莫非是福雅公主托姑母保媒?

  “自然!
想娶甯王府的姑娘,自然要托我打探口風。

  顧玖抿唇一笑,“姑母有心了。

  “别說這個了。
婚事成不成也不是本宮說了算。
本宮最近愁啊!

  顧玖将茶杯放在湖陽面前,“姑母愁什麼?
莫非是沒錢用了?

  “那倒不是。
本宮就是心裡苦。
”說着,湖陽郡主還拿出手絹擦了擦眼角。

  顧玖最近抽動,前段時間才苦過,如今又苦上,哪有那麼多苦。

  明知湖陽郡主是在演戲,顧玖還是得配合問一聲,“姑母心頭苦,可是有人給你氣受了。

  湖陽郡主連連點頭,“還是大侄子媳婦懂我。

  顧玖低頭一笑,“誰那麼大的膽子,敢給姑母氣受?

  “自然是那個不成器地臭小子。

  這又和陳律什麼關系?

  顧玖不明所以,“陳表弟去了京營當差,不是挺好的嗎?
他怎麼能給姑母氣受?

  湖陽郡主說道:“前幾日我才知道,之前給他安排的差事他都給推了,偷偷摸摸要從小兵做起,憑本事升官。

  我呸!
想要升官發财,有幾個是憑真本事。
大侄子媳婦,本宮命苦啊,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榆木腦袋兒子,一點都不懂變通。

  他如今在軍營裡就是個任何人都能欺辱的小兵,靠他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升上來。
一想到他辜負本宮一番心意,在軍營裡吃苦,本宮心裡頭就跟吃了黃連一般的苦。

  說完,湖陽郡主還哭了起來,嗚嗚咽咽,很是委屈。

  顧玖沒想到,會是這麼回事。

  想了半天,隻說出一句話,“陳表弟果然有志氣。

  “什麼志氣啊!
他就是故意給本宮添堵,他是嫌棄本宮,嫌本宮髒,嫌本宮臭。
若是他人在這裡,本宮真要将他打死。

  湖陽郡主發了狠,對這個兒子很是失望。

  “姑母息怒,陳表弟年齡還小,有些左性是難免的。
等他長大一點,有了擔當,就能體會到姑母的苦楚。

  “本宮等不及。
本宮現在就想将他抓回來狠狠打一頓。

  顧玖不說話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她哪裡管得了郡主和陳律兩母子的事情。

  湖陽郡主發洩了一通,心情好了些。

  “過了臘月二十三,他就該放假回來。
到時候本宮上陳府堵他,定不叫他好過。

  “姑母還是收收脾氣。

  “本宮這脾氣收不了。

  湖陽郡主是真的受了刺激,被陳律給氣壞了,打定主意要給陳律一個教訓。

  顧玖攔不住,也就不攔了。

  這事,她沒資格過問。

  甯王倒是可以出面調解,不過甯王忙得很,沒空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湖陽郡主留在東院吃了一餐,才啟程回郡主府。

  回去後,她就命人守在陳府門口,隻等陳律歸來,就要第一時間上門抓人。

  得空的時候,顧玖将這事同劉诏提了一句。
叫劉诏注意一下。

  劉诏也是才知道,陳律竟然退了家裡給他安排的差事,自己選擇從小兵做起。

  劉诏蹙眉,有些嫌棄,“過于迂腐!

  真以為小兵很好做嗎?

  真以為在軍營裡面以小兵身份升官很容易嗎?

  天真!

  最後還不是要靠着自己的家世往上爬。

  既然無論怎麼做,都擺脫不了家世的影響。
何不從一開始,就細心籌謀,好好利用家世努力上進,趁早幹一番事業出來。

  顧玖也說道:“陳表弟受了刺激,變得有些左性。

  資源放在這裡不用,就是浪費。

  顧玖除了說陳律有志氣外,真正想說的是别鑽牛角尖了。

  人生在世,哪有不靠人脈資源,單憑真本事往上爬的。

  說到底,真本事也是一種資源,吸引人脈的資源。

  人情社會,玩志氣,做小兵,除了浪費時間外,還學不到真本事。

  想學真本事,就得站在稍微高一點的地方,利用各種機會錘煉自己。

  做小兵,哪有什麼機會。

  錘煉自己?

  做夢都比這快。

  劉诏把這事記在心裡,打算等陳律回來後,找他好好談談。

  結果一忙起來,就忘了這事。

  等再次想起來的時候,陳律已經被湖陽郡主抓走,狠狠打了一頓,打到下不了床的地步。

  大過年的,陳敏還要照顧受傷的陳律,整日以淚洗面。

  ……

  宮裡也不太平。

  天子筆病情加重,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來。

  醒來後第一件事,便是下旨将燕王貶為庶民。
燕王的妻兒,全部遷出王府,關押在城中一處兩進宅院,由繡衣衛派人看守。

  對趙王一家人,以及薛家的處置,天子也有了決定。

  薛家父兄斬首,抄家,流放三千裡,遇赦不赦。

  除薛家父兄外,薛家其他男丁都活了下來。

  抄家流放的确很慘,好歹是活了下來。

  隻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天子足夠冷酷,旨意一下,臘月二十九就驅趕薛家人出京流放,一日都不肯耽誤。

  天子不肯讓薛家過了年再流放,顯然是恨死了薛家人。

  若非薛貴妃配合查案,天子必定會殺光薛家所有男丁,叫薛家絕後。

  負責押送薛家南下流放的衙役,自認十分倒黴。

  過年都不得消停,吃風喝雪,苦不堪言,自然是将一腔怒火發洩在薛家人身上。

  薛家人流放這一路,少不得要吃許多苦頭。

  好在薛家人手頭上還攢了些好東西,舍了錢财,總算能活着到達流放地。

  趙王一家,由皇室成員貶為庶民,遷居西北墾荒。
無旨不得回京。

  這下場,比燕王一家慘多了。

  燕王一家雖然不得自由,好歹還能留在京城,有片瓦遮身,還有少府供應米糧。

  趙王一家離京的日子,同樣是臘月二十九。

  寒風呼嘯,嗚嗚灌進衣領,奪走身上僅有一點熱乎氣。

  趙王一家同薛家在城門碰面。

  兩家人互相看着彼此,眼神太過複雜。

  仇恨,悔悟,悲涼,絕望,還有一點點殘留的堅持……

  至于能不能真的堅持下去,那一刻誰都不知道。

  衙役驅趕着兩家人,一家南下,去那煙瘴之地。
一家往西,到那荒涼之地墾荒吃沙子。

  這一離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回到京城。

  恐怕這輩子再也不得相見。

  城門這一面,就是兩家這輩子最後一面。

  可憐嗎?

  有人自然認為這兩家人極為可憐。

  同情嗎?

  也是有人同情他們的。

  不過在朝臣心目中,不會有半分同情。

  趙王一家,薛氏一家,全都是咎由自取。

  成王敗寇,陛下還留着他們一命,已經是格外開恩。

  至于他們日子會有多苦,隻能說一句:活該!

  大年三十,一大早,甯王就守在興慶宮,伺候在天子身邊。

  天子下不的床,卻又不耐煩躺在床上。

  甯王就命人将天子安置在躺椅改做的輪椅,推出門,吹吹寒風。

  多吹吹風,腦子就清醒了。

  天空飄起了雪花。

  甯王哈哈一笑,“瑞雪兆豐年,好兆頭。

  天子不置可否。

  整個人縮在輪椅裡,蓋着厚厚的毯子,看着隻剩下一團。

  天子自中風以來,原本健壯的身體開始跟着縮水。

  人越來越消瘦,越來越矮小,抱在手裡輕飄飄的。

  甯王有時候會想,人老了,是不是都這樣。

  “按照父皇您的吩咐,今晚上的宮宴,就安排在興慶宮。
隻有我們這些兄弟。

  天子點點頭,含糊道:“将劉诏兩口子也叫上。

  甯王笑起來,“父皇對劉诏兩口子倒是另眼相看。

  天子不客氣地說道:“你若是能掙來許多錢糧,朕也會對你另眼相看。

  甯王哈哈一笑,半點不在意。

  天氣嚴寒,吹了會風,他親自将天子送回寝宮安置。

  “還是寝宮暖和,外面冷飕飕的。

  天子坐在書桌前,伸出左手,拿起一本奏章。
然而手指卻不聽使喚,不停的顫抖。

  啪!

  奏章掉落在地上。

  所有宮人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甯王神色平靜,彎腰撿起奏章,“父皇要什麼,和兒子說一聲就成,幹什麼辛苦自己。

  “滾!

  天子突然發怒,怒火來得異常兇狠。

  他連拿東西都拿不穩了,和廢人有什麼區别。

  甯王還敢說笑,找死嗎?

  甯王面色未變,“兒子一會就滾。
不過滾之前,兒子先替父皇料理了這些奏章。
我來念給父皇聽。

  “滾!

  天子隻要求甯王滾遠點,别在他面前礙眼。

  甯王無所畏懼,堅持念完了所有奏章。

  這期間,無論天子如何驅趕,甯王都不為所動。

  寝宮内的宮人,也不敢真的驅趕甯王。

  甯王身為儲君,未來帝王,他們真不敢得罪。
尤其是天子眼看着一日日衰弱下去的檔口。

  天子被氣壞了,差一點閉過氣去。

  結果又被甯王給氣得中氣十足,厲聲大罵。

  罵罵咧咧,時間過得很快。

  興慶宮擺宴,皇子們攜皇子妃出席。

  劉诏顧玖兩口子,是唯一的皇孫皇孫妻,十分打眼。
皇子們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父皇如此看重劉诏,難不成要越過甯王,立劉诏為皇太孫嗎?

  衆人又朝甯王看去。

  甯王嘻嘻哈哈,心寬體胖。

  亂七八糟的猜測,到了他這裡,全都不走心。

  天子被人推出來。

  短短時日,天子老成這般模樣。
有皇子當場哭了出來。

  “父皇,你受苦了。

  天子深吸一口氣,怒罵,“哭什麼哭?
号喪嗎?
朕還沒死,等朕死了你們再哭也不遲。

  正哭的傷心的皇子,這下子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一臉尴尬。

  甯王出面調解,“今天過年,大家都高興高興。
隻可惜,今年少了兩位兄弟。
哎……”

  甯王哪壺不開提哪壺,搞得衆人高度緊張。

  顧玖同劉诏坐在一起。

  她悄聲說道:“今晚過後,你就成了靶子。

  劉诏笑了笑,滿不在意,“遲早的事情。

  “陛下到底是怎麼想的?
今晚本是皇子聚餐,為何偏偏叫了你我二人出席?
太尴尬了。

  顧玖左右看看,真心尴尬。

  而且宮宴又不好吃,還比不上王府的廚子。

  她情願留在王府吃年夜飯,也不樂意進宮吃這冷冰冰的宮宴。

  劉诏握住她的手,“别急。
皇祖父叫你我二人出席宮宴,定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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