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這是什麼魔法?
“可以一試。
”
“好!
”汪主任臉上立馬露出笑容,他看向在場其他人,最後定格在翁老身上。
“翁老,麻煩您配合安醫生。
”
翁老皺着眉,看了看喬永生,又看向安念,微微點頭。
“沒問題。
安醫生,你需要什麼?
”
“至少一百條水蛭。
”安念說道。
一群自诩經驗豐富的保健組的西醫專家們表情複雜,他們實在難以想象怎麼有人能想出用水蛭去治療糖尿病足。
雖說聽上去有那麼點意思,水蛭能透過皮膚吸收内部的血液,但是也從來沒有見過能用來看病的啊。
不過,華國的中醫藥材裡面,倒是自古以來就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紫河車是胎盤、雞内金是雞的砂囊内壁、蠶砂是家蠶的幹燥糞便、地龍是蚯蚓的幹燥體。
蚯蚓和蠶都能治病了,水蛭也沒什麼不行的吧。
翁老眉峰微松,又愁上了:“我們上哪兒去找這麼多水蛭?
”
一旁的喬永生不知道自家徒弟為什麼突然強出頭,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不得不上的地步了,他自然要幫上一把。
于是暗自歎了口氣,他說道。
“想要一次性拿到一百條水蛭,隻能去是農業局。
他們十幾年前就開始研究雜交水稻,其中一個雜交品種就是要減少水田中的水蛭數量。
他們研究室,現在肯定有培育好的成熟水蛭。
”
别說一百條了,就是一萬條都有可能!
汪主任聞言,立馬點頭:“我馬上就找人去農業局。
”
十分鐘很快就要到了。
汪主任讓其他人都散了,他親自帶着安念、喬永生和翁老重新進入斯萊部長的休息室。
休息室内,斯萊部長已經和葉佩佩等人相談甚歡。
葉佩佩更是從自己攜帶的治療箱内拿出了最新版的抗生素樣本,給斯萊部長等人看。
“這款抗生素能對目前99.5%的細菌都有抑制作用,剛才斯萊部長說,您近期打算去非洲訪問,我建議您和您的團隊可以提前跟梅奧采購一批,以備不時之需。
”
斯萊部長連連點頭:“沒問題,希望到時候葉博士能幫忙斡旋一番。
”
葉佩佩矜持地笑着點頭:“沒問題,我們之間的友誼長存。
”
他們的對話告一段落,汪主任适時地開口。
“斯萊部長,我們這邊已經給出了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
斯萊部長等人轉頭看了過來。
“這位是我們保健組的特聘專家喬老先生,這位是他的關門弟子安念醫生,接下來将由他們為您治療。
”
汪主任并不敢直接把安念推到首位,他願意讓安念過來參與治療,也是因為曾經見識過喬永生的本事,深知他性格保守的一面,如果不是真的有把握,根本不可能讓自己的徒弟出面。
沒錯,直到現在為止,汪主任都以為是喬老能治療斯萊部長,隻是不願當出頭鳥,卻沒想到被他年紀輕輕的徒弟沖動喊破。
汪主任這才會順水推舟,帶着安念等人過來。
畢竟,如果不是喬老也有信心,他又怎麼可能主動提出可以去農業局找水蛭?
!
此刻,汪主任内心驕傲極了,覺得自己擺了喬老一道!
哼,讓你總喜歡縮在人後,這次被徒弟出賣了吧,有本事就要為了國家沖啊!
老專家們這種謙虛的性格真是讓汪主任又愛又恨。
汪主任已經介紹了自己,喬永生内心無奈,卻隻能頂上。
當然了,他臉上是不可能讓任何人看出情緒的,依舊是平和的模樣。
“斯萊部長,不知您能否讓我為您把個脈?
”
斯萊部長笑了笑,伸出手:“我之前隻聽說過棒國和櫻花國的漢醫,這還是第一次見識華國的中醫。
”
喬永生心下一梗,很不是滋味。
明明是華國老祖宗幾千年傳下來的寶貝,在國際上卻沒有華國的名字,隻有那些偷學了點皮毛的人欺世盜名。
“念念,你也過來。
”
“好的,師父。
”
安念朝衆人點頭微笑,在葉佩佩讓開位置後,來到病床另外一邊。
安念右手三指搭在斯萊部長的左手,微微斂下眉眼,開始用心去感受他的脈率。
她的手指,并不是簡單地搭在上面,而是時而放松,時而重重按壓,在放松和沉重之間交替。
葉佩佩靜默看着安念的側臉,總覺得她有些眼熟,眼神落在她不斷彈動的手指上,嘴唇抿了抿。
葉佩佩對于中醫是存疑的,并不覺得中醫的三根手指比得上醫院裡那些精密的儀器。
脈搏有什麼好摸的?
不就是掐着時間,聽聽心率一分鐘跳幾下嗎?
她心裡不太看得上診脈,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而是保持着笑意,在邊上安靜地看着。
診脈時間不宜過長,斯萊部長的脈象也不複雜,安念用了三十秒就确定了他此時的身體情況。
除了各種肥胖導緻的慢性病之外,還有其他毛病,比如腎虛,肺功能衰弱等。
不過,首先要解決的是疼痛問題。
這位斯萊部長也稱得上是個人物,他的雙腿應該已經劇痛無比了。
安念眼神劃過他的鬓角。
斯萊部長的鬓角已經濕透,但是臉上依舊帶着清淺的笑意,說話的聲音也很平穩。
“安醫生,喬醫生,我的身體如何?
”
喬永生比安念診脈花費的時間更久一些,他收回手。
“您身體比較虛弱,不适宜長距離移動。
”
斯萊部長眼神黯了一瞬:“您是建議我在華國治療?
您能治好我?
”
“治好不敢說,但是至少能緩解您目前的症狀。
”
喬永生在進屋之前就已經和安念通過氣,此時說起話來自帶信心。
“比如說……立刻緩解您此刻的疼痛……”
斯萊部長瞳孔猛地一縮:“剛才葉博士已經給我用了強效止痛劑,短時間内不适宜使用其他止痛藥物。
”
喬永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我們中醫止痛從來不用藥。
”
一句話把在場的醫生們都得罪了個遍。
葉佩佩嘴角抽了抽,心裡難得地湧起一絲不悅,國内這些醫生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歡吹牛,就知道窩在國内的一畝三分地裡自嗨。
葉佩佩沒有說話,她未婚夫尼克部長卻沒忍住笑了起來。
“是嗎?
靠嘴說可沒用,喬醫生需要拿出你的能力來。
剛才,你們給斯萊部長挂的藥水裡可是有止痛成分,隻是效果不太好。
斯萊部長已經感到劇烈疼痛,這才拜托佩佩用了我們帶來的新藥。
”
“我從來不說假話。
”喬永生斜眼看向他,“你們帶來的新藥看來效果也不怎麼樣……”
尼克不悅地瞪眼:“我們的藥是最好的!
”
安念嗤笑出聲:“尼克部長,您沒發現斯萊部長忍痛已經忍到渾身都是冷汗了嗎?
”
什麼?
!
尼克猛地愣住,低頭看向病床上的斯萊。
斯萊迎着他的目光,沒有回答,反而繼續問喬永生。
“喬醫生,您現在可以為我止痛嗎?
我感覺雙腿越來越痛了,剛才葉博士給我注射的止痛藥已經失去了效果。
”
短短十分鐘,止痛藥就已經無效了。
斯萊内心深處已經感覺到了一種絕望。
疼痛是最折磨人的,饒是斯萊在戰争上打滾幾十年練出來的意志力也有些動搖了。
“可以。
”喬永生看向安念,說道:“念念,把銀針拿出來。
”
“好的,師父。
”
安念從随身的袋子裡拿出銀針收納袋,在床頭櫃上打開,抽出裡面的銀針。
此銀針約十公分的長度,比毫針更長,粗細程度卻相當,很适合拿來止痛。
在安念正在給銀針消毒時,病床上的斯萊部長突然身體猛地一顫,整個人向後倒去。
“部長!
”
他的秘書懷特吓了一大跳,趕忙伸手去扶。
斯萊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齒,聲音顫抖:“喬醫生,請您盡快……我好痛啊!
啊!
太痛了!
拜托了!
”
喬永生心跳加速,看向對面的安念。
安念手裡還拿着銀針,眉頭也皺了起來。
按照她剛才的診斷,斯萊部長的症狀不可能突然加劇的。
為什麼?
她的目光突然看見了頭頂挂着的藥水瓶上,安念伸手就把藥瓶取了下來,看着瓶子上貼着的紙條。
為了确保病人輸液準确,所有加入的藥名都會寫在紙條上,貼在藥瓶上。
此時,藥瓶上貼着的紙條最後一行寫着:諾莎NOXA。
她看向葉佩佩。
葉佩佩此時也放下了環胸的手,見她望向自己,愣了一下:“你覺得是我的藥用錯了?
”
安念盯着她:“諾莎NOXA這款藥物的作用機制是不是抑制神經元對甲腎上腺素的攝取,影響痛覺傳遞,從而起到鎮痛作用?
”
葉佩佩愣愣點頭:“沒錯。
”
安念眼中含怒:“斯萊部長本來就身體虛弱,神經受損,從而導緻他腎水下行,血糖失控,你這時候再用這款止痛藥,無異于要他的命!
”
“你胡說八道!
”葉佩佩被她說得心裡一慌,“什麼腎水下行,都是你們中醫的玄學!
止痛藥和腎根本沒有關系!
”
安念寸步不讓,伸手就關掉了上面藥水的滴注。
“沒有關系?
止痛藥本來就是強藥性,對于人體來說是極大的傷害,它除了能止痛之外,一無是處!
用止痛藥和飲鸩止渴沒有區别!
鸩,劇毒也!
”
“你……”葉佩佩臉都氣紅了,咬牙切齒。
“你有時間跟我扯這些,還不如施展出你的能力……”
哼!
我看你怎麼給斯萊部長止痛!
就憑你手裡那幾根細如頭發絲的銀針?
!
安念懶得理她,關閉藥水後,就開始治療。
“師父,我們換個方案。
直接刺絡放血。
”
情況緊急,安念也來不及多說,捏着銀針就朝斯萊部長的左手食指紮了下去。
細細的銀針刺入食指足足五公分,把在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喬永生有點慌:“念念……”
他不會刺絡放血啊!
啊啊啊!
這種技能不是早就失傳了嗎?
!
安念撚動着銀針,抽空擡頭朝他笑了笑。
“師父,你來幫我定穴位吧。
紮針這種髒活累活交給徒弟來就成。
您曾經教導過我刺絡放血的位置要選經外穴,也就是手足小指的尖端。
”
喬永生知道她是在給自己講解位置,掃了眼已經被安念紮了三根銀針的左手,幹脆咬牙走到了斯萊部長的腳部位置。
“沒錯,師父,左手對應着右腳。
麻煩您給斯萊部長的右腳五個腳趾都消毒一遍,我這裡馬上就好。
”
斯萊部長依舊躺在病床上,死死地咬着懷特塞進他嘴裡的毛巾,疼痛讓他滿頭是汗,肥胖的臉上再也見不到之前的平靜。
但是,神奇的是,他的身體一動不動地躺着,絲毫沒有影響到安念施針。
确定左手五根手指上紮的針都到位了,安念快步走向斯萊部長的右腳位置。
喬永生已經把消毒工作都做好。
安念捏着銀針迅速紮入。
撚動着銀針。
“唔……嗯……呼……”
休息室内,所有人都震驚地發現床上躺着的面部猙獰的斯萊部長,身體竟然放松了!
安念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師父,我要開始拔針了。
您幫我看看,這樣是否已經達到了治療效果。
”
喬永生眼神複雜地看向她,沒想到了現在,自家徒弟竟然還在為自己的面子做描補。
他微微點頭:“好,師父在邊上看着。
”
安念朝他笑了笑:“師父,謝謝您給我這次鍛煉機會。
”
她說完這句話,就走回到斯萊部長左手位置,伸手拔出了第一根銀針,接着是第二根。
她的動作很有規律,讓人覺得有種莫名的韻律。
喬永生跟在她邊上,早已經習慣性地接過她拔出的銀針,重新消毒處理後放入銀針收納袋内。
汪主任看着這一幕,總覺得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他怎麼感覺喬老是在給他徒弟打下手?
“啊!
流血了!
”懷特驚呼出聲,憤怒地指責安念。
“安醫生,你做了什麼?
!
”
葉佩佩也趕忙過來看,眉頭緊皺。
“安醫生,你怎麼能弄傷斯萊部長?
!
他本來就有糖尿病足,皮膚屏障受損!
一旦受傷就很難恢複,他的皮膚會潰爛的!
”
安念掃了她一眼:“你沒看見流出來的血都是黑色的?
”
嗯?
指責的話就這麼硬生生停在了喉嚨口。
懷特和葉佩佩趕忙低頭去看。
果然,斯萊部長食指指尖位置慢慢地凝聚出一大顆黑色的血珠。
這種現象彷如一種号令,他的中指、無名指、小指也跟着依次冒出了黑色的血珠。
“師父,斯萊部長右腳上的銀針也可以拔了。
麻煩您了。
”
喬永生微微點頭,放下手裡的銀針收納袋,學着安念剛才的手法,一點點拔出銀針。
等所有銀針都被拔了出來,黑色的血珠被安念手裡的消毒棉球擦拭幹淨,斯萊部長這才吐出嘴巴裡的毛巾,長長地舒了口氣。
“我不疼了……安醫生,你給我施了什麼魔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