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喜歡的!
諾爾家主的排場比之前愛彼公爵還要大,安念都吃完一整個火腿三明治了,還沒輪到她上前。
她斜眼看向愛彼公爵:“公爵先生,我們是過來湊人頭的嗎?
”
為了表示諾爾家主很牛逼?
安念剛才看過了,還有好些人排在他們後面呢,感情大家的時間都不值錢呗。
愛彼公爵歉意地笑,把自己剛拿到手的牛奶端給她。
“喝點牛奶?
是你丈夫剛才送過來的,聽說是你最喜歡喝的麥乳精。
”
等待的時間太久,于路遠擔心她這邊的情況,過來看過一回,但是隻有醫護人員能進入房内,他隻能把泡好的麥乳精遞給董威,托他送進來。
低頭看向水杯,安念眉眼間的不耐煩緩緩消散。
她接過來,喝了一口。
“他來過了?
”
“嗯,三分鐘前。
”愛彼公爵好奇地看向她,“你們華國人都這麼早結婚?
你看上去才剛成年。
”
安念往門口眺望,隻看見了滿滿當當的白大褂,其他什麼都沒有。
她略有些失望,漫不經心地回答。
“我們是結婚挺早的,不過我已經成年好久了。
”
喝完牛奶,心情好了許多,安念掃了眼床邊依舊在忙碌着的醫生護士們,掩唇打了個哈欠。
“公爵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
愛彼公爵也有些無奈,
“安醫生,真是對不起。
我不知道諾爾家族的人,竟然不願意外人插手治療過程。
因為他是在我舉辦的宴會上暈倒的,我擔心出事才會火急火燎地給你打電話求助。
”
其他人請來的醫生們也是同樣的原因。
諾爾家族非常龐大,内部競争激烈,在諾爾家主年紀漸大、瀕臨死亡的此刻,更是一個個如同刺猬一般,就怕其他人做手腳,防備心極重。
這才造成了現在的尴尬局面,無數醫療人員被喊了過來,卻全部都被堵在了病床之外幹瞪眼。
“沒事。
”安念懶懶地揮手,雙眼微擡,笑意不減。
“隻要出場費給足,我都可以配合。
”
能白拿錢不出力,她也挺願意。
愛彼公爵松了口氣,連忙笑着點頭。
“安醫生,這點你放心,出診費不會少。
我會按照M國頂級醫生的待遇,支付給你。
”
安念眨了眨眼,直言不諱:“那是多少?
”
董威适時地躬身,恭敬回答:“一次出診五萬美金,治療費用、醫藥耗材另算。
”
五萬?
安念心動了一秒。
五萬?
!
趙文海呼吸亂了一瞬。
愛彼公爵笑呵呵地接着說:“安醫生不同,你醫術高于他們,我會按照雙倍支付。
”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距離近的人都能聽見,一個個隐晦地往這邊望。
安念滿意極了:“挺好。
”
一個晚上啥也沒幹,就賺了十萬。
簡直一本萬利!
還是資本家有錢呀。
他們又在房間内等待了一刻鐘,床邊的諾爾家族的人沒有絲毫動靜。
如此不給面子的行為,愛彼公爵的脾氣也有些上來了。
他上前和其中一個人說了幾句話,那人表情溫和,說的話卻不太好聽。
他們聲音壓得極低,隔了這麼遠,隻有安念才能捕捉到。
“公爵大人,我父親的身體情況是機密,不宜對外公布。
我們有專業的醫療團隊,其他人沒必要接近。
”
愛彼公爵眉峰微皺,再怎麼心寬體胖也有些生氣了。
“豪斯,你父親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他為人很和藹親切。
”
年紀超過五十,但是一直被父親壓在手底下的諾爾接班人——豪斯諾爾,此時卻有些難以相處。
“公爵大人,我向來不認同父親的觀點。
我們這個等級的人怎麼能和其他人保持平等?
”
他隐晦地掃了眼安念,
“我們國家有最好的醫生,我也信任他們。
其他人就不用了……”
好似忍了又忍,他還是吐露了心聲。
“公爵大人,有色人種都比較低劣,您平常時候多點戒心。
”
董威就站在愛彼公爵身後,聞言,擡頭看向他。
他也是黃種人,這位諾爾先生話中的歧視太赤裸了。
遠處,正喝着牛奶的安念手指微微捏緊,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趙文海聽不見那麼遠的對話,還在反複研究手中的病例,前後對比着每一份檢查。
發覺安念的動作停頓了,疑惑地擡頭。
“安醫生,怎麼了?
”
“沒什麼。
”
安念斂下眉眼,快喝到底的牛奶被她倒了出來,落在右手指尖。
不等趙文海細究,那滴牛奶突然閃了一下,消失不見了。
趙文海愣了一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剛才是他眼花了?
安念把見底的牛奶杯放到小幾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來。
“趙醫生,我們回去吧。
”
“啊?
哦,好!
”
趙文海拍了拍頭,覺得是自己太困了,剛才是産生了幻覺。
想要進入房間很難,但是想要出去卻挺簡單的。
不一會兒,安念就領着趙文海擠出了人群。
房間另一頭的董威發現了他們的動靜,湊近愛彼公爵耳邊小聲彙報。
愛彼公爵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
兩人沒有注意到,剛才還在得意洋洋的諾爾先生疑惑地伸手探向了自己的脖頸。
剛才好像有什麼液體滴進了他的皮膚?
諾爾疑惑地擡頭看向天花闆,隻看見了繁複的雕花設計,幹燥得很,并無什麼水滴。
“奇怪……”
他念叨着。
“諾爾先生……”
“稍等。
”聽見床邊醫生喊自己,豪斯諾爾趕忙走過去。
“我父親的身體如何?
能移動了嗎?
”
他早就想離開愛彼公爵的城堡了,也已經準備了好幾輛救護車護送。
隻是負責診療的醫療團隊一直說,父親不能移動,有随時猝死的風險,他才忍了下來。
這支醫療團隊的負責人,也是諾爾家主一直以來的主治醫師,搖了搖頭。
“不能移動。
我們花費了極大的精力,好不容易才穩住了家主的生命體征。
”
“我明白了。
”
豪斯諾爾沉思點頭。
——
出了房門的安念,一眼就看見了等在外面的于路遠,頓時眉開眼笑。
于路遠朝她揚起唇角,帶他們去了休息區。
大領導一群人都在這裡等待。
安念進屋後,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彙報了一遍。
大領導微微點頭:“既然如此,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可以離開了。
”
“走吧,我們去跟愛彼公爵道個别。
”
“好的。
”
幾人依言起身。
安念走在最後面,勾了勾于路遠的手指。
于路遠朝她微微點頭。
安念就笑了起來,放心了。
她在房内耽誤的這段時間,大領導他們已經把事情都辦完了。
愛彼公爵也算是給他們創造了一個很好的交流場子。
無聊的等待時刻,大家的情緒都處于煩躁階段,心神更加放松,自然也就更容易談成之前在談判桌上沒有達成的合作意向。
這一趟沒有白來。
愛彼公爵知道他們要離開,挽留道:“我的城堡裡客房很多,你們在這裡住一晚吧?
”
大領導客氣的回答:“不用了,我們明天還有公事要處理。
”
愛彼公爵看向安念:“安醫生,他們離開不要緊,你一定要留下。
這次麻煩你白跑了一趟,我心裡非常過意不去。
”
不等安念回絕,他接着說。
“你如果就這麼離開了,我一定會寝食難安的。
拜托……”
安念遲疑了。
大領導笑了起來:“既然如此,安醫生和于隊長就留下來吧。
正好可以給愛彼公爵做個複查。
”
“對對對,明天正好可以給我複查一下。
我覺得我最近的狀态有點差。
”
愛彼公爵聽出了話中的松動,趕忙接口。
“安醫生,你看怎麼樣?
”
安念轉頭看向大領導,又看向于路遠,最後點頭了。
“好。
那我和于隊長留下來。
”
愛彼公爵頓時眉開眼笑。
“好!
威廉,你安排一下!
把最大、最好的那間客房安排給安醫生和于隊長。
”
于是,安念沒能成功離開。
她和于路遠住進了城堡第三層的客房。
這間客房配置齊全,裡面有單獨的衛生間、衣帽間,窗戶朝南,推開就能看見外面漂亮的花園。
此時是夜景,花園在燈光的映射下也别有一番風味。
安念站在窗邊看了好久,收回目光時看見正在收拾衣服的于路遠。
她立馬就高興起來,跑過去撲上他的後背。
“元元,這個房間好漂亮呀!
”
“你喜歡城堡?
”
于路遠正在檢查董威剛才送過來的衣服。
他們倆要在城堡住一晚,主人家還專門準備了第二天穿的衣服。
剛才董威就詢問了兩人想穿什麼樣的款式。
于路遠和安念都選了基本款運動套裝。
安念趴在他背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溫度。
“喜歡呀,這個城堡很漂亮。
而且好大,裡面可以放很多我喜歡的東西。
”
“和我們自家院子比呢?
”
确定兩套衣服都沒有問題,于路遠移到旁邊沙發上,順手就把背上的安念抱進了自己懷中,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安念動了動身子,給自己調整了一個最喜歡的姿勢,穿着襪子的雙腳搭在他腿邊,腳丫子還翹了翹,可見着實舒服。
她右手曲起,架在于路遠寬闊結實的肩膀上,撐着頭和他四目相對,臉上露出甜甜的笑。
“你說的是我們京城的四合院嗎?
”
“嗯。
”
于路遠專注地看向她,眼中有柔柔的光,粗糙的手指小心地劃過她柔嫩的臉側,把她垂落的頭發挽到耳後。
手指在碰觸到她小巧的耳垂時,停了下來,忍了忍,沒忍住,用拇指和食指撚動。
小小的耳垂嫩嫩的、滑滑的,讓他愛不釋手。
安念乖巧地歪着頭,享受着此時兩人的溫情,眼睛都微微眯了起來。
她被按揉的很舒服。
說話的聲音都軟了下來:“那當然是我們的院子。
院子可是我們一點點布置起來的,等春天來了,牆角的薔薇花、牽牛花就會開出漂亮的花朵。
我還在院角種了白扁豆,等它結果了,我就能把它們都采下來,配着最嫩的裡脊肉炒一盤。
香得喲……保證隔壁院子的小孩能哭得更大聲。
”
想到那個畫面,安念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我們念念真是不挑食。
”
于路遠也被她描述的畫面給逗笑了。
安念歪着頭靠在他胸前,蹭了蹭:“我什麼都喜歡吃呢。
”
紅燒肉、清蒸鲈魚、青椒炒肉、糖醋排骨……
吸溜!
“我想回家了!
這裡的三明治我已經吃夠了!
”
剛開始還覺得M國的飯菜挺好吃的,特别是酒店裡的自助餐,一頓能吃上十幾種,安念拿着盤子一個個吃過去,津津有味。
第一次到愛彼公爵這裡,威廉送上來的小點心也很美味,濃濃的抹茶巧克力、香草冰淇淋,都是安念從來沒有吃過的東西。
還有今天晚上吃到的三明治,裡面放的是最高級的火腿,據說産自新西蘭某某農場,一年隻有幾支,價格昂貴。
就奔着那些長長的說明介紹,安念專門點了一個。
但是,吃到嘴裡也就那樣。
安念撇了撇嘴:“我還是有一顆華國胃啊。
”
于路遠失笑,有覺得心疼:“等回家了,我給你弄好吃的。
我們可以去一趟海邊,家裡的海鮮好像已經吃完了。
”
他們家的物資供應已經算得上很豐富了,于路遠現在軍銜不低,配資豐富,加上他們兩夫妻有錢,也不會虧了自己的嘴巴。
但是,到了M國,見識到了這裡的繁榮。
于路遠還是覺得自己給安念的東西太少了,她很多東西都沒有吃過,也沒有見過。
于路遠自己對物質要求不高,前十年在軍隊裡能吃飽就行,錢和票都能存下了寄回家。
但是,他卻對安念的衣食住行非常在乎,總覺得自己給得太少。
安念眨了眨眼睛,擡頭看向他。
“我們要回雲城了嗎?
”
于路遠搖頭:“沒那麼快。
我們可以去北戴河,那裡也有海。
我可以遊得更遠。
”
安念眼睛亮了亮,雙手攀上他的肩膀。
“我也能跟着你一起下海!
”
于路遠遲疑:“可能有點冷。
”
“不要緊,我挺想去看看的。
”
“好,隻要你想,我會保護你的安全。
”
于路遠對自己水下能力很有自信,一口就答應下來。
安念高興極了,蹦蹦跳跳:“拉鈎!
”
于路遠笑了起來,伸出手去,和她的小拇指鈎在了一起晃了晃。
安念高興地低頭,用力親他:“元元,你真好!
”
于路遠托着她的腰,回吻她:“你喜歡就行。
”
“喜歡的,我喜歡的。
”
安念很樂于表現出自己的喜愛,毫不猶豫地點頭,捧着他的臉,高高興興地吻。
在别人家做客也不能做得太過分。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就去浴室洗漱了。
睡到半夜,安念整個人蜷縮在于路遠懷中,臉頰睡得紅撲撲的。
于路遠卻聽見了輕微的敲門聲,他警覺地睜開眼睛,輕手輕腳地松開懷中的妻子,下了床。
門口,董威一臉歉意又焦急。
“于先生,您能把安醫生喊起來嗎?
諾爾家主快不行了,他們家的人聽說安醫生還留在城堡内沒有離開,就想請她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