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來到前線!
喬施就此有了開新品牌的想法,纏着安念說了好久。
安念想了想,道:“如果你真的打算弄一個新的牌子,做高端市場,隻靠你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的。
”
喬施用力點頭:“嗯嗯,我已經打算擴招一些新人設計師。
深城和廣城的學校現在都開始招服裝設計專業的學生了,我前段時間跟他們聯系過。
”
她也是有所準備的,喬施暗自得意。
“哦?
”
安念挺感興趣的,換了個姿勢,側身而坐。
喬施見她認真,趕忙接着解釋。
“現在改革開放開展的轟轟烈烈,除了大學之外,也有了很多夜校。
比起大學的培養機制,我覺得夜校還能更靈活些,我也是前幾天才偶然知道的。
有人來我們店裡,我見他們不像平常客人,就過去跟他們聊了聊。
這才知道,他們竟然是深城夜校服裝設計專業的老師……”
安念邊聽邊點頭。
這些夜校的老師們思維很靈活,日常除了教學之外,還想給學生們拓展一些額外的收入。
不過,這也很正常。
夜校的學生們大多都年紀比較大了,他們很可能已經成家,在提高自己能力的同時,如果也能賺到養活自己、養活家人的錢,那就是兩全其美。
而且,這也是老師們創收的一個途徑,對師生都是有利的。
“念念,我挺想支持他們的。
他們師生如果有好的設計圖,我還打算出錢買下來。
你覺得怎麼樣?
”
安念微微點頭:“我覺得非常好。
這是一件雙赢的事情。
就是合同,咱們必須把條款定好,需要提前規避掉一些可能會有的麻煩。
”
喬施連連點頭:“會的會的,這個你放心。
”
安念笑了起來:“如果能在合作中發值得培養的好苗子,我們可以能提前把他們招到公司來。
”
“對對對!
我也有這個打算!
我們算是提前投資了。
”喬施用力拍手,“這就叫提前下手。
”
“廣城的康樂村就是夜校的老師介紹給你的吧?
”
安念想起她之前提到的新的地方。
“是的,我這次也是跟他們一起過去,他們在那邊有熟人。
”
“防人之心不可無,讓胖子跟你一起吧。
”
現在的各地的治安可說不上好。
安念不太放心,想了想,從自己空中内拿出一條紅繩手鍊,上面串了一顆小小的綠色翡翠。
“施施,送你。
”
喬施好奇地伸手去摸,紅繩是細股編織,看上去繁複又精緻,最中間的位置嵌入小小的翡翠。
如此紅綠搭配,竟然不顯得突兀,反而有種特殊的美感。
“這是你自己編的嗎?
”
安念點頭:“閑着沒事的時候編的。
來,我給你戴上。
”
“好!
”
喬施高興不已,盤腿而坐,迫不及待地伸出手。
她手腕細瘦,皮膚自從來到深城之後已經開始往細嫩發展,隻是因為經常在外面跑曬得有些偏麥色,卻恰到好處的健康。
紅色的手鍊戴在她手上,别有美感。
安念給她調整了一下,讓小小的翡翠恰好落在她腕間。
“這個玉石開過光,能保護你,非必要不要取下來。
”
喬施驚訝又好笑:“念念,你咋能這麼迷信呢?
咱可是說好了要當唯物主義大學生的。
”
安念伸手指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好笑不已。
“這可不叫迷信,這是我們華國人的浪漫。
”
“哈哈哈哈,好好好,獨屬于咱們華國人的浪漫。
”
喬施被她逗笑了,撲過去。
安念張開雙手,接住她,兩人親親密密地挨在一起。
“念念,我會想你的。
”
她摸了摸手鍊。
“每次想你的時候,我就看看這條手鍊,見手鍊如見你。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輕易摘下來。
”
倒也不用說的如此肉麻。
安念有些嫌棄地推開她,臉上的笑容卻是燦爛的。
——
告别了深城所有人,安念踏上了去前線的路。
她坐的是汪主任安排的運送物資的火車。
越是臨近邊境,就越是荒涼。
等安念踏入邊境,見到了一個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場景。
她以為戰争是混亂的。
上輩子,安念也曾經見識過凡人界的戰争,純粹是用人命去填。
一将功成萬骨枯,是真實的描述性詞彙。
現在,落入她眼中的卻是井然有序。
他們的物資車剛進入哨崗範圍就被分流了。
安念坐的這一輛朝着醫療基地而去。
“念念,好久不見!
”
安念剛跳下貨車,就見到了一位熟人。
竟然是之前跟她一起上過軍事競賽的朱月圓。
“月圓,你竟然也來前線了。
”
安念笑着上前,和她握了一下手。
兩人好久未見,略有些生疏了,聊了幾句又很快熟悉起來。
朱月圓點頭:“我是軍醫,自願請纓加入的。
”
“佩服!
辛苦了。
”
“隻要國家需要我,我就能往上沖。
辛苦的并不是我們,而是戰士們。
”
朱月圓拉着安念的手,略有些急切。
“我知道你要過來的時候,很激動。
念念,你的醫術比我好,能幫忙會診一下幾個傷勢很重的戰士嗎?
”
安念趕忙點頭:“當然沒問題,我現在就跟你去。
”
“好好好。
”
朱月圓轉身和後面的人說了幾句話。
安念也和保護了自己一路的軍人道别,然後就跟着朱月圓疾步走進了旁邊的重症監護室。
“這裡的配置比較簡陋,很多大型機器都送不過來。
你也知道的,醫院大型儀器的開啟和使用,每一步驟的要求都很高,不能震動、不能進灰塵什麼的。
這些目前我們都很難做到……”
這裡是前線,随時都可能有意外發生。
“明白。
”
安念點頭,醫院的精密儀器目前全靠進口,價格昂貴,使用條件苛刻,是肯定上不了戰場的。
“能轉院的患者都已經離開了,剩下的這些都是不能移動的。
”朱月圓面露痛苦,“他們為國家拼命,國家也不會輕易放棄他們。
但是……”
她閉了下眼睛。
“但是,真的太痛苦了,我看他們每天每夜地咬牙忍受,真的不忍心。
念念,我記得你能用銀針止痛?
能不能給他們用上?
”
她終于說到了重點。
安念并沒有反駁,隻是道:“他們的止痛藥已經用到了最大劑量?
”
朱月圓沉痛地點頭:“是的,不能再加了,再加就不是救命,而是謀殺。
”
安念深吸口氣:“我明白了,先看看病人吧。
”
至于後面能不能使用銀針止痛,這個還需要分析之後,才能決定。
或許,有些人能直接治愈呢。
“先看三号床。
”
三号床的病人是胸口中彈,子彈已經取出,但是傷口一直好不了,因為他還有粉碎性骨折,經不住颠簸,隻能躺在重症監護室内硬扛。
“安醫生,這是病例。
”
安念接過來,快速地掃了一遍。
“他的感染太重了。
”
“是的,我們已經用上了最新的二代抗生素,還是不能控制。
”
二代抗生素是目前最好的抗生素,華國也是花了大力氣才從國外購買到,每一克都是大量的外彙支出。
安念看完所有用藥,眉頭微皺:“你沒有用小回春丹嗎?
”
朱月圓苦笑:“用了,沒有太大效果。
”
安念皺眉:“怎麼會?
”
“我也不清楚,但是已經用了一輪了。
”
安念放下病例,上前扣住病人的手腕。
脈象細弱、快速,這是典型的感染過重導緻的。
而且,病人的皮膚很燙,目前還處于高熱狀态。
“他發燒了。
這是小回春丹無效的原因。
”
小回春丹并不是萬能的,安念當時寫出這個藥方的時候,也寫明了一些禁忌症,隻是當時樣本量不夠多,她沒能寫全。
現在發現高熱也是其中的禁忌,之後就能把它加上了。
“原來是這樣,幸好沒出事。
”朱月圓有點心驚肉跳,“我之前看過藥物說明書,上面沒有标注高熱。
”
安念微微搖頭:“時間太趕了,還未收集到足夠的樣本。
這個是純中藥制劑,高熱也是可以使用的,隻是效果不算好。
我在上面标注過,如果六小時内連續使用了兩顆,還未有症狀緩解,可停用。
”
“是的,我就是看見了這一條,才停止使用小回春丹,加大了抗生素的用量,但還是不行。
”
朱月圓是個很負責人的醫生,基本上所有藥物的說明書,她都有細緻閱讀。
隻是藥越好,它的說明書就越長,長長長長的一段,很難全部背下來,碰到真正需要的時候,她都會臨時再去翻一下。
此時,她就掏出了那張屬于二代抗生素的說明書,遞給了安念。
“念念,你看看這個……”
安念接過來,看了一遍。
她過目不忘,很快就看完了所有。
眉頭止不住地擰緊:“它的副作用也太大了。
”
上面一大片的禁忌症和副作用。
使用超過1周,可能會導緻股骨頭壞死、肝腎功能損傷、終生殘疾等。
除此之外,什麼便秘、水牛背,都是小兒科。
“可不是嗎,我每次用的時候,都覺得心驚肉跳。
”
朱月圓苦笑,
“抗生素使用過量,是可能緻死的。
而且,它之所以一代又一代的更新,最大的原因就是人體會産生抗藥性。
一旦這次我使用過度,病人這輩子可能就再也不能使用了,這個藥對他來說,就變成了無效的東西。
”
所以發現并不對症後,朱月圓立馬就停用了,免得後面遇到需要使用抗生素時,它再也不能起效。
“麻煩呀。
”
安念聽她說完,也有點頭疼。
“算了,我先看看他的傷口吧。
小回春丹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嘗試一下另外一種藥物。
”
安念現在覺得自己之前想得過于簡單了。
小回春丹其實隻是她煉制回春丹時的副産物,效果并不算多好,隻是對傷口愈合有些奇效。
當時拿出來,安念并沒有想太多。
到了戰場,真的見到這些為了國家沖鋒、為了保護後方的人民而努力的戰士們,安念心中難以克制地湧起了淡淡的愧疚。
她一直躲在這些普通人後面,享受着他們的保護,可是為他們做的卻太少太少。
朱月圓沒有察覺她此時略沉重的心情,隻是上前幫忙揭開了覆蓋在戰士胸前的紗布。
傷口暴露在了空氣中,安念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腐爛氣息。
朱月圓難受地捏緊紗布:“又往下腐爛了。
我們每天都會換藥,但是怎麼也沒辦法做到絕對清潔。
”
“沒關系。
”
安念戴上一次性醫用手套,低頭看向傷口。
病人現在昏迷着,因為高熱和疼痛,睡得并不安穩。
他的眉頭始終緊皺着,嘴唇幹裂,随着呼吸不斷地發出細碎的呻吟。
如果他還清醒着,肯定不會容許自己發出如此軟弱的聲音,但是此時,他已經失去了意識,隻能依靠本能。
朱月圓看着心酸,拿起邊上的棉簽,沾了些水擦拭他的嘴唇。
安念伸手輕輕按壓腐爛的傷口邊緣。
病人的身體瑟縮了兩下。
她趕忙停手,轉頭看向一直跟着她們二人的護士。
“麻煩給我準備一些雙氧水。
”
“好的。
”
雙氧水清洗傷口,能防止破傷風的發生。
這類清洗藥物在重症監護室是必備的,護士很快就拿了過來,随之而來的還有棉球和紗布等。
安念輕手輕腳地清理傷口。
在傷口暴露出粉色的内裡後,這才看清它的具體模樣。
“這個子彈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
這個中彈的傷口和安念之前見到的不同。
朱月圓用力點頭:“這是他的傷口一直好不了的原因之一。
那顆子彈很奇怪!
自從上了前線,我已經取過上百顆子彈頭,但是它完全不同。
它好像是一顆小心的炸藥一般,進入人體後能自行爆炸開來。
吳同志當時這一片地方都是碎彈塊,我們花了很長時間才把它們全部取出來。
而且它們碎得相當可怕。
裂開後,一個個都是三角形的,并不規則,每一片都深深紮入肉裡。
為了把它們挖出來,我們隻能一點點摸索着去尋找。
”
“難怪了。
”
安念用鑷子稍微分開傷口。
“他胸腔内的肉都已經爛了。
”
并不隻是子彈造成的,還有醫生取彈藥的時候造成的損傷,每一點對人體來說都是的不可避免的損傷。
“他這種情況很麻煩,我可能需要一些額外的東西。
”
“什麼東西?
!
隻要你能治療,我都可以配合!
”
朱月圓見安念并沒有直接說自己治療不了,眼睛都微微亮了,她背着手,捏緊掌心,激動又緊張。
安念想了想,說道:“一些不太常見的藥物。
”
“中草藥嗎?
”
朱月圓突然想起安念的西醫治療手段雖然也挺厲害的,但實際上她的身份是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