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最後一條路
“嶺南秦家子弟秦晟,因違反北昭科舉律法,剝奪舉人之身,貶為白身。秦家五代以内不得不能緻仕……”
秦晟的想法自然是極好的,但是…封行止的目标,一開始就是秦家。
與此同時,皇上的聖旨到了平陽王府。
平陽王必須把媚兒的屍體交出來,由大理寺的仵作驗明死因。
平陽王妃隻感到天旋地轉,下一刻便要暈過去。
咬了咬牙,當初她就不該顧忌太多,一把火把那賤人的屍身燒個幹淨,就沒有今日這事。
如今大理寺的人已經圍在門口前,再想燒了那賤人的屍體,也明顯是晚了。
平陽王妃咬着牙,讓人把媚兒的屍體交了出去。
不僅要交出去,還要體面些。
壽衣和冥器都得有。
平陽王妃看着那一擡擡的物件随着屍體被擡出,根本維持不住面上的笑容。
最後隻得眼不見為淨,讓管家盯着,直接躲自己院裡清靜。
秦晟看到那封召告天下的聖旨後,隻覺得渾身發涼。
秦家完了,他…也完了。
此時,他才知道,在京城裡,秦家沒有根基,先前那般行事,還是太過高調了。
“少爺,醉夢樓的地契,我們拿不到了。”李邵滿眼陰沉地從暗處走出來。
他們費了那麼多心機,最後那地契卻落到了旁人的手上。
“少爺,如今怎麼辦?”李邵問。
秦晟順了順心頭的那口氣,“是誰在和我搶?姐夫雖遠在嶺南,但怎麼說也是皇親國戚,和我們搶人……”秦晟咬牙。
“是皇後。醉夢樓的地兒,現在是皇後接手了。”李邵提醒道。
想把那塊地從皇後的手中搶回來,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秦晟身子一僵,這次入京,嶺南王隻交給了他三件事情。
第一件是入仕。
如今看來,入仕是不可能了,甚至是秦家都不可能入仕了。
第二件便是醉夢樓,這家京城最大的花樓。
第三件便是,娶趙姝淑。
前兩件事已經是黃了。
那麼就隻剩下最後一件,他是無論如何都要辦成。
秦晟捏緊了拳,他少時成名,都說他是天生的讀書人。
可笑的是,如今他這個天生的讀書人,在自己最擅長的地方,狠狠摔了一跤。
“表少爺,趙郡主已經極少出府,我們要下手,便隻能在放榜後的慶典上……”李邵想了想,挑了比較合适的一個日子。
放榜後,為了讨個喜頭,都會辦上一個新科慶典,京中夫人和小姐,若是無事,都會到場,能來一場榜下捉婿,那就更好了。
當今皇上正值青年,下面并無宜婚的公主,皇女。
倒是各家郡主,縣君倒有機會挑個如意郎君。
兩人合計了一番,保證此次萬無一失後,這才各自離去。
李邵與秦晟分開後,徑直卻進了一處小巷。
小巷的盡頭,卻是挂滿紅燈籠的花街。
熟門熟路地進了一家花樓的後門,一雙藕手圈上他的脖子,吹氣如蘭的聲音,透着幾分嬌媚,“冤家……”
李邵心上一酥,圈緊懷中的女子,兩人随手推開一間廂房,便滾在了一塊。
心裡暗怪秦晟無用,醉夢樓這個本來是必到手的肥肉,都能讓人截糊。
他最愛的便是這一口,若是醉夢樓成了他們的,樓中要什麼姑娘沒有……
李邵越想越惱,想到秦晟交代的事情,心裡有了惱意…暗決定讓秦晟吃些苦頭。
李邵不知道的是,在他快活的同時,他隔壁的廂房也同樣不平靜。
若是有人在此,便能發現,那位高傲得目中無人的安然郡主,居然比青樓女子還要放蕩,定會驚掉下巴。
“秦晟那邊的計劃…已經全數失敗…宕哥,接下來便是看你的了。”安然媚眼如絲地道。
“最近那個小兔崽子越發的不聽話了,他這是以為躲在宮便安全了麼?呵…他以為能躲在宮裡一輩子不成?”安然一想到宮裡已經有些許時日未傳出來信,便冷笑出聲。
那個小兔崽子,可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
她還拿捏不住不成?
她一直知道這狼崽子不是個聽話的,所以就算他謹慎地沒碰嶺南那些花,但是也沒逃過她在他身上做的手腳。
“無事,最晚也就是在慶典後,我定想法子讓你進宮裡,一步步坐上那個位置。”沈宕輕笑着道。
“到時,州兒如何,還不是任你拿捏?隻是…他終歸是咱們的血脈,還是不要對他太狠了。”沈宕提醒道。
對于伺候安然郡主這樣,身材容貌一樣不缺的美人,他心裡是不抵觸的。
特别是…伺候好安然郡主,她能幫自己辦完那些肮髒事啊……
沈宕非常樂意,他也知道,自己能吃上這位軟飯,是因為長了一張好臉,平日最看重的,也就是這張臉了。
“我猜…秦晟想娶趙姝淑,也隻能選擇是在慶典上動手了。”
“畢竟,榜下捉婿,可是美事一樁,皇上該不會拒絕才是。”
“尤其,這捉婿的人,是極受矚目的钰郡主,捉的婿,居然是在科舉上有不當行為的舉子。”
沈宕喘着氣,斷斷續續地與安然郡主邊耳鬓厮磨邊說完這一番話,這一番話,卻說到安然郡主心坎裡去了。
安然郡主眸光微閃,暗暗把慶典之事記在了耳中。
卻不知暗角處,燭光晃了晃,似有人影從牆角處離開。
兩人後面的話,越發的不堪入耳。
暗處離開的夜袅,嘴角抽了抽,不想知道自己造了什麼孽,這才得了這差事。
還好,自己跟了那麼多日,總算是得到了主子想要的消息。
夜袅回到中宮之時,面上都是生無可戀。
他發現嶺南來京的人,對煙花之地,似乎有着尋常一般的感情……
“沈宕……”封行止眼中暗光一閃而過。
突然想起幼時,杜茹曾經見過一人,那人與他年紀差不多大,長得相似的臉。
他上位後,并未重用杜家,杜家已經退出京城這個舞台有許多年。
那位隻有過一面之緣的相似孩子,也再未見過。
如今……
封行止隻需一想到這人頂着與自己相似的臉,吹着軟飯,便面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