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見到镯子!原來她才是真千金!
她想不出更完善的法子,隻能仗着老爺子疼寵。
便忽然捂着心口喊不胸悶,當着所有人的面撫着額,渾身虛軟無力到站不起來似的。
衆人一驚,便立刻叫了傭人送她回房間。
老爺子更是擔心不已,“叫醫生,趕緊的!”
王晴這一走,其餘人繼續吃下去也味同嚼蠟,各自尋了個借口便走了。
直到醫生看完回來,說小姐沒什麼事,他們才終于放下心來,老爺子便也由管家陪着出去散步。
行至茶室,早晨淡淡的日光從百葉窗外照進來,一行陰影一行光亮。
地面蹲着一道纖細的身影,長發散在肩上,正一片片數着地上的碎片。
“你——”
管家認出來人,正要阻止。
身邊的老爺子卻拉了拉他,示意他噤聲。
“十二、十三……”小姑娘認認真真将所有碎片都收了起來,手裡拎着個塑料袋子,顯然是準備收走。
剛轉過身,卻看見門邊站着的兩道身影。
她愣住。
“顧小姐,你這又是做什麼?”管家滿臉疑惑。
老爺子也正好瞧見她手裡頭握住的茶杯碎片,皺起的眉恍然疏解,“你想帶回去拼湊?”
“是的。”
女孩坦然承認,晶亮的眸揚起沖着他笑了一下,露出臉頰兩側淺淺的酒窩。
“你的茶杯碎了我很抱歉,但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不是我打碎的。”
“不是你?”管家笑了,“顧小姐,昨晚衆目睽睽之下,茶室裡隻有你一人。你怎麼狡辯說不是你呢。”
“碎片的方向對不上。”
顧嬌嬌揚起手指指着窗外,自己則主動走回椅子的位置。
“我進來後站在這裡,知道茶具價值不菲,特意往旁邊走了幾步避開。而後便遇到了窗外的鬼影。”
她此刻目光灼灼望向百葉窗外,“我被吓到了,沒站穩往後踉跄幾步,腰撞到了桌子。”
比了比腰間的位置。
“這裡。應該是這樣的姿勢,桌子受力,我的手揮到茶具後,地上一地乒乒乓乓的聲響,茶杯碎了一地。”
“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一隻卻完好無損。”
茶桌上還餘下最後一隻茶杯,孤零零站在角落。
女孩澄澈的眸眨巴了幾下,悄然笑開,揚起的臉蛋上透着幾分自信,“若真是我打碎的,怎麼反而最靠外邊這隻茶杯沒有掉呢。”
四下安靜。
管家臉色微變。
“你不一定記得清楚,顧小姐,這都是你一面之詞。”
“昨晚叫我過來茶室的人好像就是你呀管家伯伯,是不是其實你知道摔碎茶杯的人是誰?”
她狡黠一笑,“該不會,就是你吧?”
“胡說八道!簡直是毫無章法地血口噴人!”管家氣到吹胡子瞪眼的,“我在夏家兢兢業業工作了幾十年,難道會不知道這套茶具是老爺子的心愛之物?昨晚的确是小姐吩咐我請你過來,說有私事要和你商量,可我事情繁雜,請了人過來就立刻離開,哪還有時間管你在裡面幹什麼!”
“老爺子,這是污蔑!絕對的污蔑!”
看着管家氣急了滿臉漲紅的模樣,顧嬌嬌非但不生氣,反而沒心沒肺笑了開來。
“嘻嘻。”
她倒不是真覺得有問題的人是管家,隻不過沒想到他那樣配合,一下子就在老爺子面前坦然說出來幕後指使人是王晴。
于是揚開眉眼,泛着笑意的唇落了些光芒,就這樣筆直望入老爺子眼底。
燦然道。
“夏爺爺,您覺着呢?”
老爺子蒼老的面容平靜如水,看不出分毫變化。
隻拄着拐杖緩緩走進茶室,最後在顧嬌嬌對面坐下,似不經意提及。
“既已無人追究你的責任,我也不曾索要賠償。可否問問,顧小姐你非要追根究底的原因是什麼?”
“真相呀。”
她攤了攤手,把收集好的茶杯碎片一股腦放在了桌上。
“剛剛碎在地上的情況我都拍了照,碎片帶走重新拼湊,結合摔落的軌迹和碎片形狀,應該能有證明我清白的證據吧。”
“沒辦法,誰讓你們都不信我。”
女孩輕哼了哼,看似乖軟的面容上滿是倔強。
日光下她有些淩亂的發絲落在耳邊,一縷風吹過,便正好從嬌小的面容上飛揚起來……
眼睛被遮住了些許,秀氣的鼻尖因而格外明顯,加上小小的一張臉和唇,側臉精緻小巧,說不出的韻味。
老爺子目光驟然定住。
“萱萱。”
他喃喃出聲一個名字,卻吓壞了管家。
“老爺子,這可不是萱萱小姐!萱萱小姐已經失蹤二十多年了。”
“是啊,她失蹤了那麼久……我的寶貝女兒,一點消息都沒有。”
萱萱?
顧嬌嬌眨巴了下眼睛,隻覺得這個名字耳熟。
想了一會便立刻明白了過來。
老爺子的幺女,夏家那位失蹤了多年夏小姐。
他是已然糊塗了麼,怎麼會看着自己胡亂地喊。
不曾等她想清楚,那邊的老爺子便已經長長歎了一口氣,抹開了臉上那些怅惘之色,低笑道,“讓顧小姐看笑話了,我年紀大,如今總容易想起舊事。”
“不吧,老爺子您應該年輕時,也是念舊的人。”女孩細細笑開,眉目溫淡。
老爺子卻難得被勾起了些疑惑,便揚了揚眸,“怎麼說?”
女孩指了指茶室對面挂着的畫,一幅極其簡單春日油畫,滿面油菜花的金黃色和過分湛藍的天空。
“喏。”
“這幅畫怎麼了?”
顧嬌嬌索性直說,“雖然我也不算是個識貨的人,可仍舊能看出來,這間茶室裡的每一樣家具、地毯、擺件,甚至那扇窗,都價值不菲。”
“可牆壁上唯一的裝飾,卻并不來自任何名家,看筆畫,甚至有些像普通人學畫時風格還未成型時的練手之作。”
話音落下,老爺子一直平穩如山的臉色,在這一刻終于有所改變。
他抿着唇重重點頭,繼而歎了一聲。
“顧小姐好眼力。這幅畫的确是不是來自名家,而是我的女兒萱萱……某日清晨随意畫下送我的。”
“因為除此之外,偌大的家裡,并未留下她别的畫作。後來她失蹤,這幅畫便成為了她唯一贈送給我的禮物,是以被我安排了人裱起來挂在茶室。”
“看的出來你很愛她。”
“當然。”說起女兒,老爺子不苟言笑的模樣便有所變化,粗粗一看,竟更平易近人了些。
“萱萱是我老來得女,也是家裡唯一的女兒,自是心疼的。若非當年我忙于公務疏離了她,也不至她越來越叛逆,最後竟會離家出走……至今未歸。”
老人身上頓時浮現了一層厚厚的悲傷之色。
顧嬌嬌站在原地,一時竟不知要如何安慰,便隻胡亂絞弄着手指頭,默默低下了腦袋。
而對面。
老爺子看着女孩幹淨的側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笑着開口。
“你覺得,我的女兒會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夏微小姐?”
小姑娘深知這位夏家老爺子有多愛護失蹤多年的夏小姐,被提問,也隻能提心吊膽開口。
“應該也許可能大概……是很英姿飒爽的女孩子吧。”
“英姿飒爽……”
老爺子失效道,“其實你想說的是離經叛道吧。”
“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
知道老爺子沒有那些繁文缛節非要她遵手,便索性大了膽子在旁邊坐下,笑吟吟開口。
“我隐約聽人提到過她以前的光榮事迹哈哈,結合這幅畫大膽畫風來看,便覺得自己說得八九不離十。”
好在,老爺子聽完便不生氣,反而咧開嘴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是的!我家微微,最是叛逆!”
“以前她那幾個哥哥都沒她野!整個夏家的混世大魔王就是她。”
老爺子說着說着,便從懷裡拿出了那隻銀手镯,粗粝的指腹緩緩劃過表面,凹凸的紋理,代表着他極思念的人。
笑着道,“就連這镯子,也是因為她非說不喜歡金子。見别人有便要買一個。殊不知……以夏家的實力,買一萬個也不算什麼。”
“顧小姐,嫣兒是微微唯一的女兒,無論她做了什麼我都不會追究。所以這件事,到此為止可好?”
說完許久都沒聽到女孩回應,管家已有些沉不住氣要催促。
可擡起頭,卻發現女孩瞪圓了眼緊緊盯着他的手,像是瞧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臉蛋“刷”的一下白了極緻。
見他們看過來,顧嬌嬌目光下意識落在老爺子身上,迅速捂住了嘴。
“天!”
怎麼可能呢!
那枚她之前就覺得極眼熟的镯子,原來竟真的是自己小時候就見過,被爸爸塞在床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