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甯猛然坐起，披上衣服就往外跑。

　　王秀芬也急慌慌地出來，扶着姜甯，生怕她摔着。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她問幹事。

　　幹事隻是來傳話的，也說不清楚，隻道：

　　“易支書接到印刷廠電話，讓我通知你的，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沒辦法，姜甯忙朝王秀芬說道：

　　“媽，你自己在家好好的，如果隔壁來找你麻煩，你就用這個對付他們。”

　　她從兜裡掏出一罐防狼噴霧。

　　“這個是辣椒水，你盡管放手反擊，噴壞了也沒事，咱屬于正當防衛。

　　我必須去一趟縣城。”

　　其實，這一段時間，她就在考慮原材料的問題。

　　原料紙太緊張了，林琛如果真的賣出那麼大的訂單，最大的難題就是解決紙的問題。

　　沒想到，在原料紙本就急缺的情況下，竟然還着火了。

　　王秀芬哪裡想着自己，她更擔心的是姜甯挺着肚子，騎車多不方便啊！

　　哎，這怎麼錢越掙越多，擔驚受怕的事也是一件接一件啊！

　　姜甯反過來安慰她：“媽，你放心，這些事我都會想辦法解決的。”

　　王秀芬抓着她的手不放，“甯甯，你可一定要小心。”

　　“媽，你看我靈活着呢！”

　　姜甯帶着她的擔憂，騎上車走了。

　　天天喝着靈泉水，她的肚子雖然大，但身體卻還是十分輕巧。

　　半個小時後，她來到了印刷廠。

　　沈波愁得頭發都白了一半，見到她愁眉苦臉道：

　　“沒有紙生産，滬市那邊就交不了貨，怕是要賠錢啊！”

　　傑克很精明，違約條件竟然是貨款的一半。

　　一共定了十萬本，前面三萬本好不容易掙一點，後續七萬本供不了貨，那就意味着，掙的錢要賠進去，還得往裡搭錢。

　　“沈叔，這火來得蹊跷，到底是怎麼燒起來的啊？”

　　姜甯問道。

　　沈波說起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

　　新招來的這批工人，質量都挺高，唯獨那個王秋菊，幹啥啥不會。

　　廠裡又缺人，就想着讓她看倉庫。

　　看倉庫隻需要坐在倉庫門口的辦公桌那，晚上幾個人每人輪流盯四個小時就行了。

　　就在她盯的時間段，倉庫突然起火了。

　　問她，她啥也不知道。

　　姜甯聽了，讓沈波把王秋菊找過來，她要問一些問題。

　　王秋菊過來，吓得瑟瑟發抖，舉着手指頭對姜甯發誓：

　　“火真的不是我放的。”

　　“你發誓有什麼用，損失多大你知道嗎？不光紙本身的價值，後續造成的賠款高達十萬，你覺得你能承擔得了嗎？”

　　王秋菊聽她說完，腿立即軟成了面條，癱在了地上：

　　“那怎麼辦啊？到底是誰要害我啊！”

　　人在緊急的情況下，腎上腺強烈分泌，會想起一些一開始沒注意的事情。

　　王秋菊猛然想起，她之前見到過一個戴口罩穿着厚外套的人。

　　“我想起來了，有人提前來踩過點，那個人個子不高，身形瘦小，戴着帽子和口罩，從走路姿勢來看，像是個女人。”她忙向姜甯彙報。

　　沈波聽了，狠狠瞪向她：“你現在說有什麼用？早幹嘛去了！

　　廠子附近天天那麼多女人，戴上帽子口罩，誰認得出來！”

　　王秋菊一臉懊悔，自己工作的确太粗心大意了。

　　但她天生就是這樣，也不能怪她啊！

　　事情已經這樣，抓縱火犯的事，報案慢慢查，首先要解決的是原料問題。

　　事情發生後，沈波就給紙廠打了電話。

　　紙廠的紙要确保教育局印刷高考試卷，根本沒有多餘的。

　　他也給别的印刷廠打電話，希望他們能勻出一點紙先應急，沒想到人家異口同聲拒絕了。

　　他們自己的紙還緊張呢，哪有空管他死活？

　　何況，這次沈波因為挽救了印刷廠大出風頭，大家都等着他跌下神壇看他笑話！

　　“算了吧，沈波，你以為老廠長是真的器重你呢，他隻不過是找了一隻替罪羊罷了。”

　　如果廠子在沈波手裡也幹不下去，老廠長把廠子幹黃就一點責任沒有了。

　　姜甯看出他很着急，建議道：“我認識黑市一個人叫彪爺，他本事挺大的，你們可以試着找他，看有沒有貨。”

　　“真的？”沈波眼前一亮。

　　和林琛就是倒賣物資結緣，他相信黑市的确有一些神通廣大之人。

　　在黑市混的，其實背後都有相關的背景關系，不然那些緊俏物資，誰能弄到？

　　沈波派了王秋菊去黑市找彪爺。

　　王秋菊哪知道黑市在哪，隻好問姜甯。

　　還不算笨，知道先問。

　　姜甯把彪爺可能出現的地方告訴她。

　　半個小時後，王秋菊來到電影院後面到處找人。

　　姜甯化了妝從空間出來，變成了肚子圓滾滾的彪爺。

　　大着肚子的孕婦，本身穿衣服就困難，她已經很久不在黑市露面，黑市裡隻留下她的傳說。

　　為了将空間裡的紙拿出來，她真是煞費苦心，找了一件超大的男裝外套穿上。

　　腳踩皮靴，眼戴墨鏡，照例拿了一支煙舉在手裡。

　　為了大肚子不顯得突兀，她把臉上特意加胖，然後戴上口罩，變成了大胖子的形象。

　　王秋菊見到矮冬瓜似的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後，才上前怯怯詢問：

　　“請問，你是彪爺嗎？”

　　姜甯夾着煙，任由煙霧升騰，用冷峻的眼神睨着她：

　　“找我什麼事？”

　　王秋菊臉上頓時展開笑：

　　“彪爺，是黑哥讓我過來的，他現在在滬市回不來，他想問你，手頭有沒有印刷用的紙。”

　　姜甯故意刁難：“小姑娘，在我彪爺這裡，什麼都能弄到，你到底要什麼紙啊？銅版紙、膠版紙、白卡紙......這紙的種類可多着呢！”

　　王秋菊聽完，一臉懵，她好像進廠的時候，跟着師傅學習這些來着，但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姜甯看她傻兮兮的樣子，提醒道：

　　“你要的紙具體幹什麼用的？”

　　這個她知道，忙回答：“印複習資料，印書。”

　　姜甯故作深沉了好一會，才緩緩說道：

　　“你看到那邊的倉庫了嗎？明天，你帶人來，我把東西準備好，回去跟黑哥說，紙的價格上漲，我的紙價格變成兩千塊一噸，要多少，記得拿錢來。”

　　說着，她便潇灑轉身，踱着步而去。

　　王秋菊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感覺彪爺走路的姿勢，怎麼跟個孕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