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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5章 番外(三十九)

  夜晚,柳九竹端着油燈走進房間。

  外面陰森森的,一踏入卧室,立馬變得溫馨了。

  今天柳九竹和楊青絲收拾了一下午,隻收拾出了這個房間。

  房間裡的大床是新買的,占據了整個房間的東西一半的價值。剩下的桌椅都是從一個舊貨店鋪裡掏的,有七成新,非常劃算。

  “明天咱們再去看看,說不定還有更合适的家具可以撈。”楊青絲說道,“我想把隔壁房間收拾出來,以後來城裡就有地方住了。”

  “你可以跟我住。”柳九竹脫下外衣,挂在那裡。

  “我現在是可以跟你住,但是你男人要是回來了,難道我還能跟你住?那你男人怎麼辦?”楊青絲取笑她。

  柳九竹倒是沒有想到這點,聽了楊青絲的話,腦海裡浮現陸少璟親吻她額頭的畫面。頓時面色绯紅,就像是出現了彩霞。

  “咦,你是不是想起你男人了?你的臉這麼紅,是不是想起什麼害臊的事情了?”

  “沒有。”柳九竹躺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蓋起來。

  楊青絲鑽進被窩裡,撓着她的癢癢:“好啊,現在跟好姐妹也不老實了。”

  “别鬧,我怕癢,哈哈……别鬧啊,青絲……”

  楊青絲與柳九竹在被窩裡胡鬧了許久。

  直到風吹進來,把油燈吹熄了,房間裡微弱的光線一下子沒有了,頓時兩人也不鬧了。

  柳九竹拉着楊青絲的手,顫抖地說道:“青絲,睡了吧,困了。”

  “你不是困了,而是害怕了吧?”楊青絲戳穿她的小把戲。“今天我能陪你,明天你可怎麼辦?要是一直這樣的話,那你多害怕啊!”

  “我……”

  “你現在這點銀子也請不起仆人。”

  “我不會害怕的。”柳九竹說道,“今天我是不太習慣,等我慢慢适應了,肯定也就習慣了。”

  “這樣吧,養狗吧!”楊青絲出着主意,“你一個女人在家裡不太安全,就算每天落了鎖,那要是有人盯上你,你一個人還是容易成為别人的目标。”

  “這個主意不錯,那就養狗。”

  兩姐妹累了,有了主意後便靠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們沒有急着收拾房子,而是去挑了隻狗。

  狗還是容易找的。

  隻不過,他們要養的不是那種寵物狗,而是脾氣比較兇悍的那種可以看家護院的。

  為了找這麼一隻狗,兩人跑了許多地方,終于讓他們找到一個打從娘胎出來開始便非常兇悍的小狗。

  小狗有了新主人,還不是很習慣。為了預防被小狗咬着,前主人用竹籠把它的嘴套住了。至于怎麼吃東西,這個也不急。這種狗先餓一下,等它了解自己的處境了,再吃了她放在那裡的東西,時間長了,總會慢慢地接受新主人。

  “竹子,你看那是不是柳金杯?”楊青絲拉了拉柳九竹的衣袖。

  柳九竹順着楊青絲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見了柳金杯。

  柳金杯看起來低調了許多,從旁邊走過去的時候神神叨叨的,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不用理他。”

  “他不是在牢裡嗎?怎麼出來了?”

  “誰知道呢?”

  “你說他知道自己娘死了嗎?我看他不知道。他娘還沒有下葬呢,要是他知道的話,現在應該要回村裡看看他娘吧?”

  柳九竹說道:“其實是我花了一筆錢把他贖出來的。”

  “什麼?”楊青絲瞪大眼睛,“大小姐,你連買房子都買的最便宜的鬼屋,為什麼要花銀子贖柳金杯出來?這不是拿銀子砸水花玩嗎?”

  “隻花了五百文。”柳九竹說道。

  “這麼便宜?不對,五百文也是半錢銀子,那也夠你和你男人吃幾個月的。”楊青絲說道,“為什麼要贖他?”

  柳九竹抿唇不語。

  “是不是與這次走水的事情有關?”

  柳九竹點頭。

  “你是不是故意把他放出來,然後報複他?”

  楊青絲問出這句話,見柳九竹滿臉遲疑的樣子,知道了她的意思。

  她這小姐妹在想什麼,隻需要看她的神情就知道了。畢竟這麼多年的姐妹情深不是假的,絕對比她肚子裡的蛔蟲還好使。

  “行了,你不想讓我知道,我不問就是了。”楊青絲說道,“不過我們事先說好了,如果需要我幫忙,隻管找我。要是跟我見外的話,我是會生氣的。”

  “放心好了,我可以對任何人見外,就是不會對你見外。”

  姐妹兩人從柳金杯的旁邊走過去。

  柳金杯蹲在路邊,視線看向對面的綢緞鋪。

  那個綢緞鋪是張員外的産業之一。

  一擡轎子停下來。

  婢女把簾子打起,把裡面的婦人迎了出來。

  房秀蘭一身珠光寶氣的,本來還算不錯的容貌,現在因為濃妝豔抹變得媚俗不堪,連原本有的清秀之姿都沒有了。

  柳金杯看見房秀蘭,激動地跑向她。

  “蘭兒……”

  房秀蘭聽見熟悉的稱呼,回頭看過來。

  在看見柳金杯的身影時,她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她朝旁邊的仆人說道:“把他攔下,不許他靠近我。”

  柳金杯眼瞧着就要追上房秀蘭了,突然迎上來幾個護衛,那幾個護衛鉗制着柳金杯,把他押離那個地方,而房秀蘭的身影已經越來越遠。

  “蘭兒……”

  房秀蘭進了綢緞鋪子,看見柳金杯被押走了,輕吐一口氣。

  叮叮!塔塔!

  撥弄算盤的聲音響起。

  掌櫃的說道:“夫人總是這樣躲着不是辦法。俗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個柳金杯就像光腳的,什麼都沒有了,要是把他惹急了,隻怕會給夫人帶去許多麻煩。”

  “你知道什麼?”房秀蘭皺眉,“我要是不躲着他,以他的性子,隻怕會給我惹更多的麻煩。真是的,不是在坐牢嗎?怎麼被放出來了?老爺莫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特意去請縣令老爺放的人?”

  掌櫃的算好賬,對房秀蘭說道:“夫人,賬目算好了,你可以核對了。”

  房秀蘭心虛。

  賬目上的事情還輪不到她來管。

  當然了,她大字不識幾個,也管不了這麼大的家業。

  她隻是想要蹭這裡的布料,所以每次打着老闆娘的名号來這裡帶走不少好看的布料。

  “先放在那裡吧,等你們東家有空過來再交給他。我是想管來着,但是你也看見了,我這肚子裡可是張家的子嗣,不能受累。”

  “是。”

  房秀蘭挑選着布料,然後吩咐手下的人把布料帶走。

  當房秀蘭帶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走出店鋪的時候,正好遇見從對面街上走過來的柳九竹,頓時手裡的珊瑚珠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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