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是個大夫,隻救人不殺人
姬顥山道:「總之,有勞穆夫人費心,就讓父王卧病在床就是,他若好了,必定是要去看大哥的,隻能讓他這麼病著下不來榻才行。」
然而,穆引月覺得,如果這樣挺好。
反正皇帝想要恂王的命,如今讓恂王活著,隻是礙於形勢暫時的,恂王若能被姬顥翎刺激而死,更好。
穆引月道:「我是奉陛下之命給恂王醫治的,已經跟陛下承諾了恂王好轉的大概的時間和好轉程度,若我按照世子的意思去做,在陛下那裡我沒法交代,還有恂王,我也跟他說了這些,總不能自己砸招牌吧。」
姬顥山皺眉:「穆夫人……」
穆引月道:「世子沒別的事我先去忙了,還要早些離開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耽誤不得。」
福了福身,她便轉身離開。
姬顥山面色微凝,若是父王好轉,隻要能去看,哪怕讓人擡著去,父王都是要去的。
可……
大哥那個樣子,實在不能讓父王去見。
他得想別的辦法了。
穆引月不管姬顥山怎麼打算,反正這件事上,她忙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當天夜裡,一夥人神神秘秘的進城,用馬車送了個人回來,在天快亮的時候,將昏迷的蕭景恆放在南安王府門口,還一陣拍門,直到裡面的人聞聲而來,才迅速撤走。
看守南安王府的是南安王府的一個老管事,多年不見,之前見過的蕭景恆是不到十歲時跟南安王進京的樣子,如今蕭景恆都及冠了,老管事認不得蕭景恆。
卻看到了蕭景恆身上的武器和信物,顧不得驚疑,立刻將人挪進去了。
找來大夫,按照蕭景恆身上的解毒方子一番忙活,一整天下來,,蕭景恆身上的毒解了,人也醒了。
確定了身份後,蕭景恆問出最大疑惑:「我怎麼會在這裡?」
他不是受了重傷,逃亡途中躲在一個山洞裡了?怎麼會一睜眼就身處於在京城的王府裡?
管事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
蕭景恆愈發驚疑,他這是被人救了,但是救他的人卻做好事不留名?
他遭遇追殺,追殺他的人沖著他命來的,所以體內的毒是緻命的劇毒,也被救他的人留下的方子解了?
「你沒見到送我來的人?」
「小的開門出去時,門外隻有世孫殿下昏迷著躺在那裡,再無其他人,送世孫來的人,當是不宜透露身份來歷的,這才驚動了小的就躲起來,確定了世孫已經被小的發現了,才離開的。」
那就太奇怪了。
救他的人,會是什麼人?
知道了他的身份,特意連毒都沒解,趁他昏迷就把他送回王府;留下解毒方子救他,卻如此費盡心思的不露面。
要知道,救了他,可是對南安王府天大的恩情啊,得到的人情無法估量,為何不要?
蕭景恆道:「派人去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來這位不知名的恩人是什麼人。」
管事領命,想到什麼,去尋來幾張紙遞給蕭景恆,「世孫您看,這是救您的人留下給您解毒的藥方,小的瞧著,像是女子的筆跡。」
蕭景恆接過一看,確實自己娟秀,明顯是女子的字跡,且那女子當是並非嬌柔婉轉的性子,因為娟秀的字跡上,又透著幾分勁道。
「救我的人應該是女子,查一下我藏身的洞穴周圍,這兩日有什麼女子可能出現在那裡。」
「是。」
「秘密傳消息回南回城,告訴祖父我安然,免得他老人家等不到我回去擔憂。」
「是,那陛下那裡,世孫可要告知您在京城的消息?」
作為鎮守南境的南安王府繼承人,入京該是要上報,並且去覲見的。
蕭景恆想了想,道:「我暫時不宜進宮覲見,且緩緩,等我傷好了再上報,我屆時可入宮,正好到時候,有些事要親自稟報陛下。」
「那小的先瞞著此事。」
「嗯。」
管事的出去了。
蕭景恆看著手中幾張紙的字跡,若有所思。
女子寫的方子和解毒法子以及禁忌,想來要麼開方子的大夫是女子,要麼大夫身邊執筆的是女子,或許可順著查一查。
等王府的人先查一查,能查到固然好,查不到,他在想別的辦法。
。
等盛明鳶守了靈再回來,穆引月再去給盛夫人醫治的時候,才從盛明鳶這裡得知了鄧氏那邊的情況。
鄧氏已經查出了害她的人是誰。
竟是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早年與家道中落寄養家中的表姨家表妹有情,但是卻因為家族安排娶了她,表妹說是回鄉嫁人了,卻一直被養在外面做外室。
如今當年安排他娶鄧氏的祖母已經去世,他便和母親商議,想讓外室表妹取代鄧氏。
這不,去年鄧氏生三胎時就想動手腳,卻因為鄧氏的娘家母親在盯著,就沒能得逞,卻不肯死心,在鄧氏的月事帶摻了從南疆人手裡買來的血影蟲的幼蟲女,想要無聲無息的弄死鄧氏。
等鄧氏死了,再娶外室表妹做續弦,讓外室表妹生的幾個孩子光明正大的回到鍾家,哪怕隻是作為繼子女,也好過做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女。
因為鄧氏娘家還算厲害,鍾家不敢光明正大的讓外室生的侄女認祖歸宗,隻能這樣。
這才幾日,鄧氏就弄明白了,可見也是個厲害角色。
更厲害的還有。
鄧氏為了避免丈夫婆家知道什麼,不方便親自來找穆引月了,竟然請盛家母女轉達了一個請求。
她要弒夫,問穆引月有什麼法子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丈夫死去。
盛明鳶道:「姨母恨透了那個男人,說不論是下毒還是怎麼著,隻要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那個男人,她願意高價跟你買。」
穆引月一臉無奈道:「這事兒我幫不上,我隻救人,不殺人。」
殺人,也得暗地裡來,明面上,她可是個大夫!
和盛明鳶若真的交心便罷,可卻不是,以後是要敵對的,自然不能有把柄交到盛明鳶手裡。
盛明鳶道:「引月,姨母也是沒法子了才找你幫忙,她很可憐的,你幫幫她吧。」
穆引月道:「我真的幫不了,明鳶,我隻是一個大夫。」
盛明鳶還想說什麼,穆引月道:「你姨母是聰明人,她若真的想弒夫,即便我幫不上,她也能想出別的辦法的,你太小看她了,她想請我幫忙,不過是不想那麼麻煩,但其實即便我肯幫忙,她弒夫之後呢?」
「引月的意思是……」
穆引月道:「外室依然存在,私生子女也在,殺了個男人,也隻是治標不治本,又有什麼意思呢。」
盛明鳶挑眉。
穆引月這話,是在提醒斬草除根?
確實,殺一個男人,外室和孩子還活著,依舊是如鯁在喉,若鍾家家主和夫人之後要把外室和那幾個私生子女接回,又該如何?以鄧氏的性子怕是容不得的,到時候也麻煩。
可以悄無聲息的弄死一個男人,隻要做的乾淨查不出來,不會怎麼樣,但若是男人和外室孩子都悄無聲息的死了,那就詭異了,即便查不出來,也是讓人疑心。
所以,一起弄死,收尾乾淨,才是最穩妥的。
隻是,穆引月都這樣提醒了,那她所謂的『我隻是個大夫,隻救人不殺人』的話,倒是有幾分意思了。
不知怎的,這個時候,盛明鳶突然覺得,要是能交心且在同一個陣營,她和穆引月,說不定能脾性相投。
她腹黑,也喜歡這樣腹黑的人。
盛明鳶意味深長的看著穆引月,問道:「那引月覺得,如何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