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現在不是時候
南瀟身子頓住,轉過頭問道:「謝總,有事兒嗎?」
謝承宇看著南瀟的眼睛,沒有說話。
車廂裡十分寂靜,彷彿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外面清冷的月光投進車子裡,照亮了謝承宇的半邊側臉,襯得他眼眸愈發深邃漆黑。
他雖然沒有說話,看著南瀟的眼睛卻帶著濃烈的感情,南瀟像被燙到一樣低下了頭。
「謝總,你……」
「沒事,你走吧。」
謝承宇鬆開了她。
現在還不是時候。
許若辛的孩子剛沒,那邊的事還沒有處理完,他不能來招惹南瀟,這樣對南瀟不是好事。
南瀟覺得謝承宇的舉動莫名其妙的,但總歸是讓她走了,她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下車回家了。
謝承宇有些疲憊,這種疲憊不是身體上的疲憊,而是心累。
他坐在車子裡,沒有立刻開車回家,仰頭看著那扇窗戶,慢慢地數著,一秒,兩秒,三秒……
終於,那扇窗戶亮燈了,可緊接著有道身影走到窗前,刷一下拉上了窗簾,謝承宇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她現在要幹什麼,拉完窗簾後要去洗澡了嗎?謝承宇開始胡思亂想。
手機震了起來,謝承宇接起電話:「景霆,怎麼了?」
「許若辛的孩子沒了?」厲景霆消息很靈通,開門見山道,「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是不是要和南瀟在一起?」
他知道之前謝承宇沒有正式對南瀟展開追求,是因為許若辛那邊的事情斷不了。
現在那邊沒了負擔,承宇是不是就能去追求真愛了?
謝承宇沒有明確答覆:「今天孩子剛沒,許若辛的身體還不太好,這兩天我得去看看她,其餘的事以後再說。」
「那也行。」厲景霆說道。
謝承宇想起什麼,問道:「你那邊的事怎麼樣了?」
這是問他和林煙的事,厲景霆沉默了一下:「就那樣吧。」
他聽上去語氣不太好,謝承宇便知道他心情不好,沒有多問,掛了電話。
謝承宇看了看錶,現在十點多,許若辛應該還沒有休息,他開車再次回了婦產醫院。
走進病房後,見許若辛躺在病床上,眼圈兒和之前過來時一樣紅彤彤的,應當是這段時間又哭過。
他沉默了一下,問道:「你感覺怎麼樣,肚子還疼嗎?」
許若辛搖了搖頭,捂住胸口:「肚子不怎麼疼了,但是這裡很難受。」
她擡手抓住謝承宇,眼睛裡滿是祈求:「承宇,寶寶沒了,我們以後還能在一起嗎?」
謝承宇一點一點將衣袖從許若辛的手裡抽出來,說道:「我會給你補償。」
給她補償?
這句話算是委婉地拒絕了她。
許若辛感覺有一把刀子劃在了心上,狠狠地咬著嘴唇,再次落淚:「承宇,我真的很愛你,我不想這樣……我們再要個寶寶好嗎?」
謝承宇沒有說話,淡聲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他就是過來看看情況的,見許若辛沒什麼事,他就走了。
他的態度是很明顯的拒絕,許若辛手指狠狠摳入窗簾,眼底一片猙獰。
其實問出那個問題之前她就知道了答案,可她不死心,偏要問問,問完了心裡又難受地要命……想起方才謝承宇毫不猶豫的拒絕,她眼睛一片腥紅,現在,她要怎麼辦才好?
離開醫院後,謝承宇揉了揉眉心,心累的感覺又來了。
許若辛肚子裡的孩子沒了,他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感覺。
最開始他不想要那個孩子,但是許若辛想要,還對他打那張救命之恩的牌,他就同意留下孩子。
決定留下後,他意識到自己要當父親了,對那個孩子便也有了一絲的感情,更準確的說,他開始重視那個孩子了。
此刻,突然得知孩子沒了,他心裡的確有種空落落的感覺,但同時還有些許輕鬆之意。
這種輕鬆之意,讓他對那個沒能出世的孩子感到愧疚。
如果那個孩子知道他的父親根本不希望他出世的話,一定會難過吧?
謝承宇知道這種想法挺荒謬的。
那個孩子是兩個多月沒的,都沒變成一個人形,也不會有思想,怎麼會難過?
可雖然道理都懂,他還是忍不住那麼想。
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傍晚,這會兒南瀟剛吃完飯,突然接到了謝承宇的電話:「南瀟,你現在在家嗎?」
「在家。」南瀟問道,「謝總有事嗎?」
「我在你家樓下,陪我去個地方行嗎?」
南瀟怔了一下,下意識道:「抱歉,我現在不方便……」
「我想去個地方,陪我一下可以嗎?」男人打斷了她,素來冷靜的一個人,聲音卻很低很低,仔細聽彷彿帶著一抹祈求。
南瀟的心一下子軟了,因為這一瞬間的心軟,沒有立刻說話,緊接著聽到謝承宇道:「我上去接你。」
說完,謝承宇掛了電話。
南瀟沒想到他這麼著急,一時間有些怔愣。
半分鐘後,她果真聽到了砰砰的敲門聲,打開門後,見謝承宇站在門口,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她:「陪我出去一趟,一小時後就送你回來,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的。」
「那好吧。」
他都上來接自己了,南瀟不好拒絕,跟著謝承宇一起出去了。
謝承宇說帶南瀟出去,南瀟還以為他是有什麼忙需要自己幫,沒想到他把自己帶到了一片荒地。
這片荒地位於北城郊區,周圍沒有什麼人煙,而且因為天氣有些冷,一下車就感覺涼颼颼的。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天色徹底黑了,被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單獨帶到這裡,南瀟還是有些害怕的,問道:「謝總,來這裡有什麼事兒?」
有什麼事兒需要來荒地處理呢?實在是太奇怪了。
「祭拜。」
沒想到,謝承宇說了這兩個字。
他從車子的後備箱裡拎下來一包東西,帶著東西走到了路邊。
打開那包東西,南瀟才發現裡面是燒給死人的紙錢。
怪不得謝承宇說祭拜呢,她好奇地問:「謝總你要祭拜誰?」
謝承宇沒有立刻回答,將那些紙錢鋪在地上,掏出一個打火機將紙錢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