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第一張餅不能賣的說道？」

　　「給兩天得了，這還天天給，你的買賣還幹不幹了？」

　　寧採薇被挑破了，也沒有尷尬，臉上依舊是平和的笑，「嗨，您幫我說了好話，那可是多了好多客人，比我吆喝一千句都強。」

　　「就是一張餅，不值啥錢。」

　　那個門衛從兜裡掏出一塊錢，扔進了放錢的盒子裡，「我可沒說啥，我說的都是真話。」

　　「對了，我還是愛吃那個脆脆的餅，明天來那個。」

　　說完之後，他就進院子了。

　　寧採薇看著門衛大哥的背影，還有那木頭匣子裡，孤零零的一塊錢，她提高了一點聲音，「好嘞，明天雞蛋灌餅。」

　　門衛大哥沒回頭，嘴裡哼著小曲，去了門衛小屋。

　　寧採薇已經熱了十多張餅了，「採薇姐。」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人從遠處跑出來，他的臉上還帶著汗，對上寧採薇的眼神，耳唇有些發紅。

　　「下班了？今天倒是快了。」寧採薇看了看手錶，她為了看時間方便，買了一塊最便宜的手錶，不然每天算著時間，有的時候就錯過了，白跑一趟。

　　「啊？嗯！嗯！」

　　姜文川有些不好意思，那黑黑的臉，遮住了滿臉紅色。

　　看著忙碌的寧採薇，他輕笑出聲，「採薇姐，我幫你吧。」

　　寧採薇擡起頭來，哭笑不得，「上了一宿班了，幫什麼幫？你吃啥？我給你做。」

　　少年懷春也是情。

　　奈何……

　　寧採薇前世就是不婚不育的思想，對感情和婚姻都有恐懼，更是不理解什麼愛情！

　　她也從未想過理解。

　　無痛有兒有女，況且兩個孩子可愛懂事，讓她想要養兩個孩子長大。

　　至於感情什麼的！

　　她還在想怎麼才能剷除趙景免的同時，她能要兩個孩子和趙家。

　　也不知道，給他錢行不行？

　　不然給他介紹一個媳婦？

　　而姜文川的羞澀，給寧採薇的看，和給眼疾的人看無異。

　　「雞蛋灌餅吧。」姜文川看著忙碌的寧採薇，開口接了一句。

　　兩三分鐘後，從院子裡走出來一群人，一個個有序排隊……

　　「文川，你跑得真快，天天都排在第一。」

　　「是啊，我剛一回頭，他都沒影了。」

　　「要說吃啊，還得是姜文川，一有好吃的，他就不見蹤影，你們還沒習慣啊。」

　　身後的工友鬧鬧哄哄，姜文川的臉更紅了。

　　皮膚黑，朝陽紅似火，沒有人發現他的小秘密。

　　「一塊。」

　　寧採薇把雞蛋灌餅送過去，看著放進匣子裡的一塊錢，就趕緊問第二個，「吃什麼？」

　　姜文川站在一邊，手裡拿著雞蛋灌餅，想要留下，可看那一排長隊，最終還是先離開了。

　　在鋼鐵廠這邊，人數每天都差不多，下班一波人，一會還有上班的一波人，這邊的時間，比紡織廠早一個小時，正好時間可以交錯開。

　　「大哥，我走了。」

　　寧採薇也不管門衛大哥什麼態度，她一邊說，一邊擺了擺手，直接就推車走了。

　　「你的涼拌蔬菜，給你單獨放開了，把料汁直接倒蔬菜上，一拌，就可以直接吃。」

　　文媛上班的時候，習慣來買雞蛋灌餅，看著一飯盒的蔬菜，整個人都笑了笑。

　　「姐姐，多少錢？」

　　「我給你。」

　　看著她打開針織的小包，寧採薇趕緊開口，「送你的，家裡菜園子的菜，你先吃著，看看合不合口。」

　　「對了，你不是說糖醋蘿蔔吃完了？給你新帶了一罐，吃完的那個，瓶子給我拿回來啊。」

　　「姐姐不缺菜，但是缺瓶子。」

　　寧採薇笑著，這幾個瓶子，還是從老太太那找的，方便她給客人帶糖醋蘿蔔。

　　「早說啊！」

　　文媛笑著開口，「我那好幾個呢！明天都給姐姐帶來。」

　　現在的玻璃瓶子，都是罐頭瓶子，村子裡隻有走親戚送禮的時候，才能看到。

　　平日裡，誰捨得吃啊。

　　「那姐不和你客氣，拌蔬菜你喜歡吃，以後就中午把飯盒拿來，我給你拌。」寧採薇挺稀罕這個丫頭，帶著真性情，肯定被長輩保護得很好。

　　「好！」

　　文媛笑嘻嘻的，稍微有一點寶寶肥的臉上，滿是喜慶。

　　「白麵餅攤雞蛋，八毛一張，八毛一張。」

　　就在這個時候，身邊來了一個人，推著車，車上放著一個爐子一個鍋，邊上擺放著新鮮的雞蛋，還有一盆子的菜葉子。

　　今天倒不是一個人出攤，身邊還跟著一個男人，一臉警惕地看著寧採薇。

　　寧採薇隻是搖了搖頭，繼續忙活著做餅。

　　「八毛？比那邊便宜兩毛呢！」

　　「給我來一張雞蛋灌餅，這是一塊錢。」一個男人著急上班，寧採薇那邊排隊的人不少，他直接來到這邊。

　　也本著試試的心態，兩毛不多，可長期下來，也不少啊！

　　如果味道差不多，即使是差上一點，他也樂意少兩毛錢。

　　「這就做。」

　　「我這可都是精白面，看看這餅。」老太太自賣自誇，寧採薇隻是幹活不語。

　　那個給了錢的男人皺了下眉，「這餅有點小啊。」

　　尤其兩邊一對比，立刻就看出來了，小了一圈呢！

　　「瞧瞧你說的，還少了兩毛錢呢！」

　　「天天少兩毛，那一天的飯，不就少出來了？」大娘直接開口。

　　那個男人沒再說話，「快做吧。」

　　看了看手錶，他著急上班呢！

　　排隊也來不及了。

　　而且，錢都給了。

　　那個大娘往鍋裡倒油，然後拿出白麵餅放進去，一會的功夫，那餅就有點焦，大娘趕緊攤了雞蛋，又把餅放上去。

　　「這做法不對啊，雞蛋不是灌進去的嗎？」男人的眉頭更深了，那餅有些發黑，能吃嗎？

　　老太太不樂意了，「我賣的又不是雞蛋灌餅，我賣的雞蛋攤餅！」

　　「就是這麼攤的，新吃法，別看不好看，但絕對好吃。」

　　「大娘做了一輩子飯，不比那些年輕的強？還能騙你不成？」

　　老太太一直忙碌著，出鍋的時候，也刷了醬，也撒了蔥花和香菜。

　　隻是那黑乎乎的油印，男人後悔了！

　　他排隊不就好了？

　　為啥貪便宜呢？

　　有人想要嘗試，紛紛被這個外表勸退了。

　　咱不說好吃不好吃吧，關鍵是這個東西，能入口嗎？會不會壞肚子啊？

　　寧採薇不管，隻是一味地做餅！

　　兩邊一對比，一邊金黃酥脆，一邊油黑滿面。

　　一邊香味四溢，一邊糊味撲鼻。

　　一邊乾淨衛生，一邊那乾枯的手上，不知蹭了……

　　總之……

　　便宜也不是那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