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8章 我要離婚
韓明翠一聽閨女是餓了,二話不說就去解衣服。
這下子,霍建峰尴尬了,差點兒造個半紅臉兒,他忙轉過,“我去看看食堂開了沒有,給你們打點兒吃的去。”
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
這會子也就四五點鐘的樣子,外面天還黑着呢,食堂根本不可能開門兒,韓明秀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呆在屋裡故意躲出去了,低頭抿嘴笑了一下!
笑夠了,她起幫大姐把枕頭靠在她的背後,扶着她坐好後,在公共的臉盆兒裡到了點兒水,刷了一下臉盆兒,把殘水倒進痰盂兒,又重新倒水,給大姐投了一條毛巾,讓她把‘瓶’擦幹淨了。
一通忙活過後,孩子終于吃上了,看見孩子能正常吃,大姐如釋重負,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下了,這才想起向韓明秀詢問這是咋回事兒了,她為啥會在醫院?她男人和婆家人呢?
一提起這茬,韓明秀就氣不打一處來,把昨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大姐說了,當然,也包括警察要等她醒來向她取證的事兒。
大姐聽了事的經過,本來就沒啥血色的臉更蒼白了,她低着頭,帶着重重的鼻音說,“是他打的我,憑啥還想訛我的親人呢?”
韓明秀冷笑說,“大概是覺得你是他們家的媳婦兒,不敢不聽他們的話罷。”
“呵……”韓明翠也笑了,笑得凄苦慘兮兮,“他們要都要弄死我閨女了,還想叫我聽他們的話,真當我是泥捏的嗎?”
這次,婆家人和她男人真的已經觸及她的底線,她不可能再像平常那樣任由他們拿捏了。
“那你往後打算怎麼辦?還回你婆家去嗎?”韓明秀在她邊兒坐了下來,還幫她掖了掖被子。
“不回了。”
大姐抹了眼睛一把,“我算看出來了,那家人家就是一幫畜生,虎毒還不食子呢,可他們竟要殺我的孩子,我要是在跟他過下去,不就等于上趕子把我閨女往狼窩兒裡送嗎?”
“等我出了院,我就帶着孩子回咱們家去,我要跟他們老王家徹底劃清界限,這個事兒,我一輩子都不帶原諒他的。”
聽大姐這麼說,韓明秀的心頓時敞亮極了,她還真怕大姐是那種嫁雞随雞嫁狗随狗、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的愚昧村婦呢,現在看來,大姐比她想象中的要勇敢,這讓她感到十分滿意,對未來也就更有信心了。
“我支持你,等你搬回去了,咱們姐倆一起努力,肯定能把子過好的。”韓明秀鼓勵的說道。
大姐聽了,很感動的看了韓明秀一眼,說,“秀,我要是回去了,可能會影響你的名聲,往後你找婆家說不定人家就嫌棄你呢,你不怕嗎?”
“切!”
韓明秀撇撇嘴,不屑地說,“他們要是連這點兒事兒都要計較的話,那不值得我嫁,他們嫌棄我,我還不惜搭嫁他們呢。”
這也算是給了大姐吃一顆定心丸兒,免得她有思想負擔。
大姐聽了,臉上的表果然放松多了,皺着眉頭認真的思考起離婚的事兒來。
對面上,那個小胖子大概是嚎累了,終于安靜下來了,他們一安靜,小影兒和小麗倆就都睡着了,倆孩子一宿沒睡,早就困丢dàng)兒的了,這會子娘醒了,她們的裡也踏實了,依偎在娘的邊兒,睡的就更快了。
看看她們娘幾個擠在一快不舒服,韓明秀輕就手輕腳的把小影兒和小麗放在了對面上的被窩兒裡,還幫倆小丫頭把棉襖和棉褲脫了下去。
給她們脫衣服的時候,韓明秀心酸的發現,孩子的棉襖棉褲都很薄,而且摸起來硬硬的,想必裡面的棉花都是多少年的老棉花了,孩子穿着肯定不暖和,等她回去了,得找點兒棉花給她們重新做一才是……
不多時,大姐給小丫頭喂完了,韓明秀讓大姐也躺下休息,她拿着公共臉盆兒,去水房裡打了水,又兌上點兒霍建峰打回來的乎水兒,給小外甥女簡單的擦了個澡。
孩子才生下來到現在,還沒來得及洗一洗呢,上還沾着她娘的血迹,還有羊水啥的,現在那些液體都幹了,幹巴巴的粘在孩子的上,孩子雖然不會說,但是肯定不舒服。
其實大姐也應該洗洗,昨兒她大出血,把線褲、棉褲都給打透了,腿上沾滿了血迹,現在都定嘎巴了,隻是這屋裡還有别人,不方便,隻能先忍着,等有機會再洗了。
給小外甥女兒洗完澡,霍建峰回來了,他端着一盆還冒着氣兒的小米粥,後一個小護士幫他拿着幾個飯盒和一把筷子、勺子。
“呦,食堂還真開門了啊?”韓明秀趕緊接過粥盆,放在的頭的小櫃兒上。
霍建峰又變戲法似的從棉大衣的口袋裡掏出五個紅皮兒雞蛋,放在了粥盆的旁邊兒,說,“還沒開呢,我看後廚可以租竈眼兒,就租了一個,給你們随便做了點兒吃的。”
他嘴上說的輕松的,但實際上,煮粥的小米和雞蛋都來之不易,是他在後廚買來的,醫院是公家單位,不私賣給個人東西給,還是他拿出軍官證才破例買到的呢!
有小米粥,有雞蛋,還給她們租了竈眼兒!
韓明秀簡直被他給感動到了,“建峰哥……謝謝你,這次的事兒真的多虧你了!”
她是發自内心的感激他,要不是他,大姐和小外甥女兒别說是住這麼好的病房了,就是看病能不能看上都不一定呢,還有他幫她墊的那老些錢,這年頭,誰都不寬裕,五十塊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讓人家一個沒有血緣也不走動的親戚一下子給她墊這老些錢,這是多大的一份恩啊,簡直夠她還一輩子了。
霍建峰接過小護士手裡飯盒和筷子勺子,給大夥兒盛粥,邊盛邊說,“别說這個了,快把她們都叫起來吃吧,要不一會兒就涼了……”
他沒覺得自己做的事有多了不起,也不知道他給予别人的幫助有多大,隻當做了一件微不足道,不足挂齒的小事,也根本沒放在心上。